她曾經最不屑的這些事情,現在卻被自己用得爐火純青。


    至於為什麽,那還不是就是因為……靠著硬實力,她完全無法打敗時瑾了嗎?


    不然她至於這樣做嗎?


    “爺爺的話,你還是要聽。”秦老爺子叮囑道。


    秦凡雅低垂著頭,助理走了過來,輕聲告訴她:“傅爺打來電話,約你見一麵。”


    “他回港島了?”


    “應該是。這是地址和時間。”助理將一張便簽紙遞給她。


    秦凡雅眼裏露出了亮色,傅修遠竟然會主動約見自己!


    誰說這些低下的手段沒用?


    也許破壞時瑾的名氣和人氣,確實是有效的手段,讓她在傅修遠眼中的形象被破壞,她的人物光環也就消失了。


    她當即換好衣服化好妝容去赴約。


    在一家高檔會所的私人會賓室裏看到傅修遠的那一刻,秦凡雅心中一涼,剛才的那些想法,不由都煙消雲散。


    男人穿著黑衣黑褲坐在沙發上,一身皆黑讓他本就生人勿近的氣場,顯得更加的冷厲嚴苛。


    他高鼻薄唇上隻有無盡的冷漠,仿佛漫天的黑暗盡數都落在他的身上。


    “修遠哥……”秦凡雅低聲喚了一聲。


    “麗薩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後一次。這是我給傅家秦家幾十年交好最後的一點情麵。”


    傅修遠站起身來,長身玉立,修長的身形如同暗夜,投射下陰影。


    “不是,麗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秦凡雅慌忙組織語言,她想說麗薩這次被狗咬的事情,跟自己完全沒關係,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她想說她已經給了麗薩錢,讓她不許呆在帝都。


    可是,傅修遠根本沒有聽她任何一個字,轉身離去。


    他來,就是為了說那最後的一句話,也是他唯一的一句話,沒有任何其他。


    秦凡雅頹然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是啊,她在心中自嘲,連爺爺都提醒過自己,一旦有一點點事情跟自己沾邊,那其他的事情都會算在自己頭上,自己怎麽還能夠指望傅修遠相信呢?


    她在工作上若是能夠碾壓時瑾,那自然會被萬人褒揚。


    甚至於,她如果隻是在工作競爭當中跟時瑾爭鬥,傅修遠甚至不會下場親自參與。


    但是她用的這種手段,遠遠超過了,遠遠超過了,直接將秦家和傅家的關係,推入了最後的絕境。


    她深知,傅修遠說完這句話,就是最後也是最大的情麵了。


    以後秦家若是再有點什麽事情,傅家都隻會袖手旁觀,必要時候,甚至會踩上一腳……


    秦凡雅身上一陣沒來由的冷意襲來,不由得顫抖起來。


    ……


    越瀾塵來蘭亭花序帶小越越離開。


    “回頭過兩天再帶回來啊。”時瑾叮囑道。


    “好嘞。”


    陳管家走了進來說道:“少奶奶,厲老爺子過來了。”


    “快請我爺爺進來!”時瑾開心地說道。


    厲老爺子的大笑聲傳了過來:“這是想我了?想我怎麽這麽久不來看我啊?”


    “爺爺!本來是打算來看你的,但是聽你的助手說你又去偏遠地方下田去了,我怕去撲個空,才沒有過去的嘛。”時瑾笑盈盈的請厲老爺子坐下。


    越瀾塵雖然沒怎麽見過厲老爺子,卻也知道他的大名,馬上禮貌地說道:“厲爺爺。”


    “你是?”厲老爺子不是長久居住於帝都,對於這些小一輩的孩子,都認不全了。


    “是叫越瀾塵,我爸是越峰。”


    “哦。”厲老爺子淡淡地點點頭,“你來這裏做什麽?”


    時瑾見他的情緒忽然低下來,以為他是不喜歡這些鬧騰的小輩,解釋說道:“越瀾塵跟我是朋友,周末他偶爾會來玩兒。以前他是很鬧騰也很調皮,但是現在乖巧多了。”


    “你們關係不錯?”厲老爺子問道。


    “嗯,是啊。爺爺,你怎麽了?”


    “沒事。”厲老爺子搖搖頭。


    越瀾塵本來就打算離開了,見厲老爺子似乎也不喜歡自己在這裏,忙說道:“那我先走了啊,你們慢慢聊。回頭我再過來。”


    時瑾收回視線:“爺爺,我新炮製了茶葉,給你泡一杯嚐嚐怎麽樣?你肯定會喜歡的。”


    “去吧,我也正是饞這一口了。”


    時瑾去泡茶,厲老爺子望著越瀾塵的方向有些出神。


    心中想起了那些陳年舊事,一時思緒惆悵百結。


    當初那些事情……他放在心中已經很多年了。


    有些事情,也不知道該不該對時瑾說。


    說了後,又有什麽樣的變故呢?


    “爺爺?爺爺?”時瑾端著茶走過來,見他出神,叫了幾次。


    厲老爺子這才回過神來,笑著說道:“看我,都走神了。”


    時瑾趁著他喝完茶的功夫,拍了拍茶幾,說道:“手放上來。”


    “幹嘛,你要給我診脈啊?”


    “我看看您的身體是不是健康,需不需要調養。”剛才看到爺爺幾次出神,時瑾有點擔心。


    有些老年人的疾病前兆就是莫名其妙的走神,心不在焉,然後神誌就會慢慢的不清醒。


    尤其是常見於老年癡呆症的前兆。


    厲老爺子大笑著說道:“診脈可以,但是你心中想的那種毛病,我是肯定沒有的。不信,我現在就給你背一片李白的《蜀道難》。‘蜀道難,難以上青天……’”


    時瑾也沒阻止,就任由他背,摸到他的脈象倒是沒什麽問題,她診完脈,厲老爺子也剛剛好背完最後一句。


    “確實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有些脾髒虛弱,食物不太好消化的問題,我給你配點調理脾胃的茶帶走。”


    時瑾一邊配茶,一邊交代陳管家:“爺爺留下來吃飯,晚飯可以早點準備。”


    “我就不留下了。”厲老爺子原本過來確實是打算吃個飯在離開的。


    但是剛才見過越瀾塵,他腦子裏一片混亂,有很多事情要想,晚飯也就沒心思在這裏吃了。


    “我還要忙著回去呢,田地裏那些幼苗都是大家的心血,離了人不行。這就趕回去了。”


    時瑾也知道他一向將這些研究看得重,便沒有堅持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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