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在場的人都豎起了耳朵,又看到夏韓洛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我的嘴角一勾,緩緩開口道:“那就是讓夫君‘三從四德’。”看到有人想開口,也許是想嗬斥我的‘胡言亂語’,我馬上接著說:“先聽我說完。所謂‘三從’,就是夫人出門要跟從,夫人命令要服從,夫人出錯要盲從。所謂‘四德’,就是夫人梳妝要等得,夫人花銀子要舍得,夫人生氣要忍得,夫人生辰要記得。”


    “哦!”歐陽致遠的妻子恍然大悟。“原來洛是如此疼惜妻子之人啊,弟妹你真幸福。”


    “嗬嗬。”我努力讓自己的笑不會太不自然。“還好啦。”


    “從夏夫人的談吐中,小女子便可知能配上夏家二公子之人,文采必定出眾,不知夏夫人是否可以出個行酒令,讓大家領略一下您的文采?”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我的視線一轉,看向這個與我們共坐一桌的美麗女子。這個人年紀輕輕的,倒不簡單。如果我不遂了她的願,那就說明,我配不上夏韓洛。而她,好像深信我胸無點墨般,想看我出醜。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則是從頭到尾悠悠地坐在我的旁邊,觀覽全局。他怎麽就能那麽確定,我能夠解決這一切。哼!回去再找他算賬!


    “一個人行酒令未免太無趣了。我還是吟詩一首,如何?”不等她回答,我就已經開始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呼!”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拿起夏韓洛的酒杯就將裏麵的酒一口飲盡。一杯酒下肚,我心裏麵的那些反骨因子全都升起來了。“夏韓洛,這頓飯我不想吃了,我不習慣這麽大的場麵。你抱我走,我不想走路。”


    他點點頭,不顧有百來個人都在看著我們,將我打橫抱起。我的手也自然地鉤住了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項。


    “歐陽致遠,我什麽時候再帶詩詩去你府上看你兒子。你幫我轉告李老爺,夏家與他的合作,到此為止。”說完這一串話,夏韓洛就在眾人的目光下,抱著我走了出去。我想,那個什麽李老爺,就是那位女子的父親吧。不管他家做的是什麽生意,沒有夏家的資金支持,他即使不破產,那也至少會因為資金無法流轉為導致生意癱瘓幾個月吧。我自認不是什麽善良的人,我可不會同情心泛濫而叫夏韓洛不要計較。更何況,是那個什麽李老爺的女兒要來惹我的,誰叫她要踩到雷區的。我看她隻能自求多福了。


    夏韓洛抱著我,走在大街上。現在已經是深夜,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這條路,顯得格外孤寂、冷清。


    窩在夏韓洛的懷裏,我悶悶地吐出幾個字:“夏韓洛。”


    “嗯?”抱著我的手緊了緊。


    “我唱首歌給你聽好不好?”我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


    “好。”


    我閉上眼,讓自己的情緒集中——


    “我們都是泡沫輕輕一碰就破


    眼淚是愛的火花


    昨天就像飛機穿過我的窗口


    我什麽都沒有


    我攤開了雙手你予取予求


    直到你想自由


    痛苦的時候我不會閃躲


    就像樹葉甘心為春風吹落


    隻是簡簡單單的愛過我還是我


    簡簡單單的傷過就不算白活


    簡簡單單的瘋過被夢帶走


    當故事結束之後心也喜歡一個人寂寞


    我攤開了雙手你予取予求


    直到你想自由


    痛苦的時候我不會閃躲


    就像樹葉甘心為春風吹落


    隻是簡簡單單的愛過我還是我


    簡簡單單的傷過就不算白活


    簡簡單單的瘋過被夢帶走


    當故事結束之後心也喜歡一個人寂寞”


    一首林俊傑的《簡簡單單》,道出了我的情緒,也告訴了夏韓洛我的過去。不知道為什麽,我認為這個男人,是值得我依賴的。而且,我想在自己想要脆弱的時候,能靠在這一阜港灣中休憩。


    “詩詩。”夏韓洛低語:“我們回家。”


    我一震。家?我什麽時候有過?這個字對我來說,是多麽奢侈。我從來不知道,有家是什麽感覺。


    我抬起頭,迷惑地看著他。“家不就是一座房子嗎?”我的這句話一出,變感覺到夏韓洛將我抱得更緊了。


    夏韓洛伸出環著我腰際的腰際的一隻手,將我的頭輕輕按到他的胸前,不讓我看到他的表情。他好像有些艱難似地吐出一句話:“有家人,有愛人的地方,就是家。”


    “我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我的聲音微弱,但是我知道,他聽到了。因為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們死夫妻,你敢說你沒有親人?還有,即使你現在不愛我,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愛我愛得不可自拔的。”他的語氣中盡是狂傲,但我知道,他在安慰我。他安慰人的方式,總是這麽的……特別。


    “你那麽有信心啊?”我淡淡一笑,閉上眼睛假寐。


    “當然了。”他應得很快。


    “我發現你有時候真的很自負誒!”


    “我有的是自負的條件。”


    “你看吧,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


    “娘子你有什麽意見嗎?”


    “夫君你可是一家之主,我怎麽敢有意見。”


    “哦?為夫怎麽覺得娘子的語氣有一些不滿。”


    “有嗎?”


    “你說沒有就沒有把,不過為夫可否請教娘子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飛機’是什麽?”他突然問我歌詞的內容。


    “咳咳,嗯……飛機,怎麽說呢……飛機,飛機就是像紙鳶一樣能飛的東西”……


    夜,很靜。月光,將這兩個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邊那棵樹上斑駁的葉子,射進了窗內,照到了床上兩個相擁而眠的人身上。


    睜開眼後的第一秒,我便看見了這張在幾縷晨光照耀下的輪廓完美的五官。我枕在他的臂彎裏,一動不動,認真地端詳著他的俊顏。說真的,夏家的老頭長得一臉威嚴,而夏夫人則是很溫婉,真搞不懂,夏韓洛的父母也沒有長得特別俊,為什麽生出個兒子就那麽禍國殃民呢?我真懷疑,夏韓洛在他娘肚子裏成型的時候,是不是產生了傳說中的基因變異,但是再怎麽變異也不會變成這樣吧。要不然,夏韓洛就是夏家二老撿來的。


    “看夠了嗎?”一個飽含笑意的聲音響起。


    我對上他無一絲惺忪的眸子,我開口道:“還沒。”我的視線,眼皮繼續開始在他的臉上掃描。


    對於我的注視,他倒沒有多在意,而且還悠悠地開口問道:“我真的那麽好看嗎?”


    我白了他一眼,“你少臭美了,我隻是在思考一個問題而已。”


    “什麽問題?”


    “你長得和你爹娘一點也不像,你是不是他們撿回家湊數用的啊?”


    “我這就叫‘天生麗質難自棄’”夏韓洛十分負責地秉持了他厚臉皮的原則。不過,這就意味著他聽懂了我話中的意思。我就知道,他一定會知道我是嫌他長得太讓我受創了。


    “夏韓洛,我一直認為我自己的臉皮已經夠厚了,沒想到你的臉皮比我的還要厚。”連原子彈打了都能反彈,這句話我沒說,不然他就得問:“‘原子彈’是什麽?”了。


    “娘子過獎了。”天哪,大早上的他就又開始刺激人了。


    我坐起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快起床,我要去吃早飯。”低下頭,看到自己一身昨夜的衣服。夏韓洛竟然讓我穿著這麽多的衣服睡覺!雖然這衣服材質不錯,但是穿著這麽多層睡覺多不舒服啊。“夏韓洛,你怎麽讓我穿著這麽多件衣服睡覺?”


    “詩詩,你可不要不把我當男人。我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會脫得太順手就把你脫光光了。”夏韓洛閉上眼,悠悠地甩給我這麽一句話。


    我頓時語塞,我貌似的確是沒有把夏韓洛當男人了來著。夏韓洛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並且他的性取向也沒什麽問題,而他卻沒有碰我分毫。看來他對我的在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


    “夏韓洛,不要再睡了,快陪我去廚房!”


    夏韓洛靠在一個櫃子前,不知所以地問我:“為什麽要把那些下人趕出去?你不是要用早膳嗎?”


    我撩起袖子,“你沒有聽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而且吃的東西是要自己做的才更好吃。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你老婆的廚藝。”


    “老婆?”夏韓洛麵露疑惑。“你是我老婆,那我是你的什麽?”


    我睨了他一眼,“你當然是我老公了。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過來幫忙啦。”真是的,我好餓誒。


    “我不要。”夏韓洛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就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動也不動一下。


    “作為我單詩詩的老公,你怎麽辦說‘不’呢?”真是氣死我了。


    夏韓洛的眼底精光一閃,緩緩開口:“如果你以後都叫我老公,我就幫忙。”


    “夏韓洛,你很幼稚誒!”我真是哭笑不得。“好啦,我答應你。”不就是以後叫他老公嘛,這還不容易!


    終於,夏韓洛放下了他的手,直起身走到了我的身側,問我:“我要做什麽?”


    “你從來沒有來過廚房,我想你要不會做什麽。”我可沒有忘記他前兩天為了做碗清粥給我喝結果最後把廚房給點了的事。“這樣好了,你等一下就站在一邊給我遞遞東西吧。”我轉過頭,對誠惶誠恐地圍在廚房外的那些下人說道:“你們來個人幫我燒火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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