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的是……”我一頓,接著道:“你死定了!”話音剛落,我伸手用盡力氣將他往湖的方向推去。因為我堅信,他無論如何是不會出事的。


    “嘭”地一聲,重物落入水裏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片的水花四濺,我徹底地懵了。上官翌他,真的被我推下去了?!!這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吧!還有,他會不會遊泳啊?想到這,我快不走向岸沿,卻隻看見平靜如鏡的湖麵,心一慌。我對著湖麵大叫:“翌!上官翌!”叫了兩聲,湖麵還是平靜如初。心裏有一絲恐懼升起,我想也沒想地跳入了湖裏。


    又是“嘭”地一聲,進入湖裏的第一秒,我的第一感覺便是冷。時至初秋,現在又是大早上的,不知道我會不會感冒啊,早知道我就不玩了。


    我深吸一口氣,欲紮入湖裏找人,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了湖的最邊緣處有一張熟悉的臉。心中的怒氣油然而生,原來,方才上官翌就在我的腳下麵。不過,他難道不知道他現在臉上掛著的笑,在我看來有多礙眼嗎?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賭氣鑽入湖裏。不出幾秒鍾的時間,我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道籠罩。“嘩”地一聲,上官翌將我從湖裏拎了出來,接著他又飛身將我拉到岸上。事到如今,已經有兩隻“落湯雞”了。


    “詩詩。”上官翌擁著我的手未曾放開。“你和我賭什麽氣?為何還要鑽入湖裏!”他的語氣中帶著少許的生硬,我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征兆。


    “賭氣?”我用力推開他。“上官翌,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弱了,竟被我這種沒有武功的女人一推就掉到湖裏去了。還有,你躲在一邊看我在那裏幹著急,是不是覺得很舒服啊!”不知為何,我覺得鼻子酸酸的,我想我一定是被他氣過頭了。


    上官翌上前一步將我拉住,“我先帶你回去換件衣服,不然你感染風寒就不好了。”


    “放開我啦!”我甩開手,掙脫他的束縛。現在我正在氣頭上,他的柔情對我來說——沒有用!


    上官翌皺起眉,“詩詩,我方才見你正在氣頭上,不忍心破壞你的興致。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麽擔心我,對不起。”他的語氣很誠懇,讓人聽得心生不忍。


    聽到他的話,我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原來他會被我推入湖裏,是因為他故意放水。敢問天下有幾個男人會讓女人放肆到這種地步?對於上官翌對我的縱容,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如果說我不敢動,那是騙人的。


    “阿嚏!”我十分沒形象地打了個大噴嚏。扯了扯粘在身上的衣服,我皺著眉頭道:“我好像感冒了誒!”對於上官翌,我已經不想說什麽抱歉了。因為我知道,他不會怪我。我想,上官翌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毫無保留地包容我的人了。如果我去殺人放火,他也許還是會默默地站在我身後看著我吧。


    “詩詩,有什麽話回去再說吧。”上官翌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好。”我現在巴不得盡快回去洗個熱水澡,身上濕答答的難受死了。


    是夜,四周一片沉寂。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唉!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我和上官翌回來後上官冷淵的反應。當我和上官翌一起出現在上官冷淵麵前時,他的反應就是愣了一下,然後便是一陣抱著肚子狂笑。我之前心驚膽顫個半天,原以為他會因為怒極而對我們進行“報複”,而他給我們的反應,未免太令人詫異了吧!我想,上官冷淵那個稱不上正人君子的男人,一定是想找個時機偷襲我。所以,我到現在都不敢合眼誒。早知道的話,我就不整他了,省得我心虛過頭了。看,我現在不就沒有落個好下場嗎?


    “嗑”地一聲,我聽到了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須臾,一個人影便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了然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我就說上官冷淵不會放過我吧!不過,剛才那個聲音好像是從外室的窗戶那邊發來的,他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我的床邊了。


    感覺到那黑影正向我湊近,接著,一隻手觸向了我的手臂。我快速反手拉住那隻手,鯉魚打挺地躍起身,緊接著一個用力,便將那個人影弄到了床上。接著,我快速欺身向前,十分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到了那個人腰上。得知我要反擊卻不還手的人,除了上官兩兄弟還有誰?上官翌總不會變態到半夜來我房間,所以這個人一定是上官冷淵。


    “啪!”地一聲,我很是“溫柔”地拍了一下身下人的背,然後忿忿地道:“喂!我不就是扒了你的衣服再把你弄到屋頂上喝風而已,而且我隻是出個點子罷了,沒想到你還真是這麽小心眼啊!還好我留了一手,不然我就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誒!”


    “你何時扒過我的衣服?我為何不知道?”被我有著的人開口了,不過那含著淡淡笑意的聲音,怎麽聽著有點陌生啊?


    “你不是上官冷淵,你是誰?”他的聲音告訴我,我並不認識他。


    “你可否先從我身上離開,我們這樣不好講話。”他的聲音很好聽,像小提琴般清逸,聽起來很舒服。


    “哦,好。”我站起來,然後彎身下床,點起了床邊桌子上的蠟燭。一簇火苗逐漸擴大,知道燭光盈滿整個房間。


    我轉過身,看向那個正在整頓衣裳的人。“是你!”這個樣貌平平,卻氣質不凡的男人,不就是我那天見到的店小二嗎?說實話,這個人的五官稱得上清雅俊秀了,但是與那幾個男人相比,就略遜一籌了。我這樣,純粹是視覺疲勞罷了。


    “沒想到姑娘還記得在下。”他淡笑。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麵?”說真的,這個男子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是我卻想不起來。


    “姑娘不是昨日才見過我嗎?”那個男子反問我。


    “對了!我知道了!”我睜大眼,“紅磨紡,我在紅磨坊見過你!”


    “在下的確是去過那裏,但是……”男子的眉頭微蹙,“在下似乎沒有見過姑娘。”


    “那天把太守氣暈的是你吧?”我真的確定了,那天在紅磨紡跟我對對子的就是他。


    他點點頭。


    “那你還記得‘假名假姓假地址,騙吃騙喝騙感情’這個對子嗎?”我可清楚地記得當時我丟給他的這麽兩句話後便很拉風地退場了。


    “你……”他雙目微瞠。


    “那天當眾挑釁你的人就是我啊!”真是的,我都說到那份上了,他竟然還沒想起我。


    他的視線從我的頭掃到了我的腳,“你就是當日那位小兄弟?”


    “是啦是啦。”我無奈地點點頭。


    他驚歎道:“沒想到姑娘竟能將一名男子喬裝得出神入化,當初在下竟看不出你是女子。”


    我睨他一眼,“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呢?”


    他聽到我的話,忙不迭地道:“請恕在下口拙,在下並無任何冒犯姑娘之意。”


    我的額際有一滴冷汗滑落,我實在是受不了他這種調調。“我有名字的,我叫詩詩,不叫‘姑娘’。”


    “詩詩?”


    “對啊,是詩詞歌賦的詩,你這麽叫我就可以了。”我敢保證,他要是再‘姑娘’下去,我一定會跟他急。


    “這……”他一臉為難。


    “反正無論怎麽樣,要是你再姑娘姑娘地叫我,我就不跟你走了。要是你敢來硬的,我隻需大叫出聲,上官兩兄弟一定會馬上趕到的。”無論怎麽看,這個人就是沒有那幾個男子不拘小節。反正我已經猜出他的目的,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呢?況且,我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因此置自己於危險之中。第一,他無傷我之意;第二,也許是以前打過交道的原因,他看起來似乎挺欣賞我;第三,如果我借此機會,便可逃離上官兩兄弟的掌控。


    “姑娘果然聰慧過人,”他一臉讚許。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


    “詩詩。”他一臉無奈。


    “嗯。”我滿意地點點頭。“你呢?你叫什麽?”


    “在下尹暮予。”


    “木魚?!!”我差點忍不住岔了口氣。


    “夜幕的夜,給予的予。”他一臉認真地對我解釋道。


    “尹暮予?我看還是木魚比較好聽。”我拍了拍他的肩,“從今以後,我就叫你木魚了。”不給他任何回複的機會,我轉身走向與床隻隔幾步之遙紅木桌前,拿起桌上的筆,在早先壓好的紙上寫下了幾個字:走了,勿念,勿找。


    這紙筆本是我下午的時候閑著無聊,向店小二要來用的,反正賬都會算到上官兩兄弟的頭上。沒想到一時興起地擺弄這些東西,卻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裝模作樣地彎腰吹了吹紙上的字,我直起身,向尹暮予走去。“可以走了。你要抱我用輕功離開還是怎樣?”據我所知,再過幾個時辰天就快亮了,如果用馬車,我們必定會成為甕中之鱉。除非,這個男人擁有超凡的輕功。


    “沒錯,請姑……詩詩你忍耐半個時辰,在下定會讓他們找不到你。”


    “好,我們快離開了,我還有一些話問你,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們落腳了,我一定會問個清楚。”我有很多問題想知道。比如……是誰派他帶我離開的。


    “哇!”看著腳下不斷變化的景物,我竟然產生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我拍了拍抱著我的人,一臉興奮地開口道:“木魚,飛高點吧,這樣好好玩!”


    抱著我的人身體霍地一僵,腳下快速變話的步伐出現了幾秒鍾的錯亂。但是不一會兒,我便感覺到他的腳步回複了平穩。“詩詩,可否請你暫時莫開口。”尹暮予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是在壓抑什麽。


    “為什麽呀?”我的心裏無比鬱悶,他飛他的,我玩我的,我又沒有打擾到他。


    “反正無論如何,你若不想掉下去,最好不要說話。”尹暮予淡淡地開口。


    “好吧,不過……”我頓了頓,“你就不能再飛高點?”


    尹暮予的臉上有一瞬出現了哭笑不得的表情。“這恐怕不行,因為如若我這麽做,定會消耗跟多的內力,那麽詩詩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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