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上官翌表情嚴肅。“冷淵能答應你,你應該知道他做了多大的讓步。尊嚴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雖然很不想告訴你,但是你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嗎?”


    上官翌發自肺腑的話讓我感動。這個男人,也曾信誓旦旦地說要我成為他的。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為上官冷淵說話。我知道,除了兄弟之情,上官翌還有他自己做人的原則。上官翌,他真的是一位深明大義的男人,值的讓人尊敬的男人。我明白,冷淵的讓步,真的很大。但是我真的是無法不為他擔心,所以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威逼加利誘地逼他就範。“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翌,謝謝你的理解。”


    上官翌癡癡地望著我,“詩詩,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率真的性格、你毫無目的的關心,讓缺乏溫暖的我和冷淵無法對你放手。”


    我躲=避開他的視線,苦笑道:“也許真的如你所說,但是即使隻把你們當做朋友,我也還是會這麽做的。”我,不能再和他們這樣糾纏下去了,這樣對誰都不好。


    “詩詩。”上官翌向我走近。“如果我和冷淵都……”他的話一頓,沒接著說下去了。“唉!罷了,當務之急是先讓冷淵度過蠱毒發作的日子。有什麽話,等一切解決的時候,我們再說個清楚。”


    我抬起頭看著他出塵的容顏,笑道:“這點我讚同。”


    看到我的笑,上官翌一愣。他神情複雜地伸出手,欲探向我的臉。在手即將觸到我的臉之際,他倏地收回手。“詩詩,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吧。”


    “嗯。”我點頭,然後離開了他的房間。


    一抹高挑的身影靠在上官翌房間外麵的柱子上,妖媚的樣貌、高貴的氣質,讓偶爾路過的丫鬟忍不住一步三回頭,臉紅心跳。雷瀟這個家夥,真的是有禍國殃民的本錢。這個家夥的樣貌和夏韓洛一樣,都帶著一絲陰柔美。他們間唯一的區別,就是夏韓洛是屬於柔媚型的,眉宇之中有一股與外貌相矛盾的書卷之氣。而雷瀟,是屬於妖媚型的,眉宇間盡是一股蠱惑人心的氣質,這樣的男人,一看就是那種心思複雜,讓人無法看透的人。


    我走到他的麵前,明知故問道:“你在這等我?”


    雷瀟的視線往上官翌房間的方向掃了一下,“我擔心你進去後就出不來了。”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亂說什麽呢。”我抬手拍拍他的手臂,“走了,去你房間,我有話要和你聊聊。”……


    進雷瀟的房間,一關上房門,雷瀟就把我往他的懷裏摁。一股熟悉的氣味盈滿鼻腔,讓我覺得心安,但是……


    “雷瀟,你放手,我都快無法呼吸了。”這個家夥,抱得這麽用力,是要把我揉到身體裏麵去嗎?


    “你這兩天一直在冷落我。”雷瀟悶悶地道。


    “天哪!”我哭笑不得。“你原來怎麽說也是德高望重的王爺,你有必要和得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樣對我撒嬌嗎?況且,我這兩天真的是在忙好不好,上官冷淵的蠱毒明天就要複發了誒,我當然閑不下來了。”


    他手上的力道鬆了些,“詩詩,那天的話……收回去吧。”


    “哈?”我有些莫名其妙。“什麽話?”


    他放開我,拉著我的手往房間裏麵走。“說和我在一起的話。”


    我霍地停下腳步,“你這話什麽意思?我的選擇,你不要了?還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萬萬沒有想到,雷瀟竟然突然會這麽說。難道他不再喜歡我了?還是,他覺得我和上官冷淵他們糾纏不清,他已經無法忍受了?的確,一個男人,特別是他這種霸道獨|裁的男人,怎麽可能能夠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好幾個男人身邊打轉呢?要是我,我也會無法忍受。


    “你不要胡思亂想。”雷瀟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轉過身如往日般抬起手拍了拍我的頭。“你選擇了我,我巴不得把你緊緊束在自己的身邊。但是這幾日來,我想了很多,我不希望你對我的選擇,是因為心血來潮……”


    “我才不是。”我打斷他的話。“我自己在想什麽,我會不清楚嗎?還是我跟你說的時機不對,讓你覺得……”


    “詩詩。”這次輪到雷瀟打斷我的話。“你聽我說。我知道你的選擇是認真的,但是我不希望那是你在感動的時候做的選擇。我想要的,不是隻有感動,而是你發自內心的愛。”


    我說不出話來,因為雷瀟說得沒錯,我當時是被他感動了,才會說選擇他的。但是,我並不覺得後悔。


    “詩詩,我並不是對你有所質疑。而是希望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完的你,可以毫無顧忌地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想用你的選擇束縛你,也不想你不開心。你明白了嗎?”


    我點頭,“你難道不擔心我後悔,然後選擇了別的人嗎?”


    “這不是我能預料的,隻要你能開心,我無所謂。”雷瀟的聲音有些生硬。


    我的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看著他道:“真的無所謂?”


    “該死的!”雷瀟低吼出聲:“你就是要讓我馬上後悔嗎?”


    我啼笑皆非地看著他,“你不是已經後悔了嗎?”雷瀟是很了解我。但我何嚐不是很了解他呢?


    他深吸一口氣,“詩詩,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的,你就一定要讓我動搖嗎?”


    “好啦!”我妥協了。“看在你這麽為我著想的份上,我就接受你的好意啦。不過,我想我還是得告訴你,無論怎麽樣,我對你的心意,不會有所改變,你明白嗎?”我需要給他我的承諾,作為他處處為我著想的回報。


    他點頭,“我明白。即使你的心意改變了,我也能讓你回心轉意的。”某個男人的狂傲病又犯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對他的話毫不在意。沒有改變,何須讓我回心轉意呢?這個男人,的確是值得我一輩子相守。他為了我,斂去了自我,我怎麽可以改變呢?


    次日,我和上官冷淵住進了鬼門後山的竹屋。


    將嶽魎差人送上來的一些糧食、衣物安放好,我就連忙在這個竹屋裏麵轉悠起來。一切曾在現代的古裝劇中看過這樣的房子,覺得很漂亮很特別。如今身處其中,我還能聞到一股專屬竹子的清香,能沁人心脾。


    這個竹屋並不大,兩室一廳,外加一個廚房,茅房自然是在外麵。雖然不大,但是卻正應了那句“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竹屋本是透風的,適合在暑氣正旺時居住,現在是秋末初冬,本不適合居住。不過好在嶽魎派人在竹屋的周圍布上了一層厚厚的茅草,擋風保暖的效果似乎挺顯著。


    這時,上官冷淵走進了大廳。他手上抱著一大捆幹柴,袖子也被他高高卷起,一身上等的潮都錦繡長衫顯得特別的格格不入。“詩詩,進來幫忙。”語畢,他便拐進了廚房。


    我愣了下,邁出腳跟了進去。


    走到裏麵,我看到上官冷淵正在往鍋灶後麵擺放柴火。我走到鍋灶旁,忍不住說出心中的納悶。“冷淵,你幹嘛不要下人來伺候啊?”不是覺得我們的生活該有人幫忙打理,而是上官冷淵的蠱毒一發,我怕我會應付不過來。


    “你以為我能容忍幾個人看到我的狼狽?”上官冷淵手上的動作並未因為我的話而停下,還在那忙碌著。


    “包括翌也不行?”其實,這才是我最在意的。上官翌在的話,怎麽說也會對他的毒發有所幫助吧?他竟然連上官翌也不讓一起來。


    “翌對蠱毒不了解,來了也於事無補。”他擺放好柴火,站前起身越過我。大步幾跨,便走到水缸前打起一盆水端到我旁邊的鍋灶上來了。他遞給我一塊抹布,“來,在中午前把廚房清理一遍,這樣我們才能做飯吃。”


    我接過抹布,“那你呢?”我必須保證這家夥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似乎明白了我對他的緊張,他淡淡安撫一笑。“我去劈柴。”說完,他摸了摸我的頭,然後才走了出去。


    看著他走出去的高大背影,我有些怔愣。我整理廚房,他去外麵劈柴,這可真像是平凡人家的夫妻生活。然,我們並不是夫妻,而且他一點也不平凡。我甩了甩頭,杜絕自己再想些有的沒的。撩起袖子,我將抹布放入盆子中的水裏拎起擰幹,開始幹正事。


    快到中午的時候,上官冷淵生火,我燒飯菜,一頓飯湊湊合合上了桌。一盤紅燒肉、一盤炒土豆、一盤炒青菜,再加上一碗的雞蛋湯。三菜一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坐在飯桌前,我將盛好一碗米飯遞給上官冷淵,而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就隻會做點簡答的家常菜,你就將就著吃幾頓吧。”以前和上官冷淵待在一起的時候,我哪天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哪裏還需要自己下廚。我除了在紅磨坊被雷瀟壓榨的時候下過幾次廚之外,就沒有進過廚房。即使以前在現代,我的要求也並不高,隻求填飽肚子就好。所以我還挺擔心上官冷淵會不滿意我的廚藝。


    上官冷淵笑著看著我,看樣子就知道他感覺到了我的局促不安。“詩詩,山珍海味看起來雖美味,實際上卻遠不如家常菜來得讓人難以割舍,我倒是挺喜歡吃家常菜。”他往我碗裏夾了一些菜,“你做的這麽辛苦,多吃點。”說完,他才端起碗吃起來。


    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小山丘,我還在思考上官冷淵方才的話。他剛才的那話怎麽讓我聽著感覺有歧義呢?我怎麽覺得他說的家常菜是我啊?我偷瞄一眼上官冷淵,見他正安安靜靜地吃著飯,表情也沒啥變化。平日裏不苟言笑的他雖然在我麵前已經很不一樣了,但他的本質怎麽說也不會改變多少。他剛剛的話,應該不是別有深意的吧?思及此,我低下頭扒著飯吃了起來。殊不知,在我低下頭的下一秒,對麵的男人正滿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午飯後,我和上官冷淵走出竹屋,到附近的小道上散步。午後的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很暖和,和舒服,連帶著人的心情都變好許多。


    “冷淵,你小時候有想過長大後要過什麽樣的生活嗎?”


    “我和翌自小就被爹娘送到師父身邊習武學醫,那個時候的我們,都是想要不負爹娘和師父的期望。我想有朝一日能學有所成,和翌一起成為父親的左右手,當時的我,就想過這麽多。”上官冷淵的表情雖然不喜不悲,但我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問他那個問題的。一提到這些,他必然又會想起那些不開心的往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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