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滄海補充道:“大哥,當初你用兩名與你有血脈親緣的私生子獻祭,請求那個妖道出手,幫忙操控黃博偉老婆吳若琳的心神。”


    “那時候我們還很弱小,想崛起戰勝黃博偉別無他法,可以犧牲。”


    “但如今我們兵強馬壯,仍是霸主,何至於做出這種犧牲?”


    “和黃博偉打持久戰,有什麽不好?”


    熊安瀾曼聲道:“持久戰?陳宇那小子詭計多端,自從他入局魔都,咱們可曾有過一天安生日子?繼續打持久戰,搞不好他又會弄出什麽幺蛾子。”


    “夜長夢多,快刀斬亂麻。為了擊垮黃博偉,正式稱霸,我誓殺陳宇!”


    “為此,付出多少代價,都在所不惜!”


    “咕嚕!”藍滄海吞咽口水道:“可是大哥,我記得你隻有兩名私生子。在請求妖道出手操控吳若琳的時候,已經連帶他們的母親,全部獻祭了。”


    “若是這次你再求妖道出手,他依舊向你索要骨肉血親,該怎麽辦?”


    “骨肉血親?”熊安瀾露出極度瘋狂的笑容。“我不是還有個兒子嗎?”


    “嘶!”藍滄海被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噔噔蹬’後退三步,失聲叫道:“大哥,難道你想獻祭……玉華?大哥,三思啊大哥!”


    “熊玉華是你最後的一個兒子了,獻祭了他,誰來繼承公司?”


    熊安瀾冷冷說道:“我才四十八歲,距離退位還早著呢。”


    “繼承人,兒子,大不了以後再生一個。”


    “為了霸業,我甘願犧牲一切!”


    “而且我敢肯定,以後再生兒子,也絕對不會比熊玉華更廢物!”


    藍滄海瞪大了眼睛盯著瘋狂的熊安瀾,一時感覺到無比的陌生。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同時,藍滄海又為熊玉華默默哀歎。熊安瀾決意至此,熊玉華必死。


    一直不受待見的熊玉華,因為連續兩次敗給陳宇,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藍滄海不動聲色讓開了門口的位置,不再勸說,也不敢再勸說了。


    就這樣,他眼睜睜看著熊安瀾撫摸胸口的詭異紋身圖騰,大步走出門去。


    半個小時後,熊安瀾出現在某個胡同裏的一座民國風大宅前。


    那名改變了他命運的妖道,就棲息蟄伏在這裏。


    大隱隱於市,以熊安瀾的財力,給妖道買一棟別墅不算難事。但妖道卻果斷拒絕了,主動搬來這座不起眼的宅院。整個魔都,都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嘎吱。”熊安瀾還沒等抬手敲門,破落掉漆的大門自己開了。


    熊安瀾略顯緊張地邁步走了進去,剛一進院,大門又自動關上了。


    “咳咳!”熊安瀾掩住口鼻,發出劇烈的咳嗽。


    院內,到處都是腐爛的小貓小狗,甚至大型牲畜,豬牛羊的屍體。


    它們的屍體已經腐爛殆盡,或者正在腐爛,散發出刺鼻難聞的氣味。


    它們的死法,都很統一,被開膛破肚,掏光五髒六腑而亡。


    作為一名在胸口印下妖道這一門派詭異紋身圖騰的‘外門弟子’,熊安瀾自然知道這些動物的五髒六腑,都去了哪裏。


    全被住在屋子裏的妖道,給生吃了。


    “師父?”熊安瀾鼓起勇氣,跨過殘缺不全,腐爛發臭的動物屍體,邁步上前,詢問道:“我有事請您幫忙,祭禮已經備好,不知可否現身一見?”


    “嘩啦!”內堂屋子的大門打開了,屋內的景象瞬間映入熊安瀾的眼簾。


    漆黑的屋子裏,同樣屍臭迎麵,其中不乏人類的骸骨。


    堂內正中央,香火繚繞,供奉著三尊兩人多高的邪神像。


    三尊邪神像,三頭六臂,青麵獠牙,手中拿的不是人頭,就是人類殘缺不全的軀幹,模樣極其猙獰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正常人拜天拜地,拜仙拜佛,誰沒事供奉這三個嚇人的玩意兒?


    若是陳宇在場,那麽他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這三尊邪神像,和他當初帶領猛虎幫殺上寧海玄清觀,搗毀的邪神像如出一轍。


    寧海玄清觀有兩名販賣道家邪寶的妖道,修行手段傷天害理,極為殘忍。


    兩名妖道一個叫玄康,一個叫清雲,先後都被陳宇給收拾了。


    當時陳宇也憑借慧眼,從兩名妖道身上,捕捉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玄康與清雲的師尊,是一名蟄伏在魔都,道行極其高深的妖道。


    回到熊安瀾的視角,熊安瀾看見在三尊邪神像下麵,停著一輛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具老人的屍體。老人的屍身已經腐爛發臭,長滿了蛆蟲。


    老人身上的衣服,也隨著肉體,腐爛得七七八八了。但仔細辨認,依舊不難發現,老人身上腐爛的布條,拚湊起來是一件道袍。


    這個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老人,最為特殊的是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很長,上麵布滿了裂紋,仿佛風一吹,隨時都會脫落下來。


    在輪椅上老人的屍體旁,站著一名身強體健,五大三粗的年輕人。


    年輕人兩眼翻白,滿臉呆滯,渾渾噩噩,一動不動。


    但好歹,他有生命跡象。算是房間裏除了熊安瀾外,唯一的活人。


    “師父,好久不見。”誰知,熊安瀾壓根對活著的年輕人視而不見。他鞠躬行禮,卻不是衝著年輕人,而是衝著輪椅上那個‘已死’的道袍老者屍身。


    “唰!”接下來出現極為驚恐的一幕,那個早已腐爛發臭,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老道士屍身,居然睜開了眼睛!


    他用死魚眼盯著熊安瀾瞧了半天,咧開臭氣熏天的嘴,露出無聲的笑。


    “你來了,這次找我幫忙,又有什麽事?”更為詭異和古怪的是,明明是老者正在與熊安瀾對視,說話的,卻是那名一直翻著白眼的強健年輕人!


    翻著白眼的年輕人目不斜視,緩緩開口詢問道:“血食帶來了嗎?”


    熊安瀾見怪不怪,拱手道:“隻要您肯答應我,祭品隨後就到。”


    隨後,熊安瀾恭恭敬敬對老者,表達了他想要殺陳宇的意願。


    又是由那名年輕人,代替老人回答道:“聽你這麽說,那個名叫陳宇的年輕人,貌似很有意思,應該是一類不錯的血食,我想要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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