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到岸,穿透層層迷霧。


    軒轅夜換了衣服,警惕地看著四周。“先別上岸。”


    鳳卿也察覺到岸上有詭異,撿起一旁的木塊扔了過去。


    “噗通!”一聲,那木塊沒有落在岸上,而是落在水麵上,很快沉底。


    “假的。”鳳卿蹙眉。“這是幻象。”


    看似海岸就在眼前,可實際可能還有很遠的距離。


    “而且,你有沒有發現,經過方才的水域以後,森蚺不再追我們了?”鳳卿走到軒轅夜身旁。“要不把你扔下去再試試?”


    軒轅夜一臉傷心。“最毒婦人心,重色輕友,你怎麽不把你男人扔下去?”


    “我男人又不會幻化魚尾。”鳳卿揚了揚嘴角。


    “這麽說來,我還是比他更吸引你……”軒轅夜不怕死地調戲鳳卿。


    “我不介意回去和阿嵐若一起燉魚湯。”離墨伸手將鳳卿提到自己懷裏。“別貧了,木頭這種能漂浮在水麵的東西居然都沉了下去,你說咱們的船……”


    離墨的話音剛落,船就開始下沉了。


    “這是死水,沒有浮力!”鳳卿驚慌開口。


    感受到船體搖晃,唐畫也跑了出來。“船要沉了,怎麽辦!”


    “死水中,能遊動的隻有鮫人族。”軒轅夜看了唐畫一眼。“你能不能幫上忙?”


    唐畫點頭。


    軒轅夜脫了上衣,翻身下水,黑色魚尾在水中掀起浪花。


    離墨抱緊鳳卿,感受著船體的顛簸。


    唐畫也翻身入水,一條紅色的魚尾在水麵翻過。


    鳳卿震驚了片刻,看著離墨。“還有紅色魚尾的鮫人族?”


    “可能她的父親是神族的緣故。”離墨也無法解釋。


    船終於穿過死水區,成功靠岸。


    軒轅夜赤條條地走了出來,穿上自己的衣服。


    一旁,唐畫隻露出一個腦袋。“師父……能不能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離墨看了鳳卿一眼。


    鳳卿心領神會地去拿衣服。


    唐畫幽怨地看著鳳卿,很不情願,但卻也沒有之前那麽討厭她了。


    穿好衣服,唐畫站在岸邊。“這裏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山啊,也沒什麽好特別的。”


    鳳卿也看了眼四周,確實如此。


    “也許是有什麽障眼法。”離墨走了幾步,抬手觸摸空氣,空氣中像是有無形的屏障。“我們若是強行碎了這屏障,裏麵的人一定會有所察覺。”


    “那該怎麽辦?”唐畫緊張。


    “找入口。”鳳卿看了眼手劄,然後在岸邊的石塊上發現了君天擇留下的印記。“這邊走。”


    大概走了幾百步,鳳卿敏銳地聽到有腳步聲。


    幾人躲藏在礁石後麵,看見幾個身穿黑袍的人從濃霧中穿過。


    “跟上他們。”


    經過一道石門,幾個黑衣人依次將自己手指上的血滴摁在一塊石頭上。


    石門發出一陣微弱的熒光,幾人陸續通過。


    通過後,便看不見蹤影。


    鳳卿猜測,這石門背後應該另有乾坤。


    穿好提前準備的黑袍,幾人將神族之人的血置於指尖,果然騙過了石門的屏障。


    穿過石門,鳳卿低頭往前走。


    這石門之後果然另有乾坤。


    剛走進,幾十個身穿黑衣的黑袍人就站在兩側,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帝君馬上就要回來,你們幾個磨蹭什麽!”帶頭的人冷聲開口。


    幾人快步走到人群之後,蹙眉看著石門之後。


    帝君?


    很快,黑袍人主動單膝跪地,似乎在隆重地迎接著誰。


    鳳卿拉扯離墨,單膝跪地,低頭沒有抬頭。


    現在就露餡,可不好。


    離墨臉色暗沉,握著鳳卿的手指收緊了些。


    他本不想讓鳳卿跪任何人,凡是需要鳳卿跪拜的,他都想將對方拉下神壇。


    無論他是誰。


    石門發出萬丈金光,一個身著金色滾邊長袍的高大身形走了進來,袍子很深,鳳卿看不見對方的長相。


    “眾神恭迎帝君。”


    所有人高喊。


    鳳卿有些無奈,感覺自己誤入神棍組織。


    對於她這種不信神的人來說,實在有些忍俊不禁。


    拿帝君抬手,示意眾人起身。


    視線在黑暗的袍子中似乎盯緊了什麽,帝君什麽都沒說,徑直離開。


    所有人開始四散,鳳卿鬆了口氣,跟在幾個人身後。


    “帝君的氣場真是十足的壓迫,若是能得緣見帝君尊榮,那真是此生最大的幸運。”


    “聽說帝君長相俊美,讓人一見便會傾心,無論男女。”


    聽著身前之人的對話,鳳卿翻了個白眼,這得長成什麽樣才能男女通吃。


    側目偷偷看了離墨一眼,鳳卿心想,他們家離墨就足夠好看了,那帝君還能上天不成?


    說不定就是因為長得太醜。


    “你們四個,哪個家族的!”


    四人還沒走出街道,就被人喚住。


    鳳卿心口一緊,不知如何回答。


    軒轅夜握緊雙手,和離墨互相看了一眼,實在不行,那就殺出去。


    那人靠近,嗅了嗅唐畫身上的氣息。“一股魚腥,就知道你是賀蘭家的小廢物,你爹還執著於出海抓魚呢?”


    唐畫心口一緊,手心微微出汗。


    那人哼了一聲,從唐畫身邊經過。


    “賀蘭家……”


    鳳卿眯了眯眼睛。


    “也許和唐畫的身世有關。”


    離墨點了點頭。


    “你看,這是山底,如神族小傻子所言,土族的各個家族上方都有牌匾。”鳳卿指了指頭頂的牌匾。


    風月家族。


    淮落家族。


    走了一段路,鳳卿才看見了賀蘭家族的牌匾。


    “唐畫,神域沒有我們想的那麽安全,你是先尋父親與我們暫時分別,還是……”鳳卿在征求唐畫的意見。


    “我想見見他,我知道他在這。”唐畫能感應到父親的氣息。


    “好,那我們三日後神山腳下會麵。”


    鳳卿交代了一句,還有些不放心。“拿著這個,危急時刻捏碎,我和離墨會有感應,前來救你。”


    唐畫愣了一下,鳳卿不應該恨不得她死嗎?為何……要擔心她。


    “謝……”唐畫想說謝謝,可卻倔強地沒有說出口。


    鳳卿轉身離開,軒轅夜和離墨緊隨其後。


    她隻是把唐畫當個任性的孩子看,當初的子嬰也是如此,不過是從小缺乏關愛而已。


    正確的引導,也不見得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軒轅夜問了一句。


    “去尋君天擇。”鳳卿蹙眉,擔心君天擇的安危。


    “茫茫神界,我感應不到他的氣息。”離墨蹙眉,不想讓鳳卿擔心。


    可他確實沒有感應到君天擇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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