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殿。


    鳳卿被內息壓製,根本無力反抗。


    她在神族,真的如同被踩在腳下的螻蟻。


    “我帶你去個地方。”冷魅起身,揮了下衣袖。


    內息縈繞,鳳卿仿佛呼吸順暢了些。


    她可不覺得冷魅幫自己是好心,她隻是想要讓鳳卿快些跟上。


    “這裏是帝君的禁地。”穿過帝君如夢幻一般花園,走過一片深邃的竹林,就見到被紅色綢布裝飾的竹屋。


    比起帝君殿的輝煌,這竹屋不值一提。


    可竹屋幹淨,環境悠然,讓人心曠神怡,更加喜歡。


    “這竹屋是景煜一根根竹子砍掉搭建的,他說,按照人族的祖製,結婚是要給伴侶建築居所的。”冷魅捂嘴輕笑。


    看得出來,她在回憶很美好的過去。


    可在鳳卿眼中,卻如同刀割一般。


    冷魅一次次的回憶,給她講得每一份甜蜜和炙熱的愛,都像是岩漿,仿佛要將她燃燒成灰燼。


    “千萬年來,這裏一直保存如初,有景煜的神輝在,這紅綢還是豔紅的,他要娶我的心,也從未改變……”冷魅深意的看著竹屋,眼眸裏透著的不僅僅是深邃,還有些異樣的情緒。


    可鳳卿根本沒有心情去探究冷魅的眼神。


    她隻知道,這竹林係滿了紅色綢緞,一片喜慶,那竹屋上還剪了紅雙喜,是很古老的裁剪方式。


    帝君……要娶妻不假,這裏,也確實是布置成了新婚的樣子。


    手指輕輕觸摸紅色綢緞,那綢緞都是親自係上去的,足以見得當時布置這裏時,對方的心情。


    “你盡管炫耀……隻要離墨沒有親口承認他愛的是你,我便隻信他一人。”鳳卿蹙眉開口,突然發現……從他踏進竹林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內息如同竹筍般破土,不再受神族屏障的壓製。


    雙手握緊,鳳卿並沒有反抗,她很清楚,即使內息恢複,她也未必是冷魅的對手。


    這個女人可是神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她必須盡快想辦法逃離這裏,去找離墨。


    “咚!咚!咚!”


    突然,整個神域傳來擊鼓聲,鼓聲震天。


    冷魅眼眸一沉,像是十分震驚,又怒意濃鬱地離開竹林。


    鳳卿不知道這擂鼓聲是什麽意思,但她能感受到冷魅的焦急和慌張。


    試著往竹林深處走了幾步,鳳卿發現她的內息在這裏不僅僅不受製約,而且……還極其充盈。


    可隻要一腳踏出竹林之外,便瞬間雙腿發軟,連走路都費勁。


    蹙眉的轉身,女人的直覺告訴鳳卿,冷魅的話不能全信。


    回頭看著滿是喜慶氣息的竹屋,鳳卿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推開門,裏麵沒有一絲的塵土,仿佛還如當年主人欣喜裝扮時一樣。


    房間很簡單,與帝君殿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一個在皇宮,一個在世外桃源。


    若不是冷魅一臉自豪地說帝君要將她娶到這裏,鳳卿都要以為……這帝君是打算金屋藏嬌了。


    這裏離帝君殿幾步之遙,卻是天差地別。


    看冷魅一直住在帝君殿,她若是真喜歡這裏,怕是早就住下了。


    房間很空曠,什麽都沒有。


    靠窗的位置有個梳妝台,也是手工竹子做成的。


    桌上有一麵鏡子,那鏡子很精美。


    鳳卿走了過去,手指輕輕地觸碰銅鏡。


    一個不小心,銅鏡摔在了地上。


    鳳卿心口一緊,趕緊彎腰想要去撿,卻見那銅鏡底座刻了兩個很不起眼的字,若是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有人察覺。


    “鳳涅……”鳳卿念了出來。


    微微蹙眉,鳳卿轉身看著四周。


    帝君要結婚的新房,銅鏡為什麽要刻死對頭的名字?


    如若真如水族小姑娘所說,帝君與鮫人族的七彩金尾鮫人是對立麵,怎麽可能會將她的銅鏡放在這臥房中?莫非是殺了鳳涅後搶來的?


    搶一個銅鏡放臥房,這帝君……心思很難猜啊。


    沒有多想,鳳卿對神族的過往不感興趣,她隻想找到離墨,帶他離開,遠離神族。


    無論他是不是帝君,她都要帶走他,她不能失去離墨。


    也不想將離墨讓給任何人。


    她沒有那麽偉大。


    ……


    擂鼓台。


    戰鼓起,五族皆需至。


    水族族長若兮擂鼓,這在神族是千萬年來唯此一次。


    “若兮,你是瘋了?”火炎趕到,諷刺地笑了一聲。“你這女人是嫌自己活得太久,想要讓帝君將你們水族連根鏟除?”


    他倒是不介意。


    若兮沒有理會火炎,繼續擂鼓。


    火炎蹙了蹙眉,這個若兮是真的瘋了。“快停手!趁帝君還未親臨。”


    火族與水族爭奪了上萬年,火炎從來都不服水族,更不服若兮這個女人。


    可若是眼睜睜看著她在帝君麵前作死,還真是有些於心不忍呢。


    若兮躲開火炎的攻擊,繼續擊打擂鼓。


    很快,土族的族長,各個家族的家主也紛紛趕到鳴鼓台。


    “水族這是何意?”土族族長不解。


    若兮也不解釋,繼續擂鼓。


    “木族,就差木族……”若兮的臉色開始蒼白。


    擂鼓需要耗費大量的內息,她雖為神族,可戰鼓太過損耗她的修為。


    “住手!”火炎臉色暗沉,這個女人今天到底發什麽瘋。


    “水族族長擂鼓,可是有要事抉擇?”遠處,一個清幽的聲音傳了過來。


    一身墨綠色衣衫的男人笑著靠近,一臉深不可測。


    土族與火族同時行禮,木族長老從來不露麵,也不管任何瑣事,今日居然為了擂鼓而來?


    “監察司妄圖挑起神族與人族的爭端,妄圖讓神降臨人間,讓眾人跪拜,讓人族徹底淪為奴隸。”若兮將鼓錘放下,沉聲開口。“今日,我若兮以水族長老的身份擂鼓,邀各位前來,就是為了捍衛帝君的神旨!與人族共處,井水不犯河水!”


    “好大的口氣!”


    “嘭!”一聲悶響。


    致命的寒意在鳴鼓台蔓延。


    冷魅落在若兮身側,她出手,若兮連反抗的都變得異常艱難。


    黑色紗布遮住雙眼,但眾人還是能一眼看到那雙傾國絕色的眼眸。“人族受食人族滋擾,食人族與鮫人族都屬半神族,是我們當年帶出地下乾坤的隱患。既然這隱患是我們為人族留下的,那是不是應該由我們親自解決?”


    所有人沉默,誰都不敢質疑祭司神女。


    這可是帝君的女人。


    “人族既然有需要,我們神族義不容辭,畢竟……保護弱小是強者的責任。”冷魅看了若兮一眼,冷笑。“水族族長今日鳴鼓,真的是為了捍衛帝君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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