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


    神族降臨,百姓都開始沸騰起來,九州各地都能看到深神山處耀眼的神光。


    “神的旨意!”


    “那是神的指引!神來救我們了!”


    “神來救我們了!”


    所有人都在歡呼,甚至有些地方的將士已經放棄抵抗,不再希望流血犧牲,一心隻想著被救贖。


    他們跪在地上,不停地禱告,他們需要神的幫助。


    牧野城。


    “阿卿……那裏,可怕。”阿沐指著遠處的金光,有些擔心。


    “神族,降臨了,冷魅的計劃,終於開始實施了。”鳳卿聲音沙啞,現在傳信讓離墨覺醒,已經來不及了。


    “阿沐,守好牧野城,無論如何,撐到我回來。”鳳卿眼神堅定,她似乎做了一個決定。


    回頭看著黑曜,鳳卿小聲開口。“帶我回神族,去弱水河。”


    如若她是神族能與帝君抗衡的存在,那她……可以親自覺醒。


    “主人……”黑曜倒吸一口涼氣。“您確定?”


    “帶我去。”鳳卿的眼神堅定。


    與其在這幹著急,鳳卿也可以相信她自己。


    無論前世經曆了什麽,她都是鳳卿。


    鳳卿就是鳳卿啊……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改變對離墨的愛。


    她可以做到,一定可以。


    ……


    神族,弱水河。


    所有人聚精會神,甚至有些人已經放棄。


    神族機器安靜,每個人都不敢大聲喘息。


    弱水河下,沒有人能看清離墨的身影,以及他的表情。


    帝君記憶的複蘇,對於離墨來說,才是最深的折磨。


    “涅兒,你是我的。”


    記憶裏,他對鳳涅的占有欲,到達了瘋狂的地步。


    他瘋狂地想要獨占那個七彩鮫人……


    他將鳳涅囚禁在神山之上,將她壓在身下……


    “涅兒,為我生個孩子可好?”


    景煜,從始至終愛的都是鳳涅,隻是……他愛而不得,到了瘋狂的地步。


    記憶裏,鳳涅並不愛景煜,甚至認為他就是個瘋子,找準時機與鮫人族一起反抗帝君,企圖捍衛自己的權利。


    可天珠將帝君景煜的欲望和能力同時放大,性子也越發殘忍。


    他殺光鮫人族,甚至想要將整個天下踩在腳下。


    神族之中,無人能敵得過景煜。


    能殺他的,隻有他自己。


    鳳涅自封無盡深淵,景煜終日自責,他終結了自己的生命,是為了擺脫那些天珠。


    天珠在他體內,讓他無法正確判斷怎樣才是愛一個人。


    他除了占有和瘋狂,什麽都不會。


    他拋棄所有的天珠,獨自一人來到人族,他想要學會怎樣去一個人,怎樣去愛鳳涅。


    ……


    “青棣族長,都這麽久了,我看我們……沒有必要再等了。”木族長老歎了口氣,惋惜犧牲的火炎。


    “再等等。”青棣卻不覺得時間很久,安靜地站著。


    冷魅的呼吸在收緊,她很矛盾。


    既害怕景煜覺醒,又害怕他走不出弱水河。


    如若景煜醒了,她在神山所營造的一切騙局都會被拆穿。


    景煜從始至終都沒有愛過她。


    從始至終,景煜愛的都是鳳涅。


    要娶的人也是鳳涅。


    是她……親眼目睹了景煜自毀,離開神山。


    也是她,趁機謀劃了一切人,讓神族的所有人都不知帝君已經隕落。


    她要趁機掌控整個神山。


    可她沒有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景煜啊。


    這也是他當初想要的,不是嗎?


    神族降臨,人族臣服,整個九州都將在他們腳下。


    ……


    弱水河下,離墨緩緩睜開眼睛,那雙赤紅色的雙眸收縮,金色的瞳孔透著濃鬱的壓迫。


    水底開始翻湧,強大的力量讓神山都在顫動。


    守在河邊的傀儡驚恐地看著水麵,他們手中的天珠飛快地往水下飛去。


    整個神山都縈繞在可怕的震感中。


    所有的天珠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喚,進入弱水河。


    一步步走出弱水,離墨長發披散,眉宇間透著濃鬱的帝王之氣,那是令各族臣服的壓迫感。


    “恭迎帝君歸來!”


    “恭迎帝君涅槃!”


    各族已經傻了眼,全都跪地不敢去看帝君的容顏。


    從前,若非帝君召見,無人近距離觀察帝君天人之姿,如今倒是看得清晰。


    離墨,根本不是凡人,他就是帝君。


    ……


    神山腳下。


    黑曜一驚,將鳳卿護在身後。“不好了……帝君覺醒了。”


    鳳卿震驚的看著動蕩的神山,是離墨?


    “鳳卿!”逃出來的若兮見到鳳卿,慌張地跑了過來。“是離墨,他入了弱水河,看來已經成功覺醒。”


    鳳卿麻木地站在原地,她很慌,也很害怕。


    如若景煜覺醒,他真的還是離墨嗎?


    眼眶慢慢變紅,鳳卿雙手緊緊的抓握這衣服,她在害怕……


    “主人,快逃……”黑曜的呼吸在發顫,他同樣懼怕景煜。


    “他會傷害您……”黑曜讓鳳卿逃走。


    鳳卿卻搖頭,站在原地。


    她不走,她要親眼見到離墨出來。


    她……相信離墨。


    ……


    弱水河畔。


    冷魅驚愕到發抖,雙手無措的看著景煜。


    他……終究是回來了。


    “帝君!冷魅為您守護神界,謀劃一切,隻等您歸來。”冷魅緊張開口,想要看看景煜的反應。


    可景煜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往外走去。


    青棣鬆了口氣,衝景煜笑了一下,他終究是回來了。


    景煜也隻是看了青棣一眼,徑直離開。


    “帝君!”冷魅有些不甘心,為什麽他總是忽視自己?


    從地下乾坤離開那日開始,景煜眼中便隻有鳳涅!


    明明,他把她們兩人同時養大,為什麽!為什麽他眼裏始終隻有鳳涅。


    她不甘心!


    景煜沒有理會冷魅,但也沒有出手傷她,隻是快步離開神山。


    神山之外。


    若兮和黑曜都警惕地看著神山入口處,一股強大的力量翻湧而來,在黑水中掀起巨浪。


    鳳卿安靜地看著河岸對麵,視線凝滯。


    “是他……”若兮和黑曜異口同聲。


    是帝君,沒錯。


    這麽強大的內息,隻有景煜。


    “主人!走啊!”黑曜想要帶走鳳卿。


    可鳳卿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再等等……讓我再等等。”


    她要賭一把,她在賭……


    她想看看,覺醒後的離墨,是否還記得她。


    心口收緊得厲害,鳳卿眼眶凝聚霧氣。


    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她堅定地相信離墨,也不過是在給自己一個信念而已。


    她怕……


    “離墨……”


    黑水之上,巨蟒退避三舍,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在巨浪中走來。


    鳳卿倒吸一口涼氣,手指已經掐破掌心。


    是離墨,她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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