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手指頭觸上四表哥下巴,指尖傳來一陣奇異的觸感,細膩、嫩滑。


    林灼灼還是頭次主動去觸碰男子肌膚,心頭湧起一股好奇,手指頭捏了好幾下後,忍不住驚奇道:“四表哥,原來男子的肌膚也能如此嫩滑,我一直以為隻有女子的肌膚才會滑不溜秋,男子都該是粗糙的。”


    盧劍:……


    兩人都曖昧成這樣了,她還有閑情逸致研究他肌膚是粗糙,還是細膩?


    盧劍抿了抿唇,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小紅唇,考慮著確實該做點什麽更猛的。


    瞅完她紅唇,盧劍飛快掃視了一圈周邊環境,要確信無人在附近……驀地,盧劍眉頭微微蹙起。


    正在這時,身下“咕咕咕”一陣響。


    聽到這“咕咕咕”聲,正被盧劍禁錮在雙臂之下的林灼灼,飛快將手從四表哥下巴上收回,尷尬地捂住她的小肚子,兩隻手一塊捂住,然後不好意思地瞅向四表哥,小聲道:“四表哥,我睡了一天,剛起床,還沒吃東西,它……餓了。”


    盧劍盯著她說話的小嘴,喉結滑動了一下,到底強行壓下內心那股衝動,道:“好,先去吃飯吧,你撞我下巴的事,你先欠著,等你吃飽了有力氣了,再繼續揉。”


    林灼灼:……


    都揉了十來下了,淤血還未揉散麽?


    “好吧。”林灼灼躺在雪地上,望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四表哥,乖乖應道。


    “起來吧。”盧劍又拍了她額頭一下,才撤掉禁錮她的雙臂,自己率先站起身來。


    他的雙臂一撤,林灼灼上方原本狹窄的空間,立馬變廣闊了,躺在雪地上的林灼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坐起上本身,小手撐地要站起來。


    驀地,胳膊上多出一隻手,林灼灼知道是四表哥要拉她起來,也沒多想,順著四表哥拽的力道,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謝謝四表哥。”林灼灼倒是不吝嗇道謝的話。


    “嗯。”可惜,這樣的話並非盧劍想聽的,瞥了她一眼,盧劍飛快抖掉自己鬥篷上和袍擺上沾上的積雪,然後大步就朝矮樹林外行去。


    “哎,四表哥你等等我呀。”林灼灼還在用帕子揩靴子上的積雪呢,見四表哥徑自跑了,也不等她,忙開口朝他背影喊道。


    “父皇尋我有事,我得趕緊回宮了。”盧劍頭也不回,丟下這句就真的拐了個彎,很快消失不見了。


    林灼灼:……


    方才不是還說下巴先欠著,等她吃飽了飯,再繼續揉麽?


    他人都走了,還怎麽揉?


    難不曾等他過幾日再來,下巴上的淤青還未散去?


    思及此時,林灼灼完全沒意識到,她絲毫不排斥觸碰四表哥下巴,甚至還隱隱期盼上了下一次。


    不過,想到揉下巴,林灼灼又摩挲了兩下那幾根手指,上頭似乎還殘留著四表哥下巴上的觸感,滑滑的。


    大約是想看看,觸摸自己下巴和四表哥下巴感覺是否相同,反正下一刻,林灼灼就用另一隻手去摸了摸自己下巴,然後得出一個結論——


    “男子的肌膚和女子的肌膚還是不一樣,雖然都是滑滑的,但手指觸碰上去的感覺,不大相同。”


    到底哪裏不同,還未開竅的林灼灼著實沒想出來,蹙著小眉頭,陷入冥想。


    正在想時,不遠處忽地傳來一聲大喊:“灼灼,睿王殿下都走了,你還逗留在那裏幹嘛呀?”


    林灼灼驚了一跳,抬頭望去,就見是林燦燦手裏捧了好些紅梅枝子,正立在林間小路的出口處朝自己招手呢。


    “好,就來了。”林灼灼再不去想觸摸下巴的事了,三兩下抖掉靴子上和鬥篷上的積雪,就小跑著出了林子,去到林燦燦身邊。


    “方才你和睿王殿下在那裏幹嘛呢?”林燦燦沒瞧到太多,隔得遠,隻依稀看到林灼灼躺在雪地上,睿王從地上站起身來。


    “沒什麽,就是他叫我‘小傻鳥’,我一生氣就狠狠撞了他下巴一下,把他給撞疼了,他逮住我要我道歉呢。”林灼灼無意識地又摩挲了兩下捏過四表哥下巴的手指。


    “真羨慕你,表哥什麽的就在京城,能打打鬧鬧。”林燦燦自己也有幾個表哥,可都遠在外地,一年到頭也未必能見上一回。


    忽地,想到了什麽,林燦燦“噗嗤”一下笑了:“前幾天我娘剛收到外祖母的家書,說是我一個表哥和表姐互相看對眼了,定親了,明年挑個好日子就要成親呢。”


    “好事啊,恭喜恭喜。”林灼灼順口就道。


    “對呀,可不是好事一樁,那個表哥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我那個表姐呀溫溫柔柔的,瞅一眼表哥就會臉紅那種。”


    林燦燦說到這,突然見林灼灼臉頰也緋紅的,林燦燦驀地雙眼一亮,拽了把林灼灼道:“灼灼,你和睿王殿下不會也看上眼了,要成一對了吧?”


    林灼灼:……


    想也不想,立馬反駁道:“怎麽會?我跟四表哥就是純潔的兄妹情,就跟我娘和皇舅舅是一樣的。”


    說罷,林灼灼還揚聲補充道:“我好不容易才跟太子那個混蛋退了親,自由身還沒享受夠呢,才不要喜歡上任何人!才不要再被親事困擾呢!”


    “這樣啊,那你豈不是這一兩年都不打算喜歡人,也不打算定親了?”林燦燦問道。


    “嗯,嫁人有什麽好的,留在爹娘身邊,過幸幸福福、不擔驚受怕的日子,不美麽?我就喜歡粘著爹娘過日子,一家子和和美美,多好!”提及再定親,再嫁人,林灼灼小嘴都是癟的,抗拒得很。


    實在是,上一世嫁人後悲慘日子過多了,丁點都不樂意再嫁出去。


    回憶兩世,還是在娘家當姑娘的時光最最幸福。


    “可是,你也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在家裏當老姑娘啊,外頭的人會笑話你的。”林燦燦提出自己的看法。


    林灼灼:……


    這確實也是個問題,人活得幸不幸福,與外界的輿論也有一定關係。外頭的人總是指指點點,日子也確實過不好。


    思及此,林灼灼隻得道:“再說吧,反正這一兩年不考慮。”好不容易退了親,先享受夠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再說。


    姐妹倆閑聊著往林子外走去,她倆你一言我一語時,誰都沒料到不遠處的樹上正貓著一個白衣男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口頭說著要回宮,卻又悄悄兒返回、藏匿到樹上的盧劍。


    盧劍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蔓,將林灼灼抗拒定親、嫁人的模樣盡數收進了眼底,彼時,林灼灼正打樹下經過,那癟起的嘴,那眼角眉梢的嫌惡,無不一一進入盧劍眼簾。


    林灼灼排斥嫁人的話,也全部飛進了盧劍耳裏,落在了他心湖。


    “原來如此。”盧劍喃喃自語,難怪他倆都那般曖昧了,小傻鳥也毫無感覺,除了她本身反應……有點遲鈍,不大開竅外,另一層原因則是心理出了問題。


    如今的她,打心底排斥再定親,隻渴望親情。


    除卻父母之愛,甚至還渴望起了純潔的兄妹情。


    “我跟四表哥就是純潔的兄妹情,就跟我娘和皇舅舅是一樣的。”


    回想起林灼灼經過樹下時說過的話,盧劍搖了搖頭,喃喃道:“兄妹情……抱歉,小傻鳥,我給不了你。”


    他隻想將她叼回自己的窩,當她男人,可以將她壓在床榻上為所欲為的那種真男人。而非衣裳永遠穿得齊整,頂多隻摸摸她腦頂的好兄長。


    不僅他,就連他的父皇,當初對蕭盈盈的感情也絕非純潔的兄妹情啊。


    眼下父皇對蕭盈盈的感情……不好說,也許隨著時間沉澱,隨著彼此都嫁了娶了,隨著母妃的出現,父皇可能已將多年前那份深愛,漸漸轉成了兄妹情。


    經曆了今日與林灼灼的相處,盧劍深深感受到了父皇當年的無奈。俗話說有其女必有其母,林灼灼在感情上如此不開竅,怎麽勾她,怎麽跟她曖昧互動,她都滿腦子兄妹情,聯想不到男女之情上去。


    想來,當年蕭盈盈在父皇身邊也好不到哪去。


    別看父皇是強了母妃,才抱得美人歸的,看上去,父皇似乎對女人占有欲很強,動心了就一定要得到,對勾女人很有一套,舍得下猛料,猛到連名譽形象都可以不顧了。


    指不定,這是栽在蕭盈盈身上後,父皇大受刺激,才改了追女人方案呢。


    思及父皇當年慘敗在蕭盈盈身上的事,盧劍目送小傻鳥走遠後,自己又在樹上坐了好長一會,深思接下來該怎麽撩撥小傻鳥,才能撩得她開竅。


    有一點盧劍無比確信,那就是必須要下猛料。


    但是光下猛料不行,眼下的林灼灼心理出了問題,壓根不樂意愛上男人,也不樂意定親、出嫁,滿心滿眼隻想要親情。


    所以,他不能操之過急,至少不能才退親第二日就強迫小傻鳥愛上自己。得給小傻鳥一點時間,讓她先將腦子放空。


    目前,隻能先這樣了。要不,操之過急嚇跑了她,就不妙了。


    ~


    話說,林灼灼和林燦燦並肩走出林子,到了三岔路口,林灼灼肚子又“咕嚕嚕”餓得叫了好幾下。


    “聽到你肚子叫喚,我也餓了。”林燦燦一手抱紅梅枝子,一手放到了肚子上,一副也餓得不行的樣子。


    林灼灼見了,立馬笑著邀請道:“走,隨我一道去爹娘那兒吃飯去。”


    林燦燦一聽,立馬樂了,整個林國公府裏,就數二房的飯菜香,蕭盈盈從宮裏弄來了退位的禦膳房掌勺,飯菜滋味好著呢,遠不是他們三房的小廚房能媲美的。


    於是乎,林燦燦歡歡喜喜就跟著林灼灼去蹭飯了。


    “娘,我餓了。”一進院門,林灼灼就囔上了,眉角眼梢帶著股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歡喜。


    蕭盈盈彼時,還與林鎮山在內室床榻上做著運動呢,突然聽到女兒的聲音,忙打著男人肩頭道:“快停了,女兒來了。”


    林鎮山耳力更好,當然也曉得女兒來了,可正在關鍵時刻呢,不想停。任由蕭盈盈打他都不停,反倒堵住蕭盈盈的嘴,不讓她催了,但速度明顯加快了,終於趕在女兒踏入堂屋前結束了。


    “都說了時間不夠,你還硬來。”蕭盈盈一結束,就趕緊下榻撈起床下散了一地的衣裳,火急火燎地往身上套。邊穿邊埋怨。


    可不是要埋怨麽,開始前,她就說時間不夠用,女兒肚子餓,磨蹭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吃飯。可死男人偏不聽,強行吻著她就往床上帶。


    林鎮山聽到嬌妻的抱怨,當然也曉得是自己有些性急了,可沒法子,一想起嬌妻和崇德帝的那些年少往事,他心頭還是免不了一股酸醋。她的少女時光,他沒有參與,待他隨爹爹從戰場凱旋歸京時,一眼相中了城樓上迎接凱旋大軍的她。


    彼時,她與當時還是太子的崇德帝已經好得形影不離,滿京城的人都以為她會嫁給崇德帝。


    若非後來發生了意外,林鎮山相信,他也得不到她的心。


    不管怎樣,林鎮山都要感激蕭盈盈的不開竅,但凡蕭盈盈早點開竅,早點情竇初開,愛上了崇德帝,那……哪怕後來發生了那個意外,他也不可能搶走她的心,更不可能娶了她,得到她的人。


    一陣後怕,一陣酸醋,導致關上窗一通親吻後,林鎮山就忍不住想更進一步,控製不住地要占有她,這才明知時間不夠用,也不管不顧地要了。


    好在,總算趕在女兒進門前結束了,時間剛剛好。


    於是,林鎮山穿戴齊整後,還能厚皮臉附在嬌妻耳邊調侃道:“咱倆像不像偷.情的?刺不刺激?”


    剛好穿完衣裳的蕭盈盈,聽到這話,耳根子都紅透了,斜了臭男人一眼。


    不過,摸著發髻往門口走去時,蕭盈盈心內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很有幾分刺激。難怪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刺激的東西帶來的愉悅感,確實與眾不同些。


    哎呀,哎呀,她正正經經一個好女子,好端端的怎麽聯想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怪臭男人將她給帶歪了。思及此,蕭盈盈都行到房門口了,又反頭瞪了林鎮山一眼。


    林鎮山立馬了然,她是心裏頭認同刺激,也享受到了那股刺激,卻麵上不好意思呢。


    於是,林鎮山“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林灼灼帶了林燦燦挑簾進來了,笑問爹爹道:“爹爹,你在笑什麽呀?”


    “問你娘,母女間更好詢問私人問題。”林鎮山先瞅一眼嬌妻,再朝女兒擠眉弄眼神秘道。


    蕭盈盈:……


    好在女兒沒湊過來瞎問,蕭盈盈心下一鬆。但鬆歸鬆,還是忍不住又瞪了臭男人一眼。


    才拿話岔開女兒道:“你不是餓了嗎?飯菜都備好了,來來來,快帶燦燦去西側間一塊用飯。”


    林灼灼自然不會湊過去瞎問,剛挑簾那一刻,她就瞧見娘親又麵頰紅豔豔的,像是被雨水滋潤過的牡丹似的,唇上也是說不出的水光瀲灩。這番景象,林灼灼已經見過多次,心下立馬了然爹娘方才又躲在房裏幹了什麽好事。


    哪裏還會因著爹爹一兩句調侃話,就不知趣地湊上去瞎問。


    “走,燦燦,快去吃飯。”林灼灼笑著拽走林燦燦,大步朝西側間行去。


    蕭盈盈鬆了口氣,忙讓丫鬟先跟過去伺候,又交代林鎮山不許再在女兒麵前瞎說話了。


    交代完畢,蕭盈盈自己則快步返回內室,重新補了點妝,用白.粉稍稍掩蓋住麵頰上不正常的紅暈,拾掇妥當了,才去西側間與丈夫、女兒和侄女一塊用飯。


    ~


    兩刻鍾後,飯畢,林燦燦又與林灼灼在院子裏散了散步,消了消食,林燦燦就先回三房了。剩下林灼灼一個人閑著無聊,就又來到娘親房裏,陪著娘親一塊說說話。


    林灼灼閑聊了一會後,猛不丁的又想起四表哥來了。想起林燦燦先頭說的,說是四表哥大清早就來了,好像有話要親口對她說,偏生她睡了一整日沒醒,四表哥就一直在府裏等到了黃昏。


    可四表哥到底要對她親口說什麽呢?


    眼下四表哥都回宮了,也沒跟她說什麽重要的事啊。


    思及此,林灼灼忍不住朝娘親問道:“娘,四表哥今日來咱們府上,是有事嗎?”


    蕭盈盈:……


    傻女兒,你就是那個事啊。


    追姑娘,你說是不是事?


    不過,蕭盈盈沒直接說,想了想,還真讓她想到一件事,便道:


    “嗯,你四表哥封了睿王,這皇子一旦封了親王,就不再住宮裏了,會有自己的王府。你四表哥的睿王府好像要在咱們府上這一帶挑選,他今日過來,也算是實地考察,順帶谘詢一下我和你爹的意思,看哪座府邸更適合。”


    聽了這話,林灼灼懂了,難道四表哥原本要對她說的,也是這件事?奈何她起得太晚,皇舅舅又急著喚四表哥回宮,才沒時間談及了。


    那她可得趁四表哥不在,將附近空著的幾處府邸,好好研究一下,下次再見時,給四表哥推選一座最適合的府邸。


    突然,林灼灼想起來什麽,雙眼一亮。


    他們林國公府隔壁就空著呢,隔壁原先是宰相府,自打上一任宰相因瀆職罪被皇舅舅免職後,隔壁就空了下來。


    下回再見到四表哥,她要首先推薦隔壁的,若四表哥也看得上眼,以後他倆就是鄰居啦。


    思及此,林灼灼莫名的樂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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