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田少澤本待當天傍晚就策馬往白楊莊田家趕去看小寶來著,可叫他四哥田季泱一通勸又給勸住了,田季泱是這麽說的,“小寶可是一心以為你是個禦前侍衛,你要是就這麽回去,她肯見你才怪!女孩子最容易小心眼兒,受不得騙的。你想想看,你可是生生瞞了她近五年呐!瞞得死死的,連個姓兒都不透。哦,還有當初承諾好的書信,還一天一封呢?好家夥你掰著指頭算算,一年才合一封信吧!”


    在隱瞞身份上麵田少澤本就心虛,再提起書信的事兒,他心裏更是沒譜兒了,三說兩不說就被田季泱給說服了,十分謙虛地向他善良的四哥求教,“那我該怎麽辦?”


    田季泱拍拍他的肩,一副好哥哥的摸樣,道,“你要是信我,就先在府裏呆著,我回去慢慢把你的事兒解釋給小妹聽。你走了多年不知道,小妹越長大越懂事貼心,再加上我在邊上勸著,她八成就原諒你了。我保證,出不了兩天,小妹絕對主動來找你!”


    ······


    白楊莊田家。


    “小妹,我,我真是沒法開口跟你說,”田季泱一臉痛苦,捧頭道,“這可叫我怎麽開口啊?”


    “到底怎麽了?”田寶看著她一向淡定的四哥糾結成這個樣子,也急了,一個勁兒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了?四哥你跟我說呀!”又扭頭去問坐在另一邊的田叔沛,“三哥你說!”


    田叔沛亦是十分痛苦地扭過臉去,一張俊臉都扭曲地厲害(其實是憋笑憋得),仿佛實在說不出口的摸樣。


    田季泱這才“十分為難”地開口道,“小妹你知道嗎?北林州現在是定國公的封地了。”


    “我知道啊,天縱英才林齊之嘛,”田小寶一臉不解,“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啊,難道咱們家誰得罪他了麽!?”


    “不是誰得罪他了,”田季泱低著頭,聲音沉沉,“不知是誰在定國公麵前說起田知州家有個又聰明又漂亮的妹妹,入了定國公的耳,昨天下午國公府就派人來說,要單請小妹一人去國公府遊園。”


    田寶一下子明白了,遊園,還不是國公府女眷邀請的,這,這不就是古裝戲裏都快演爛了的搶占良家婦女嗎!雖然是比較委婉的那種,可本質是一樣的啊。


    雖說本朝民風開放,可也沒開放到能叫一個未婚姑娘獨自去陌生男人府裏遊什麽園呐!


    田叔沛一看小寶皺起小眉頭他就不忍心,這次也一樣,他實在不忍心騙下去了,決定坦白,“小妹,其實--”


    “其實我們都商量好了!”田季泱忙打斷他三哥的話,“怎麽著也不能讓你去!他定國公又怎麽樣?我就不信,普天之下還沒王法了不成!?”


    雖然很不是時候,可是聽見這話的一瞬間,田寶腦子裏瞬間腦補出一個古代紈絝子弟捏著扇子哈哈大笑說“王法?在**地界兒上,老紙就是王法!”的猥瑣摸樣,一時忍不住抖了一下,一般問“有沒有王法”的人都炮灰了,她不想炮灰,更不想一心疼了她十多年的長輩們哥哥們為了護著她而被炮灰。


    幾乎是在一瞬間,田小寶姑涼就握拳下了個悲壯的決定:去!大不了失.身麽!


    “四哥,你別難受了,又不怪你,再說了,就是去遊遊園子罷了,興許出不了事兒呢?”田寶安慰了她一臉“痛苦”頭都快低到了膝蓋上的四哥,又轉頭問尚算平靜的田叔沛,“三哥,定國公府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讓我過去?”


    “來接你的車子現在就在門外停著。”


    “······”辣個什麽定國公,就算是有不良企圖,可用得著把目的擺的如此明顯麽,現在去的話,八成得天黑透才能到吧?遊園?要摸黑遊麽!?田小寶很是為那定國公的大膽無恥無語了一陣兒,這才道,“那我先去了,先別告訴太婆他們,他們年紀大了,經不起嚇。”


    田季泱忙直起身子拉住了田寶的衣袖,“小妹,你---”一副要攔又無從攔的摸樣,最後頗為倉惶地一遍遍強調道,“小妹你可要記得,這都是那個定國公的主意!哥哥們也是沒辦法呀!都是那個定國公的主意!”


    “我知道,四哥你別太擔心了,我會盡量保護好自己的,”田小寶說罷扭身往外走,連青桃也不帶,一鼓作氣出門登車而去,心裏怎一個悲催了得。她就奇了怪了,她平時也不怎麽愛出門蹦躂啊?也就上個月跟著哥哥去了一趟北林州而已,就這一次就被人盯上了?也太倒黴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門後不久,低著頭憋笑憋得萬分痛苦的田季泱就直起腰來哈哈哈哈地大笑了。田小五!叫你瞞一個身份瞞那麽久,活該叫小妹跟你生氣!他一麵笑一麵朝田叔沛道,“三哥,你猜這回小妹一生氣,得幾天不理小五?”又頗得意道,“哼哼,叫他連哥哥們都瞞的那麽久!”


    “季泱,”跟田季泱比起來,田叔沛的聲音就平靜許多,他道,“我覺得這回的事兒咱倆辦錯了,甭管最後小五怎麽樣,可這事兒小妹是當真了,她心裏得難受一路!你沒見她出門的時候眼圈兒都紅了!反正我是看不得她難受,現在我倒是寧願剛剛咱們說實話了。”


    “不是,三哥,咱辦這事兒也不全是為了膈應下小五,”田季泱收了笑,一張臉既善良又誠實,“你想想,咱們倆剛見到小五的時候,心裏有沒有那麽點兒不自在?”


    “這倒是,畢竟時隔數年--”


    “哎,這就對啦,”田季泱兩手一拍,道,“不僅是時隔數年,還有音信皆無。如今小五可不僅是當初的小五了,他還是大慶朝的戰神,萬民敬仰名揚天下的定國公啊。咱們大男人還難免生疏,對了,剛進門看見小五的時候三哥你是怎麽稱呼他的?”


    “少澤?”


    “切!我說的是第一聲!”


    “呃,好像是國公爺。”


    “對嘛,”田季泱道,一副就是因為這個的樣子,“我剛見到他的時候心裏滿是對戰神林齊之的敬畏,即便眼前這人長得依稀有當年小五弟的摸樣,那也不行啊!心裏還是熟稔不起來。即便現在,咱私下裏說是說笑是笑,真往國公府那赤金大字的牌匾下一站,就擱現在,你敢跟小五拍肩打背稱兄道弟嗎?”


    “······”你別說,還真不敢。最起碼目前不敢。


    “哎!所以說麽”╮(╯▽╰)╭田季泱道,“咱們也就算了,畢竟是兄弟,慢慢處來得及。可小妹不行啊,現在都四月上了,按照咱們兄弟的打算,及笄後一月就要,嘿嘿,那個啥,”厚著臉皮為自己的小心眼兒報複行為貼金說教的四哥也不好意思起來,他摸了摸下巴道,“那個成親麽。也就沒那麽多時間給小寶適應了。這世上兩個男人最快的熟識辦法其實是撒開了膀子打上一架,至於一對兒許久未見的未婚小夫妻麽,最快的熟識辦法就是生氣,完了一個鬧別扭一個拚命想法子哄,你放心,不出兩天,保證熟的透透的了。”


    ******


    也不知馬車行了多久,眼見天色都黑的透透的了,那馬車才緩緩放慢了速度,後來仿佛進了什麽門,又行了一段兒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田寶僵著身子坐在馬車裏,耳邊聽著前頭駕車的人給“國公爺”問安的聲音,手心裏全是濕濕黏黏的冷汗。


    “行了,你們退下去吧。”她聽見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道。


    看吧看吧,所有紈絝大少們在搶來良家婦女的第一句台詞一般就是這個,“行了,這兒沒你們的事兒了,都退下去吧,”或者還要加上幾聲奸笑淫.笑烘托一下氣氛什麽的。


    好吧,其實這丫頭純粹是緊張的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車簾一動,外麵的燈火光亮順著車門溜進來,田寶隱約看見一個男人的輪廓出現在車門前,他正伸手將車簾撩的更高,然後--他他他,他居然進來了!!!


    田寶使勁兒將自己縮到車子的最裏麵,抿著嘴一句話不說。


    而進來的田少澤以為他心愛的小妹這是還在生他的氣呢,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愣在那兒絞盡腦汁地想該說句什麽話讓小妹消消氣先。


    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戰神林齊之這會兒計策全無,那些兵法詭謀一個也用不上,吭哧吭哧想了半天也隻吐出一句,“你,你還生氣麽?”


    找個人黑咕隆咚把你弄到家去,一副要強上的節奏,擱你你不生氣呀!?田寶窩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田少澤額上的汗都下來了,“那咱先吃飯?我叫人備好了,你先去看看,不喜歡了就叫他們重新做。”


    “······”還是不說話。


    “小妹,你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原諒哥哥這一次好不好?”


    哥哥?田寶心裏一跳,猛地坐直身子,後腦勺嘭地一聲撞上了車壁,頓時疼的她眼淚汪汪的。她剛抬起手來,一隻大手就比她更快地在她後腦勺上揉了起來,這丫頭也顧不上疼,仰頭衝著那人影兒問道,“哪個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這也是存稿箱的,八過老錢剛剛發現個大事兒!於是決定爬上來跟妹紙們說一哈,具體就是:


    我嘞個大槽!被河蟹夾了,洞房大餐肉過了頭兒,剛剛爬上來一看,居然在存稿箱裏鎖了o(>﹏<)o


    目前忙於修改,快的話大約明天上午就能更新~


    另,先置防雷針:下章肉,下章6p,下章非常少兒不宜,未滿十八歲的妹紙千萬別買,受不鳥np的妹紙也千萬別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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