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外祖父不必多禮,那些虛的也不必說,我這次出來,父皇隻給三個月的時間,在太原那裏我又耽誤了小半個月,時間緊湊。”


    “是,公主可有什麽示下。”


    “除了北塞,關外如何,可有異動?”


    “公主放心,關外林家經營多年,雖也遭了災,卻都能度日,無事的。”


    秦康樂點點頭,心裏一突,外祖家好給力,關外竟然也是林家的勢力範圍,簡直不能更好,想罷又道:“這些地方,外祖父如果有用糧的危機,盡管取用,這些莊子我都命除開自己吃的在留一年的糧食收成。”說著,將一個小盒子命春巧拿了過去。


    林郡守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北方各個莊子的詳細地址,眼睛有些圓,抬頭:“公主?”


    “都是這些年鋪子上賺的錢置辦下的,外祖父如有需要,盡管取用。”


    “多謝公主。”


    “另外還有件事兒想請托外祖父。”


    “公主何事?”


    “還請外祖父多養些戰馬出來,最好能適應西南方地區的。”


    “西南方?”


    “正是,我在勤政殿看著奏本,南夷那邊三年之內必有征戰。因此還是早些準備為妙,外祖父也可以寫信給大舅父提醒一二。”


    “多謝公主提點。”這個消息甚至比給糧食還要寶貴,心中琢磨著兒子怎麽沒看出來?


    “外祖父,大舅父雖然是貴省郡守,但是這征戰怕是要從雲川兩地過來。”


    林郡守點點頭,對秦康樂又有了全新的認知,原本他就知道這是女兒的閨女,後來他知道這位公主得聖寵在勤政殿伺候,在後來兒子告訴他,這位公主政治嗅覺靈敏,然後就是公主打了勝仗,如今還有這個本事,目光長遠,做事周全,心中忍不住長歎,怎麽就不是皇子呢?


    “外祖母病重,剩下幾天,我便在床前盡孝。”


    “公主孝順天下皆知,是臣家之榮幸。”


    “那我去看探望外祖母。”


    “恭送公主。”


    林老夫人在迎接公主之後,就回到自己的寢室躺著,戲總得做全套兒不是?昨兒是公主親自,必須要迎接的,如今身體不適,自然要到床上躺著。


    秦康樂說是要床前盡孝,也不過就是問問方子之類的,與諸位舅母兩位姑母以及表姐妹說幾句話,身份在那裏,她就是不說話也絕對沒人敢說什麽。


    至於林家內宅的事情,秦康樂也沒心思理會,現在最有出息的林家大郎與林家三郎都是老夫人所出,是正支嫡子,剩下三個舅母,這都是庶子媳婦,兩位姑母也都是庶女,至於林家的小娘子,除了嫡長孫女養在老夫人跟前,剩下林大郎與林三郎家的都跟隨父母在任上。


    沒有這些彎彎繞繞,秦康樂極為省心,三舅母是從京城趕回來的,本就比旁人熟悉,她是嫡子媳婦,比庶子媳婦自有體麵,因此就算二舅母想在秦康樂麵前表現,也不敢過於放肆。


    總體而言,在林府的日子過的很輕鬆,每日上午寢室問問方子,看看脈案,剩下的時間打盹逛園子就行了。


    “公主這邊請。”


    “表姐不用多禮。”陪在秦康樂身邊的自然是林靖燁家中的嫡長女。


    “公主喜歡馬?”


    “是啊,可惜中原並無好馬。”


    “走,我帶你去看看我家的馬棚。”林表姐非常熱心,她的性格比較爽朗大方,與京中的林表姐相似。


    “那感情好。”秦康樂大喜過望,她還想挑一匹好馬走呢,如今正是時候。


    兩個人到了馬棚,秦康樂雙目放光,這才是好馬,京中那些軟腳蝦怎麽能同這些烈馬相比。


    秦康樂左看右看,左摸摸右摸摸,個個愛不釋手,看看那腿,所謂好馬出到腿上這俗話絕對是真理,腿直又粗壯,尾巴上的毛則厚實濃密。


    林表姐看著秦康樂的樣子,忍不住抿嘴笑,自己這位公主表妹還真有趣兒。


    “表妹,如果你喜歡,還有無主的烈馬未曾馴服,你要看看嗎?”


    “大善。”秦康樂點點頭。


    其實這樣的烈馬並不多,大多是在外的野馬群捕獵回來的,林家祖傳馴馬,那些野馬回來大多數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馴化,如今這棚子裏也不過有三匹馬而已。


    馬雖然少卻著實精良,一匹棗紅的,一匹土黃的,一匹純黑的,秦康樂的目光就被那匹純黑的給吸引住,渾身上下都是黑色,一根雜毛都沒有,唯獨四個蹄子是白色,纖塵不染,看起來神駿異常。


    “表姐,這匹我試試?”


    林表姐臉色一變,搖搖頭:“公主,這匹馬性烈的很,已經捕捉到小半年了,可是至今無人能降服,三天前還摔下來一位馴馬的師傅,那師傅的肋骨折個幾根,幸好沒有傷到內髒。”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


    “我覺得這匹馬甚和我的眼,我就試試。”秦康樂一眼就愛上了,如果是以往,她不會過多的要求什麽,但是十幾年來的公主生活,此時難得的任性一把。


    “公主!”林表姐快急瘋了,這馬烈的很,如果傷了公主,那可怎麽得了,一個顏色下去,身邊的小丫鬟趕緊去老夫人送信兒。


    “表姐,你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的,你讓人將東西準備好,旁邊也安排人,如果不行,我不會強來的。”


    可是你上了馬,不是想下就能下來的啊,林表姐很憂傷,自己幹嘛帶她來看烈馬呢?可是有哪個公主小娘子想要馴馬呢?


    “表姐,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兒來開玩笑的。”


    林家小娘子無奈,隻好命人取來套馬索,秦康樂也利索的換了馴馬裝,帶著頭盔,一身的緊身衣,穿了一雙靴子,這時候已經有人將馬牽了出來。


    那黑馬果然神駿,即使被牽著,也是一副張狂的樣子,前世坎坷,今世又不順,平日裏事事提醒自己不可驕狂的秦康樂真是愛死了那張狂又目中無人的樣子,打個手勢示意牽馬的人下去,秦康樂自己看著駿馬甩著尾巴,打了一個響鼻兒……


    就是現在,秦康樂慢跑起步,意圖不驚動馬,然後快到它跟前,加快速度,縱身一躍,牢牢的抓住韁繩。


    這馬果然烈的可以,秦康樂上去之後,這馬就高昂著前蹄兒,幾乎整個直立起來,林郡守趕過來的時候正是這麽一幕,嚇得魂飛天外,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秦康樂右手抓著韁繩,左手則牢牢的抓住駿馬的鬃毛,雙腿更是緊緊的夾著馬肚子,即使沒有馬鞍,也完全沒有摔下來的樣子。


    駿馬一看如此甩不下秦康樂,立刻開始狂奔起來,秦康樂彎下身子,盡量讓自己的前胸貼著馬背,這樣烈風不會刮的自己東倒西歪的,更不怕一個呼吸不好戧了風,直接被甩下馬。


    馬兒急速跑了幾圈,發現還不能將秦康樂撂下來,似乎有些急,開始尥蹶子。


    林郡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林小娘子幹脆就傻了,三天前的馴馬師就是被馬尥蹶子撂下來的,掉地下之後,又被後腿踢折的肋骨。


    秦康樂的腦門上冒汗,雙腿死死的夾著馬肚子,屁股則從馬上懸空起來。韁繩纏在手上,然後雙手摟著馬脖子,大有你不老實,我就夾著雙腿,懸空屁股,摟著脖子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馬兒有力氣,也能折騰,竟然整整折騰了一上午,秦康樂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馬的速度才緩下來,也不尥蹶子了。終於在秦康樂一甩韁繩之下,老老實實站了下來。


    林郡守忍不住鼓掌喝彩,自己這個外孫女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她的認知,能夠降服此馬,本事毅力一樣不能缺,顯然,自己這位外孫女,有真本事也有毅力,忽然想起前前朝有那麽一位公主,差一點兒就登頂帝座,自己這位外孫女兒呢?這樣的想法不對,卻怎麽都揮之不去。


    “好爽快。”秦康樂擦著額頭上汗,心情頗佳。


    “公主既然降服了此馬,那就給此馬取個名字,以後它就是公主的了。”


    “叫踏雲吧。”


    林郡守一愣,隨即釋然一笑,馬尚且在雲之上,人呢?果然有淩雲之誌。


    林府辦事麻利,晚上就將馬鞍送了過來,一副金鞍玉鐙,上麵鑲嵌著各色寶石,華美漂亮,一副軟皮馬鞍,普普通通,毫無特色。論漂亮當然是金玉的,論實用,卻是軟皮的,秦康樂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軟皮馬鞍。


    林郡守將一切看在眼裏,忍不住點頭,三公主喜愛玉石寶石之名隻要關注她的就沒有不知道的,如今依舊能壓製心中的喜好選擇實用的,可見為人自律,這很好,非常好。


    在林府的日子是非常舒心的,可惜舒心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因為隻有三個月的期限,涿郡距離皇城距離又不近,秦康樂隻得啟程。


    離開林府那天,林府再次大開府門,以林郡守為主的男子甚至送出城外五十裏,這才分別。


    回來的路上比較舒心的,有遇到自己有莊子的地界,秦康樂還去看了看,有合適的,就又買了一二莊子,與來時那種趕著投胎般的趕路有著天壤之別。


    晃晃悠悠,秦康樂在還有五日滿三個月的時候回到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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