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縈穿了一身杏紅色妝花緞子的窄肩對襟襖,淺橘色的綿錦裙子,臂上搭一條淺橘色的披帛。頭上是一隻五尾鳳釵,沒有其他的飾物,也是渾身上下唯一彰顯她郡主身份的一件物品。


    司馬縈生得杏目俏口,但她自然就不會拿捏出溫溫順順的小媳婦模樣來。她麵色紅潤,眸光閃亮,走起路來挺直脊背,步子移得很快。


    她隨著繆鳳舞走進屋裏,在繆鳳舞的左側坐好,開口道:“原本昨兒下午我就該進宮來,可是我家四爺說,娘娘一路奔波,需要好好歇息,叫我還是懂事些,隔天再來吧。”


    繆鳳舞聽她提起宋顯麟,語氣親昵,神態之間也是歡喜不禁的樣子,稍稍放了心,笑著說道:“下次你想來便來,咱們女人間的事,用不著他們男人拘管著。你看我這樣子,像是累得爬不起來嗎?”


    司馬縈也開心地笑道:“就是說嘛,娘娘現在這樣子,倒比我這新婚的小媳婦還紅潤幾分,哪裏像是奔波受驚的樣子?娘娘是有福之人,這麽驚險的一次遭遇,能夠化險為夷,必然後福無邊哪……”


    司馬縈提到了劫刺的事,繆鳳舞便歉然道:“若說這次事情,我雖受了些驚,也都過去了。隻是攪了你們的新婚之喜,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


    “哎!”司馬縈不以為然道,“娘娘太客氣了,這件事不必往心上去的。能嫁給四爺,還是娘娘賜予我的好福氣,過日子那是一輩子的事,哪裏還差這一月半月嗎?隻要皇上與娘娘都平安歸來,我們闔家人都歡喜,比新娶新嫁都歡喜呢,嗬嗬……”


    司馬縈說話幹脆利落,令人聞之心爽。繆鳳舞就喜歡她這颯利的性子,她一直覺得像宋顯麟那種有豪俠氣的男子,就該娶司馬縈這種英爽的女子才般配。


    於是她往司馬縈的身邊湊了湊,悄聲地笑問她:“四少奶奶,你家四爺對你怎麽樣呀?”


    司馬縈再爽朗,此時也不由地紅了臉,低頭笑了一回,才答道:“四爺……對我很好,你別看他在外頭英武神氣的樣子,其實他這個人在家裏……還是挺害羞的。”


    宋顯麟是個害羞的人嗎?繆鳳舞聽了司馬縈的回答,稍稍愣了一下。


    然後她抓住司馬縈的手,教她道:“他害羞,你就對他熱情一些。小兩口一處,他當木頭,你就得學藤蔓纏住他。否則他也害羞,你也害羞,兩根木頭,哪一年能開出花兒結出果兒來呀?”


    司馬縈到底新嫁,聽繆鳳舞說這些,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捂著嘴笑了半天,應道:“娘娘的教誨我記下了呢,沒想到這光兒我也能跟著娘娘沾上,想必娘娘就是用這一招收服了皇上,如今才肯放心教給我的。”


    繆鳳舞認真教她,卻被她反過來揶揄了一句,立即拍她一下,笑嗔道:“我好心教你,你倒來笑話我,等你跟你相公甜蜜似膠的時候,看我怎麽笑你!”


    兩個年輕的女子在攬月宮中相談甚歡,不覺到了晌午。繆鳳舞留司馬縈用過了飯,司馬縈就要告辭出宮。


    繆鳳舞送她出宮前,將宮人屏退,與她對麵而坐,對她說道:“縈妹妹,你這次回去,能不能幫我辦一件事?”


    “好呀!”司馬縈爽快地答應,“娘娘的事就是我的事,娘娘有什麽事,隻管吩咐我。”


    繆鳳舞又低頭想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對司馬縈說道:“我這一次被陳國人劫持,本來他們是拿我當人質,並不想要我的性命。可是我被他們運出城去的那一天,遭遇了另外一夥人,這夥人見了我,話不多說,直取性命。我料定這一夥人是受人指使的,但那幾個人當時就被陳國人殺死了,死無對證。我就想知道他們是受誰指派,為何要取我性命……”


    “哦……”司馬縈聽明白了這件事,卻感覺到毫無頭緒,便問道,“那麽……娘娘打算讓我做什麽呢?”


    “你想辦法找到虹風舞館的老板娘虹驪珠,把我這幾個字帶給她……”繆鳳舞從袖子裏拿出一方帕子,塞進司馬縈的手中,“她見了這個,自然會相信你。你讓她從城西的收屍房開始查,務必幫我這個忙,弄明白是誰要取我的性命。”


    “虹風舞館的老板娘嗎?”司馬縈雖然知道繆鳳舞出身舞館,但是一個舞館的老板娘可以辦這種查凶的事,她有點兒奇怪。


    “皇上如今內憂外患,我不想拿這件事去煩他,但我必須知道誰在背後拿著刀子指向我。不過那個地方經常有達官顯貴出沒,你不方便親自出麵,就拜托你想想辦法。”


    司馬縈想了一下,說道:“我倒是聽我娘家的兄弟提起過,他有時候會結幾個酒友往那裏去。如果讓他去接觸虹老板,應該不會引人注意的。”


    “可靠嗎?”繆鳳舞不放心,問了一句。


    “那混小子雖然沒什麽出息,但做事還算機靈。我交給他的事,他不敢搞砸,否則我揪掉他的耳朵。”司馬縈很篤定地說道。


    “沒看出來,你還是一位悍姐……”繆鳳舞拍拍她的手,“拜托給你了,不要告訴別人。”


    “好,我連四爺也不會說的。”司馬縈點頭保證,轉而一想,好奇地問道:“娘娘這件事……即便不能拜托給皇上,可是為什麽不讓我們四爺去查呢?他手下有人,又不會對娘娘不利,應該更方便吧?”


    繆鳳舞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其實若要在京城裏暗訪一件事,恐怕連朝廷的刑部、大理寺都比不上虹驪珠辦事得利。虹驪珠一生在昂州經營,結下一張細密的關係網。後來靠上了趙崧,她這一張網就更加堅不可破了。


    因此這件事宋顯麟去查,未必會比虹驪珠更有辦法。


    司馬縈是個聰明女子,見繆鳳舞不作聲,也就不再追問。繆鳳舞將一張千兩的銀票塞給她,拜托她帶給虹驪珠。


    司馬縈答應下來,告辭出宮去了。


    繆鳳舞送走了她,回來哄睡了玉泠,想起自己的師父曲築音,被行曄的一道旨意召進了宮裏。他那樣清冷孤傲的性子,不知道在廣樂司能不能住得習慣。


    換了別人,她讓含香去打點一番,也就算盡了心。但是曲築音進宮來,她一定要親自去看過才放心的。


    於是她連午覺也沒歇,乘著轎子往廣樂司。


    廣樂司那個地方,若不是因為曲築音如今在那裏,繆鳳舞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踏進去一步。


    當她的轎子在廣樂司那座三進的院落門口停下來時,她掀簾下轎,首先看到了林大海那張胖得找不見眼睛的豬頭臉,她中午用下的午飯就在胃裏翻騰了一下。


    “奴才給德妃娘娘請安。”林大海雖然長了一身的肥肉,但是落跪請安這種事,他做起來非常麻利。


    “林都監不用客氣,你自管忙去吧,本宮隻是來看一看曲先生。”繆鳳舞一見了她,心裏就像有小蟲子在爬,趕緊打發他走。


    “奴才當然知道娘娘是來探望曲先生。昨兒曲先生一到,奴才聽說他是娘娘的高師,當即就安排他做了樂坊的大教頭,還給他安排了最好的住處……”林大海殷勤地獻著功,繆鳳舞聽他用尖細地嗓子耍著花腔,越發地憎惡,一抬腳越過了他,往院子裏走去。


    林大海樣子長得像豬,腦子卻靈光得很。見這情形,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外,沒敢再跟上。


    繆鳳舞憑著自己的記憶,往後院兒樂教坊的方向去。剛跨進後院的門,還不等她跟人問起曲築音的下落,就聽到東廂傳來了琴聲。


    繆鳳舞循聲望去,琴聲是從東廂一間練琴房裏傳出來的,而在門外,擠擠堆堆地圍了一好多人,都是這宮廷樂坊的琴師。


    想必他們也是久慕曲築音的大名,沒有想到有一天,被人尊為三位琴神之一的曲先生,會來到宮廷樂坊做教習。


    此刻他們正被曲築音的琴聲所吸引,也沒有留意身後有人走過來了。當繆鳳舞和她的隨從走到這夥人的前頭時,他們中有人認出了這位從廣樂司走出去的娘娘,便跪下見禮。


    繆鳳舞站在門口靜靜地聽了一會兒琴,回頭對琴師們笑道:“仙樂飄飄,不知身在何處了,是吧?”


    琴師們都跟著笑了起來。


    這笑聲驚動了屋裏的人,琴聲停了,門被推開,曲築音出現在屋門口,看到外頭的情形,一時弄不清發生了什麽事。


    “曲先生這還沒有開始上任呢,就已經吸引來了這麽多的追慕者。什麽時候我撫琴一曲,有這麽多人願意站在門外寒風中聆聽,我的琴藝就算圓滿了。”繆鳳舞說笑著,已經進屋去了。


    門外的琴師們見德妃來了,不敢在外頭再站著,各自散開了。


    繆鳳舞一進屋,就發現屋裏頭還有另外一個人---行曜。


    “王爺?”繆鳳舞有些吃驚。


    “怎麽?就允許你來瞧師父,本王就不能來瞧瞧師父嗎?”行曜身穿一件絳藍軟綢長袍,衣領和袖口處繡著夔龍的紋飾,頭束紫金王冠,坐在靠窗的花幾旁邊,手中端著一盞茶,意態悠閑。


    “王爺折煞草民,草民哪裏敢在王爺麵前稱師?”曲築音對行曜很尊敬。


    行曜聽他這樣說,當即笑道:“你不如說,隻有德妃這樣的靈通人物才配做你的徒弟,像本王這握刀拿槍的粗手,撥不來琴弦,不配認你為師。”


    “王爺這是一雙定天下的手,草民卻隻會彈一些靡靡之音,不可同日而語。”曲築音說得自然,語畢轉身給繆鳳舞斟茶,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


    行曜卻稍稍有些緊張,肅起臉來看了繆鳳舞一眼。繆鳳舞雖然聽得心驚,可也隻能裝作沒聽見,問行曜道:“王爺久不回京,回來可還習慣嗎?你什麽時候入的宮?可見過太後了嗎?”


    她這一連串的問話,聽起來全是廢話。隻是曲築音剛剛突然冒出那麽一句,令一旁的繆鳳舞和行曜都有些尷尬,繆鳳舞不得不尋些話來說。


    行曜此時倒也安然了,飲了一口茶,淡笑道:“德妃不知道嗎?本王就住在宮裏,太後一早一晚都要見的。這一陣子估計會很閑,大概會經常來叨擾曲先生。”


    繆鳳舞一聽這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尖兒。


    行曜雖然常年不在京中,但是他在昂州的外皇城東側有一座很大的府邸,是當年先帝封他為威定王時,為他開府建邸。


    既然他有自己的王府,卻還住在皇宮內苑之中,想必這是行曄的主意。而繆鳳舞就這樣貿然問出口來了,實在是令她很尷尬。


    “像王爺這樣威震千軍萬馬的人物,卻賦閑在皇宮之中。宋將軍那樣智勇雙全的少年英才,也是空懷一腔熱血,枯守在這昂州城裏。前方領軍的那些人,一個一個隻知道計較個人功利。這一場仗真不知道能打成什麽樣子。”曲築音給繆鳳舞上了茶後,回到自己的琴台那裏坐下,非常認真地說道。


    “曲先生,德妃親自來探望你,咱們隻論琴曲,不論政事。”行曜這一次鄭重其事地出聲警示曲築音。


    “怕什麽?就算是被皇上聽到了,那又如何?難道還會砍我的頭?不能納直言之君,何以平定天下?”曲築音似乎打定主意要將這些話說給繆鳳舞聽,完全不顧行曜的警告。


    繆鳳舞局促地端起茶盞來,裝作喝茶,不去接話兒。


    曲築音到底是來自民間,僅憑一腔熱血,不了解朝堂之上皇族裏的生存規則。對於任何一個帝王來說,功高震主的人都是必然要防範的,更何況先帝在時,行曄與行曜之間還曾經有過儲位之爭?


    至於宋顯麟,實在是因為繆鳳舞阻撓的緣故,才會離開前線,回到京中。不過繆鳳舞非常清楚他的胸懷抱負,她攔了他這一次,自然會尋一個機會補償回去。


    但是曲築音就這樣直剌剌地在她麵前批評行曄的用人策略,實在是讓她有些回不過臉兒來。


    最後還是行曜打破了僵局,笑著說道:“我們已經離了戰場,回了京中,就說京裏的事。還沒恭喜德妃呢,聽說皇上要破格晉你為德貴妃,這一遭的罪也算沒有白受,可喜可賀。”


    “王爺可別拿這沒影兒的事當真,詔書頒下了,我再受王爺的道賀也不遲。”繆鳳舞稍稍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件事一夜之間傳遍了宮廷,連行曜都知道了。


    行曜瞧出她有一瞬間的驚訝,便說道:“你也不必吃驚,本王對什麽內宮秘聞是不敢興趣的,實在是因為這件事今早被拿到朝上爭執了,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這件事了。”


    這下子可真正讓繆鳳舞驚訝了,昨晚才在鳳儀宮說過的事,今早就會被人提到朝上去議?趙皇後一向處事周圓,不會這麽沒有尺度吧?


    “國丈大人今早一上朝,就提出來一項動議,要在內宮廢除貴妃一號,恢複到前朝時一後四妃率九嬪的規製。皇上當即就駁他道:國丈休要提什麽廢貴妃號的事,若依了你的主意,現在的宇文皇貴妃該做何處置?何況朕正打算再晉一位貴妃呢……”


    行曜將茶盞放回幾上,邊說邊笑:“從今早朝上的情形看,趙崧竟不如幾年前懂得收斂。他提什麽廢貴妃號的事,打算一石二鳥,他當宇文浩明是好欺的嗎?這位嘉勇公當即就出班諷他,說邊境戰局正如火如荼的時候,國丈大人不思為戰事出謀劃策,倒挺在意皇上的後宮家事,難不成國丈大人在府裏被成群的妻妾教唆著,自己變得婆婆媽媽了?”


    繆鳳舞也覺得這話有趣,她雖然沒有見過宇文浩明,但是她隻要參照宇文柔珍平時言辭犀利的樣子,大概能想像得出來這位嘉勇公的樣子來。


    繆鳳舞很好奇接下來的發展,但又不好追問。行曜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才又開口:“趙崧被他羞得有些惱,便說些皇家之事無小事,後宮之事便是天下大事一類的話。後來宋宰輔站出來,他說雖然後宮之事也該有定製,但是內闈之事向來是太後與皇後做主,前朝這些男人們就不要去管皇上後妃的事吧。”


    “後來……後來我站在一邊就想,我們老行家要娶媳婦生孩子,還要他一個外姓人來管嗎?於是我就直接告訴趙崧,國丈大人要是對後宮事務有什麽自己的主意,不如悄悄地去鳳儀宮教給皇後娘娘,讓皇後娘娘說出這些話來,聽著也正道不是?天下間哪有老丈人管女婿家事的道理?哈哈……”


    他當笑話來講,繆鳳舞也跟著樂了一回,然後說道:“如此說來,我還要感謝王爺在朝上鼎力支持呢。”


    行曄很豪邁地一拍桌子:“你這話就外道了,若在那些人麵前,咱們才是一家人不是?咱們自家人關起門兒來怎麽吵都行,但是打開門來,就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去。那個趙崧,我看他是越老越不知規矩,哪天栽到本王的手裏,看我怎麽撕破他那張老臉皮。”


    繆鳳舞被他逗得笑出聲來,趕緊拿帕子掩了口。


    從她在堂邑縣遇到行曜,一路受他的護送到崇州,再從崇州回到昂州,這一個月相處下來,行曜在她的了解中,就是一個心腸直爽的男人。一路上他經常冒出這種讓人忍俊不禁的話,讓人感覺他像是沒長大的莽撞少年。


    每當繆鳳舞看到行曄與行曜之間的微妙關係,她就會感歎先帝害人。如果不是先帝當年非要將行曜召回京來,演那麽一出廢儲的亂戲。如今行曜一定與他們的三皇兄行暉一樣,是行曄的左膀右臂。


    他們在這邊聊著晉位的事,曲築音在那邊看著琴譜,也不出聲。直到繆鳳舞回頭問他住在哪裏,缺些什麽之類的話,他才問一句答一句。


    “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那位長著肥豬頭的都監,實在是難以想像,宮廷的雅樂清舞之事,居然掌握在那麽一個人的手中。誰規定這廣樂司還非要一個太監來管嗎?娘娘得空在皇上麵前說句話,把那個都監之位給曲先生。有曲先生這樣的高人雅士調教,這宮裏才能聽到高音雅樂呢。”行曜認真對繆鳳舞提起這件事。


    “林大海是馬清貴的人,不過這件事王爺既提到了,我會想辦法的。”繆鳳舞也覺是這個主意不錯。


    而曲築音依舊氣定神閑地喝茶看琴譜,仿佛眼前這二位說的話,與他沒有什麽關係一樣。


    好在繆鳳舞跟在他身邊很多年,了解他這脾氣,也不介意。行曜也隻是搖頭歎息一句,也就罷了。


    吃了一盞茶,繆鳳舞便起身離開了。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看見有一個女子拎著一個竹籃子,從另一邊的側門往後院去。


    她覺得那身影眼熟,就站在那裏仔細地辨了一回,認出那女子是舞教坊的教習柳花纖。


    她笑了一下,出門上轎,回了攬月宮。


    等她從廣樂司回到攬月宮時,差不多是傍晚時分了。行曄依舊沒有去攬月宮,也沒召她去萬泰宮。繆鳳舞心裏覺得好笑,他似乎刻意躲著她,非要等到那個德貴妃的事辦妥了,才肯見她一樣。


    這件事繆鳳舞並不打算推卻的,隻要行曄能讓皇後在頒詔上蓋下鳳印,她就會欣然接受這一次令人矚目的破格晉升。


    不為別的,隻因為她懂得,她站得越高,就會離行曄越近。


    但這件事畢竟不同於當初她填德妃的空缺,怕是要受好些阻力。事情也許比她想像的複雜,究竟她該如何應對這件事?雖然有皇上與太後支持,但他們畢竟都是當事人。


    此時此刻,繆鳳舞想起來一個人---趙婆婆。


    她好久沒見趙婆婆了,也許她老人家聽說這件事後,會給她一些有用的主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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