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靜得人心慌,繆鳳舞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屋外傳來玉泠歡快的嬉鬧聲,此時聽在屋內四人的耳中,覺得那麽遙遠,那麽不真實。


    繆鳳舞的手指在冰涼的手心裏勾了勾,緊張地看著行曄。隻見他像是石化了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半垂著眼目,看不出悲喜。


    回憶起往事來,令清太妃感覺很痛苦。她閉著眼睛,萎靡地縮在竹椅的靠背上,嘴唇輕微地哆嗦著。


    屋裏的氣氛凍住了一般,繆鳳舞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茂春見行曄仍是不動不語,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他有些擔心,便輕輕地喚了一聲:“皇上……”


    行曄深長地吐出一口氣,抬起眼來,看清太妃的目光中,沒有任何表情:“依照太妃所述,被偷龍換鳳的孩子,應該是朕與皇姐了。隻是朕有一事想不明白,太妃既說自己是朕的生母,這麽多年在宮裏頭藏身,卻又為何不尋機來找朕,反而相求鳳舞相助逃出宮去。太妃難道不想報仇?難道太妃覺得朕這個皇帝竟不如鳳舞更能幫上你嗎?”


    清太妃看著行曄,苦澀地笑了:“我雖恨韋榮慧奪了我的兒子,有一件事倒真應該感謝她。皇上這麽多年跟在她的身邊長大,倒是學會了她的深沉心機和冷硬心腸,這對一個身為帝王的人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本來也沒打算要說這些事。都是那碗燕窩羹惹的禍,昨兒我也是鬼使神差。如今我說出來,也是為了卻一個承諾,當初我答應鳳舞,她送我出宮,我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繆鳳舞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昨兒太妃往禪院裏去送燕窩羹,想必不是為了探望我的吧?我雖與太妃交情不錯,可是太妃眼下的狀況,躲我還來不及,斷不會冒險往我跟前湊。”


    清太妃依舊是苦笑,行曄聽繆鳳舞這樣說,神色倒是緩了緩,語氣也不由地柔和了一些:“太妃所述之事,實在是太過驚心動魄,朕一時心裏也很亂。但是太妃既已經講出這些話來,便應該將前因後果都說清楚。這件事實在牽涉重大,若太妃所說的是實情,那朕必會向太妃請罪,認母報仇……可是……太妃若隻是為了逃脫罪責,編造了這些虛言誑語,那恐怕這欺君之罪……再加上驚擾內宮之罪……”


    清太妃的麵色凜冽起來,瞪著行曄道:“子控母罪,這倒是天下奇聞!若果是我在信口雌黃,倒也由得皇上處治。若我所述之事皆是真相,皇上當真能認母報仇?事情如果這麽簡單,我倒是白捱了這些年的苦頭了。”


    繆鳳舞既怕行曄傷了清太妃,又怕清太妃講出來的事刺激到行曄。兩邊為難,她便勸清太妃道:“即便太妃有苦衷,也應該告訴皇上知道,皇上總有辦法應對,總好過太妃這樣東躲西藏。”


    行曄點頭:“太妃有何隱衷,說來聽聽。”


    清太妃喟然長歎:“我被馬清貴控製了許多年,多少次想逃,都難以逃脫他的掌握。那老閹豎在宮外有很強大的勢力,我曾經被他轉移到好多地方藏匿,無論是山寨還是村莊,所有的人都在為他賣命地看著我,隻要我接近逃跑的路徑,就連一個放豬的小娃娃都會跑回去喊人來捉我。”


    “若我能早逃出他的掌握,在先帝還活著的時候回宮,認子報仇都是簡單的事情。可是我被那老閹豎囚禁了十多年,等我再回宮裏的時候,先帝已經過世,皇上已經登基了。”


    “難道太妃隻相信父皇一人?若朕果是你的親生子,你竟連親生兒子都不肯相信?”行曄看起來很平靜,其實他心慌意亂得很,努力地想要從清太妃的言語之中理出一個線索來。


    清太妃看向行曄,眼神自然流露出溫柔的光輝:“我自然是信皇上的,皇上登基後,國泰民安,四海順和,自是有一身治國安民的好本事。可是皇上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初登基時,皇上處處受趙國丈與馬清貴的牽製,皇上那時候有多難,我進宮後都看在眼裏。這麽多年過去,皇上雖然日漸勢強,可是趙國丈與馬清貴依舊不好對付。若不是有太後娘家韋氏的勢力支持皇上,這些年怕皇上會更加吃力。如果我在宮裏的時候,尋機向皇上道明實情,那時候皇上該當如何?是將親生母親置之不理?還是與殺母仇人絕裂?”


    “若是皇上認了親生母親,必然與太後鬧翻,將整個韋氏推向敵人的一麵。趙國丈與馬清貴尚在與皇上僵持,若是皇上的敵人中,再加上韋氏一族,皇上的處境會有多艱難?”


    清太妃這一番解釋,繆鳳舞聽著好不感動。她也為人母,自然懂得當娘的人,對自己的子女那細細密密的愛護,她是能體會到的。


    雖然這件事令她震驚,可是因為當初清太妃就告訴過她,有些事情不能說,說了便會天翻地覆。因此相比行曄,她倒是很容易就相信了清太妃。


    “這些年都是苦了太妃。”繆鳳舞動容道。


    不料行曄依舊不為所動,進而又問:“朕還不至於那麽不堪一擊,趙、馬二人的事之所以一直拖到現在,也是不想牽涉過廣,倒不是完全受其所製。若是太妃所言俱實,那麽如何與太後和韋氏周旋,朕自有辦法,還不至陷入困境之中。太妃若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未免有些說不通。”


    清太妃這一次倒是笑得挺欣慰:“皇上這一點倒是與先帝頗像,心思細密慎深。天下哪有母親不想與兒子骨肉相守團圓?我不去找皇上,自然有我的理由。即便是到了現在,我也沒有打算要皇上認母,這件事在我這小屋裏說過了,就算了吧。皇上與鳳舞隻當是做了一場夢,回宮後該怎麽樣還是怎樣,從此後就把我這個人給忘了。從今往後,我便是虛靜師太,根絕塵緣,過往的種種,就當是前世種下的因,今生我必須嚐過的果吧,不必再追究了……”


    “太妃如此想得開,朕卻是難以釋懷的。活了三十年,突然得知自己一直孝奉的母親竟不是親娘,任誰也沒有辦法不追究吧?太妃也不必吞吞吐吐了,到底是何理由,講與朕聽,朕自可判斷輕重。”行曄不肯罷休,契而不舍地追問。


    “太妃你就告訴皇上吧,也許太妃覺得很棘手的事,皇上就能有好的辦法應付呢。”繆鳳舞也幫著勸。


    清太妃被逼得避無可避,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說道:“關於這件事,皇上必然早就知曉……當初馬清貴送我回宮,是給我下了一道禁咒的……我若是敢找皇上相認……”


    清太妃猶猶疑疑,最後看著繆鳳舞和茂春:“鳳舞,茂春,你們兩個先出去片刻,我與皇上有幾句話要說。”


    行曄搖頭:“無妨,太妃不必避諱鳳舞和茂春,都是朕最信任和最親近的人。”


    繆鳳舞正感動於行曄這句話,清太妃卻在思量之後,堅持道:“茂春可以留下,鳳舞還是不要知道這麽多為好。”


    繆鳳舞隻好站起身來:“皇上,太妃既如此說,臣妾便避一避罷。”


    她站起身來,出了這間小木屋。院子裏的含香見她走了出來,迎上前來扶:“娘娘,沒事吧?”


    繆鳳舞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含香便將她扶到院子當中的一張小木凳上,鋪了自己的手帕子,讓繆鳳舞坐了下去。


    玉泠年幼不知愁,手裏掐著一把青草,歡快地奔過來:“娘,我在喂雞婆婆吃青草。”


    繆鳳舞抽出帕子來,擦了擦她臉上的汗珠:“玩去吧,不要跑太遠。”


    她就坐在院子當中,靜靜地等著。雖然已是夏日,可是山風吹來,仍有一絲絲的涼意。她回想起剛才清太妃所說的那些恩怨糾葛,真正是心驚肉跳。


    怪不得清太妃在宮裏藏身十年,都不曾找過靖孝長公主。怪不得在涿水關軍營之中初識清太妃時,她會見到清太妃那麽仔細地看管著行曄禦用的餐具食材,那個時候她還隻當這是一位極負責任的老廚娘,如今想來,那是她能為兒子做的唯一的事情,自當十二分上心。


    她做的羹湯,一直是行曄最得意的口味。自從她失蹤以後,行曄便時常抱怨湯不好喝,禦膳司的人很是頭痛,換了多少禦廚都沒用。


    現在想一想,倒是難為了禦膳司的人。行曄隻愛清太妃燉的羹湯,也許正是因為母子天性,親娘的氣息和味道,他總是覺得親切的。


    隻是若這事落了實,大概行曄會十分難辦。韋太後雖然害慘了清太妃,可是她養育行曄成人,又全力全意地輔他登上帝位。而韋太後對行曄的那一份母子之情,繆鳳舞能感受到那是真切的,並不是偽裝違心的。


    以前靖孝長公主跟宇文柔珍、繆鳳舞在一起閑聊的時候,總是疑惑為什麽太後老是絆住她,不許她回回鶻去。她卻不知道,太後是她的生身母親,又有愧於她,雖不敢表現出過份的關切,卻也不舍得把她放到西北荒漠之地去……


    種種疑惑,倒是讓繆鳳舞想明白了不少。


    正沉思間,聽到院子外頭有匆匆的腳步聲。轉瞬,修靜師太帶著兩個弟子倉促衝進院子來,見繆鳳舞坐在院子裏,她不知道出了什麽狀況,迷惑不解:“娘娘……”


    繆鳳舞指了指對麵的小凳子:“師太請坐。”


    修靜不安地動了一下身子,往小木屋的方向望過去。繆鳳舞又指了一下那張小凳子:“皇上在與清太妃敘話,師太現在不方便進去,坐吧。”


    修靜一聽,撲通就跪下了:“貧尼有欺上之罪,請娘娘責罰。”


    “師太雖是空門中人,卻也是有情有意。若不是師太設法保護,清太妃怕早就被人拿住了。雖是欺上,卻也情有可原,皇上也不會怪罪師太的。”


    “娘娘寬仁大量,貧尼不勝感激。”修靜戰兢起身,也不敢真坐,就站在了繆鳳舞的身邊。


    繆鳳舞一邊關注著屋子裏的動靜,一邊跟修靜說著話,問一些陳年舊事,諸如她與清太妃是怎麽樣的交情之類的話題。


    修靜師太也摸不準繆鳳舞都知道了什麽,小心翼翼地答著話。繆鳳舞也不介意她言辭躲閃,隨口聊一聊,也知道了不少以前的事。


    說著話,就看到小木屋的門打開了,行曄帶著茂春走了出來。繆鳳舞急忙起身,修靜卻惶恐地跪下了。


    行曄走上前來,對修靜師太說道:“朕打算送太妃往嶗玉山行宮休養,太妃一個人到那麽遠的地方,難免孤寂。不知師太可否將庵裏的事交待給別人,陪著太妃在那邊住一陣子?”


    修靜師太趕緊應承:“貧尼自當遵旨,陪太妃往嶗玉山行宮去。”


    “那好,師太回庵裏準備一下吧,安排好了,即時啟程,一刻也不要耽擱。”行曄說完,也不看繆鳳舞,直接往院子外頭走去。


    繆鳳舞被晾在那裏,眼看著他就要走出去了,正尷尬的時候,玉泠從外麵路進來,正迎上了行曄,高興地撲過去拽他的衣角:“爹,我剛才在那邊看到一隻綠色的鳥兒,叫得可好聽了,我要捉回宮去養著,爹幫我捉鳥去。”


    行曄這才想起玉泠還在呢,便抱起她來:“玉泠喜歡,爹自會讓人去捉。可是玉泠答應爹今天回宮的,咱們現在就走吧。”


    玉泠往那鳥兒棲身的方向望了望:“可是……真的能捉住嗎?能給玉泠送進宮裏嗎?”


    “爹不會騙你的,你回宮裏歇一覺,一睜開眼睛就讓你看到那鳥兒,好不好?”行曄抱著玉泠,推門就往外去。


    “哦……”玉泠勉強答應了,回頭便看見了繆鳳舞,“哎?娘!我們要回宮了,快走呀!”


    繆鳳舞順著這個台階便下來了:“來了來了!你也瘋得夠了,趕緊回宮吧。”


    一出院門,繆鳳舞就看到了守在林外木亭那裏的兩位龍禦暗衛的人。她以為自己挺機智,甩開了這些人的跟隨呢。卻不料自己鬼鬼崇崇的樣子,都落在了人家的眼裏。


    回了庵,收拾了一應物品,繆鳳舞帶著玉泠,乘上轎子,回宮去了。


    從萬福庵出發,一直到回了萬泰宮,行曄沒有跟繆鳳舞說一句話。繆鳳舞身子已經很重了,不管有多少心思,也撐不住這奔波之累,實在乏得很,回宮就歇了一覺。


    等到她睡醒了,天已經擦黑了,晚膳的時辰到了。


    “娘娘,晚膳擺在哪裏?”銀蘭進來請示。


    “皇上呢?”繆鳳舞問含香。


    “從萬福庵回來後,皇上就一直在集墨齋,到現在也沒出來。看這樣子,皇上不是會來用晚膳了,娘娘就不必等了。”含香答。


    繆鳳舞想了一下,說道:“把晚膳擺到集墨齋去,我一會兒就到。”


    “娘娘……奴婢瞧著,皇上似乎心緒不佳,不如讓皇上自己靜一靜,也免得打擾了皇上,哪一句說得不妥當……”


    含香好心提醒,繆鳳舞卻一擺手:“我自有分寸,給我更衣。”


    繆鳳舞來到集墨齋門口的時候,茂春正開門放擺膳的人進去。見了她,茂春合了門,出來走到她麵前:“娘娘先回吧,皇上說他今兒想靜一靜。”


    繆鳳舞不理他,從他的身側閃過去,往集墨齋裏去:“自己靜一靜,越靜心裏隻會越難過。我好歹能勸著皇上用些膳食,否則的話,皇上怕是要將晚膳也撤了呢……”


    她話音未落,就見禦膳房的小公公們怎麽提著食盒進去的,便又怎麽提著食盒出來了。見了茂春,領頭太監說道:“茂總管,皇上說他沒胃口,不必擺膳了……”


    “擺進去,皇上不吃,我還要吃呢。”繆鳳舞一揮手,示意那些人再回去,她自己率先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行曄正半靠在那張雕龍楠木坐榻上,微微地閉著眼睛,整理著滿腦子紛亂的思緒。突然聽到有聲響,一睜眼就看到繆鳳舞推門走了進來。


    他臉一沉:“你怎麽進來的?”


    繆鳳舞未說話,先到榻前跪下:“臣妾欺君瞞上,自不敢請恕,隻要皇上不生臣妾的氣,不管怎麽罰,臣妾都無怨言。”


    “你還敢有怨言?”行曄的聲音在繆鳳舞的頭頂響起,“膽子越來越大,怕是和玉泠一樣,被朕寵壞了呢!天大的事也敢瞞!都說不見你了,偏要往屋裏闖!你眼裏還有朕這個皇帝嗎?”


    “臣妾知錯了,臣妾隻是擔心皇上,請皇上一定要用膳,臣妾這就告退……”


    她話未說完,一雙大手就伸到了她的眼前。她一抬頭,見行曄已經站在她的跟前兒,彎下腰,雙手伸到了她的腋下,將她扶抱了起來,口中還道:“知罪就好,跪也無用。你如今這麽笨,跪下便起不來,別人看著都難受……”


    繆鳳舞聽他這樣說,便知道自己白天在清太妃那裏,跪在地上一下子沒能站起來的時候,他是留了心的。


    她心裏一暖,嘴角便噙了笑意。行曄察覺出她在笑,白了她一眼:“莫要得意,朕是心疼自己的兒子,若不是因為我兒子,非要罰你在外頭跪一晚上不可。”


    繆鳳舞順勢靠在行曄的肩上,撒嬌道:“那麽……兒子現在喊著肚子餓呢,皇上讓不讓臣妾吃飯?”


    “朕沒胃口,你回寢殿吃去。”行曄靠回榻上,微合了雙眼。


    繆鳳舞卻衝著門外喚一聲:“皇上要用晚膳了,擺膳!”


    她話音一落,書房的門一推,茂春帶著禦膳房的太監們魚貫而入,將晚膳一樣一樣地擺到了桌子上,隨即侍立在一旁。


    “你們都出去吧,皇上想要靜一靜,用人時自會傳召。”繆鳳舞揮退了這些人,連茂春也一並攆出去了。


    隨即她上前去拉行曄的手:“皇上你當是陪臣妾吧,你沉著臉不說話也不吃飯,臣妾哪裏敢動筷子?不管事情讓人多麽不開心,吃飽了肚子總會好一些。”


    行曄被她拖得沒法兒,又不敢對她使力,無奈地下了榻,到桌邊坐下:“你這無賴的勁頭是跟玉泠學的吧?忒能磨纏人!”


    繆鳳舞給他斟了一杯酒,又開始動手布菜,笑著說道:“皇上這可是說反了呢,我是玉泠的娘,她身上的優點皆傳承自我,自然是她跟我學才對。”


    行曄惱不得笑不得,衝著她哼了一聲,端起酒杯來淺淺地酌了一口:“這次就算了,以後有事可不許瞞著朕!若是沒有鬧那狐狸精的事,咱們也不會去這一趟萬福庵,尋找太妃一事又不知會拖延多久呢。”


    “皇上還叫太妃嗎?莫非皇上相信太妃的話?”繆鳳舞留意到行曄對清太妃的態度,到現在也是清清淡淡的樣子,心中不解。


    行曄又淺酌一口,問她:“你信嗎?”


    “我當然相信!我第一次見太妃的時候,她在輜重營裏護著皇上用的餐具,誰敢磕一下碰一下,都會被她罵上幾句。我當時還以為她是管事的人呢,後來才知道,她不過是專門給皇上羹湯的廚娘。我在舞教坊的那一年,時常去禦膳房找她老人家,經常聽禦膳房的人稱她是老怪物,天天鑽進湯譜裏去了,對食材又挑剔得要命,容不得半點兒不新鮮。”


    “那時候我還以為她是一個嚴苛的老人,對自己份內之事過於執著。如今回頭想,她那樣的處境,能為皇上做的事情,就隻有燉各種美味的羹湯了。皇上那麽喜歡她的手藝,又何嚐不是從她的湯裏嚐到了深厚的慈愛用心?”


    行曄聽著,端起酒杯來,一仰脖便將剩下的半杯酒灌進了口中。


    “皇上……”


    “這件事過去太久了,查起來會比較麻煩。一旦查證屬實,後續的事情會更麻煩。所以你要先穩住,不可以對太後表露出任何情緒來,隻當什麽也不知道。朕需要好好想一想,這件事該如何處置。”行曄鄭重叮囑道。


    “是,臣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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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妖狐媚


    書號:1711614


    作者:唐子葉


    簡介:她是狐山一狐妖,本該過著悠閑且枯燥的修煉生活。


    怎料醉酒毆了族長不說,又竄上天弄亂月老的紅繩,直接導致世間很多人失去了真愛。


    天怒了,人怨了……


    狐妖被拍到轉生殿,讓她生生世世無休止的輪回,嚐試失去愛情之苦,直到她找到屬於她的真愛才可以停止輪回……


    不幹,狐妖扭著脖子不屑的45度角仰視,頂著迎風寬麵條淚後悔。


    可世間,卻隻有那後悔藥難求,她隻能踏進輪回之路,去找那勞什子真愛。


    真愛是什麽?來二斤回家喂狐狸!狐妖站在那個男人的麵前,認真的說……


    (這段話還挺長,不過俺用修改功能後加上來的,不占訂閱字數,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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