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垃圾桶裏麵的垃圾全部的翻了出來,堆積了幾天的髒東西自然格外的多,除了衛生紙之外還有幾個壞掉的避孕套和……杯子……


    在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純情的肖盡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把那個杯子拿出來。”


    “啊,這個嗎?”


    “嗯。”言止點了點頭,肖盡將杯子遞了過去:紙杯看起來很新,不像是幾天前的東西,可是它卻在最底部,言止眸光沉了沉“帶鑒定師了嗎?”


    “額……沒帶,不過有工具。”


    “拿過去看看這裏麵的成分。”裏麵還有一些小小的水漬,肖盡點點頭,準備按照言止說好的去做。


    “等一下,你們沒必要檢查這種東西吧。”那個女人上前阻攔,瞪大的眼睛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


    “抱歉,這是我們的工作。”


    “你們的工作也不要來打擾我們啊。”狠狠的拉上了肖盡的衣服,寬大的衣袖上卷,露出一片泛黃的皮膚和上麵細小的針孔,言止眼眸一眯,轉而又看向了他的丈夫。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子時不時的晃蕩幾下,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睡上一覺。


    言止心中隱約有些定論,這個時候這麽吵鬧,何況發生了命案,就算再困恐怕都清醒過來了,再看女人,那個時候是所有人熟睡的時候,就算不是再聽到動靜第一時間絕對不是大張旗鼓的開門,等到陳小米前腳剛過去發現屍體她後腳就跟上來,並且……


    一個女人有那麽大的力氣還真是不科學呢。


    “您好,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嗎?”


    女人上下掃著言止,不屑的撇了撇嘴“容莉莉,這是我的丈夫杜軍。”


    “這樣啊。”點頭環視一圈,隨之輕輕推了推杜軍,他身子用力的晃上幾下,隨之一個激靈,一雙困倦的眼眸有些茫然的看著言止。


    “您還真是困呢。”唇角輕輕勾了一下,在倆人身上來回掃著,而這個時候肖盡已經將化驗出來的紙杯拿了過來,相互看了幾眼,肖盡輕聲說著——


    “紙杯裏有安眠藥的成分。”


    果然是這樣。


    將領帶鬆了鬆,杜軍坐在一邊的床上,他張著嘴,瞪著眼,那樣子呆滯無比,再看容莉莉已經有些慌亂,言止搬過一張凳子坐在了倆人麵前“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容小姐你應該吸毒,並且這件事情你並沒有讓你的先生知道,或者說你不敢讓你的先生知道……”


    “胡……”


    “先別急著反駁我。”抬手打斷了容莉莉想要說的話,帶著手套的修長手指輕輕摩挲著尖銳的下巴,杜軍與其說坐著不如說早就睡著了,他太過困倦,這種困倦都有些不正常。


    “所以你在你先生的水裏放了安眠藥,可是好巧呢,五號房的住客還要合同,所以他連續幾天都在趕工作,他自然是不會休息更加不會用安眠藥;也就是說再你們幾個人當中隻有你是有安眠藥的,我這樣說沒錯吧。”


    容莉莉沉默著,雙手不自然的掐上了自己的手腕,這個細微的動作被言止捕捉“人在緊張坐立難安的時候總是會習慣性的做一些小動作,比如說抖動雙腿或者眼神飄離,但很少有人來傷害自己;也就是說你為了壓抑吸毒的渴望一直再傷害自己,久而久之已經成為了習慣。”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袖子全部的卷了上去,上麵有新的舊的密密麻麻的針孔。


    “毒藥能使人興奮,你吸食可卡因,其化學名稱為苯甲基芽子堿,是最強的天然中樞興奮劑。可卡因一般呈白色晶體狀,無臭,味苦而麻。毒販出售呈塊狀的可卡因,稱“滾石”。吸毒者則把可卡因稱作“自由壘”或“快樂客”,也就是這種快樂可讓你呈現出一種癲狂的狀態,沒有一種毒藥能有可卡因這樣讓人興奮。”


    “也就是說你殺了趙長山?”肖盡在一邊做著筆錄,容莉莉一直沉默著,突然身邊傳來一陣聲響,隻見自己的丈夫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輕輕歎了一口氣,容莉莉準備全盤招出“那天天太冷,我們幾個都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很晚了,見這裏有個酒吧就住了進來,你說的沒錯,我吸毒,吸的就是可卡因,它的興奮劑非常強烈,強烈到我都控製不住自己的神經……”容莉莉垂著頭,她攪著自己的手指:容莉莉還年輕,年輕人總是會衝動做傻事,而毒藥那種東西一碰真的再也離不開了,容莉莉離不開了,索性就不離開了。


    “我很愛我的丈夫,我以前是在酒吧工作,你們也知道那種地方……很多人都是被逼迫的,我也不例外,但是我的丈夫很愛我,他不在意我發生的一切,我跟了他,辭掉了工作,他用那微薄的工資養著我,我以為一切都會好,可惜我吸毒……”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唇瓣“我不想讓他知道……”


    “那你為什麽要殺掉趙長山。”


    “你以前在夜吧工作?”


    “是。”


    “那就沒錯了。”食指微微勾了勾,言止將那張金色的卡片扔了過去“這是用趙長山身上發現的,看樣子他知道你身上的一切,並且知道你吸毒的消息,剛好趙長山離婚,心情不好的他自然而然將一切的不滿發泄到你的身上,並且威脅你要告訴你丈夫關於你吸毒的消息,所以……”


    “沒錯,你都說對了。”容莉莉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她硬生生的忍著眼眶裏的淚水,這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在社會的最低層打拚著,以至於她不允許有一點點懦弱。


    “我不能失去這一切,所以我在他礦泉水瓶裏放了安眠藥,然後給他注射了大量的可卡因……”


    “莉莉……”原本睡過來的杜軍突然醒了過來,他定定的看著容莉莉,相對於光鮮亮麗的容莉莉來說這個男人實在不那麽醒目,甚至說是邋遢,而此刻那雙有些渾濁的雙眸凝聚著淚水,他身子一晃一晃,雙手動了動似乎想要抱住她,奈何沒有一點力氣。


    “杜軍……”


    “我……我等你……”杜軍不知道說什麽好,容莉莉身子一僵,隨之眼淚不要命的流了出來,她一個勁的哽咽著,哭聲震天。


    杜軍不知道說什麽,倆個人一個嚎啕大哭,一個默默流淚。


    哭夠了容莉莉還是要被人帶走,臨走前言止拉上了她的手腕“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在趙長山的手背上寫一個數字‘2’嗎?”


    容莉莉一愣,有些詫然的開口“我沒有寫,我殺了他那麽慌亂,怎麽可能再寫一個數字2.”


    她的眼神和神情告訴言止容莉莉沒有說謊,那麽……


    有人知道是誰殺了趙長山,有故意而為之的在手背上寫一個“2”來混淆警方的視聽?


    那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那個人料定言止會過來,料定他言止害怕有關於左邵棠的一切,他想要……從精神上擊潰他……


    這太恐怖了。


    言止閉了閉雙眸,站在樓梯口中間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來人,警方做完筆錄都走了,安果太困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而陳小米顯然沒有從剛才的事件中回過神來。


    陳小米……


    給他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說不出道不明,總之讓他渾身都不舒服,言止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女人不像是表麵那麽簡單。


    “言先生,今天真是麻煩了。”陳小米注意到了言止,抬頭對他蒼白一笑。


    “這是我應該做的……”冷淡的說了一聲,言止小心的走過來將安果身上的衣服緊了緊,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又滿懷愛憐。


    “您對您的太太還真是好呢。”


    “我不對她好誰對她好。”將安果抱了起來,言止就要往出走。


    “今天留下來吧,你們都累壞了。”陳小米急忙起身過來拉住了言止的大衣。


    他剛要說不用了,可是在觸碰到陳小米指縫裏紅色的顏料的時候立馬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眸光微微閃了閃“那真是麻煩了。”


    “不麻煩。”陳小米樂嗬嗬的笑著“發生了這檔子事兒,我這房子也有些不敢住,還有空房,我幫你們整理出來。”說著一瘸一拐的向樓上走去。


    安果在他懷裏輕輕動了動,嘴裏不知嘟囔些什麽,看著女孩眼皮底下的黑眼圈他滿是心疼,明明都懷胎幾個月了卻和他在這裏瞎折騰,而以後還有許多的不未知的事情來陪伴著他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的好好的保護著安果這個女孩。


    “言先生,都弄好了,你和你的太太就住在這個房間吧。”


    三號房還算幹淨,言止點了點頭將門關上,隨之把安果放在床上,他脫掉大衣上前將她摟在了懷裏,言止的懷抱讓睡夢中的安果十分安心,腦袋用力在他胸膛上滾了滾,隨之傳來很均勻的呼吸聲。


    剛剛的言止看的十分清楚,陳小米指縫裏的紅色應該就是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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