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他沒有動作,又嚅嚅道:“皇貴妃也該掛念皇上了......”


    後宮的女子不都是想留住皇帝的嗎?她怎麽反而趕皇帝走了?他記得她說過,他是她愛的人,難道……這數年裏,她的心變了?而那個人......是三皇弟子鷺?


    靜謐的沉默,讓人心慌。舒硎尜殘


    “看來,不是所有的皇後都是掛念皇帝的。”許久,他才淡淡的說,似是受傷的雙眸看著前麵。


    “臣妾不敢……”她道,聲音弱弱的溱。


    他轉眸看向她準確的45度的垂臉,道:“是不敢不掛念,還是不敢掛念?”雙眸緊緊看著她。


    她心一叮咚,道:“皇上......是皇貴妃的......”臉又低垂了10度。


    他心一怔,目光也定愣了,說不出話,心卻隱隱的,隱隱的為那臉上垂下的孤寂的長睫……揪了揪…斬…


    移開眼,靜默數秒,他霍的一下站起,嚇得她身子向後仰了仰,她以為他會揚長而去,卻聽他說道:“今日皇後在朕的眼前受襲,而朕沒有保護好皇後,作為一國之帝,未能保護一國之母,是朕的失職。今夜,朕留在承恩殿,為皇後守衛,當是懲罰。”他學她的“能言會道”,花費了些腦力尋找留下的理由。或許,他守在這裏,她能睡得安穩。若是他能給到她安全感的話......


    她驀的抬頭,愣愣的看著他,久久未能言語。


    “嗯?怎麽了?”他見她如此愕怔的看著自己,問,語氣上像是在提問她是不是想要攆他走?


    “臣妾……受寵若驚......”她呐呐的,如實答道。


    他眉尖跳了跳,為她的受寵若驚,“那皇後就寢吧。朕在案前看看書就行。”說罷便走向案幾。


    她心如鹿撞,順從的上了床榻,躺下了。


    許是夜真深了,也許是她之前沒睡好確實困了,又或許是他在,她心安穩了,她竟漸覺眼皮沉重,連心裏的不舍也堅持不住了,恬恬睡去。


    案幾左邊角上整齊疊放著幾本書籍,他隨意拿過最上麵的那一本《國誌》,翻看起來。漸漸聽她平穩的呼息縈來,他心平靜如水,水如繞指柔......


    忽的,一張折疊得極是細致的菱形紙盞從書裏掉出。如花萼般白中透微綠的紙張淡淡散發著墨的香氣。他好奇了,拈於兩指中,定定看著它本身固有的紙紋,猜想著它裏麵寫的是什麽......


    一下一下將它打開,隻有中指高三指寬的長方形小紙上,隻寫了四個字:此刻,千金。而左下角的日期是正宣二年五月十六日寅時三刻(早上五點多),他跟她大婚的那晚!不,確切的來說,是大婚次日的清早!他在這睡著了的時候……


    他觸目驚心。


    “此刻,千金”?他眉蹙了,心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大婚那夜,他扔下她到了別的妃子那裏,接近天亮才回來“陪”了她兩個時辰,而且還是作假的,她就“此刻千金”了?!


    如此悲涼的大婚之夜,在她心裏竟是值千金了?!他心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記悶錘,脹實得他跳動不過來……


    他小心將紙盞折回原來的樣子,輕輕收進了袖裏。


    之後的時刻裏,他沒法再看書。靜靜坐在那裏,思緒不知去了哪裏。久久,他無能為力的用手支起額,閉上眼,任由思緒漫天飛舞......


    大約沉沉的睡了一個多時辰,辛掬汐醒了過來,精神抖擻。她輕輕坐起身,便見案前的他支著額睡著了。她心一怦,萬幸,他還沒有走......


    她輕手輕腳下了床,連鞋子也不敢穿,生怕弄醒了他,他就走了。


    她赤著腳就站在床前,定定的看著他,不遠也不近,是遠也是近,就如他與她之間的關係......


    最後,她無聲的走到與他正對麵的案幾前,侍了筆墨,專心致誌的書寫起來......


    他驀的盹醒,才知道自己睡過去了。抬眸便見對麵坐了一身雪白寢衣,款款執筆的她,正聚精會神的寫著什麽。


    她什麽時候醒來的?她又在寫什麽?“此刻,萬金”?他眸光沉沉的看著她,像是要看穿她此刻所思所想。


    許是她太專注了,她沒有發現他起身向她走過來。可巧不巧,他差兩步就走到她案前時,她似乎完成了“作品”,擱筆時目光瞥見了他腳前的衣袂,她一嚇,臉色驚得可以,忙將“作品”胡亂折上,抓在手裏。


    “皇後在寫什麽?”他見她如此驚慌,思疑著那必然是“此刻萬金”之類的。


    “沒......什麽......”她忙起身,道。


    他向她伸出手,“給朕看一看。”


    她一下驚愕,將手裏的紙緊緊抓著,不知如何是好。


    他眸光肅嚴了,“皇後要抗旨?”


    “這是......臣妾的私記......皇上不應該據為己看......”她道,有些慌亂。


    他蹙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天下都是朕的,包括皇後你......”他止住了,覺出自己失言了,頓了頓,才接著道:“何況是皇後寫的東西?”


    她仍是躊躇著,不願意給。


    “皇後是要朕擬一份聖旨,再由內監來頒發,皇後接旨了才願意把它交出來?”他道。


    她無力極了,不得不將抓著紙盞的手遞到他跟前。


    他看了眼她緊拽著的五指,將紙盞拿過,她已驚得抽冷氣。他看她這神色,更是想知道裏麵寫的是什麽。


    作勢要找開它,她驚得急道:“君子不強人所難......”她作垂死的努力,“何況......皇上是真正的君......”她頭垂得很低,壯著膽子說。


    他審視的看著她,看來她真的很怕他看了這紙盞。亦是很不願意的。


    然他偏要嚇嚇她,誰叫她寫了剛才那四字,讓他觸了心?


    他另一手也抬起,準備打開它。她驚得魂都沒有了,竟忘了尊卑,伸手就去奪它。可她哪有他的敏捷?他手一舉,她手便撲了空。她更急了,竟不知死活的踮起腳去搶,可哪夠得著的,她便跳起來去拿,完全忘了他是君,她是後……


    在她就要奪到的時候,他又將舉著的它一下藏到身後,她便又跟隨著它去搶,像個小孩子去搶想要的東西一樣,那樣急,那樣死心不息……


    他倒是不計較她君前失儀,就這樣逗著她,把她急得累得臉都漲紅了。


    他什麽方位都避過了,最後他臂向後一伸,她更夠不著了,就向前撲,身子便撞在他胸膛上,左臉擦到了他唇上……


    兩人頓時一怔。


    她羞澀的看了他一眼,忙垂下了眸,不搶了。


    他也覺自己心跳快了,有些失措的收回臂,將紙盞遞回她麵前,“君子不奪人所好。”


    她忙將它抓回,緊緊握在手心裏,高懸著的心落了地,“謝皇上不奪之恩。”


    他真想氣,又見她暗裏大大的鬆了口氣,道:“看來皇後一定是寫了什麽與朕有關的。”


    她忙別開眼,掩飾道:“沒有。”


    他蹙眉,看著她心虛的神色,“皇後不知道欺君是大罪?”


    她一嚇,但想到他這樣欺負她,竟有些氣了,不自覺稍稍鼓起了腮,沒了皇後那樣子,可愛極了,“皇上欺負人……”竟有些撒嬌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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