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冽寒八歲的時候,他們相遇了,當時她單純的希望自己能令他微笑,能給他家的溫暖。


    她做到了,如心中所想的做到了一切。


    一年的時間內,冷冽寒露出了無數次笑容、並感受到了真正的溫暖。


    隻可惜,好景不長……


    一年後,九歲的冷冽寒再度被打回原形,身無分文的離開了歐陽家,離開了她們。


    由於記憶被封鎖,當時的倩熙根本不會考慮一位九歲的孩子一個人如何在外生存,如何活下去。


    現如今,神穀月那一番番的話,叫她知道,冷冽寒在與他們分別的那一刻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罪,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才會有今天的成就!!


    雖然在石修一人這裏倩熙也過著地獄般的生活,非被打即被罵,可最起碼也算吃得飽、穿得暖,那他呢?洛冥楊呢?那好不容易露出笑容的小哥哥到底是怎樣熬過這十九年的呢?


    她不敢在多去設想什麽了,也不敢再去猜測什麽了,單單是神穀月的一句:‘大概在真的冷冽寒快要出國的時候,從黑市販子的手上買下了現在這個冷冽寒……’就令她的心泛起了酸澀,她哪還敢想,洛冥揚在黑市販子的手中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隨著逐漸向冷冽寒接近,倩熙那灰暗的雙眸泛起了無盡的哀傷,甜美的笑容也在一瞬間被傷感的表情所取代,那鹹鹹地淚不禁流入她口中,滴落至地麵……


    “寒……”僅有半米的距離,倩熙停下奔跑的步伐,隱含淚水的凝望著眼前的冷冽寒。


    緩緩放下手中的電話,望著麵色蒼白的倩熙,冷冽寒心口‘瞪’的一瞬間,抽痛了一下。“倩……熙……”將手機放入口袋內,他快步衝到了倩熙麵前。抬起那顫抖的大手,他輕輕摩挲著她的麵頰:“你的臉色……”


    目光無意之間注意到了她胸前逐漸被血跡陰濕的衣服,冷冽寒那泛著疼痛的心越發加重,擔憂又焦急的問道:“你受傷了?!”


    就是這樣的表情,兒時的倩熙每次受傷,他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問:‘倩茹,你受傷了?!’


    可這次不同,他喊出的名字不再是倩茹了,而是倩熙……


    “嗬嗬。”淡淡的一笑,她無力的搖了搖頭:“沒……”


    “倩熙!!”


    話還沒說完,倩熙雙眼一黑,倒人了冷冽寒懷中。隨同冷冽寒一起來的阿伊以及高雲青趕忙上前攙扶。


    “主人,我來照顧倩熙小姐吧。”高雲青這話說完。


    冷冽寒那憂慮的神情瞬間被陰冷所取締,冰冷的雙眸死死瞪了高雲青一眼,高雲青見此愧疚的垂下了頭,緩緩向後退了一小步。


    收起那陰冷的雙眸,望著暈厥中的倩熙,盡管他腹部的傷口依舊很嚴重,可他根本來不及顧慮自己,雙手一把橫抱起了她。


    “嗯……”悶哼一聲,額角的冷汗瞬間溢出。


    見此,阿伊趕忙說道:“我來吧。”


    冷冽寒這才依依不舍的將倩熙交到了他的手中。


    緩解了下腹部的疼痛,冷冽寒充滿冰冷的雙眸直視向了正對麵的神穀月……


    二人大約對視了幾秒,神穀月率先挑起一抹邪笑,邁步向他靠近:“冷伯爵,好久不見。”出於禮貌,年幼一些的神穀月主動向年長他兩歲的冷冽寒伸出了手。


    “好久不見。”簡單回握了下他的手,冷冽寒冷冷道:“多謝你替我照顧倩熙了,我先告辭了。”


    這話落下,還不等神穀月開口,他便帶著阿伊等人率先離開了。


    在看看神穀月的臉色……


    鐵青、鐵青的,還一並泛著無盡的陰冷!


    “おならは、寒い冬には、あなたの死のベストタイムはそれを強製的にロードされ続けて! !(臭屁的冷冽寒,最好在你死的時候也繼續那麽能裝逼!!)”


    說實在的,但凡是一正常人都會詢問送倩熙來的神穀月,倩熙的傷情是怎麽回事,你和倩熙是什麽關係,最起碼也得簡單聊兩句吧?可那冷冽寒愣是什麽都不問,就這麽走了?他神穀月還想好好用言語‘教訓’下冷冽寒呢,這回到好,連個機會都不給他。


    “唉!”憤恨的一歎,神穀月緊握的雙拳青筋畢露,自言自語的憤恨道:“鷹帝,真是對不起了,我連用語言都沒幫你打擊到對手!!”


    不難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他意圖‘教訓’冷冽寒的內容,還是那句話,‘兄弟倆’就是‘兄弟倆’,連做事的路數都基本一樣。


    沒有動手的機會,咱就‘罵罵’也爽啊?唉……


    這次,神穀月可算是憋屈死了。


    麵色陰沉的回到了車內,車子緩緩開啟。神穀月雙手交叉抱在身前,輕輕皺了皺眉,冰冷詢問道:“関東アクセントギャングがありますか? (關東口音的幫派有哪些?)”


    “當時神穀大人が、現在では関東、ギャングが開発されているが、二つあるが、日本でもっと力を持って、4つがあります。 (回神穀大人的話,目前在日本比較有勢力的關東幫派共有兩家,正在發展中的,有四家。)”


    聽到前座司機的詢問,神穀月眼睛滴流轉動了下:“どのギャングと中國側は、強力な人々からのがありますか?(哪個幫派和中國那邊有勢力的人有所來往呢?)”


    前座的司機猶豫片刻,快速答道:“龍會は、組織があそこにギャングの中國の発展から來るように言われているが、彼らは第一期大統領はまた、中國です!(神龍社,這個組織據說就是從中國那邊衍變過來的幫派,他們第一任的社長也是一中國人!)”


    “ああ……(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神穀月那深邃的目光死死凝視著反光鏡內的司機。


    “神……神穀の大人(神……神穀大人……)”被他這麽盯著看,那司機不免全身打起了顫:“何か間違ったことをして、小規模ではないか。(是不是小的做錯了什麽?)”


    輕輕搖了搖頭,神穀月單手撫摸了下下顎,不禁問道:“を渡す人々のグループのように自然ですか?(難道你天生長得就像山口組的人?)”


    由於剛剛倩熙的一言,不禁令他有幾分好奇,誰也不曾暴露身份,怎麽她就會知道自己的手下是山口組的人了呢?


    那司機一聽,憨憨的笑了笑,快速轉過頭,得意的指了指胸前的位置:“神穀大人服ahのロータス型ロゴ。(神穀大人,衣服上有荷花型標誌啊。)”


    隻見,開車的司機以及副駕駛上的那個男人黑色西裝前全部印有一枚荷花型的標誌,這標誌無疑代表了他們是山口組門生的象征。


    神穀這一瞧,怒火‘騰’的一瞬間頂到了頭頂。“ああ……(嗬……)”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邪笑。


    那兩個小弟好奇的對視了一眼,也附和的笑了起來:“ああ……(嗬嗬……)”


    快速弓起身體,神穀月濃眉一皺,起手揪住了坐在副駕駛男人的頭發,另一隻手按住了司機的脖頸:“笑い? ? ? あ? ? ?(笑???嗯???)”


    雙手用力按著那二人的頭,那二人的臉幾乎都快貼在擋風玻璃上了,很是痛苦:“神穀大人は、小さなバーを許してください、小さなバーを許してください。(神穀大人,請您饒恕小的吧,請您饒恕小的吧。)”二人不斷求著繞。


    那神穀月的臉色依舊掛有象征死神一般的笑容:“許してあなた、あなたが知っている二どこに間違っているか?(饒恕你們,你們兩個知道錯在了哪裏麽?)”


    那二人對視了一眼,恐懼的搖了搖腦袋:“小不思議。(小的不知。)”


    “私が知っているのですか? !私にはわからない! ?(不知?!不知!?)”‘砰---砰---砰’他雙手不斷的抓著二人的頭敲擊著玻璃,若不是看其中一人在開車,他說不定得當場弄死那二人。“あなたもニュースの外側を考えるじゃないだけでは不十分ですか?私は露骨に著用する服の山口グループと出てくることを敢えて?私を殺してみませんか? ? ? ?(你們是不是還覺得外界的新聞不夠?跟我出來還敢大搖大擺的穿山口組的服裝?想害死我麽????)”


    外界,不斷報道著神穀月跟山口組之間的關係,卻一直無法得到證實,身為企業家的他,有黑道勢力撐腰是好,可一旦被人知道他才是幕後老大,那麽勢必會迅速降低他的公信力。


    兩名小弟這才恍然大悟自己錯在了哪裏,趕忙道起了歉:“スモールは、我々は、我々のミスを知っている未來はほとんど注目されます。(小的知錯了,小的以後會注意的。)”


    “哼。”悶哼一身,他冷冷的望了那二人一眼,緩緩收回了他那強有力的大手。


    “呼……”那兩個不禁輕舒一口氣,顫抖的全身依舊無法消失。


    神穀月交手交叉繼續坐回了車內,帶著冰冷的目光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都沒注意到那倆人的著裝,那個女人都受傷了,還有功夫看這些?並且在戰鬥的時候,還有功夫注意到敵人說著關東口音的話?她到底是一什麽人物?為什麽會有那麽強的洞悉能力呢?’


    心中暗暗想完,他不禁佩服的點了點頭:“本當に単純な女性のnaです。(還真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呐。)”


    ‘soo you ,and i wonder if you knew。’


    這話剛一落下,神穀月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他心頭不禁一緊。


    這通電話是殷鷹帝打來了,他與蘇樂樂大約暢談了6個小時之久,才從她房間出來,第一時間便給神穀月打了電話。


    為難的皺了皺眉,神穀月在猶豫良久之後終於接通了電話:“喂?”


    “月君,你攔截到我老婆了嗎?”


    在電話中聽得出,殷鷹帝的聲音很是開心,神穀月就不明白了,他怎麽能如此的豁達?


    ‘我要是說完後麵的事,他要是還能這麽開心,基本我也不用費盡心思的幫他們夫妻倆了。’暗暗想完,神穀月輕輕點了點頭:“嗯,攔截到了。”


    “啊,我就知道。”電話另一邊的殷鷹帝高興的拍了拍大腿,快速站起身:“你等我,我去接她。”


    “不用來了……”


    神穀月平靜的說完,殷鷹帝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為什麽?”


    “因為……”停頓片刻,他臉上的表情霎時被陰雲所籠罩:“你老婆被那個叫冷冽寒的人給接走了……”


    ‘啪……’


    “喂???喂???鷹帝????”神穀月大聲對電話吼了起來,隻聽那頭響起了‘嘟---嘟----嘟’聲。


    “ママ!(媽的!)”憤恨的掛斷了電話,他一把將手機仍在了座位旁邊:“陰陽yingさんtaiはどのようなものでしょうか、自分の攜帯電話を掛ける勇気! ! ! ? ?(殷鷹帝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敢掛我的電話!!!??)”


    神穀月這個氣啊,就跟個小孩子一樣的,耍起了小心眼。不過,他這點倒也和殷鷹帝比較吻合。


    “神穀大人は、必要に応じて、小さなあなたは彼を助けることができる、クールダウン排除します。(神穀大人,您消消氣,如果有需要的話,小的可以幫你做了他。)”坐在副駕駛的男人借此時機拍起了神穀月的馬屁。


    陰沉的眸子一閃,他快速抬起頭,冷冷的笑了笑:“も。(好啊。)”雙手交叉抱在身前,他玩味的挑動了下眉峰:“場合、あなたは能力をする必要がある場合。(如果,你有能力的話!)”


    “ええと……(呃……)”那小弟不禁一愣,聽起來那叫殷鷹帝的人似乎很牛□逼。


    神穀月臉色一沉,伸手快速揪住了男人的頭發:“あなたは彼と一緒に死ぬことを白羽している場合は、私はいくつかのチームの主將を行なうためには、上昇するでしょうか? ? ? ! !(你要是跟他單挑能不死,我就升你做一番隊的隊長,如何???!!)”


    “神が……神穀小さな大人の傲慢な勇気があることはありません(神……神穀大人……小的以後再也不敢狂妄了。)”這回,男人算是知道自己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一把甩開他的頭發,神穀月憤恨的撇了男人一眼,快速從座位旁拿起了電話:“純粋な木材は、次の2つのドラゴンクラブに行くように上司に教えて、あなたが持っている場合はあえて自分のコミュニティレベルでの西銭という名前の中國人女性を攻撃して! ! !(純木,你這兩天去一趟神龍社,告訴他們老大,如果再敢襲擊一位叫倩熙的中國女人,就平了他們社團!!!)”


    “知って、大人神穀。(知道了,神穀大人。)”


    山口組,乃是日本的合法黑社會組織。麵對廝殺、火拚,他們必須要向政府遞交文書,等政府批準才可以行動。就好似開展世界大戰要向聯合國遞交文書一樣。


    日本政府說白了,還不是他神穀月的父親執政?批個文書是很簡單的事情,可他不想與父親有太多的交集,也隻能先禮後兵的對付那個神龍社了。


    “悲しいかな。(唉。)”輕吐一口氣,他半個身體依靠在了座位上,凝視著窗外的景色……


    對於倩熙突然那麽迫切的要見冷冽寒,他多少清楚這根自己的那番話有關,要是倩熙跟殷鷹帝真的因為冷冽寒無法走在一起,他算是成了分割他們夫妻二人的罪魁禍首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麵對冷冽寒對神穀月的態度,他現在根本沒那麽多功夫與神穀月發生什麽口水戰。自然知道那家夥是一怎樣的貨色,多做交談隻會浪費他的時間而已。況且,對於倩熙的傷勢,洞察如水的他自然想到會是誰的所為了。隻是想不到,拖延了代號x,蘇杭竟能使出第二計招式?可見,他對代號x的信任度也不過如此麽!


    伸手攔截了輛的士,冷冽寒等人向著坐落在日本的別墅駛去了。


    車內一片寧靜,誰也不曾開口說話,而冷冽寒的臉色更是陰沉至極。


    坐在前座的高雲青見此,緩緩回過了頭:“主人……”


    快速伸手攔截住了他的話,冷冽寒冷冷道:“我現在不想聽到你說話。”


    高雲青落寞的垂下了頭:“知道了,主人。”傷感的看向了車前方……


    坐在一旁的阿伊也清楚的知道,為何冷冽寒會用如此態度對待自己的仆人……


    【追憶……】


    回國的高雲青,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冷冽寒養傷的別墅。當時見到主人那副憔悴的麵容,七尺男兒的他,也不禁潸然落淚。


    “雲青,你怎麽回來了?”見到他的到來,冷冽寒蒼白的臉色變得無比陰沉。


    他虛弱的詢問完,高雲青雙膝跪在地上,痛苦的說道:“是雲青沒有保護好主人,才會令主人受傷的,這一切都是雲青的錯。”


    “我在問你,你怎麽回來了?!”冷冽寒發出了刺耳的低吼。


    高雲青快速抬起頭,稀釋了下鼻腔內的淚水:“我打電話給您,是阿伊接的,並在阿伊的口中聽到了主人受傷的消息。”


    霎時,冷冽寒緊咬著牙關,快速坐起身,起手一把抓住了高雲青的手:“你有沒有告訴倩熙,我受傷的消息?!”


    他那冰冷的聲音不禁另高雲青心頭一顫,眸子輕輕閃爍了下:“嗯。”緩緩點了點頭。


    ‘啪’冷冽寒揮起手,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了高雲青的臉上。


    那被打的高雲青沉默不語,沒有任何委屈的低垂著頭。


    “冷先生!”反倒那阿伊很不明這是什麽狀況,即便高雲青告訴了倩熙這些,他也不至於打對自己如此忠心的仆人吧?


    “阿伊……”冷冽寒冰冷的眸子涵蓋著一抹殺氣,緩緩投向了身旁的阿伊,輕聲道:“你知道麽,如果你不是倩熙的手下,你現在已經死了!”


    冷冽寒自有冷冽寒的一套教育手下的方針,提起grim reape的部下,在提起他們的規矩,那簡直是遠近馳名,好比地獄般的規矩,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現在阿伊正是觸犯了冷冽寒的兩條規定,一、多嘴多舌、二、在他教訓人的時候,與以阻攔!


    他沒在開玩笑,如果阿伊不是倩熙的手下,那已經屍骨無存了。


    盡管阿伊麵對冷冽寒的態度很是不爽,但他也清楚grim reape的為人,便沒再多說什麽了。


    快速翻身下了床,在旁的高雲青趕忙站起身予以阻攔:“主人!”


    雙眉一鎖,他那銳利的眸子直視著高雲青。


    不甘的向後退了幾步,高雲青也選擇了沉默。


    冷冽寒支撐著虛弱的身體,快速訂了三張飛往日本的機票。


    清楚的知道倩熙是有情有義的女孩,可深知高雲青絕對不可能單單說了自己受傷的事情而沒說原因。


    以他對倩熙的了解,他敢肯定,倩熙會不予餘力的跑回國!


    未免多生枝節,冷冽寒便搶先一步來到了日本……


    不知不覺,車子駛達了冷冽寒所在日本的別墅。相對殷家在日本的別墅,他的別墅可顯得冷清了許多。家中沒一個下人,屋內很是淒涼,不過還好,長期有鍾點工打掃,別墅無論幾時來都是一塵不染的。


    帶著倩熙進入了一間空置的臥房,擁有醫生資格的高雲青替她處理了傷口。


    “主人,倩熙小姐的傷口處理的很好,她昏倒隻是因為體力不支。”這肯定是必然的,畢竟倩熙輸血隻輸了一半,就算神穀熏是華佗,她這麽造,也該暈倒。


    高雲青回答完,冷冽寒望了眼阿伊:“麻煩你阿伊,倩熙醒來的話,喊我一聲。”說罷,他斜視了眼高雲青,快速離開了房間內。那高雲青也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望著離去的二人,阿伊明顯感覺到不妥,眼神稍事一轉,半晌過後,他悄無聲息的走出了房間。


    望著悠長安靜的走廊,阿伊將耳朵逐一放在門板上聽,忽地,隱約聽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有動靜,他趕忙跑了過去,附身站在門口,偷聽裏麵的談話內容……


    * * * *


    一到達一間空置的書房,高雲青瞬間跪在了地上:“主人,對不起。”一臉愧疚的垂下了頭。他知道,這次倩熙的傷情定是因為自己的魯莽。


    冷冽寒一臉冰冷的走到了一個酒櫃前,起手取出一瓶紅酒,倒入一空置的高腳杯中。


    取起酒杯,輕輕晃動了下,他輕綴了口那豔麗的紅酒。當放下酒杯的那刻,他雙眸一閃,快步衝到了高雲青的身前,雙手揪起高雲青的衣領,一腳踹出……


    ‘咚’的一聲,高雲青的整個後背撞擊在了酒櫃上,酒櫃內擺放整整齊齊的酒在一瞬間塌零。可見,冷冽寒這一腳有多麽的用力!


    “咳……咳……”神誌有些昏迷的高雲青,輕輕晃動了下頭,下意識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一絲濕潤的感覺沾染了他的手掌。在一瞧,他的後腦被酒櫃的玻璃撞出了血。


    “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麽?”冷冽寒冰冷的詢問著狼狽的高雲青。


    “知道。”費力的點了點頭,他帶有愧疚與難耐的眸子緩緩投向了冷冽寒:“可,您真的想看著倩熙小姐和殷鷹帝在一起麽?”


    冷冽寒自然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這次日本之行,無疑給殷鷹帝創造了大好的良機,絕對可以促進他們二人的關係不斷遞增。可……


    “那又怎麽樣?”冷冽寒毫不在乎的說完,猛地又是一腳踹在了高雲青的胸口。


    “噗……”鮮血瞬間噴出。


    眼前的冷冽寒依舊冷漠的望著他,道:“我沒交給你的命令,你無須插手!”


    “嗬……嗬嗬……”起手,擦抹了下嘴角的血跡,高雲青那迷茫的眸子閃爍了下:“在我的心裏,您是我最重要的人,在您的心裏呢?誰才是最重要的人?”


    沉默……冷冽寒不發一言的凝望著高雲青。


    “事到如今,您認為還是倩茹小姐麽?嗬嗬,最起碼雲青看到的是,不論雲青犯了什麽錯,主人都不會打雲青,而今天因為倩熙小姐,主人兩次打了雲青!”高雲青這番話並非是在抱怨冷冽寒的出手,而是想告訴他……不要一直的固執於某些回憶,要看看自己的心啊!!!


    從八歲開始,冷冽寒就一直、一直的糾結於那把自己帶回家的人,那給自己溫暖的人。他傷害幼年的倩熙,也是因為那個人;他一直一直的不肯麵對事實,還是因為那個人;事到如今,麵對自己的心,他仍舊是因為那個人,而一次又一次的固執於那所謂的‘複仇計劃’不肯接納倩熙!


    是死心眼、還是他太過有情有義?即便感覺到對倩熙的感情,他卻認為這是對不起倩茹的舉動。


    深吸一口氣,冷冽寒快速蹲下身,伸手揪住了高雲青的頭發,冰冷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雲青……我的資產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就是赤字了!”


    心頭一緊,高雲青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眸子:“什麽?”


    “嗬,一場大火,冷家什麽都沒給我留下,我借了高利貸買通了當地官員修改了我的資料。賺錢、還債。在賺錢、在賄賂各地的政府,繼續賺錢搞企業,那所謂的企業,也隻不過是皮包公司罷了!”


    從十六歲起,冷冽寒就開始拚命賺錢還債;當然,買通的那個交給倩熙功夫的老頭,他也需要錢;去各地都要講究排場,他還是需要錢;能如此風光、出人頭地、並且獲得英女皇的賜予的伯爵稱位,他要是不用錢去拍英女皇馬屁賄賂皇族重臣,那英女皇怎麽能給一個中國人受封伯爵呢?


    在推深一層說,他屬下的工資,不是錢麽?他手低下的皮包公司不用錢掛著他的頭銜嗎?那家一直蒸蒸日上的上市公司,法人雖然是他,但他每個月都要給那家公司真正的老板打過去千萬美金。


    至今為止,冷冽寒所欠下的外債高達十幾個億美元,這些錢怎麽還啊???


    在對付蘇、殷兩家?他拿什麽對付??


    別看冷冽寒到哪別人都給他麵子,那些都是他‘身價、地位’換來的罷了,正所謂有好的‘口碑’,就算有人說他是一‘假冒偽劣產品’,誰會信??況且,現在社會上偽裝富豪的多了去了,隻不過像他偽裝的如此聲名赫赫的還是第一人!


    自知自己無法替倩熙報仇,所以他在不斷、不斷的為倩熙積累‘助手’,以及打通脈絡。否則以他的脾氣何苦跟蘇、殷兩家整天逗悶子玩?早給他們滅掉了!


    早已預料到,自己即將走向‘衰竭’的地界,冷冽寒必須要趁著自己還有一口氣的時候……


    “將來……能對付的了殷、蘇兩家的人,隻有殷鷹帝!!”


    高雲青無法接受冷冽寒的話,他不惑的搖了搖頭:“主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您不是在挑撥殷鷹帝和倩熙小姐,而是在不斷的加深他們的感情罷了,可……可,殷鷹帝是殷家老頭的兒子啊,您認為他會為了一個女人滅掉老子麽?”


    從冷冽寒第一次出現,他就機關算盡的死死抓住了殷鷹帝的性格命脈。像殷鷹帝這種人,如果沒人和他搶,那東西永遠都是臭的,一旦有人和他爭,他自然會一點點注意那樣東西了。


    就好似倩熙!


    冷冽寒起初不斷的擺出對倩熙的好,這樣才使得殷鷹帝一點點注意到了倩熙。冷冽寒相信,依舊倩熙的魅力隻要吸引了殷鷹帝的眼球,絕對可以令他愛上她。


    是的,這場陰謀的正麵角色幾乎都成為了冷冽寒隨心所欲擺弄的棋子,他的的確確是這場遊戲的神,隻可惜,神也被感情所迷惑了。


    很多次,冷冽寒是真心的在挑唆殷鷹帝和倩熙的關係,隻因,他的不由自主。


    其實他就是一個極其矛盾的人,一直被複仇與自己的心所糾結著。但每每想到倩茹,他發現自己不該被自己的心所牽動,他心裏有該去陪伴的人……


    “嗬,我手上有一份足可以令殷鷹帝對殷家老頭倒戈相向的資料,不,更確切的說是……”雙眸一閃,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這份資料,殷家老頭知道後,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至殷鷹帝於死地的,到時候你認為以殷鷹帝的能力可能不還擊麽!!”


    千葉瑞樹、殷鷹帝這兩個人都是冷冽寒極其看得上的男人,別看他終日擺出瞧不起他們的樣子,可他深知,這兩個人的能力有很大、很大的提升空間!比起找那種沒有提升空間的‘棋子’找些潛力無限的‘棋子’更加來得有把握一些不是麽?


    他眼光向來都是如此的深遠,謀略更是無人可比,若不是被仇恨所左右,說不定以冷冽寒的能力躍居世界第一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主人,您手上的資料是……”


    高雲青好奇的問完,冷冽寒快速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陰沉的笑容,一瞬間衝到了門口。


    起手拉開房門,那窺聽一切的阿伊整個人踉蹌的衝進了房間內……


    望著房間內的場景,以及高雲青的傷勢,阿伊驚呆了。目光緩緩投向背後冷眼看起自己的冷冽寒,他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宛如看一隻魔鬼般的看著他……


    “阿伊。”淡淡的一笑,他俯下身,拍了拍坐在地上阿伊的肩膀:“你是挑戰我的底線呢?還是想試探我到底敢不敢殺死你?”


    眉頭一擰,阿伊全身不住的冒著冷汗,身體小幅度的向後移動著:“冷……冷……”


    “嗬嗬,別怕。”冷冽寒安撫的笑了笑,直起身子,雙手插入口袋內,溫和的說道:“隻要你以後能當一個‘啞巴’,我自然不會傷害你,畢竟,我也不想看到我的倩熙傷心不是麽?但是……”聳動了下雙肩,他雙眸閃過一絲厲光:“如果,我發現,倩熙知道了什麽,我保證會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叫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說罷,冷冽寒快速轉過身,離開了這間彌漫血腥味的房間內……


    “呼。”阿伊下意識的吐出了口氣,眉頭緊緊縮成了一團,呆滯的望著門口,半晌沒回過神來。


    “別怕。”忽地,一旁的高雲青緩緩站起身,麵帶微笑的走到了阿伊身旁:“不要記恨主人好不好?”


    麵對高雲青的疑問,阿伊不知道怎麽回答,他隻知道冷冽寒是一危險人物,是一極度邪惡的邪魔,然而,這個邪魔卻處處再為倩熙著想。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叫倩熙遠離這個男人。


    “我是一個奴隸,在英國黑市被販賣的奴隸。當時過著怎樣的生活,我每次回想起來都會怕個不停。”


    在英國黑市市場,奴隸不止是要做苦工,還每天要被鞭打,被侮辱,甚至還會被人當做男妓般淩虐。


    那裏的生活如同地獄,簡直令高雲青不堪回首,直至遇見了冷冽寒……


    微微一笑,高雲青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阿伊:“是主人把我從那群黑市販子的手中買下的,當時那群黑市販子不肯出售,主人想盡了一切辦法買下了我。當時我很奇怪,主人為什麽會這麽做,他就簡單說了一句……‘因為你和我一樣……都是中國人’。”


    阿伊聽完,不解的問道:“就因為這個原因?”


    “嗬嗬,你聽起來感覺很簡單,可你沒生活在痛苦之中,一輩子也不會理解光明與溫暖的可貴,主人對我來說,就如同給我第二次生命的父母。所以,他隨時可以要走我的命!”


    有些時候,對一個人死心塌地就是如此簡單。一個微笑、一句話、一個舉動,就有可能令你對他念念不忘。


    可仔細推敲,往往這樣因為小事而記掛對方一輩子的人,都是有情有義的人。


    嗬嗬,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高雲青和冷冽寒這主仆二人了不是麽?


    “唉。”阿伊無奈歎息了口氣,他的確不懂他們的世界。不過,冷冽寒如此對待高雲青,他還能說他的好,可見冷冽寒真的是非比尋常的魅力,況且,他確實對倩熙也不錯。“對了!我……”話問到這,阿伊馬上想起冷冽寒的威脅,便快速收住了口。


    “有些話不要問我,我不會給你解釋什麽。”高雲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無奈搖了搖頭:“我隻知道,主人……正在邁向‘自殺’的邊緣。”


    “自殺?!”


    負債一身的冷冽寒怎會沒有能力還清債務?隻因他不想去還,他就是在等死,不斷的邁向死亡。跟他混了那麽久的高雲青,把他做的每件事都看在了眼裏。長年的累積,冷冽寒得罪了多少有權有勢的人,他不是不知道,將來那群人一旦聯合起來,那冷冽寒就是一個死!


    起先,高雲青並沒有太上心,因為他認為主人有錢、有勢可以擺平任何仇家,可聽完剛剛冷冽寒的話,他知道,主人一直都在等死罷了!


    被糾結所壓迫,被痛苦所折磨,相信冷冽寒一定為了圓滿的擺完這場棋局,背負著全世界的仇恨,以及倩熙小姐的恨,離開這個世界……


    高雲青緩緩閉起雙眸,什麽都沒有說,而他的心卻不斷在祈禱,希望誰能救贖下一直沉浸在黑暗被痛苦所折磨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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