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向東視線銳利的眯起來,隔著雨霧,淩厲的視線如箭一般的射向許以清,即使隔著雨霧,許以清也感受到郝向東恨意,那樣刻骨,那樣犀利。


    許以清知道他想要把自己抽筋挖心吧?他恨她到了這種地步了。為了這個女人。真好。顧錦書,你到死了還有男人這樣愛著你。你可真是幸福啊。


    “哈哈——”許以清發出狂笑,隻是那笑聲,悲涼又尖銳,孤寂又心酸,絕望而蒼涼。


    裴傲陽開始緊張,這樣的情形,隻怕要壞事了。


    郝向東不動一下,隻是立在雨幕中,靜靜地看著許以清。


    許以清終於笑夠了,一隻手拍著骨灰盒喊道:“郝向東。這是你念了一輩子的女人呢,你希望我把她挫骨揚灰嗎?”


    “你到底要怎樣?”郝向東沉聲開口,語氣森冷。


    “哈。要怎樣?”許以清狀似不經意想著,猶豫著,“要怎樣先不說。郝向東,我們算算。這些年你把我當成了什麽?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


    郝向東一愣,這些年,無論怎樣,他都把她當成妻子的,隻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她越來越偏執,到後來變得不可理喻。“你又覺得我把你當成了什麽?”


    “你沒有把我當成人。”許以清突然吼道。


    郝向東臉色一變,有點無奈。


    “許以清,我怎麽沒把你當成人了?”


    “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人。郝向東,我一直是你身邊可有可無的人。你想回家就回家,你不想不回就不回。人前人後你吆喝我許以清像是吆喝你的下屬,你想批評我就批評,你想吆喝就吆喝,我像個小狗一樣跟著你搖尾乞憐,為你的麵子忍了多少你的批評。郝向東,我忍了多少年。今天,我要你平心而論,我為你做的多,還是郝素煙為你做的多。”……


    郝向東一愣,咬牙,卻也不能虧心,認真回答:“平心而論,素煙是沒有你為我做的多。”


    “那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因為你有一顆貪心。”郝向東淡淡說道:“每一次我想要靠近你一些,都被你更貪婪的渴求打敗。我發現我隻要對你好一點,你就會要的更多,你總想要太多,總是不滿足。許以清,跟你在一起很累很累,比照顧三年不曾說一句話的素煙還要累。我曾努力過,隻是真的做不到。許以清,你可有真的理解婚姻的意義?婚姻裏,不是隻有指責,更多的是包容。你是為我做了一些事,可有問過我,那些東西是不是我郝向東想要的?我想要的也不過是妻子每天溫柔點,多一些包容,少一些指責。每個男人骨子裏都喜歡溫順善良的女人,總是長刺的女人時間久了都會厭煩。動不動就無中生有汙蔑我出軌,動不動就要我哄著你。許以清,你不是孩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肯以亂說。我有我的工作,你要我時刻圍繞你轉,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承認我有責任,但我也隻有一半。我的確不曾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經營這份婚姻,你去德國找我時我就說過,我隻能盡力。因為我的心不在你身上。可你還是堅持,堅持的結果就是這樣,如今你來指責我,可有意義?”


    “哈哈。好一個百分之五十,好一個當初。”許以清狂笑:“郝向東,你想要骨灰盒的話,求我。求我我就給你。”


    郝向東知道,她是要當眾羞辱他,她是要羞辱他,踐踏他的尊嚴,逼他當眾求她,才肯罷休。可是,他別無選擇,他無法看到素煙的骨灰被她毀了,不忍心看到,也無法看到。


    “好。許以清,我求你。我郝向東求你,把素煙的骨灰還給我。”郝向東沉聲說道。


    “你求我了?嗬嗬,素煙?叫的可真親切啊。郝向東,她不是郝素煙,她是顧錦書。裴震玩過的/data/k2/vsqf.png。哈哈哈你穿了別人的/data/k2/vsqf.png。你居然為了一隻/data/k2/vsqf.png求我。郝向東,你真是不要臉了。”


    郝向東額頭的青筋直跳,卻在咬牙隱忍。“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把骨灰還回來。”


    “你給我跪下,向我磕三個響頭,大聲說你錯了。我就還給你。”


    “許以清,你太過分了。”裴傲陽首先吼道。


    韓簡和林紫陽也是一愣。他們轉頭看向郝向東,隻見他的臉色陰沉到不能再冷的地步了。


    郝向東幽深的目光落到三樓的方向,瞳孔倏的收緊,幽深中迸發出從未有過的憤怒,擱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的成拳……“怎麽?不答應嗎?那好,我把這個扔下去。”許以清的手一鬆,骨灰盒又是一個晃動。


    所有人都是一驚,心裏跟著咯噔一下子,好在許以清沒有扔下來。


    “磕個頭而已,不是愛她之深嗎?為她做這點事都不行?郝向東,你我之間,誰欠了誰,今天就算清楚,磕完這三個頭,咱們就互不相欠。”許以清說道……


    “好。我答應你。”郝向東沉聲道,額頭的青筋繼續跳動著。


    “郝叔,你答應她,她也未必會交出骨灰。”裴傲陽終究是不忍的。叫一個男人下跪,這個羞辱,太大了。


    “沒關係。這本該是我承受的,有一分希望我都不能放棄。為了寒寒,為了我女兒不傷心。”郝向東的語氣沒有太多的情緒,仿若這奇恥大辱不是給自己的。


    可是,看著他眼中對許以清的憤恨,對顧錦書骨灰的擔憂,裴傲陽甚至可以想象他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壓抑下這疼痛,他隻聽到了郝向東對著二樓說道:“許以清,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如何保證我磕頭後骨灰完好無損?”


    “郝向東,你還有籌碼跟我談條件嗎?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沒想著平安無事走出去,所以,你不要威脅我。現在是我在威脅你。要不要跪,要不要骨灰,看你自己的。”


    郝向東握著拳頭的手微微的顫抖著,低沉的嗓音裏壓抑著無盡的憤怒:“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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