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在手的張平給人的感覺不像一名畫師,反而更像一名劍客。●⌒張平手中的筆仿佛化為一柄利劍,銀鉤鐵劃般的在紙上揮灑起來。


    隨著張平右手不斷的在紙上閃動,眾人知覺張平奇異的韻律之中,仿佛一名絕世劍客在此舞劍一般。


    待得眾人忽然從這奇異的意境之中驚醒時,隻見張平此時已經收筆而立,一副墨香四溢的濃墨畫已經呈列在前。


    梅大先生此時按捺不住,當先奔了過去。隻見畫中所繪當先是一輪彎月,冷峻的月光下,孤高的山峰直衝天際,仿佛一柄利劍一般。墨意淋漓,筆力雄健,確實是一副難得的上品畫作。


    梅大先生此時卻搖搖頭,歎氣道:“可惜啊,可惜,道長畫道的見識不俗,奈何這作畫畢竟不是練劍,道不同,道不同啊!”


    就在此時,一旁撐開的側窗外,一陣寒風忽然來到畫室之中。眾人被寒風刺激的一個激靈之餘,忽然各自猛然瞪大了眼睛。


    隻見那原本剛剛完成的水墨畫仿佛遇到了什麽恐怕之極的事情,瞬間開始爬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緊接著登時便化作無數碎片,盡數在寒風吹拂下飛舞起來。


    此時梅大先生忽然扶掌大讚道:“好,好,好,道長果然高妙,想不到我梅大今日居然在畫藝上走了眼,該罰,該罰。”


    他忽又大聲道:“騎鶴,再把酒端出來,還有。再去弄幾道小菜,要最好的。我要向張平道長賠個不是。”


    隨著剩餘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那紅木方桌,這才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隻見那紅木方桌之上。此時赫然印著一輪彎月和一座孤峰。墨色滲入方桌,濃淡粗細分明的線條,使得任何人隻要一看到這彎月與孤峰,就能感到一股冷峻與孤高之意迎麵而來。


    梅大先生此時恭敬的對著張平一禮,道:“古人雲,入木三分,梅大以往隻以為是一句戲言而已。今日得見道長神技,梅大佩服、佩服。”


    而一旁的李尋歡則是望著桌子,緩緩說道:“好刀法。好劍法!”


    梅大先生此時雙手輕輕撫摸著這張桌子,不住的喃喃道:“好畫,好畫。”


    隨著酒菜重新擺滿,最是開心的梅二先生和李尋歡此時你一杯我一杯的開始碰個不停。而梅大先生則是拉住張平,開始不住的討論著與畫有關的技巧和鑒賞。


    有了這一桌好酒和好菜,自然也少不了梅大先生的解藥。


    李尋歡喝了酒,解藥的藥力發動得反而更快,還不到六個時辰,李尋歡已覺得體力漸漸恢複了過來。


    這時天剛破曉。鐵傳甲雖熬了一夜,但人逢喜事精神爽,隻不過酒喝得太多了,頭有些疼。


    梅二先生也用手捂住腦袋。喃喃道:“該死該死,天又亮了。”


    鐵傳甲道:“天亮了有何不好?”


    梅二先生歎道:“我喝酒就怕天亮,若是天不亮。我一直喝下去都沒關係,但隻要天一亮。就會立刻頭痛,連酒也喝不下去。”


    李尋歡本在閉目養神。此刻笑了笑,道:“豈止閣下,喝酒的人隻怕都有這個毛病。”


    梅二先生道:“既是如此,趁著天還未大亮,趕快再喝幾杯吧。”


    李尋歡笑道:“你我如此牛飲,梅大先生見了隻怕要心疼的。”


    梅二先生道:“所以他早已躲進去睡覺了!樂得眼不見,心不煩。”


    李尋歡喝了杯酒,又不停地咳嗽起來。


    梅二先生凝注著他,忽然問道:“你這咳嗽的毛病,已有多久了?”


    李尋歡道:“好象已有十年了吧。”


    梅二先生皺眉道:“如此說來,你還是莫要喝酒的好,久咳必傷肺,再喝酒隻怕……”


    “這件事情梅二先生不必擔心,山人自由妙計。”剛剛從畫室方向走了過來的張平緩緩說道。


    梅二先生此時瞪著眼對著張平問道:“莫非你有什麽好法子不成,你若是真有,我梅二今天就算服了你了。”


    張平此時忽然拿出一張皮紙,遞給李尋歡說道:“在下曾經機緣巧合,獲得過一門修煉五髒六腑的功夫,隻要李兄勤加修煉,區區肺傷,自然不足掛齒。”


    然而李尋歡卻沒有去接張平遞過來的皮紙,反而笑著搖搖頭,說道:“不必了,李尋歡富源淺薄,張道長的好意,心領了。”


    張平隨後隻是將手輕輕一擺,那皮紙便悠悠然的飛向了李尋歡,隨後說道:“無論如何,紫血妖道送出去的東西,就永遠不會收回,李兄還是收下吧。”


    李尋歡看著慢慢飛到自身麵前的皮紙,剛剛準備開口,卻忽然頓住語聲,目中精光閃動,沉聲道:“此間隻怕又有遠客。”


    梅二先生動容道:“三更半夜來的絕不會是老大的客人,隻怕又是來找我的。”


    其實他直等到現在才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來的人似乎並不隻一個,布履都很輕健。


    隻聽一人朗聲道:“不知這裏可是梅花草堂麽?”


    過了半晌,就聽得梅大先生的語聲在前廳響起,道:“三更半夜的闖來,是小偷還是強盜?”


    那人道:“在下等專程來訪,不但非偷非盜,而且還有一份薄禮奉上。”


    梅大先生冷笑道:“三更半夜的來送禮,顯然更沒有存好心,各位還是回去吧。”那人笑道:“既是如此,在下等隻好將這幅王摩詰的畫帶回去了。”


    話未說完,門已開了。梅二先生皺眉道:“這幾人先摸透老大的脾氣,投其所好而來,必有所求,我們看看他們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馬。”


    他並沒有走出去,隻將門推開一現,悄悄往外望。


    隻見來的一共有三個人,一人隻有三十多歲,短小精悍,目張平光炯炯,手裏托著個長長的木匣子。第二人麵如重棗,長髯過腹,披著件紫緞團花大氅,顧盼之間,目卑睨自雄,顯然是個慣於發號施令的人物。


    第三人卻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紅鬥蓬上鑲著白兔毛的邊,看來就象是個粉裝玉琢的紅孩兒。除了他之外,其餘兩人眉目間都帶著憂悶焦急之色。


    張平此時忽然對著李尋歡等人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錯,不錯,好戲,終於要開鑼了……”(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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