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想到方才在她室內所見,那冰冷不含情絲的眸子依舊清晰,神色略微徘徊,鳳寧言道:“不難怪媚娘姑娘不懂這張白紙的意義,若是有一日你有了相傾相屬之人,或許就不會心生可笑之意了。”


    相傾相屬之人麽?眼前浮現在房間與那人發生的一幕,胸口仿佛還殘餘著他的溫度,投去疑惑的眸光,看到她優雅如初的落坐在床沿上,眸光透過了窗欞,柔盈了窗外的冷月,聽著她念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心似突然受到刺激,腦子滿滿是那人的影子,好像明白了什麽,那份刻骨銘心的感情,怎能用言詞來修飾與表達,而那張看似普通的白紙,卻寄載了多少濃情蜜意,癡戀糾纏,斜過身去,不讓她見到自己的失措茫然的神色,“你別移開話題,我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件事情。”


    鳳寧飽含蘊意的淺淺一笑,輕輕的疊起那張白紙入袖,斜視著桌台邊那抹被燭火影印得深層光亮的女子,“明日之事,我無可相告,倒是有件事情想要請教媚娘姑娘。”她去找她,也正是為了此事。


    略微平複了心境,不客氣的坐在桌旁,自行倒了一杯茶水喝起來,“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告訴你。”


    鳳寧倒是沒在意她的挑釁,還是直接道出了內心的疑慮,“江湖上近百名閨中女子失蹤一事,可是地魔教所為?”


    她從地魔教牢獄中放出來,就直接應下了協助雪月此事,教中其他事物無人與她講過,起先聞及此事,料想應是教主命人所為,可沒有證據,且事不關己,她打探來毫無好處可言,“這回媚娘要讓你失望了,此事我真是不知情,說不定真是禁忌城所為呢。”


    嗬嗬——,她沒有隱瞞的必要,若說不知便是不是罷,“我相信,欲行某事,必有目的,我在意的,不過是那行栽髒之人,既然媚娘姑娘不知情,那我便不問了。”


    “你相信我的話?”自己說得很輕佻,語氣非常令人可疑,她怎麽就如此輕易的信了?


    鳳寧略微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地上的影子被燈光拉了一個長長的弧度,“從認識開始,媚娘姑娘好像並未有欺騙於我記錄,如此,我有何不信?”


    媚娘亦站起了身,被一個她自覺厭惡的人信任,還真是不知要用什麽樣的言語來表達她此時的心境,有些莫名?有些不安?有些討厭?有些怨恨?無言的轉身,卻在雙手拉開房門的瞬間滯停,麵無表情的言道:“偶然聽聞教主好像在練什麽毒物,至於是否與此事有關,你自己去猜想吧。”


    隨即空空如也的門框,還被輕輕的力道左右,透進屋子裏的風兒,讓桌台上的燭火不安的搖晃著,燭台邊的茶盞,上嫋的氣氳,瞬時在眼中消散,男女之間,真是有種很微妙的關係,雖然不清楚他們共同經曆過什麽,但靠在那人懷中的媚娘確是有絲別樣的動容,或許她的改變,與此相關。


    今日的芳雲山莊上空,陽光耀眼奪目,然莊內的詭異之氣,仿佛又憑空籠罩著一層緊迫的陰霾,連滑翔而過的鳥雀,都不經意的加快了飛行速度,想早些遠離此處。


    早上很早就被春蘭拉了起來,若不是自己眼快,那丫頭早被藏在暗中隱衛碎屍萬段了,梳洗之後跟著她左右的忙碌起來,這個小橋,好像在芳雲山莊之內就與春蘭熟悉一點兒,許是因著是夫人的房中的侍婢,其他地方侍婢都不敢多對她說一句話,可誰又不清楚小橋膽小呢?


    其實眾人急切的心她非常理解,畢竟今日非比尋常,還有自從來到芳雲山莊就一直不曾露麵的林依林姑娘會出來,且是攜著擎魂箏,心下自然是更添加了幾分期待。


    晌午時分,昨日整理出來的大廳堂已是人滿為患,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煞是讓場麵看起來壯觀,夙天還未出來,林依亦不曾露麵,此時人們時而竊竊絲語,時而斂眉闔眼,一付付嚴肅沉思的模樣,讓人不禁覺事態真是嚴峻非常。


    有人心下帶著幾絲嘲弄的笑了,若是那人看到這場麵是為算計他而存在,不知有何感想?將眸底的揶揄之色掩了下去,垂眸認真的侍候著落坐的客人,此時她的任務,不過是將那些個空了的茶盞裝滿水而已。


    “莊主到——。”


    管家一聲朗喊,侍婢的動作停了下來,連那些交頭接耳之音都不禁驟然逝去,餘下一片寂靜,重重的目光,凝向了跨過門檻的芳雲山莊莊主夙天,與其身後隨行而來的女子林依,當然,林依身側那侍婢懷抱的長形之物也引得了不少青睞,都不是傻,雖然用布包裹著,但都篤定那便是擎魂箏不會有假。


    如果是假的,怎會如此小心冀冀?如果是假的,怎敢得罪那招惹不得的禁忌城?如果是假的?林依的抱仇心切,又怎會如此濃冽,不惜以擎魂箏相贈,不惜終生聽命於人?


    人們篤定這件事情是真的,潛意識的承認與堅信,已讓這些武林中人的正義之心倍添,什麽禁忌城城主手段詭譎,什麽禁忌城城中之人行事駭然,此時覺得好不真實,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徒然覺得禁忌城人人得而誅之,它於江湖,本身就是一個不該有的存在。


    赫然膨脹的自信心,讓有些人臉上的神情不禁自大起來,想到江湖上那些傳言,不過都是人傳出來的,誰也沒有真正見過禁忌城城主本人,誰知道那些傳言是真是假?


    “參見夙莊主。”夙天在江湖上的地位並不淺,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數十年的經營,已讓他在武林中有了德高望重的口銜。


    夙天並未落坐,而是麵向眾人站著,一襲凜然的正氣,讓人覺得他挑戰一件非常正義的事情,見他兩手平抬壓了壓場,臉上到是浮上不少威嚴,“多謝諸位看得起我夙某人,近日來莊中發生不少事情,夫人無故長睡不起,總管錢順又遭迫害,而林依林姑娘日日飽受著滅門的錘心之痛,老夫忙著莊中事情,若有所怠慢,還望諸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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