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孫琳鬱悶了一段時間,陸小仁倒有打過電話給當時孫琳的父母,陸小仁的電話把孫琳憋在家裏裏外麵不是人,讓孫父孫母感覺是自己女兒沒規沒矩,不知珍惜。


    這事過後,孫琳在一個親戚的介紹下又與一個男的相親,那親戚夠非常不厚道,居然給孫琳介紹了一個初中都沒念完的家夥。這時初中沒念完跟一九五幾年或者一九六幾年不一樣,那時是沒什麽書念或者當時在搞政治運動學校被迫停課,這會學校可沒停課。


    不過孫琳當時不覺得這是個問題,感覺沒文化沒什麽不好,之前陸小仁可是很有文化的,但還是個小人,於是孫琳跑去見那個叫劉柄柄的男的。


    孰料劉柄柄比孫琳想象中還要可怕,劉柄柄說起話來最喜歡用“我認為”,比如說孫琳學曆比他高,他從頭到尾在孫琳麵前都隻為了證明一件事,那就是能力比學曆更重要,意思是他很有能力,比有學曆的孫琳更重要。


    估計這事劉柄柄平時做多了,為了讓對方徹底折服,他平時沒事會翻幾份舊報紙,譬如說十幾天前大夥都知道有個人食物中毒死掉了,然後十幾天後劉柄柄翻到了報紙也知道了那個食物中毒死亡的新聞,其實這時已成為了舊聞,然後他就滔滔不絕地跟別人說,然後聽他說得人表現出一副頹廢感覺毫無新意之時,他就自我感覺良好,同時譴責別人不關注時事民生。


    於是在與孫琳的見麵過程中,劉柄柄所有話題他都在說“我認為這件事怎麽怎麽樣”,比如說美國民間發生了個槍擊案,他便認為美國是世界上最黑暗的國家,恨不得當場操起鐵鍬把美國一鐵鍬打死,而自己這邊槍擊案他卻視而不見,可以當作看不見。


    從頭到尾孫琳都在聽劉柄柄在說,聽得毫無興趣。


    劉柄柄沒有覺察到孫琳的變化,他還在滔滔不絕地說:“中國是一個盛產漢奸的國家,別以為現在是和平年代就沒有漢奸,其實我們現在身邊的漢奸比戰亂的時候還要多。”


    這時孫琳終於忍不住打斷劉柄柄說:“你總說別人是漢奸,那你是民族英雄了?那我想問一下你,你做了哪些為民為國的事呢?”


    劉柄柄說:“我現在就在zuo國的事,我在撥亂反正。”


    孫琳說:“這樣吧,我現在就做一件比你還要愛國的事,我覺得美國和歐洲都是中國的,主權都是中國的,是神聖不可侵犯。還有我認為整個地球都是中國的,甚至整個宇宙都是中國的,我這樣說比你更愛國吧?”


    劉柄柄當時一愣,說:“你怎麽吹牛呢?”


    孫琳說:“你也知道這是在吹牛啊,我以為你不知道呢,瞎扯嘛,誰不會呢?”


    劉柄柄見自己的把戲被孫琳拆穿,心裏極為不爽,他原本是打算用這一套解決入黨的問題,因為之前利用民族主義解決實際問題是最廉價的成本,像那個周什麽平一樣的,說不定我天天攻擊別人是漢奸,天天攻擊美國,做了黃色站還能大紅大火都說不定。


    之後孫琳陸陸續續再去相過幾場親,可她沒有再遇到一次是合適的,場數多了,她已厭煩,而孫父孫母等著白雪公主出嫁,他們沒想到自己的白雪公主越來越沒有白雪公主的形象,卻越來越有白雪公主的脾氣。


    半年之後,孫琳與孫父孫母鬧翻,她先是選擇在外麵租房子住,之後選擇到了永春。


    劉子遙當然不知道孫琳這些往事,他以為孫琳之所以比別人看得更高更遠,在於她受過傷害,他沒想到孫琳其實並沒受什麽傷害,隻是與家人鬧翻了而與。


    它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霖,孫琳從沒想過昨夜跟蹤韓梅一趟,竟讓自己到了這時還對男人患有渴望症,別說看到劉子遙,她現在看到朱由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站在酒店的走廊盡頭窗戶口吹了一會涼風,孫琳不覺得自己有所好轉,要不是今天是韓梅大喜的日子,她本來是要請假在住處休息的,自己犯了花癡病一樣豈能出席這種場合?


    再胡思亂想一會,孫琳決定回房間休息一會,或者哪怕洗個冷水燥冷靜一會,不料她剛轉過身來,後麵竟赫然出現一張男人的臉。


    孫琳嚇得“啊”的一聲差點摔倒。


    劉子遙看孫琳嚇成這樣,他已完全可以確定眼前女人的心不在焉,他趕緊上前把眼前的女人扶起來。


    孫琳驚魂未定地說:“怎麽是你了?”


    劉子遙說:“我看你心不在焉的不放心,所以上來看一看,你果然沒有進房間休息。”


    孫琳說:“我也不知這兩天怎麽回事,總是集不中精神。”


    劉子遙說:“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孫琳一愣,她昨天夜裏確實發現了韓梅與兩個男人鬼混的場麵,但這種事她怎麽說得出口,她說:“沒,可能我昨天夜裏沒休息好。”


    劉子遙沒有發現孫琳其它的不妥,說:“那行,你現在去休息吧。”


    走進孫琳住的房間,孫琳坐在梳妝台前又不動了,腦子裏不知在想什麽。


    劉子遙坐在一邊說:“你也去找個男朋友吧?”


    孫琳一愣,以為劉子遙看出了自己心底的秘密,她看著劉子遙說:“你說什麽?”


    劉子遙說:“我說你也找個男朋友吧,你來永春也有一段時間了,工作已經完全穩定,來來往往都是一個人,蠻孤單的。”


    孫琳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劉子遙說:“不知道啊,看你今天上午心不在焉的,我猜你可能是韓梅又要結婚之事給鬧的。”


    孫琳說:“她結婚與我有什麽關係?”


    劉子遙說:“你們女人大部分自從懂事以來就在運作這事,男人為博美人一笑,女人也想找到一個心有歸屬感的男人。”


    孫琳低聲說:“我與別的女人不一樣。”


    劉子遙說:“我知道,世界實屬無趣,很多人已失去了想法,也隻剩下這個事能讓人有奮鬥下去的動力。”


    孫琳又一愣,感覺劉子遙今天說得話另有所指。


    劉子遙之所以當孫琳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是擔心孫琳變成下一個韓梅,劉子遙雖然昨夜沒有跟蹤韓梅,不知道韓梅昨夜幹了些什麽,但他基本上已掌握了韓梅在男人一事上的情況,他隻是沒掌握韓梅私下裏譬如說她出入白沒鎮橫行路邊上那幢建築到底在做什麽。劉子遙更關注韓梅私下做得那個事,相對起她在男人上麵的事他的興致普遍不是很高。


    孫琳說:“我不是韓梅,我不會跟她一樣。”


    劉子遙心想眼前的女人竟明白了自己的擔擾之處,劉子遙說:“韓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跟你說,昨天……。”


    孫琳看著劉子遙說:“昨天你也看到了?”


    劉子遙說:“啊……?”


    孫琳這時已認定劉子遙昨夜也跟蹤了韓梅,她說:“昨天夜裏你躲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你?”


    劉子遙感覺孫琳發現了自己不知道的事,他說:“哦,我……我不是不方便露麵嘛……。”


    孫琳說:“我的天啊,韓梅昨天夜裏居然同時跟兩個男人那個,哎呀……,想起來我都……,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劉子遙腦海裏瞬間有幾堆肉貼在一起蠕動的場麵,心想我的天啊,韓梅真是墮落地無以複加,難怪孫琳今天一上午心不在焉的,原來都是韓梅給鬧的。


    像孫琳這麽個傳統的女人看到韓梅這麽有違人倫的場麵,當然會有後遺症。


    孫琳說:“她昨天夜裏還那樣,今天還跑來跟朱由結婚,你說這辦得是什麽事啊?”


    想到朱由那油頭粉麵的家夥,要不是朱由也不是塊什麽材料,不是什麽好東西,劉子遙真想把韓梅的荒唐告之朱由,讓韓梅的新郎在婚禮上當場逃走。


    劉子遙看著孫琳說:“我隻想說,韓梅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孫琳不說話,仿佛又開始心不在焉。


    劉子遙知道孫琳不是永春本地人,她是隔壁省人,劉子遙說:“現在不是農忙季節,你要不請假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吧,你也有一段時間沒回家看過父母了。”


    想到家裏的孫父孫母,孫琳才想到自己已有一段時間沒給他們打過電話了,本來孫琳要休息,她完全可以請假就在永春休息,但劉子遙覺得不行,韓梅有時像個幽靈一樣無處尋找,但有時候她又像個影子一樣無處不在,劉子遙怕孫琳請假在永春休息還會受到韓梅的影響。


    劉子遙不想孫琳步韓梅的後塵,想到韓梅結婚的昨夜還跟其它兩個男人鬼混,他甚至都可以想象韓梅出入白沒鎮橫行路邊的那幢建築是她與同夥用於鬼混之用的地方,裏麵肯定有肉淋淋的場麵出現。


    如果孫琳思想稍微開小差,加上很多人對眼前這個社會越來越失去想法,無聊外加無趣,劉子遙真擔心孫琳哪一天被韓梅招走,招進白沒鎮橫行路邊那幢建築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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