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表哥的老板情況則完全不一樣,有背景的身份使他的公司規模說變大就可以變大,完全可以隨心所欲,行內幾乎沒有任何對手,反而若被其看中的企業隻要聯合他背後的靠山,對方就得趕快交械投降,否則一定會身敗名裂,甚至有要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至於錢表哥的老板娘早已退居二線,早不再過問老板的任何事情。老板娘年青之時也和普通商人的糟糠之妻一樣,能征善戰,精明彪悍,掌握著老板的所有重要秘密,不過自從知道老板有了後台和背景,老板娘就發現自己無論掌握再多關於老板的重要秘密,老板不再畏懼。


    如果老板娘膽敢逼迫老板就範,老板心下一狠,他可以把老板娘從地球上抹掉,並且神不知鬼不覺,查都沒人敢查。


    這也是錢表哥在深圳見了無數的老板,卻隻對現在老板才有畏懼感直接的原因。


    幾天之後,在錢表哥的調教下,宋藏變成了和之前的劉小粥一樣,粗蠻,野性,對新鮮事務好奇,喜歡問東問西,崇拜有能力的人。


    同時宋藏的衣著打扮也被錢表哥改良了一番,比如說不穿低胸裝了,露出的屁股也包了起來。


    老板這時的口味就是喜歡這種問東問西,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小女生,少男有戀母情節,老男人卻有戀女兒情節。


    看到被錢表哥修飾過的宋藏,老板對錢表哥很滿意,當場打賞了錢表哥兩萬塊人民幣。


    錢表哥大喜,不再對宋藏有任何幻想,拿著兩萬塊錢退下。


    當天晚上,錢表哥花了一百塊錢在外麵叫了個女人回自己的住處。


    在住處那女人被錢表哥折騰地死去活來,錢表哥自從劉小粥那次之後沒有再碰過女人,這些天麵對宋藏的屁股之時他在苦苦忍住,有幾次他都忍不住抱著個開水瓶遐想不已,因為開水瓶也有個洞。


    這一次不但得到了老板賞賜,還大傷初愈,錢表哥上半夜便向那女人要了三四次。


    那女人之前從遇到過像錢表哥這樣的客人,幾次嚷著要加錢,否則收起道具不讓錢表哥碰。


    錢表哥無可奈何,隻能給那女人加了五十塊錢。


    睡到下半夜,錢表哥的住處突然有幾個人破門而入,最先驚醒的是睡在床上的那女人,她剛張口驚叫,就被先衝進門來的那人一腳踹下了床,半天反應不過來。


    錢表哥驚慌中發現那幾個人是老板的保鏢,他以為是被老板發現了宋藏不是女找上門來算帳的。那幾個保鏢不等錢表哥開口解釋,糾住錢表哥就往死裏打。


    裝死的錢表哥越想越不對勁,被兩個保鏢架下一樓的時候,錢表哥突然猛得竄了起來,竄向一邊的小巷逃去。


    在外麵找地方躲了一夜,第二天錢表哥趕緊給老板打電話,得知老板受了槍傷,老板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雇人來殺我,雇個宋藏來替我送葬……。”


    錢表哥在電話裏拚命地解釋說:“老板冤枉啊,我不知道她是來殺你的……。”


    老板說:“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次我就算把深圳翻過來也要把你找出來,看看到底誰給誰送葬。”


    錢表哥瞬間被嚇個半死,感覺這次禍闖大了,他知道老板的厲害,老板要一條普通人的性命輕而易舉。


    聽到電話裏“嘟嘟”聲響,錢表哥害怕老板通過電話號碼查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他立刻關閉手機出錢雇了輛黑車逃到關內,在關外換了輛黑車逃往廣州。感覺安全後,錢表哥才搭上回永春老家的火車,打算進永春的山裏躲起來。


    1996年是錢表哥來深圳的日子,他當時和很多人一樣,很有理想和抱負,他對美酒與鮮花充滿著幻想。


    錢表哥1996年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電子廠上班,他當時信心勃勃,打算在電子界闖出一番名堂。那家電子廠的工資是兩百多塊,沒日沒夜的加班,發工資還不準時,三個月下來錢表哥就瘦了一圈。


    兩百多塊錢的月收入最終讓錢表哥第一份工作隻做到半年。半年後,錢表哥卷鋪卷走出電子廠,走出電子廠的那一刻錢表哥身上的餘額正好是兩百塊。


    出了電子廠的錢表哥依舊還有理想,還有抱負,他立誌要在深圳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來,他甚至還想找個姑娘好好的談一場戀愛,他需要愛情。


    為了尋找愛情,錢表哥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結果沒找到。錢表哥的標準是要老家的姑娘,要永春籍的,最好是個大家閨秀,至少是小家碧玉,必須漂亮,身材要好,結果是別說永春籍的,非洲籍的都沒人理他。


    1996年與2006年不同,1996年的深圳那會流行青年才俊,流行叛逆,用幾首打油詩或者談談文學與理想可以吸引到一兩個文學女青年,到了2006年則完全沒有這個可能。錢表哥趕上了這個談文學與理想的年代,苦於沒有文學功底,隻能望著文學女青年興歎。


    到了1996年9月,錢表哥找不到工作開始到巴登街一帶遊手好閑,因為沒有收入來源,他遊蕩於附近的中小學之間,向那些中小學生湊些日常的開銷。這一年剛過完國慶,錢表哥從巴登街叫了個貴州籍的姑娘回住處,他那會需要愛情,那貴州籍的姑娘長得溫順乖巧,很年青,才二十歲,遺憾的是錢表哥比她更年青。


    1996年的市場上到處充斥著瓊瑤小說,普遍流行師生戀與老少戀,不流行姐弟戀,那姑娘雖說也渴望著愛情降臨自己能從風塵中抽身而出,但她從沒想過自己的男人會是錢表哥。盡管如此,現實的情形使那姑娘還是暫時接受了錢表哥,她每天給錢表哥洗衣做飯,作出一副家庭美滿的樣子。那姑娘因為出身風塵,夜深人靜之時總能善解人意,這一點讓錢表哥感覺自己找到了真愛,非那個姑娘不娶。


    二人一起生活了一個多月,有一次趁錢表哥外出作業那姑娘卷走了錢表哥所有遊手好閑得來的收入,並且回了貴州。眾所周知貴州是個很大的地方,那姑娘估計以後都不來深圳了,所以根本無法尋找。


    那段日子錢表哥很萬念俱灰,感覺自己遇到了騙子,非常憤世嫉俗,1996年不同於1966年,不能打著所謂領袖的頭銜到處公報私仇,抄家打人, 1996年如果你敢抄人家的家,有人就可能會送你走進另一個充滿鐵鏽味的家。之前錢表哥到附近一所小學去敲詐,便引來幾個警察,差點被逮住。


    正所謂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雖說那貴州籍的姑娘卷走了錢表哥住處一千來塊錢,但錢表哥固執地認為是女人害得自己有如此下場,自己是在女人身上跌倒的,所以一定要從女人身上爬起來。


    錢表哥的遭遇與林衝上梁山的情節有的一拚,當時林衝上梁山的前提條件是得先殺個人,否則不能表現林衝上山落草的決心與理由,人家也不信任他,林衝殺了個人後會被官府通揖,被官府通揖就沒有了退路,落草就有點顯得像被逼的。錢表哥的德行也一樣,他最先搗鼓皮肉生意的時候很有罪惡感,總感覺哄騙那些到深圳來打工的姑娘操作皮肉交易自己死後會下地獄。


    這時就很像當年林衝需要一個徹底落草的理由一樣,而那個卷走錢表哥一千來塊錢的貴州籍姑娘就成為了錢表哥平衡心裏罪惡感的一個支點。


    錢表哥有時罪惡感直衝大腦,他腦子裏就有一個聲音在說:“你也是被逼的。”


    於是在這種“你也是被逼的”情況之下,錢表哥一次次違背自己的良心,以至於後來沒有了心。


    1997年過完春節,錢表哥正式加入搗鼓皮肉生意的行列,很多姑娘到深圳之前對深圳抱有很高的期望,感覺深圳是實現理想,實現鮮花滿地的地方。


    沒想到那些姑娘來深圳在工廠長年累月的勞作隻換來區區一百塊多錢的收入,大部份還要用來交給房東,別的工作又找不到。和眾多案例一樣,那些姑娘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所以錢表哥的操作也並非完全是脅迫,她們是半推半就。


    到了2000年,錢表哥成為了個不是女人想見就能見的人物,他手裏握有大量的客戶名單,這些客戶的貧富程度,興趣愛好,他都一清二楚。很多姑娘要個好價錢,還得通過錢表哥。


    錢表哥的業務中斷於2000年下半年的一次掃黃行動,那次錢表哥正好在外地。事後錢表哥的業務直線下滑,很多姑娘打錢表哥的電話抱怨,說自己的利潤還不夠交罰款。錢表哥沒什麽辦法,自身都難保,隻能讓她們自生自滅。


    到2001年,錢表哥的業務水平已提升了一個檔次,大規模操刀的行動他不再做了,他專門挑些富裕一點的客人展開拉皮條行動,大大的降低了大規模操作的風險。


    雖說錢表哥很多客戶願意在女人身上花錢,但他們對女人的要求也極高,高矮胖瘦,性格是開朗還是封閉有很明確的要求,有一次就因為去的女人矮了那麽半公分,對方斷然拒絕,要求錢表哥退貨退錢。


    隨著時間推移,錢表哥服侍客戶越來越少,對那些不太願意花錢的客戶錢表哥一律停止供貨,漸漸地他的工作變成隻為幾個客戶挑選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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