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葉念現在混成這樣,他從沒怨過誰,所謂沒有能力的人在這個地方本不配活著,像葉念這一類的人在眼前這座城市早被定性為是邊緣化的一部人,這一部人的死活引不起任何人的同情,說出去隻會招人的鄙視他不屑。為什麽人家能發大財,你卻不能?原因是你沒能力,沒能力的人甚至不適合活在眼前這塊土地上,自生自滅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思思幼小的臉孔,葉念突然流淚,她還那麽小,她沒有能力,沒有關係,這時就已經被定性為被邊緣化的一分子。


    思思在一邊不停地搓著小手掌,然後過了一會便把小手掌放在葉念額頭上給他傳遞溫度,她越是給自己傳遞溫度,葉念越是流淚。


    終於迷迷糊糊中,葉念睡了過去。


    在夢境中,葉念看見了大海,漲潮的時候海浪很高,不漲潮的時候海麵平靜地像一塊晶剔透的藍寶石一般。在天的另一邊,他看見一座美麗的小島,在這座小島上有很多美麗的花草樹木,還有很多飛來飛去的小鳥,它們正朝著葉念嘰嘰喳喳地叫著不停。突然間,他的身影向那座美麗的小島飄去,飄的很慢。在這個夢境當中,葉念唯一的目的是要停留在那個美麗的小島上。過了很久很久,在那個美麗的小島觸手可及的時候,他從空中突然掉了下來,掉入一個萬丈深淵……。


    醒來的時候,葉念看見思思淚流滿麵地坐在自己的枕頭邊。


    除了她之外,房間還有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白沙村的村醫,另一個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青人,那年青人身上穿著一條長長的圍裙,裙子上沾滿油漬。


    村醫見到葉念醒來,收了那個年青人的錢留下點藥便背著藥箱匆匆離開,那個年青人看著葉念說:“我叫徐正標,叫我老標就行,村頭那家肉鋪是我開的,你病剛有好轉,躺著不要動休息就行了。


    葉念知道是眼前這個叫老標的人救了自己,他說:“謝謝你,我把醫藥費給你。”


    老標說:“有空再說吧,要謝就謝謝你女兒吧,要不是你女兒莫名其妙跑來拉著我來,我懷疑你腦子現在燒壞了都難說。記得明天這個時候還得去打一針,對了,你女兒叫什麽名字啊?”


    葉念說:“她叫葉思思。”


    老標說:“葉思思,名字不取得不錯啊。”


    葉念點了點頭。


    老標說:“現在就這麽多了,我那邊還忙著呢,我晚上再來看你們。”


    葉念說:“那你去忙吧。”


    老標摸了摸思思的頭說:“如果有什麽事,記得再來叫我過來啊。””


    思思點頭說:“謝謝叔叔。”


    然後老標走出了房間,回他的肉攤去了。


    思思倒了杯水給葉念,她說:“你好些了嗎?”


    葉念把思思拉過來坐在床頭,替她擦了擦眼角淚痕,說:“我好多了。”


    冬天的夜總是黑得特別早,沒過一個小時,天便黑了下來。


    老標說到做到,真提著些東西來看葉念,還提了一些他賣剩下的肉和一些蔬菜來,到了葉念的住處之後,他開始淘米洗菜。


    過了二十多分鍾,老標便把菜燒好了,他拿了條毛巾給葉念擦擦手,然後把桌子拖到葉念的床鋪前,三人開始吃飯。


    可能是老標手藝的緣故,也可能思思早餓了,她特別喜歡老標做得菜。


    當中老標問了一下葉念的病情,葉念說:“好多了,睡一覺明天應該沒事。”


    老標突然看了看一邊在埋頭吃飯的思思,說:“怎麽就你一個人,這孩子的媽呢?”


    葉念本想解釋給老標聽,不過礙於說來話長,老標說:“看你的狀況,我懂的,這年頭的女人啊。”


    老標的情況是從一所高等院畢業五年有餘,在這五年裏,他前後幹過十幾份職業,就差打劫沒做了。老標做過所有的工作都有一個統一的結局,那就是窮,沒有最窮,隻有更窮,越上班越窮,不上班就更窮。


    最後摸索來摸索去,老標便在效區一個菜場賣起豬肉來。


    幹了半年多之後,老標覺得那的攤租太貴,算下來到手沒多少錢,決定換個地方做。兩個月前老標無意之中看到白沙村這個地方,於是跑白沙村重操舊業。


    老標對賣肉這一行感興趣最先源於周星馳那風度翩翩的豬肉王子開始,後發覺這一行除了不用加班之外,還不用受老板的氣,最主要的收入比較穩定。


    老標做生意從不短斤少兩,經濟穩定之後開始買些化妝品開始美容自己,一年多下來,老標又恢複了原本的年齡,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豬肉王子。就拿在眼前這個白沙村來說,老標才來兩個多月便在附近一帶聲名遠揚,連隔壁村子的姑娘都專門跑來買老標的豬肉。


    病情好轉之後,葉念跟老標開始學刀法,老標說:“切肉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分寸,客人要一斤,你隻能切一斤左右,如果刀法不準,譬如說切多了,客人會反感,一定要注意這個。”


    葉念忙在本子上記下這一點。


    然後是到市區的殺豬市場收購豬肉,老標把怎麽看肉質和病豬的方法全部教給了葉念,在老標的攤子上實習了半個多月,葉念差不多掌握訣竅。


    過完2009年的農曆年後,葉念辦好證件,正式在白沙村的鄰居流沙村開始做豬肉生意。


    因為剛開業,銷量不大,銷量不大,要肉的話隻能自己到市區去拖,這是個很頭疼的問題,得弄輛交通工具。


    老標得知情況之後說:“這事沒問題,現在我那的銷量不錯,市區願意送貨上門,你算算你那現在每天的銷量,我給他們打電話要他們全部送到我那,然後你到我那拿就行。”


    2009年過了兩三個月的時候,因為金融危機的原因本城倒閉的工廠公司之類的在不斷增加,很多人不但在市區待不住,連效區都呆不住,於是一批批遷往白沙村和流沙村這樣的地方,當然不能再向外麵遷了,再往外麵的遷的話就出省了。


    葉念新搬的流沙村與老標住的白沙村人口加起最起碼比去年多了兩倍,人口的膨脹使兩個村子變得非常擁擠,當地的村民開始不斷在自己房子旁邊加屋子,然後再以廉價的方式租給別人。


    從市區湧出的人口還是不斷,房東開始漲租金。


    金融危機之下有很多人清家蕩產,無法生計,有很多人也發了國難財,本來流沙村與白沙村在兩年以前都是沒有外人光顧的地方,村民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隨著大量逃難一般的人入住,這裏的村民基本不用再出去幹活,家家戶戶本來有十幾間房間,再擴建個二三十間房,一家人基本衣食無憂,甚至大手大腳都沒問題。


    當然這些也談不上發國難財,就是那麽個意思。至於以後形式好轉,這裏的人會相繼搬出,或者因為受不了這裏房東的態度而逃回老家,到時這裏會變得人去房空之類的問題,卻不在這幫人的考慮範圍之內。


    到2009年六月份,葉念跟老標分別在流沙村與流沙村聲名鵲起,分別出任豬肉王子一號與豬肉王子二號的尊貴身份。


    那時流沙村慢慢地開始有三四個賣肉的鋪子,不過銷量不佳,加上思思天天在門口招攬生意,以至於其它的鋪子的銷量加起來還沒有葉念一半的一半,每天的銷量兩三百斤,連老標的銷量都蓋過。


    老標說:“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生活有所改善,葉念開始還些錢給以前的朋友,朋友還道葉念找到了什麽發財的路子,葉念說:“賣豬肉的。”


    他們不信。


    葉念又說:“做肉類生意的。”


    他們這才信了。


    到了**月份,生意開始慢慢談下來,首先是很多人漸漸地吃不起豬肉改吃素,其次是市場上的好豬漸漸的少了,葉念不可能看到不好的肉也收,而收好肉的結果是進價高了,本來很多人漸漸吃不起肉,現在還要漲價,自然生意嚴重下滑,一天賣不出幾十斤肉。


    老標說:“得想個辦法啊,不能這麽下去。”


    葉念說:“要不休息段時間,等形式好了再開張。”


    老標說:“那不行,這麽好的行業,我一旦停火,會有很多人搶著做。”


    葉念跟老標隻等繼續堅持。


    葉念的對麵也是個的鋪子,不過大家的產品有些不一樣而與,隨著形式不好,市區和效區的店鋪的租不降反漲,娛樂業也生不如死,掙得錢還不夠交店租。


    當初她們來獵魚拓展業務的時候,就是看葉念所在的地方人流量多和店租便宜,不過也和葉念一樣,好景不長,隨著大家連葉念的豬肉都吃不起,就更別提她們了,她們有時候兩三天一個客人都接不到。


    這一天小麗又表情沮喪走到葉念的鋪子上來,跟葉念拉起最近的形式。


    小麗當然是眼前這地方男人的最愛,高挑的身材,高聳的肌肉,短褲絲襪,半遮半掩,而且隻有要有錢就可以。


    而眼前的情況是,隨著金融危機的來襲,他們豬肉都吃不起了,況且人肉,隻能看著天上飛過的波音747遐想。


    這的確是件令所有人都垂頭喪氣的事,每個下午小麗會來葉念的攤子上發會牢騷,她也沒什麽生意,然後一刻鍾之後又會準時離開回去看電視。


    每次小麗濃裝抹粉的出現,思思都對其露出敵意,對其愛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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