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安連著前幾日, 又是半個多月不曾過問朝政。


    朝中大臣議論紛紛,也不知被議論最多的宣王, 心裏是怎麽想的。


    “哎,這新皇, 還不是這宣王的傀儡。”


    “也不知先皇是怎麽想的,立了六皇子這麽個無權無勢的,現在朝政還不是叫宣王把持著。”


    ……


    羅聞佩一路走來,聽到的皆是這樣的議論聲。


    但這些聲音都壓的極低,因他們懼怕宣王。


    真的如他們說的這樣嗎?


    羅聞佩望著路邊逐漸枯黃的樹葉,未蹙的眉宇始終不得舒展。


    羅聞佩問宮外的太監,“宣王方才下朝了, 去了哪裏?”


    那太監見是正當得寵的光祿寺卿, 連忙壓低了姿態,道,“回大人,宣王像是往昌寧宮方向去了。”


    這幾日皇上沒有召請他, 羅聞佩也一直沒有前去, 但聽那太監所說,心裏還是一動。


    去見見皇上也好。


    羅聞佩到昌寧宮的時候,請外麵的宮人替他通傳,那宮人一臉為難之色,讓羅聞佩甚是古怪。


    “大人,宣王命小人,不能放人進去打擾, 還請大人擔待一些。”宮人道。


    羅聞佩擰眉,這青天白日的,昌寧宮裏門窗皆是緊閉,就夠奇怪的了。


    “你進去和皇上說,我有要事與他相商。”


    那宮人見過羅聞佩來過幾回,知道他與皇上親近,聽他這麽說,就硬著頭皮幫他進去通報了。


    這一通報,就是半盞茶的功夫,就在羅聞佩等的心生焦躁之時,聽那宮人出來回稟道,“大人,宣王有請。”


    他求見的是皇上,怎麽卻變成了宣王?


    羅聞佩走了進去,見昌寧宮裏,浮動著一股暗香,聞之令人心神不屬。他屏息往前走了幾步,見眼前垂著一道金色的簾幔,簾幔之後,就是一道坐在書桌後的身影。


    “皇上。”


    沒有回應。


    羅聞佩鬥膽抬首看了一眼,見那以為是一道的影子,是兩個人並在一處的。


    “宣王——”


    這一聲果然有了回應,隻是回應他的宣王,聲音有些奇怪,“光祿寺卿有何事要與皇上說?”


    “微臣……”羅聞佩正要開口,簾幔後忽然傳來一道極輕的啜泣聲。


    羅聞佩頓住了。


    昌寧宮忽然安靜下來。


    “微臣此事,要與皇上親議。”羅聞佩道。


    宣王低笑一聲,像是問詢皇上似的,但言辭卻頗為輕浮,“皇上,光祿寺卿要進來同你說,你是準,還是不準呢。”


    緊跟著響起的就是百裏安極抵觸的聲音,“別進來——”


    宣王道,“聽見了?皇上此刻並不想見你。”


    羅聞佩本該告退的,但不知為什麽,他久久的佇立在簾幔外。


    “別碰——”百裏安音線都變得暗啞了。


    宣王故意說給外麵還沒有走的羅聞佩聽似的,“你哪裏是我沒碰過的,還躲什麽。”


    這言辭曖昧,已經超越兄弟之間的情誼。


    而後裏麵便沒了聲息,許久之後,聽宣王煩躁道,“光祿寺卿還站在外麵做什麽?回去吧——”


    “是。”羅聞佩這才像是回過神來,躬身告退,“微臣告退。”


    等到關門聲響起,坐在宣王腿上的百裏安並攏的雙腿,才叫他又生生掰開。


    褻褲早就褪到了腿上,隻被衣擺堪堪遮擋了下身的泥濘,宣王的手抓在百裏安的大腿上,留下緋色的指痕。


    “他走了。”宣王哄他。


    百裏安是真的被嚇的不輕,他這樣好麵子的人,怎麽願意叫人看見,自己被圈在懷裏褻玩的場景呢。


    “是皇兄不好,皇兄不該嚇你。”宣王溫柔和善如當初,隻是他的動作,又是充滿著侵略感的。


    百裏安的臀間掛著一串流蘇,那流蘇掛著的東西,正嵌在他的身體裏,不知嵌了多深,他坐在宣王分開的雙腿間,稍稍一動,那垂下來的,濕淋淋的流蘇,就好像尾巴一樣晃動起來。


    百裏安頭上的金冠還是束的青絲一絲不苟,但身上的衣物,早就叫人剝開了大半。


    “過幾天,我就將嫻妃,和那個妙音姑娘,請進宮裏來陪你如何?”宣王咬著他的耳朵道。


    百裏安下身哆嗦個不停,引的那濕漉漉的紫色尾巴晃動的憐人的很,他知道宣王的用意,哪裏敢應允他,“不要……”


    “你不是喜歡她麽,皇兄讓她來陪你——讓她看你,在皇兄麵前,是何等乖巧的模樣。”指尖繞著那流蘇,輕輕往外一拽,百裏安得腰線就繃緊了。


    百裏安隻剩下在他懷裏發抖的力氣,卻還是在一味的搖頭拒絕。


    看慣了百裏安可憐兮兮的樣子,宣王便也不逗他了,將他掛到胳膊上的衣裳拉的更下一些,“皇弟既然不要,那就做些讓我開心的事。”


    “啪——”


    沉甸甸的玉佩掉在了地上。那正是宣王腰間掛著的那一塊。


    退下去的羅聞佩並未離開,隻是在避過宮人眼目之後,繞到昌寧宮的一側——他來過一回,知道有個小窗戶開在何處。


    羅聞佩走到那窗戶旁,正欲去推那窗戶的時候,就聽到裏麵一陣蝕骨的低吟。


    尾音上挑,像是貓爪子從心尖兒上撓過。


    羅聞佩定了心神,才輕手輕腳的將麵前的窗戶,推開一條縫隙。


    那窗戶正對著昌寧宮裏的書桌,宣王和皇上正坐在那書桌旁,他方才在外麵,隔著一層簾幔,見兩人糾纏在一起,還以為是疊在一起的影子,現在看來,見兩人確實摟抱在一起。百裏安歪著頭,掛在肩膀上的衣裳,好像隻靠著他腰間的腰帶,才不至於完全滑落到地上。


    他的靴子早就叫人脫了,墊著腳尖兒踩在地上,指頭繃到了極點。


    他腳尖兒下踩著的玉上,還籠著一層水色。


    “怎麽還腫的這麽厲害。”宣王背著身子,羅聞佩望過去,隻能瞧見他伸進百裏安衣裳的手。


    百裏安雙手叫那紅絲線纏著,垂在椅子的扶手上,叫人分不清是叫人綁在那裏,還是隻是用以裝點。


    “這裏也腫的厲害。”從衣裳裏收回的手上也沾著一層水色,那水色點在百裏安的胸前。


    百裏安是真的受不住了,從前他與女子顛鸞倒鳳,也知道要節製,但在這宮裏,他這身子都恨不得叫那宣王給掏空了,“皇兄,我將皇位還給你,我放我走吧……”


    這皇位本來就是宣王的,他怎麽會在意。


    從前他聽百裏安說這樣的話,還會生氣,現在看著百裏安淚眼朦朧的哀求他,他便隻覺得更想要愛憐他。


    “皇兄……”百裏安眯著眼睛,橫過來想要看宣王,那一眼卻仿佛生了鉤子似的,叫一直坐著的宣王,忍不住又與他親近了一些。


    “皇弟是狐狸投胎麽,怎麽眼睛裏,都還生著鉤子似的。”宣王道。


    百裏安隻當他是故意羞辱自己,他這幾日,整個身子都叫那宣王打開了再三品嚐。


    羅聞佩在窗外看著百裏安叫那宣王打橫放在桌上,看著宣王捉著百裏安的腰肢,看著百裏安的腿難耐的在宣王的肩膀上晃動,看著百裏安咬著自己的手指仰麵喘息。


    他的眉宇越蹙越緊。


    “好好的呆在宮裏,若是你還想跑,皇兄就真的要把你鎖起來了。”宣王握著百裏安無力踢蹬的腳踝,這樣說道。


    百裏安眼睛都睜不開了,他躺在桌子上,從股溝裏溢流下來的濁液打濕了桌上鋪開的宣紙。


    宣王低下頭,將百裏安抱到懷裏。


    百裏安靠到他肩膀上的時候,睜開眼來,正和羅聞佩的目光對視上,而後他一臉驚悸,抓著宣王的肩膀,就要從他懷裏掙紮出來。宣王這幾日見慣了他的掙紮,將他鎖進懷裏,而後用手掌懲罰性的拍了拍百裏安的臀。


    “剛說完,就要試麽?”


    百裏安聽出這話中危險的意味,他閉上眼睛,隻當沒有看見外麵的羅聞佩,任憑著宣王將他抱回了床上。


    宣王這幾日也一直在觀察百裏安的身體,隻因離王說他那毒,現在已是無藥可解。但百裏安自那一日昏倒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異象,“休息一會兒,等下讓禦醫再來給你看看身子。”


    百裏安知道反抗不得,翻過身開始裝聾作啞。


    宣王又說了些哄人的話,就離開了。


    百裏安躺在床上休息,他這幾天,日日夜夜都要麵對著宣王的所需,雖說他們兩人皆是年輕男子,但一個是索需的一方,一個是承受的一方,加之宣王又喜歡拿些宮中的玩意兒逗弄他,如此反複,百裏安就受不住了。


    “皇上。”


    百裏安身子一震,轉過頭來,見他剛才看到的站在窗外的羅聞佩,此刻站在了床榻旁。他撐著胳膊想要起身,渾身卻又無力的很,“你?你來做什麽?”


    羅聞佩看著百裏安敞開的衣裳裏,吻痕遍布的脖頸,目光更深一些。


    百裏安後知後覺,扯開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


    “宣王與您……”羅聞佩看到了百裏安臉色一變,就沒有再說下去。


    百裏安現在也不敢信任這羅聞佩了,羅聞佩雖說與他有些關係,但他始終是宣王一手提拔起來的。


    “微臣該死。”羅聞佩一抖衣擺,跪了下來。


    百裏安聽他現如今這樣說,有些自嘲道,“你如今還跪我做什麽?你也看到了,我在宮中,就是這樣的人。我與宣王的關係,也是如你看到的那樣。”


    羅聞佩身子伏的更低,他還從未在誰人麵前行此大禮過。


    百裏安終於撐著胳膊坐了起來,“你跪什麽?”


    “微臣沒有好好守住皇上。”方才看宣王那樣,他已經想衝進來了,但他那時進來,也多半無濟於事。所以他才選擇隱忍到現在。


    “我不是皇上,皇兄才是。”


    羅聞佩抬起頭來,他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對百裏安下跪,但匍匐在他腳下,看他柔弱又稚嫩的麵孔,又覺得為他折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快走吧,今日你見到的事,不要再告訴第二個人。”百裏安道。


    羅聞佩站起身,一字一頓堅決的很,“微臣願意替皇上,將大權,從宣王的手上奪回來。”


    百裏安看他這副全然不同於往日的模樣,道,“你……是宣王提拔的你。”


    “臣無意錦繡前程,隻貪戀那傾國海棠。”


    百裏安這幾日也鬱鬱的很,宣王拿捏著柳青蕪與妙音,讓他連反抗也不敢,但若是真的讓他這樣過一輩子,那未免太過淒慘了一些。倒不如,真的從這羅聞佩手中,爭取些什麽過來,再為自己搏個一線希望。


    百裏安赤著腳掙紮著從床上站了起來,“你當真願意幫我?”


    羅聞佩看到走到自己麵前來的百裏安,莫名的想到當初與他在駙馬府的時光,那時他便覺得百裏安是那荷塘裏的菡萏,恨不能讓憐惜他的人,為他遮風避雨。但現在看著百裏安,他又發自內心的覺得,他是真正傾國的海棠。稍一露出些許嬌怯的模樣,便有豔色的流光讓人移不開眼。


    百裏安心裏,陡然的生出些許希望來,這希望讓他伸手牽住羅聞佩的手。


    “聞佩,你若幫我,宣王知道了,怕是……”


    這滿朝文武,都隻敢私下裏議論的人。他一個叫宣王提拔上來的人,現在為了手無實權的新皇,去與他爭鬥,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


    羅聞佩想回握住他的手,但終究沒有,隻是伸出一手,替百裏安將散亂的鬢發撥到耳後。


    萬分的繾綣和柔情。


    “猶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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