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四月初的天氣不錯。


    上午九點,顧一取了件外套便和趙寇去了高中。


    不久前還和趙寇來過一次,這次過來還是會覺得很激動,或許是因為會見到那些多年不見的同學吧。


    趙寇他們並不是去的最晚的,但也不早。蘇君彥和景千早就到了,一見趙氏夫婦便樂的過去。


    “寇兒不是說工作忙沒時間過來的嗎?”蘇君彥走上前。


    “你都能抽出空來,我為什麽不可以?”趙寇頓了一下,“你今天來不會是為了初戀吧?”


    蘇君彥麵上一紅,狠狠地呸了一口,“小爺我沒初戀,初夜你要不要!?”


    “嗬嗬嗬。”顧一忍不住笑了,“看不出來你為肖雅守身如玉這麽多年啊?”


    “臥槽,誰守身如玉了,誰是肖雅,不知道小一一在說什麽鬼!”蘇君彥呸呸呸了好幾下,越發不自在。


    景千拍了拍蘇君彥的肩膀,“原來你一直是處啊?眼拙,眼拙!”


    趙寇也笑了聲。


    不少過來和他們說話的,顧一是真切的感受到熱情和懷念,麵色也柔和了不少。


    一大群人裏很多都是畢業後第一次返校,時隔七八年了,多少也會觸景生情,歎當年的淩雲之誌的輕狂年少。


    楊順是這次聚會的發起者,邀請趙寇的時候並不知道他一定會來,不過來了自然更好。


    跟以前的班主任早有聯係,陶班親自來校門口將這群0x屆的畢業生領進去。


    或許是趙寇腿的原因,又或是陶班對趙寇印象深極,一見著輪椅的趙寇便走了過來!“小趙,你腿是咋了?”


    趙寇知道會有很多人好奇這個,來之前便做好了思想準備,麵色無異。“不小心碰的。”


    “嚴重不?這得碰多大的勁兒才這樣啊?”陶班知道0x屆的學生都很有出息,她不指望一個兩個都成國家棟梁商業大亨,隻願他們踏踏實實做人,健健康□□活著。


    “不嚴重,過些天就好了。”趙寇應了聲。


    陶班拍了下趙寇的肩膀,“嘖嘖嘖,咱班以前那麽多女生明裏暗裏戀著你,好小子得快點站起來啊!”


    人群裏一陣哄笑,陶班注意到推著輪椅的女人,美的明豔而優雅,她想都沒想就直接叫出了名字,“顧一是吧!”


    顧一沒想到陶班還記得自己,便點頭喊了聲。“陶老師好。”


    “老陶,該喊人家趙太太了!”蘇君彥想到那時候顧一笑話他,此刻正是見縫插針的好時機。


    顧一臉上一紅,瞪了眼蘇君彥,恨不能撕了這廝的嘴!


    人群果然鬧騰了起來,不少賀喜的,大都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就知道你倆最後鐵定會成一對兒,我還和你們數學老師打過賭!”陶班印滿褶子的臉上揚起開心的笑容,“你們數學老師還硬說什麽自古青梅竹馬都成怨侶,回頭得讓他請我吃一個月的飯了!”


    顧一默默地給數學老師點了個讚,真是不能再機智了!她和趙寇雖然結了婚,不過那五年確實更像是怨侶。


    漫步於校園,或追思當年的年少輕狂,或感歎時間匆忙的世事無常。


    也有人熱絡地上來問,“顧一,你什麽時候結的婚,怎麽都沒通知我們啊?”


    “是啊,太不厚道了,早知道你倆結婚我怎麽著也要趕回來賀喜!”


    顧一的婚禮並不幸福,大三那年她被迫跟著趙寇去民政局扯了證,就算是了事了。


    倒不是趙寇不願意辦婚禮,而是顧一。嫁給趙寇本非心甘情願,她怎麽願意將這份不開心放大讓所有人都知道。也就隻有趙寇幾個鐵哥們和親戚們知道。


    當年趙寇一個人抗下了不辦婚禮的各方壓力,被趙家兩老和顧一的母親怒罵著,可他也沒說什麽,就那麽久而久之風平浪靜。


    “那時候還以為顧一你不喜歡趙寇呢,哈哈,一晃這麽多年了,你倆都成家了!”


    顧一由衷地點頭附和,“是啊,是啊,說的真對。”


    趙寇笑了,“她臉皮薄,喜歡的緊。心裏的人從不在嘴上說!”


    顧一扶著輪椅的手捅了捅趙寇的脊梁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真有心得體會,嗬嗬!”


    “難道不是?”趙寇笑意依然,對顧一勾勾手。


    顧一不情願地低下頭,趙寇在她耳畔輕笑,“你若在人前說一句‘趙寇我愛你’了,我便信你真的不愛我。”


    顧一一掌拍開趙寇,氣得臉紅。


    “哈哈,是這樣?原來如此!”那群人眼裏帶著打趣的笑意來回看著顧一和趙寇,“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吃午飯的地方找了家不錯的酒店,要了包間。


    趙寇被一些想要學自主創業的人借用了,顧一便坐在一旁喝著水。


    “顧一,你在這兒啊!”陶班過來敲了敲桌子,在她身邊坐下。


    “陶班找我有事麽?”


    顧一還是如記憶裏一樣拘謹,或者說是拒人千裏的客氣疏離。陶班笑著點頭,“和趙寇那小子哪年結婚的?”


    顧一臉上的笑意有些消退,她說了個年份。


    “那不是大三麽?”陶班驚奇。


    顧一點頭,“嗯。”


    旁人一聽大三扯證,也表示好奇和羨慕,紛紛覺得顧一真是幸福,能遇到趙寇這麽死心塌地的男人,這麽多年來還是從一而終!


    陶班見顧一臉上的笑意有些無奈的憂傷,難道婚後不快樂?陶班不想窺探這些,笑著轉移了話題,“誰還記得高三上學期那年的數學晚自習,整個學校就我們那層樓停電了!”


    “記得,記得!當時還看見對麵教學樓裏燈光亮亮的,咱班不少人都等著數學老師說下課回家呢!”


    “對,你一說我也想起來這麽回事了!那會兒別提多開心了!”


    顧一一聽高三晚自習停電就知道是趙寇強吻她那次,隻是她當時沒有注意,原來隻有他們那一層停電了?


    陶班買了個關子,“你們猜猜是人為還是意外?”


    畢竟不再是當年的學生,在社會摸爬滾打七八年,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暗示他們,這件事是人為!


    “該不會是我們班上的吧?”


    “我天啊!誰怎麽囂張學雷鋒做好事,服務咱班的男女老少!?”


    “厲害!簡直叛逆得有個性?不過咱火箭班裏真有這樣的反麵教材?”


    反麵教材!顧一腦海裏蹦躂出一個人,忙得捂住口!差一點就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陶班望向顧一,“知道是誰嗎?”


    顧一笑著極是心虛搖頭,“我都不記得了。”


    陶班哈哈大笑,“就是趙寇那小子!有個高二的學生說是看見他冒著觸電的危險鬼鬼祟祟地合閘了,但是怕惹事就不敢說。”


    顧一失笑,還真是他!


    “原來是他啊,我說誰那麽大膽啊!”


    “也是,哈哈!”


    “說起大膽,我想起那天停了電後,趙寇不和顧一都翹課了嗎?”有人被勾起了回憶便講了起來,“隔天黑板上就被人寫了好大幾個字,趙寇是個王八蛋!那字還描邊了,別提多漂亮,當時我值日擦黑板可猶豫了好久沒舍得擦。”


    “哈哈哈…我也看見了…”


    顧一臉紅了,很有自知之明的低頭喝水,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怎麽還有人記得。


    吃飯的時候,趙寇顧一和陶班他們在一桌,兩人自然坐在一起。


    免不了一群人在陶班的帶領下喊著“遲到的喜酒”、“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就連蘇君彥和景千兩人都端起酒杯過來湊熱鬧。


    趙寇一開始還替顧一擋酒,來者但凡是說祝福結婚道喜的,他都不拒。


    顧一滴酒不沾,沾酒必醉。


    又來了一個敬酒的,趙寇卻不接了。


    “不喝不好吧?”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顧一小聲回應,對趙寇突然的靠近沒有往日那般反感,“會吧!”


    “那怎麽辦呢?”趙寇接過自己的那杯,仰頭就一杯飲盡。


    “都給你喝。”顧一見他喝的那麽好爽,她一直以為趙寇喝酒不行,結婚五年裏沒從他衣服上嗅到過酒味,想不到也是厲害的角色。


    趙寇掀唇一笑,略顯淡色的唇瓣因為酒水而顯得潤澤起來,“那就求我啊!”


    顧一瞪了他一眼,賭氣地接過旁人遞來的酒杯!


    “這酒度數不低,想清楚!”趙寇夾菜地當口再次湊近顧一,“等會倒下了,可就!”


    他話隻說了一半,顧一果真猶豫了,看著淺黃色的液體有些犯愣!“幫我喝了。”


    “那就求我!”趙寇笑的好不歡喜。


    陶班見那小兩口在磨磨蹭蹭秀恩愛,考慮到趙寇的腿傷和顧一是女人,便開口道,“要不你倆喝個交杯酒算了!”


    顧一驚得看向趙寇,轉動著眼珠子示意:不要,不要!


    趙寇淡笑,“那要是喝了交杯酒,你們是不是就不敬了?”


    陶班點頭,興致很高。“當了三十多年的班主任,我可不說謊!”


    趙寇很是滿意陶班提出的建議,簡直彌補了當初結婚的空白。


    顧一可就不這麽想了!不喝交杯酒大不了她求求他,讓他一個人多喝幾杯過把癮,現在就玩脫了!


    “誰要喝交杯酒!”蘇君彥湊到這桌上來。


    眾人指著顧一和趙寇,“趙氏夫婦咯!”


    “小千千聽見沒!”蘇君彥哈哈大笑,“快去點瓶喜酒上來,寇兒和小一一要喝交杯酒啦!”


    顧一無語以45°角仰望著麵帶笑意的趙寇,悲傷如她眼角卻沒淚滑落!


    景千點的酒很快就送上來,親自倒了兩杯遞給趙寇和顧一,“幹了,百年好合!”


    景千你大爺啊,有本事你來和趙寇幹了!顧一心中怒吼,咬牙切齒地瞪著多事的景千!


    趙寇端起顧一麵前的那杯酒,顧一似乎明白了趙寇的意思,她歪著腦袋對景千莞爾。“趙寇比你懂事。”


    景千垂眼一瞥桌麵,也笑了。“寇兒是真的愛你,顧一你別再折騰他了。”


    趙寇將還剩一小口液體的酒杯放還顧一手邊,“一小口,醉了有我。”


    看著手邊的酒,又看向趙寇端在手裏幾乎滿杯的酒,顧一耳畔隻響著那一句,一小口,醉了有我。事實上別人都喊著:趙氏夫婦,百年好合!


    顧一鬼使神差地抓起酒杯,低頭就喝。


    趙寇失笑,盡管這個姿勢和他幻想的相差甚遠,不過意義都一樣。


    總算是沒人再敬酒了,顧一喉嚨像有火在燒,臉頰緋紅緋紅的,後腦勺沉沉的。


    陶班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秦陽那小子呢!怎麽沒見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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