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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票塗筱檸自然是沒收,人家助理沒再多言收回支票便走了。


    塗筱檸獨自坐在寂靜的房間裏開始後悔自己沒有抓住機會,剛剛其實是個很好的營銷時機,比她原本準備通過企業的關係進入房間找機會跟她尬聊都要好,一來不突兀冒然,二在救了人後她開口也不會惹人反感。


    她垂頭喪氣地懊惱,好了,她這實誠的窮老百姓,不僅沒拿支票還真真錯過了幾個億,幾個億啊!


    回到家她都不能上樓,打電話讓紀昱恒下來,他一看到她渾身的傷人就陰霾了。


    “怎麽回事?”


    塗筱檸有點慫,“我,我也英雄救美了一把。”


    紀昱恒眉頭緊鎖,沒再追問,先彎身去抱她,塗筱檸稍動一下肌肉都牽著疼,紀昱恒看著她,臉色很不好看。


    被抱回了家,塗筱檸現在不用再裝廢人了,因為她從今天開始就是個廢人。


    紀昱恒渾身上下陰鬱得能吃人,她不敢再有隱瞞,把事情全盤托出,然後他臉就更沉了。


    “我看你是幹營銷幹得走火入魔了。”他蹙眉斥責。


    塗筱檸耷拉著腦袋不敢翻泡。


    “像vg這種全國知名大型集團,不要說你,就是總行行長出馬人家都未必抬個眼皮子,家族企業,人際關係早就細密如網,各家銀行爭先恐後介入,人家都是自上而下總行帶著分行營銷,不是你,我,一個商業銀行的小支行動動嘴皮子就能打進去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就劍走偏鋒想從人家老婆下手,而且也沒指望真能成功,就是去試試。”塗筱檸說。


    “結果呢?你還指望人家能多看你兩眼?”


    塗筱檸看看他,隻問,“領導,周末加班負傷,還能算工傷嗎?”


    紀昱恒站著居高臨下,答非所問,“以後再這麽任性就別幹客戶經理了。”


    “你看,大男子主義了!”


    “我說了不要讓我擔心,你又何時好好聽我的話?”


    他聲音冷沉,塗筱檸知道他是被自己氣的,伸手抱住了他腰,人也軟了下來。


    “老公,我錯了。”


    “好好的人出去,回來給我弄了一身的傷,你是真要把我氣死。”


    “意外而已,而且我就說的吧,我是一切皆有可能體質,你說c市每天這麽多大大小小的商業活動,這種小概率突發事件怎麽就突然發生了呢?大概就是因為我在場,你看我不在場的活動都好好的屁事沒有。”


    他又斂了聲,“別胡說八道。”然後他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仔細查看她的傷口。


    “老公,對不起。”塗筱檸就著此刻的高度輕輕靠在他腰身。


    他不敢多觸碰她,隻將手放在她的發梢,歎了口氣語氣也緩了些,“工作上進也好,拚命也罷,那也隻是你生活的一部分,不是你的全部,勇往直前是好事,可凡事都要有度,你救了人家替她受了傷,她無非就是一句謝謝再甩張支票的事,他們那類人習慣了用錢解決問題,不會管你哪裏傷了疼了或者後遺症了,真正擔心你的隻有家人,看到你一身傷回來,你又知道我是什麽心情?”


    塗筱檸憋嘴,腦袋往他身上拱,“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她一低聲下氣地認錯,紀昱恒心就軟了,本來就心疼得緊哪裏還舍得再多怪她。


    他坐下抬起她的下巴,臉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鼻子下麵還有凝固的血跡,顯然流過了鼻血。


    這次是他好看的眉宇瞬間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我現在是不是特醜?”塗筱檸還不知死活地問。


    他越看那些傷口越像疼在自己身上,一道道像在刮扯他的心。


    “塗筱檸,我再最後警告你一次,如果以後工作中還是這麽衝動不能保護好自己,我直接把你撤了,給我回家好好待著。”他是真的在警告。


    “你……”


    “你什麽你,我說到做到,別跟我扯什麽愛崗敬業,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dr它能賠我個一模一樣的老婆麽?”


    塗筱檸瞬間消了音,心裏又柔軟得一塌糊塗,她就受不了他一本正經說情話的樣子,太撩了。


    她小女人般地靠他過去,又乖乖認慫,“好嘛,知道了。”


    他手也隻敢輕輕搭在她肩頭,然後下巴抵在她頭頂輕歎,“你啊,有時候真的讓我想拿繩子綁著你。”


    明明是安靜的溫暖時刻,她卻“啊?”了一聲,“那不就是s/m了嗎?”


    “……”


    塗筱檸澡也不能洗了,是紀昱恒給她拿毛巾擦拭的,睡覺也一晚上沒睡好,翻身都不能翻,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她怎麽覺得渾身比昨天更疼了?


    第二天企業財務總監就打來了電話,一直在道歉,也感謝她反應快,出手救了耿念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他們一小公司哪裏得罪得起vg,還說老板要親自登門來看望她。


    塗筱檸想登門還得了,立刻婉轉拒絕了,財務總監也是個知趣的,隻當她不方便也沒再堅持,讓她好生休養,換說下次邀她吃飯。


    塗筱檸放下手機有點渴,就扯著嗓子喊老公,一會兒人就來了。


    “我要喝水。”


    他就端水。


    “我想吃橙子。”


    他就給她剝橙子喂她。


    “我想噓噓。”


    他就抱她去衛生間。


    她坐著他站著,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抬頭看看他,他低頭看看她。


    “你,不走?”


    “不是還要擦?”


    塗筱檸臉瞬間紅成了熟透了的小龍蝦。


    “那個,我自己可以。”雖然老夫老妻的,她還是會忍不住臉紅。


    他依舊不動,隻問,“好了麽?”


    她低聲,“好了。”


    他俯身抽紙,多下來慢慢貼近,全程動作輕柔仔細,他這樣一個天之驕子給她做這些,塗筱檸靠在他胸膛的時候鼻子有點酸。


    “老公,你太好了。”


    “我們是夫妻,是要攜手共度餘生的人,以後老了,病了,也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生死與共。”


    他說的太久遠,可透過父親之前住院,母親細心照料的樣子就能看到他們老去的畫麵。


    有點傷感,她悶在他懷裏,“可以後還有孩子啊,孩子也能照顧我們。”


    “你還記得我們雙方家長第一次見麵你媽當時怎麽說的?”他卻問。


    塗筱檸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了。


    “她說,人都說養兒防老,可她從未想過讓你給她養老,他們給你操了半輩子的心,不求別的,就希望你有個好歸宿能幸福。”他重複當時母親說的話,居然一字不差,“父母對子女無條件的好,是不求任何回報的,孩子總要長大不能時刻在身邊,人世間相伴到最後的隻有我們兩個,孩子於我們是愛,是羈絆,我們也會傾盡所有去付出嗬護,但我們絕不能成為孩子的負擔。”


    塗筱檸動容,“老公,你的三觀總是那麽正,你教會了我太多。”


    “所謂三觀,必定是一致才會覺得正,夫妻也一樣,三觀的吻合,靈魂的默契,精神的門當戶對,才能攜手並進,終極一生。”


    他的話也讓她領悟到了婚姻的真諦,她真是何其有幸遇此良人。


    她黏在他懷裏,“以前媽老去給我算命,我一直沒信,看來有空得去給那先生道個歉,你別說還真靈,真是條條準。”


    “說你旺夫?”


    “還說我五行屬火,克金,到金融行業會生財,且運旺時盛,命裏有貴人相助。”她仰頭,眸中有星光,“老公,你就是我的貴人呐。”


    他將手中的紙扔進垃圾桶,“你還真信這些。”


    “之前不信啊,現在不信也得信,媽當時還問小姨要了你的生辰八字跟我的一起去算,先生說我們八字特別配,互相旺,你看你不就青雲直上當了行長了?我雖然不及你,但也算小有進步吧。”


    他起身將她拉起,又給她提內褲,順勢轉移了話題,“你怎麽還穿這麽幼稚的款式。”


    塗筱檸看看,是印著草莓圖案的粉色,“這種純棉的穿著舒服,我跟淩惟依一起拚團秒殺的,不可愛嗎?”


    “你們怎麽什麽都拚團。”


    “實惠啊,下次有男士內褲我也幫你去拚團,你穿多大碼啊老公?”


    他把她重新抱起,低首瞧她,“我多大你不知道?”


    她想打他奈何伸不了手,又嬌嗔一句,“討厭。”


    回到房間塗筱檸又纏了他一會兒。


    “你睡會兒。”待塗筱檸打起了哈欠,紀昱恒扶她躺下。


    “那你呢?”


    “洗衣服。”


    如果有完美老公評選,塗筱檸覺得她老公一定拔得頭籌。


    “你就往洗衣機裏一塞好了,紀行長親自洗衣服我這老婆既失職又有愧。”塗筱檸不舍得了。


    他給她拉好被子,“以前又不是沒自己洗過,再說了,你洗的還沒我幹淨。”


    有人抵賴,“哪有,我每次搓洗得可認真了,你個巨蟹座又不是處女座怎麽那麽強迫症?”


    “星座這種東西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女人。”


    “誰說的,我白羊座條條中,你也是典型的巨蟹男啊,我是火象星座,你是水象,我們互補相吸,水能澆火,你又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紀昱恒對她掰扯的謬論不置一詞,正好她手機在響,終止了對話。


    紀昱恒幫她從床頭櫃拿起手機。


    “誰啊?”塗筱檸問。


    “陌生號碼。”紀昱恒邊說邊送過來,還幫她滑開了接聽。


    塗筱檸就著他的手,像大爺一樣躺在床上聽電話。


    別說,被紀行長服侍的滋味還真不錯。


    隻是下一秒,她差點沒一下子床上坐起來。


    電話裏是那個熟悉的甜美聲。


    “你好塗小姐,我是耿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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