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_84465元嘉再次看到樊浩軒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


    樊浩軒回家差點倒頭就睡,沒忘記將元嘉摟上,咕噥一句:“那群小兔崽子太會藏了。”


    樊浩軒說的是來攻曲陽城的流寇。當天晚上三大波流寇本以為是己方偷襲,結果卻遭遇了曲陽城一方的埋伏,輸得一點懸念都沒有。但是畢竟是流寇,流竄的本事不小,逃命飛快。


    有應水河攔著,流寇們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法退到對岸去,就在曲陽城這邊流竄。這些人可不能聽之任之,否則要出大亂子。當時是半夜,追擊難度極大。要是等到天亮再追擊,那能追到多少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一切在氣運珠的小箭頭下麵,全都是浮雲。


    這一場防衛戰,共殲敵一萬三千多人,俘虜了七千多。


    元嘉被氣運珠刷了三天多的屏,發現現在不僅直接死在樊浩軒手上的人他能得到氣運值,就連死在同陣營的其他人手上的人,他也能得到氣運值。不過這個數值通常隻有零點幾。


    蚊子再小也是肉。


    元嘉拍了拍樊浩軒。抱著他的男人,隻來得及簡單梳洗一下,下巴上胡子拉碴的,頂在臉上脖子上又刺又癢,原本英俊的貴公子樣貌,瞬間就變成了糙漢一枚。


    元嘉的眉頭擰了擰,跟自己說,不生氣;然後將玉牌給樊浩軒掛上,跟著打了個哈欠,安心地閉上眼睛。樊浩軒不在,他都沒睡好,流寇們太壞了,必須讓他們知道教訓!


    樊浩軒這一覺直接睡了一天一夜。他這次實在累壞了。追擊流寇不是問題,但是流寇們化整為零各種躲藏,氣運珠標識的小箭頭太特殊,幾乎幾天下來他就沒合過眼。


    中途他醒了一次,是元嘉起床。


    樊浩軒睡得呆呆的,看到元嘉拉他的胳膊,臉上顯出一點生氣的樣子;但他沒說話,隻是執拗地盯著。


    元嘉安撫地親了親,又拍了拍:“起來吃飯。”


    樊浩軒眉頭一皺,腦袋往元嘉肩窩一埋:“不吃。”


    這種樣子的樊浩軒,自從到了西南之後,元嘉就沒再見過。以前在小山村的時候,早上元嘉起來了,樊浩軒都還會在床上窩一會兒,有時候哪怕樊浩軒醒了,也情願張著眼睛看元嘉走來走去。


    元嘉又哄了一會兒,樊浩軒才不甘不願地鬆手讓元嘉起來,盯著元嘉起床穿衣,滿臉的不樂意。不過他到底累很了,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元嘉看他那樣子,放棄了叫他起來吃點東西的念頭。想到讓樊浩軒累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元嘉心裏麵再記上一筆。


    於是,樊浩軒的這一覺雖然睡得不是太久,但是等他醒來的時候,等著排隊告狀的人已經排了一長溜。


    樊浩軒的腦子還不是很清醒,或者說現在占據他腦子裏的一半是醒過來元嘉不在身邊的生氣,另一半是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脖子上的玉牌的興奮。


    以上兩種情緒都和眼前這些告狀的人沒有關係。


    魂淡,攔著他不讓他馬上見到元元!


    他家元元怎麽了,他家元元不知道有多好!怎麽就虐待俘虜了,難道對著俘虜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笑話!


    還談什麽仁心?


    曲陽城內是有一些士人的,或者說是有一些講究仁人的做學問的人的。這些人在曲陽城土生土長的根本就沒幾個,大多是被曲陽城一係列的勤政愛民的措施吸引過來的。這些人說不迂腐是真的不迂腐,大定氣數將近已成定局,他們看來看去,覺得西南三州甚好。


    但是夏王身邊早就已經人馬齊備,他們過去根本享受不到多少特殊待遇,於是就看上了樊浩軒這個潛力股。曲陽城缺人,這些人也確實有一些才能,在臨時盯上的樊家人一個個被抽調走後,這些人就頂了上去。但是沒有經曆過曲陽城最初建設的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元嘉在其中的作用和付出。


    對於這些沒有出去打仗的人來說,樊浩軒空缺的並不隻是他睡過去的這一天,還包括他之前追擊流寇的三天。四天時間,用他們的話來說,足夠元嘉把曲陽城翻了天了。


    元嘉是樊浩軒的契弟,但是這一層關係並不代表元嘉能代替樊浩軒掌權了!


    偏偏在曲陽城內,凡事元嘉下的命令,都能得到一絲不苟地執行,哪怕他們這些人再反對也沒用!這些人在曲陽城內多少擔任了一些職務,但是這些職務肯定不是曲陽城內的要職。現在擔任要職的那些人,要不就是最早跟著元嘉和樊浩軒的那一批,要不就根本是留下來的一些樊家人,這些人在城建方麵對元嘉的信任度要比樊浩軒還高,根本就不理會這些人的嘰歪。


    元嘉當時就說了:“仁心?你們去跟流寇講!”然後就轉過頭該幹嘛幹嘛,根本就不理會他們。


    樊浩軒不知道元嘉做了什麽讓這些人反應那麽激烈,他的回應是:“剛好,我還怕元元心太軟。”語氣很是欣慰,完全忘記了他口中容易心軟的家夥,手上的人命未必比他少。


    這些人聞言,氣了個仰倒。幾個胡子刷白的老家夥,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還待說什麽,卻見樊浩軒已經走了。


    樊浩軒現在很好奇,元嘉到底幹了什麽。


    元嘉其實也沒幹嘛。在對待大批的外來人口或者是犯人上麵,曲陽城有著豐富的經驗。現在麵臨的問題,隻是將這兩者結合一下,於是得出公式一:外來人口+犯人=戰俘。


    根據外來人口安置條例和犯人勞改守則,得出推論:戰俘=不要錢的苦力!


    整個曲陽城的衙門全都沸騰了起來。擺在他們麵前最大的問題,一直都是缺人!原先有大量的流民可以填充缺口,但是事情總是越來越多,哪怕各地湧入的流民一直沒有斷過,但是相對於巨大的人力缺口,一直是杯水車薪。


    建造城防要人,修橋鋪路要人,更別提生產勞動要人。


    曲陽城的城防是一個不斷在完善的係統,現在看起來雖然已經足夠牢固,但是像錢師爺這等看過總體規劃的人很明白,現在完工的不過是……嗯,一期工程。全部完工需要三期工程,真正建成後的曲陽城將會變成一個巨大猙獰的怪獸,到時候錢師爺相信,曲陽城光靠著一堵城牆,就能讓人望而卻步。


    曲陽城有應水河這一道天然防線,但是對曲陽城來說,應水河也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若是上遊雨量充沛,很可能在下遊的曲陽城附近形成洪峰。在記載中,曆史上曲陽城被淹過好幾次。曲陽城每年的徭役,幾乎有一多半都用在應水河上麵。


    修橋鋪路,在元嘉的計劃上是三個字——村村通,也就是得將路修到每個村子。這不是說曲陽城的地界上麵,村子裏就沒進出的路了。現在的路都是土路,別說跑馬車了,就是下個雨,也能泥濘不堪。其實原本的曲陽城內,也大多是土路。


    樊家人更是借著各種名號,在城內開辦了許多作坊,招收了大量的人手,幾乎每個月都能產出大量的產品。這些產品涵蓋各個方麵,一部分用來供應曲陽城內的消耗之外,一部分還銷往西南三州,據說還準備直接跟海外之人交易。


    別說曲陽城內的老人,就是十幾歲的少年,回首看著不到一年的功夫,城內的變化,都是一副恍如隔世的樣子。


    原本的曲陽城,其實已經足夠城裏人自豪;覺得自家的城雖然比不得州府那般大,但是也是繁華之地,應有盡有了。


    現在嘛,其實從上到下被元嘉洗腦得都差不多了。


    不僅是在看待城市發展上麵,連對待戰俘方麵也是一樣的。髒活累活苦活,這下全都有人做啦!


    好吃好喝?憑啥?不工作,誰管他們吃喝!


    待他們好點?憑啥?他們都揮著刀子準備砍我們了,沒拿刀子砍回去,已經待他們夠好了!


    讓他們工作不要那麽辛苦?憑啥?工作不辛苦,怎麽能夠讓他們知道自己做錯事了?怎麽能夠讓他們得到深刻反省?


    元上師說了,這叫勞動改造!改造,造嗎?不反省,不進行深刻反省,腫麽算改造呢?他們這是幫助戰俘們改過自新,做好事來的。


    樊浩軒找到元嘉的時候,元嘉正滿臉不耐煩,一個跟元嘉年紀差不多的少年,正被一個護衛像拎小雞仔一樣揪著,激動地滿臉通紅,對著元嘉口沫橫飛,說的還是樊浩軒之前聽到的那一套,什麽有違聖人之訓之類的。


    元嘉煩不勝煩,張口:“狗屁!”


    少年人要不是年紀輕,這一下直接能氣成腦中風:“你你你……”


    元嘉掃過去一眼:“狗屁不通!”說完,他看到樊浩軒,對著少年人道,“反正仗還有得打,下次有人來,你直接去跟人去說聖人之訓。實在看不順眼,曲陽城也不差你這一號人,慢走不送!”


    少年人隻是有點迂,但是腦子沒淤塞。這會兒從曲陽城出去了,在樊浩軒這邊掛上了號,就算到了西南三州也不可能有什麽好的發展。到別的地方,去處是有,但這一路上都不太平,恐怕還沒到地方,人就得去見聖人了。


    少年人被帶走了。


    樊浩軒看都沒看一眼,低頭在元嘉耳邊小聲說道:“這種人別理會,掀不起什麽風浪來。”這次不過是一次試探。說白了,曲陽城從雞肋,不知不覺變成了一隻肥雞,於是就有人想來分一杯羹了。


    元嘉縮了縮脖子,說話就說話,湊這麽近幹嘛,吹氣幹嘛?


    樊浩軒頓了頓,又貼過去一點,直接舔了舔:“謝謝元元送我的玉牌。”


    元嘉的臉爆紅。在外麵呢!注意點影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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