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_84465這時候,元嘉看了一眼七皇子的頭頂。這人身上的氣運值不少,甚至和剛剛死去的這些皇子王孫一樣,背負著一些國運。


    國運比氣運似乎更好用一些。


    元嘉舉步往外走,原本怒氣衝天的七皇子,卻像是看到一頭凶惡的猛獸一般,不僅止住了話頭,腳步更是一步步往後退。


    在他的眼中,元嘉已經不是一個人。他背後滔天的功德金光猶如旭日一般。哪怕他剛殺了那麽多人,也無法削弱一分……不對,不是削弱,那功德金光反倒是猛然漲了一截!這代表了大定這個時代,已經不容於天地,大定的滅亡是天數。元嘉所做的是天地正道。


    更何況,法術不是萬能的。尤其是在麵對這樣的大氣運的人的時候,法術的威力極其有限。七皇子明白,就憑著自己的本事,甚至連元嘉的一根寒毛都傷不了。


    他自幼與人不同,在眾多皇子中名聲不顯,但實際上卻地位超然。他幾乎就是下一任的國師。出家是為了取得護國寺的傳承,並不是為了避禍之類的考慮。外界的紛爭怎麽樣,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影響。他和其他諸多皇子是一樣的看法——這天下再怎麽爭,那也是梁家的天下。別看其他人蹦躂得厲害,全都是一群跳梁小醜罷了。


    尤其是七皇子對梁祿的信心不一般。


    四皇子派人求過來的時候,他出手也隻是考慮到為了不遠的將來給自己一個進身之階,和四皇子其實並沒有多大關係。這大定的皇帝是梁祿,也隻能是梁祿。


    為了將來梁祿重返京城能更順利一些,他這會兒出手解決掉一隻螻蟻,這又有什麽需要多考慮的呢?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惹出元嘉這麽恐怖的人物。


    現在他後悔了,卻晚了。


    元嘉走到七皇子跟前,七皇子雙腿一軟跌倒在地。


    “看來你也沒什麽遺言好交代的。”元嘉腳步跨出去,也不見什麽動作,那位七皇子就失去了呼吸。


    元嘉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喃喃:“好了,散步結束,該回去了。”


    沒人會想到京城這邊的亂局,會經由元嘉的一次“散步”收場。


    此刻的吳州城外,大軍正激烈交鋒。


    夏睿誠的領兵能力隻能說是中規中矩。他哪怕經由夏王的悉心培養,但是作為繼承人,卻並沒有經曆過太過凶險的場麵。


    讓夏睿誠和梁祿正麵交鋒,夏睿誠肯定沒什麽好結果。但是夏睿誠知道自己的短板,他也完全沒必要和梁祿去硬拚,仗著吳州城,他就足以等到夏王的援軍到來。


    梁祿再能耐,那也敵不過夏王和旗下的一幹老將。


    不過夏王能留下的兵力並不多。雲州現在還被賀家圍著打呢。


    夏王也不知道賀家是怎麽繞過重重布置,直接打到雲州城下的。但是雲州城是老巢,夏家的根基在那裏,是萬萬不能被攻陷的。


    在夏王的心目中,哪怕京城被打殘了也沒什麽關係,雲州卻是一點損失都不能有的。


    於是在留下幾名老將之後,夏王就揮軍直下。


    在吳州城中得知這一消息的易雪峰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最近外麵戰事頻頻,吳州城危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這座有著牆頭草記錄的城池中人,不乏主張投降梁祿的。什麽大定正統的言論又冒了出來。


    作為發小傳單起家的吳南,在這時候表現出了一個行業領袖應有的風範——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在輿論戰上,吳南完敗了梁祿一方,並且隻需要手下的一群小弟就完全可以搞定。他自己則在易雪峰的身邊,幫著輔助各種事務。他對易雪峰的各種習慣知之甚詳,沒有錯過易雪峰臉上些微的表情變化:“哥,有什麽不對嗎?”


    易雪峰辦公的書房裏,不止他們兄弟兩個,易雪峰就微微搖了搖頭:“有點餓了,時間差不多,先去用飯吧。”


    吳南心裏麵雪亮,當下陪著易雪峰演戲,直到晚上房門一關,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他才繼續追問了一遍。


    易雪峰對吳南沒有隱瞞:“夏王他們是當局者迷,賀家如果能抽調兵力直下雲州,早在先皇駕崩的時候,賀家就能幫著梁祿打回京城了,哪需要等到現在?”探子這種人,也不是隻有夏王才有。以他在梁祿身邊那麽些年,都還不知道梁祿手底下到底散出去多少釘子埋在別人身邊。


    梁祿這一手玩得可真狠,能騙到夏王,恐怕這釘子不簡單,這一回用完也一定廢了,就不知道能換回什麽樣的結果了。


    吳南一想也是:“那大哥是什麽想法?”


    易雪峰湊在吳南耳邊說道:“夏王死了,比活著要好。”


    無論之前他有多看樊浩軒不順眼,但是現在他們都被歸在樊家的勢力範圍內。樊浩軒沒有細說,但是經過他這些時間的了解,樊浩軒當年被派到梁祿身邊當釘子,這裏麵怎麽可能沒有夏王的手筆?當年夏王對樊浩軒動了殺心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否則,哪怕樊家內部再怎麽想奪權,難道還能在夏王府對已經是夏王養子的樊浩軒動手?


    至於為什麽夏王會對樊浩軒下手,理由也不外乎是樊家家主所代表的那些利益罷了。單看樊浩軒重掌樊家之後,拿出來的那些個兵力財力,哪一樣不讓人眼紅?樊浩軒在夏王妃的扶持下,肯定不會怎麽任由夏王的擺布,既然如此,不如重新扶持一個聽話的樊家家主出來……


    於是,樊浩軒最初到京城應該是夏王妃的手筆。安排樊浩軒到梁祿身邊,隻能說是夏王的順水推舟,這裏麵也不乏想要樊浩軒死的意思。


    樊浩軒不會不知道,隻是沒扯破臉罷了。


    夏王也需要樊浩軒效力,於是就維持著這表麵的平衡。


    隻是這平衡太脆弱,一旦夏王真正執掌天下,樊浩軒還能撐多久?


    吳南聽完易雪峰的分析,不由得咋舌:“這些人的想法真可怕。”沉默了一會兒,吳南還是睡不著,就問,“樊爺和元少怎麽還沒回來?聽說人都不見了?”


    易雪峰一點都不擔心:“嗯,是元少的手筆,大概又碰上什麽事情了。反正有元少在,不用擔心會吃虧。”


    吳南想到元嘉那神鬼莫測的各種本事,不由得往易雪峰身邊靠了靠:“也是。”


    夏王遇到的情況不出易雪峰所料,在穿過濟州和青州、虞州交界處時,被蕭元化和賀家組成的隊伍伏擊了!


    三州交界處本來就地形複雜,再加上埋伏的敵手不弱。要不是夏王這邊更加擅於山地作戰,否則這支隊伍說不定就被留下了。即便這樣,戰況依舊無法明朗。


    戰事膠著了五天。


    相較而言,拖延的時間對濟州一方更加不利,因為拚後勤,全天下都拚不過夏王。


    但是夏王這邊卻沒有半點勝券在握的表現。對他們來說,麵臨著更加糟糕的情況——夏王中了毒箭。


    這回沒有人替他擋箭,夏王的生命幾乎在第一天就出現了險情。最糟糕的是,箭上的毒還是西州特產的毒物,構成十分複雜,軍醫想盡了辦法,也隻能勉強延緩毒性的爆發。而夏王這種情況,甚至無法移動。


    在中了埋伏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自己中計了。這一方麵是因為關心則亂,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連日的勝仗,讓他們已經失去了平常心。


    對他們來說唯一的安慰就是雲州城無事。


    隻是他們要是在這裏輸了,那雲州城也未必能太平。


    第六天的時候,夏王寫了遺詔,當天晚上駕崩了。


    軍中哭聲震天。


    次日,濟州一方被氣勢滔天的夏軍一路勢如破竹一般掃蕩幹淨。


    吳州城外,在老將的加入下,經過了數天慘烈的激戰,也終於分出了勝負。梁祿不知所蹤。


    在這時,還沒有見到樊浩軒人影的夏睿誠就覺得不對勁了。他叫來了易雪峰詢問。


    易雪峰也是一頭霧水:“樊將軍手下還有近萬兵馬……”這麽一大批人,不過攤上元嘉在,再怎麽不可能的事情,也不能以常理度之。


    其實樊家軍這些天已經直接攻入了京城。當元嘉放開了手腳之後,不遺餘力地將樊家軍武裝到了牙齒上,對京中的殘餘勢力進行了一係列的掃蕩。


    皇宮中,元嘉從一名老太監手上拿到大定的傳國玉璽,毫不猶豫地砸碎在地。


    老太監看得整個人都小跳了一下。


    元嘉的視線順著從玉璽中飛出來的龍身殘軀,喃喃:“從今往後,天下再無大定。”


    氣運珠:掠奪大定國運值60,開啟回天秘術功能。


    氣運珠:受到威脅,確認共主樊浩軒。


    氣運珠:消耗國運值100,氣運值10000,對共主樊浩軒施展回天秘術。


    “元元?”樊浩軒隻覺得自己做了個長久的夢。夢裏麵一會兒是幼年時候,周圍一群窮凶極惡的親戚;一會兒又是在京城的時候,步步為營;一會兒又是跟隨梁祿一路到濟州,路上屢次想找機會卻因為各種原因而錯失;最後,就到了那個地窖……


    他知道自己已經逃不出去了,卻還是執拗地看著上麵。地窖裏渾濁的空氣,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他卻知道他會在這裏收獲最寶貴的珍寶。


    他等了很久,忘記了時間,但是心裏麵卻一點都不害怕。


    元嘉的眼眶有些紅:“沒事,哥還有我,我在你身邊。”


    樊浩軒用盡全身的力氣,握緊元嘉的手:“嗯。”


    數天後,夏睿誠登基,封元嘉為國師。


    夏國三年,天下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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