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褚簡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把一個人活生生給打死。他自認為沒有褚簡蕭那麽衝-動，用暴-力解決所有的事情。
但是對顧靖南,他真心忍不了。尤其是看到他拉著殷淳於的胳膊時，他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顧靖南看到褚簡昭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的。他的頭發是濕的，一看就是剛剛洗過澡。可想而知,他們肯定是住在一起的。而且褚簡昭對殷淳於的維護，他看得一清二楚。
同為男人，他當然明白。再看看殷淳於，她眼裏除了慌亂和害怕，好像再沒有別的情緒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顧靖南突然就笑了。
“你的女人？褚先生該不會以為和你上過床的就是你的女人吧？”顧靖南不怕死地說道，“那你的女人大概可以排到五環外了。”
“但是我不像你，巴著一個不知道幾手的貨色不放。”褚簡昭走上去,衝著他的臉來了一拳。
顧靖南是不擅長打架的。這種場景之下,他也沒有打算還手。
他舔-了舔-嘴唇,繼續說：“咱們兩個誰都沒比誰高尚，我是巴著馨馨不放了，但是我可沒逼她離婚。”
“如果她離婚了,我會娶她,給她一個名分。你呢？我和殷淳於離婚這麽久了，你既然這麽喜歡她，怎麽不讓她名正言順地當你老婆？”
顧靖南的態度有些咄咄逼人。
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因為他知道，殷淳於肯定會介意這件事情。
而褚簡昭這樣的人，很明顯就不會給她什麽名分。她趕緊和這個男人分開，也算是解脫。
顧靖南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心理。
或許是因為看不慣自己不要的女人找一個比自己條件好的男人，又或許是因為對殷淳於的少得可憐的那麽點兒關心。
顧靖南的質問倒是讓褚簡昭啞口無言了。
他愣了幾秒鍾，之後就開始動手狂打他，顧靖南就是一文弱書生。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
殷淳於看到他被褚簡昭打得嘴角都出血了。再看看周圍前來圍觀的人……咬了咬牙，她走上去將顧靖南扶了起來。
殷淳於看著麵前處於暴怒狀態的褚簡昭，小心翼翼地對他說：“我們回去吧……不要因為、因為無關緊要的人影響心情……”
褚簡昭本來還在因為她這個行為生氣，但是聽到她這麽說之後，立馬就沒脾氣了。點了點頭，摟住她的腰就要往回走。
但是顧靖南依舊不死心，他大聲地喊道：“淳於，你醒醒吧，他根本就不可能娶你！你以為他是什麽好人嗎？他就是在玩你！你別傻了行不行——”
殷淳於死死地咬住嘴唇。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跟著褚簡昭走回了房間。
**
回到房間之後，殷淳於一直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褚簡昭接了個電話之後，便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把手機放到一邊，抱著她坐到腿-上。“又瞎想什麽？嗯？”
殷淳於低頭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隨後輕輕地搖搖頭。
她哪裏好意思開口告訴他自己在想什麽？
剛才顧靖南的那番話，真的點醒了她一些事情。
嗯，好像真的是這樣。
在她沒有離婚的時候，褚簡昭每天都逼著她離婚。甚至還給她請了律師。
但是她真的離婚了，他反而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談戀愛都沒有提過。
他們兩個人好像就是這樣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了。
他的父母和家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她的父母和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說過的唯一一次“結婚”，是在他們吵得最凶的那段時間。
但是他也說了，隻是一時頭腦發熱。
……
“我打了他，你心疼了？”褚簡昭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在因為這件事情生氣。
“因為這個跟我賭氣、不和我說話，是不是？嗯？”
“……不是。”殷淳於抵住他的肩膀，“我有點累了。洗個澡睡覺了……你放開我。”
“不放。”褚簡昭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
他直接抱著殷淳於到了浴室，然後把之前準備好的那套衣服甩給了她：“洗完了穿給我看。今天晚上穿著這個幹-你。”
殷淳於接過衣服來看了一眼，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她開始以為是泳-裝，但是摸了摸，質地好像和泳-裝不一樣。再仔細一看，它比泳-裝暴-露多了。
基本是接近透-明的。下-半-身還是丁-字褲，穿了跟沒穿沒什麽區別……他從哪裏找的這種衣服？真是變-態。
“可不可以不穿……”殷淳於一臉為難地看著他：“我寧願不穿衣服也不要穿這個。好變-態。”
“沒商量的餘地。你要是不想穿，那我就看著你洗完澡親自伺-候你穿上，你看怎麽樣？”
褚簡昭把她壓到洗手台上，眼神曖昧。“哦……我懂了。就是想讓我伺候你穿吧？”
“……不是，我沒有的。我自己穿可以的，你放開我。”
褚簡昭看到她的反應之後滿意了不少，嗬嗬地笑了兩聲就放開了她。
臨出去之前還跟她說了一句“抓緊時間”，殷淳於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等他出去了，才鬆了一口氣。
褚簡昭坐在床上等殷淳於出來的時候，手機裏進了一條徐美旋的短信。
她說：上次你讓我找的那個藥，我買到了。送到你家裏還是公司？
很正常的一條短信。褚簡昭也沒多想，直接回複道：這幾天在三亞。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麻煩你了，十八歲少女。
徐美旋回他：你過得還挺瀟灑的啊。北京這幾天下雪了。早知道我也去南方避一避。還有，你快別叫我十八歲少女了。聽著就像在諷刺我似的。哈哈。
看到這條短信，褚簡昭樂了：成啊。下次我請你過來玩兒。不早了，我先睡了，不用回了。
發完這條短信之後，褚簡昭就隨意地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兒。
徐美旋是個很懂進退的人，他說了不要回複，她就肯定不會再回過來了。這點把握他還是有的。
……
放下手機沒過五分鍾，殷淳於就從浴室出來了。她出來的時候身上還披著一條浴-巾，走起路來步子都在抖。
褚簡昭躺在床-上，手臂抻著頭，目光火-熱地看著她。“走快一點兒。”
“哦、哦……”殷淳於忙不迭地應聲，然後加快了步伐，走到了他麵前。
剛停下來，褚簡昭就動手把她身上圍著的浴-巾給扯-掉了。她來不及尖叫，就被他圈在了懷裏。
“真想現在就把你練哭。怎麽這麽sao……”褚簡昭上下打量著她，隻覺得氣血上湧。
媽的。太性-感，太夠味兒了。
主要是，她的性-感不是單純的風-騷。而是那種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
配上她這副純真無邪的表情，比張開腿直接求他更勾-人。
殷淳於知道褚簡昭喜歡在這種時候說一些粗-俗的話，但是他以前再過分，都沒有用“騷”這個字來形容過她。
在殷淳於心裏，這個字真的算不得誇獎。
如果真的喜歡，怎麽舍得用這種粗-鄙的字眼來形容對方……想到這裏，她用力地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突然，顧靖南剛才說過的話，又開始不停地在她耳邊回響著。
殷淳於，你別傻了，他是不會娶你的。別傻了，別傻了。他不會娶你……不會娶。
想到這裏，她的心口開始猛烈地抽-搐。
醞釀了很久，她才有勇氣看著褚簡昭的眼睛問出這個問題，她問他：“你愛我嗎？”
“哈哈，傻老婆……”褚簡昭聽到她這麽問，隻當她是犯矯情了。停在她胸口處的手用力地捏了一下，他啞著嗓子回答她：“愛。愛死你了。這兒、這兒，我都愛……”
他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手一直在她身上上下移動著。語氣裏聽不出來一點真誠。
殷淳於有些失望。
她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對他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專心點兒，乖寶寶。”褚簡昭拍拍她的屁-股，“早完事兒你也好早點兒睡覺。”
【嘩嘩嘩——為了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此處應有黑屏。】
**
結束的時候，殷淳於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累得睡過去。
她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想起來剛才發生過的一切，她覺得自己好沒出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越來越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褚簡昭隨便一撩-撥，就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真的很不要臉。
聽著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殷淳於眼眶有些酸-脹。
就在此時，褚簡昭扔在枕頭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殷淳於拿起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徐美旋”三個字，徹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殷淳於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她之前覺得那些翻男人手機的女人很討厭。可現在她也變成了她們中的一員。
看到徐美旋發來的那條短信之後，殷淳於就像被澆了一桶涼水。
——簡昭，不知道你睡了沒有。我睡不著，很想你。想回到以前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我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你千萬不要覺得愧疚，也不要感謝我。我愛你，所以我願意付出。其實……我是想問你，之前你說的話，還作數嗎？唔，我是說……你提結婚的那件事。如果你看到了，就給我個答複吧。
殷淳於和徐美旋接觸過好幾次了，在她心裏，徐美旋是像孔雀一樣驕傲的那種女人。
但是看著她給褚簡昭發來的短信，這種小心翼翼又卑微的語氣，她都不敢把那個趾高氣揚的女人和短信裏的她聯係到一起。
都是女人，殷淳於當然知道她卑微的原因。
如果不是愛得不能自拔，無法放下，非他不可，怎麽可能將姿態放得這麽低？
而且，她不是沒有注意到短信的最後一句話。
‘結婚’這兩個字，從一開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所以，褚簡昭和她提過結婚，對嗎？
其實也沒什麽好懷疑的了，徐美旋怎麽會無聊到自說自話的地步呢。
一定是褚簡昭說過這件事情，她才會放在心上這麽久吧。
……
殷淳於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了他們兩個人發的所有短信。很多很多。
褚簡昭大概是沒有刪短信的習慣，所以去年年底的短信還存著。
他們兩個的短信裏其實沒有很多很越界的內容，基本都是徐美旋說給他買了什麽營養藥送過去，或者是讓他回家陪陪父母之類的這種話。
褚簡昭的回複也很簡單，偶爾還會開兩句玩笑。別的真沒什麽了。
但是殷淳於卻看得鼻頭發酸。正是因為沒什麽，她才覺得難受。她想起來以前看書的時候看到過的一句話，用在此刻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對妻子，男人始終保持嚴肅沉著的姿態；對情-人，男人擅長甜言蜜語糖衣炮彈。
好像真的是這樣的吧。褚簡昭給她發短信的時候，都是甜言蜜語，平時和她對話，也是這樣的。
但是他對徐美旋，卻是另外一個模樣。
這可能，就是她們兩個人的差距吧。
浴室的水聲停下來之後，殷淳於趕緊把他的手機放回了原位，然後閉上眼睛裝睡。
褚簡昭洗過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閉著眼睛睡著的樣子。
他不自覺地勾起嘴角，走到床前，彎下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小沒良心的。不等我就自己睡了。”
他的吻落下來的時候，殷淳於放在杯子裏的手狠狠地揪-住了床單。
**
早上醒來，殷淳於滿身都是汗。
昨天晚上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然後就做了一整夜的夢。
夢裏，她嫁給了褚簡昭。但是，她過得一點兒都不幸福。
就像和顧靖南在一起一樣，她每天都在家裏憋著，他忙到半夜才回家。
後來，他出-軌了。夢裏的她比現實中要歇斯底裏一百倍。
所以才會出這麽多汗。回憶起來昨天晚上的夢，殷淳於太陽穴發-脹。
“熱？空調都二十四度了，怎麽還這麽多汗？”
褚簡昭看到她出了這麽多汗，有些擔心地摸了一把她的額頭，“沒發燒啊也……昨天晚上你夢到什麽了？這麽激-烈。”
殷淳於沒有說話，拍開他的手，穿鞋下床，快步走到了浴室。
洗澡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徐美旋發來的短信，還有顧靖南的那句“他不會娶你”。
越想越暴躁，快要瘋了。
她想問他，但是卻沒有問的勇氣。因為她怕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她怕褚簡昭對她連哄的耐心都沒有。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反正她的身體也這麽空-虛。就當是彼此滿足，還不需要負責。
這麽想想，好像還挺輕鬆的。可是，她的心情卻怎麽都好不起來。
……
這個澡洗了很長時間，褚簡昭很有耐心，沒有催促她。殷淳於出去之後，才發現他已經叫人送了早飯上來。
那一瞬間，她是有些感動的。說實話，褚簡昭對她真的很好，好得沒話說。而且他很細心，跟他在一起，她基本不需要考慮任何事情。因為他會安排好一切。
她是個很容易依賴別人的人。
何況，現在又對他動了真……
她真的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褚簡昭不要她了，她的日子該怎麽樣繼續。
憑她自己的實力，她能找到的也就是靠體力勞動賺錢的工作了。
早飯期間，褚簡昭接到了蔣彥進的電話，他說楊堔的腦袋被人開了，現在在醫院，讓他趕緊過來一趟。
蔣彥進說得不怎麽具體，褚簡昭也沒多問，對殷淳於囑咐了幾句，他就離開了。
……
吃過早飯之後，殷淳於又去了天台。上午這邊沒有什麽人，很適合一個人坐著發呆。
“嗬嗬，你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呢。”
就在殷淳於發呆的時候，一道諷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回頭看到鍾靈馨的臉時，心裏沒來由地一陣厭惡。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褚簡昭他是我老公的哥哥。唔，可能我還得叫你一聲小嫂子？”
鍾靈馨越笑越諷刺，“你知道為什麽是小嫂子嗎？”
殷淳於低著頭：“我對你們家的事情沒有興趣。所以你不用浪費時間和我說。”
“你是不敢聽吧？哈哈……怪不得靖南不喜歡你。真懦弱。”
鍾靈馨蹲下來，和她對視，看到她眼裏的淚水時，她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褚簡昭帶你回家見父母了嗎？沒有吧？你呀，頂多就是他貪新鮮養外麵的一個小情兒。”
“……你不要說了。”殷淳於打斷她，聲音不可抑製地顫抖著。“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哈哈，你果然是最愛自欺欺人。沒和靖南離婚的時候，你也是這麽催眠自己的吧。”
褚簡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把一個人活生生給打死。他自認為沒有褚簡蕭那麽衝-動，用暴-力解決所有的事情。
但是對顧靖南,他真心忍不了。尤其是看到他拉著殷淳於的胳膊時，他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顧靖南看到褚簡昭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的。他的頭發是濕的，一看就是剛剛洗過澡。可想而知,他們肯定是住在一起的。而且褚簡昭對殷淳於的維護，他看得一清二楚。
同為男人，他當然明白。再看看殷淳於，她眼裏除了慌亂和害怕，好像再沒有別的情緒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顧靖南突然就笑了。
“你的女人？褚先生該不會以為和你上過床的就是你的女人吧？”顧靖南不怕死地說道，“那你的女人大概可以排到五環外了。”
“但是我不像你，巴著一個不知道幾手的貨色不放。”褚簡昭走上去,衝著他的臉來了一拳。
顧靖南是不擅長打架的。這種場景之下,他也沒有打算還手。
他舔-了舔-嘴唇,繼續說：“咱們兩個誰都沒比誰高尚，我是巴著馨馨不放了，但是我可沒逼她離婚。”
“如果她離婚了,我會娶她,給她一個名分。你呢？我和殷淳於離婚這麽久了，你既然這麽喜歡她，怎麽不讓她名正言順地當你老婆？”
顧靖南的態度有些咄咄逼人。
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因為他知道，殷淳於肯定會介意這件事情。
而褚簡昭這樣的人，很明顯就不會給她什麽名分。她趕緊和這個男人分開，也算是解脫。
顧靖南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心理。
或許是因為看不慣自己不要的女人找一個比自己條件好的男人，又或許是因為對殷淳於的少得可憐的那麽點兒關心。
顧靖南的質問倒是讓褚簡昭啞口無言了。
他愣了幾秒鍾，之後就開始動手狂打他，顧靖南就是一文弱書生。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
殷淳於看到他被褚簡昭打得嘴角都出血了。再看看周圍前來圍觀的人……咬了咬牙，她走上去將顧靖南扶了起來。
殷淳於看著麵前處於暴怒狀態的褚簡昭，小心翼翼地對他說：“我們回去吧……不要因為、因為無關緊要的人影響心情……”
褚簡昭本來還在因為她這個行為生氣，但是聽到她這麽說之後，立馬就沒脾氣了。點了點頭，摟住她的腰就要往回走。
但是顧靖南依舊不死心，他大聲地喊道：“淳於，你醒醒吧，他根本就不可能娶你！你以為他是什麽好人嗎？他就是在玩你！你別傻了行不行——”
殷淳於死死地咬住嘴唇。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跟著褚簡昭走回了房間。
**
回到房間之後，殷淳於一直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褚簡昭接了個電話之後，便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把手機放到一邊，抱著她坐到腿-上。“又瞎想什麽？嗯？”
殷淳於低頭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隨後輕輕地搖搖頭。
她哪裏好意思開口告訴他自己在想什麽？
剛才顧靖南的那番話，真的點醒了她一些事情。
嗯，好像真的是這樣。
在她沒有離婚的時候，褚簡昭每天都逼著她離婚。甚至還給她請了律師。
但是她真的離婚了，他反而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談戀愛都沒有提過。
他們兩個人好像就是這樣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了。
他的父母和家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她的父母和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說過的唯一一次“結婚”，是在他們吵得最凶的那段時間。
但是他也說了，隻是一時頭腦發熱。
……
“我打了他，你心疼了？”褚簡昭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在因為這件事情生氣。
“因為這個跟我賭氣、不和我說話，是不是？嗯？”
“……不是。”殷淳於抵住他的肩膀，“我有點累了。洗個澡睡覺了……你放開我。”
“不放。”褚簡昭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
他直接抱著殷淳於到了浴室，然後把之前準備好的那套衣服甩給了她：“洗完了穿給我看。今天晚上穿著這個幹-你。”
殷淳於接過衣服來看了一眼，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她開始以為是泳-裝，但是摸了摸，質地好像和泳-裝不一樣。再仔細一看，它比泳-裝暴-露多了。
基本是接近透-明的。下-半-身還是丁-字褲，穿了跟沒穿沒什麽區別……他從哪裏找的這種衣服？真是變-態。
“可不可以不穿……”殷淳於一臉為難地看著他：“我寧願不穿衣服也不要穿這個。好變-態。”
“沒商量的餘地。你要是不想穿，那我就看著你洗完澡親自伺-候你穿上，你看怎麽樣？”
褚簡昭把她壓到洗手台上，眼神曖昧。“哦……我懂了。就是想讓我伺候你穿吧？”
“……不是，我沒有的。我自己穿可以的，你放開我。”
褚簡昭看到她的反應之後滿意了不少，嗬嗬地笑了兩聲就放開了她。
臨出去之前還跟她說了一句“抓緊時間”，殷淳於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等他出去了，才鬆了一口氣。
褚簡昭坐在床上等殷淳於出來的時候，手機裏進了一條徐美旋的短信。
她說：上次你讓我找的那個藥，我買到了。送到你家裏還是公司？
很正常的一條短信。褚簡昭也沒多想，直接回複道：這幾天在三亞。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麻煩你了，十八歲少女。
徐美旋回他：你過得還挺瀟灑的啊。北京這幾天下雪了。早知道我也去南方避一避。還有，你快別叫我十八歲少女了。聽著就像在諷刺我似的。哈哈。
看到這條短信，褚簡昭樂了：成啊。下次我請你過來玩兒。不早了，我先睡了，不用回了。
發完這條短信之後，褚簡昭就隨意地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兒。
徐美旋是個很懂進退的人，他說了不要回複，她就肯定不會再回過來了。這點把握他還是有的。
……
放下手機沒過五分鍾，殷淳於就從浴室出來了。她出來的時候身上還披著一條浴-巾，走起路來步子都在抖。
褚簡昭躺在床-上，手臂抻著頭，目光火-熱地看著她。“走快一點兒。”
“哦、哦……”殷淳於忙不迭地應聲，然後加快了步伐，走到了他麵前。
剛停下來，褚簡昭就動手把她身上圍著的浴-巾給扯-掉了。她來不及尖叫，就被他圈在了懷裏。
“真想現在就把你練哭。怎麽這麽sao……”褚簡昭上下打量著她，隻覺得氣血上湧。
媽的。太性-感，太夠味兒了。
主要是，她的性-感不是單純的風-騷。而是那種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
配上她這副純真無邪的表情，比張開腿直接求他更勾-人。
殷淳於知道褚簡昭喜歡在這種時候說一些粗-俗的話，但是他以前再過分，都沒有用“騷”這個字來形容過她。
在殷淳於心裏，這個字真的算不得誇獎。
如果真的喜歡，怎麽舍得用這種粗-鄙的字眼來形容對方……想到這裏，她用力地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突然，顧靖南剛才說過的話，又開始不停地在她耳邊回響著。
殷淳於，你別傻了，他是不會娶你的。別傻了，別傻了。他不會娶你……不會娶。
想到這裏，她的心口開始猛烈地抽-搐。
醞釀了很久，她才有勇氣看著褚簡昭的眼睛問出這個問題，她問他：“你愛我嗎？”
“哈哈，傻老婆……”褚簡昭聽到她這麽問，隻當她是犯矯情了。停在她胸口處的手用力地捏了一下，他啞著嗓子回答她：“愛。愛死你了。這兒、這兒，我都愛……”
他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手一直在她身上上下移動著。語氣裏聽不出來一點真誠。
殷淳於有些失望。
她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對他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專心點兒，乖寶寶。”褚簡昭拍拍她的屁-股，“早完事兒你也好早點兒睡覺。”
【嘩嘩嘩——為了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此處應有黑屏。】
**
結束的時候，殷淳於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累得睡過去。
她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想起來剛才發生過的一切，她覺得自己好沒出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越來越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褚簡昭隨便一撩-撥，就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真的很不要臉。
聽著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殷淳於眼眶有些酸-脹。
就在此時，褚簡昭扔在枕頭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殷淳於拿起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徐美旋”三個字，徹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殷淳於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她之前覺得那些翻男人手機的女人很討厭。可現在她也變成了她們中的一員。
看到徐美旋發來的那條短信之後，殷淳於就像被澆了一桶涼水。
——簡昭，不知道你睡了沒有。我睡不著，很想你。想回到以前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我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你千萬不要覺得愧疚，也不要感謝我。我愛你，所以我願意付出。其實……我是想問你，之前你說的話，還作數嗎？唔，我是說……你提結婚的那件事。如果你看到了，就給我個答複吧。
殷淳於和徐美旋接觸過好幾次了，在她心裏，徐美旋是像孔雀一樣驕傲的那種女人。
但是看著她給褚簡昭發來的短信，這種小心翼翼又卑微的語氣，她都不敢把那個趾高氣揚的女人和短信裏的她聯係到一起。
都是女人，殷淳於當然知道她卑微的原因。
如果不是愛得不能自拔，無法放下，非他不可，怎麽可能將姿態放得這麽低？
而且，她不是沒有注意到短信的最後一句話。
‘結婚’這兩個字，從一開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所以，褚簡昭和她提過結婚，對嗎？
其實也沒什麽好懷疑的了，徐美旋怎麽會無聊到自說自話的地步呢。
一定是褚簡昭說過這件事情，她才會放在心上這麽久吧。
……
殷淳於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了他們兩個人發的所有短信。很多很多。
褚簡昭大概是沒有刪短信的習慣，所以去年年底的短信還存著。
他們兩個的短信裏其實沒有很多很越界的內容，基本都是徐美旋說給他買了什麽營養藥送過去，或者是讓他回家陪陪父母之類的這種話。
褚簡昭的回複也很簡單，偶爾還會開兩句玩笑。別的真沒什麽了。
但是殷淳於卻看得鼻頭發酸。正是因為沒什麽，她才覺得難受。她想起來以前看書的時候看到過的一句話，用在此刻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對妻子，男人始終保持嚴肅沉著的姿態；對情-人，男人擅長甜言蜜語糖衣炮彈。
好像真的是這樣的吧。褚簡昭給她發短信的時候，都是甜言蜜語，平時和她對話，也是這樣的。
但是他對徐美旋，卻是另外一個模樣。
這可能，就是她們兩個人的差距吧。
浴室的水聲停下來之後，殷淳於趕緊把他的手機放回了原位，然後閉上眼睛裝睡。
褚簡昭洗過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閉著眼睛睡著的樣子。
他不自覺地勾起嘴角，走到床前，彎下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小沒良心的。不等我就自己睡了。”
他的吻落下來的時候，殷淳於放在杯子裏的手狠狠地揪-住了床單。
**
早上醒來，殷淳於滿身都是汗。
昨天晚上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然後就做了一整夜的夢。
夢裏，她嫁給了褚簡昭。但是，她過得一點兒都不幸福。
就像和顧靖南在一起一樣，她每天都在家裏憋著，他忙到半夜才回家。
後來，他出-軌了。夢裏的她比現實中要歇斯底裏一百倍。
所以才會出這麽多汗。回憶起來昨天晚上的夢，殷淳於太陽穴發-脹。
“熱？空調都二十四度了，怎麽還這麽多汗？”
褚簡昭看到她出了這麽多汗，有些擔心地摸了一把她的額頭，“沒發燒啊也……昨天晚上你夢到什麽了？這麽激-烈。”
殷淳於沒有說話，拍開他的手，穿鞋下床，快步走到了浴室。
洗澡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徐美旋發來的短信，還有顧靖南的那句“他不會娶你”。
越想越暴躁，快要瘋了。
她想問他，但是卻沒有問的勇氣。因為她怕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她怕褚簡昭對她連哄的耐心都沒有。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反正她的身體也這麽空-虛。就當是彼此滿足，還不需要負責。
這麽想想，好像還挺輕鬆的。可是，她的心情卻怎麽都好不起來。
……
這個澡洗了很長時間，褚簡昭很有耐心，沒有催促她。殷淳於出去之後，才發現他已經叫人送了早飯上來。
那一瞬間，她是有些感動的。說實話，褚簡昭對她真的很好，好得沒話說。而且他很細心，跟他在一起，她基本不需要考慮任何事情。因為他會安排好一切。
她是個很容易依賴別人的人。
何況，現在又對他動了真……
她真的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褚簡昭不要她了，她的日子該怎麽樣繼續。
憑她自己的實力，她能找到的也就是靠體力勞動賺錢的工作了。
早飯期間，褚簡昭接到了蔣彥進的電話，他說楊堔的腦袋被人開了，現在在醫院，讓他趕緊過來一趟。
蔣彥進說得不怎麽具體，褚簡昭也沒多問，對殷淳於囑咐了幾句，他就離開了。
……
吃過早飯之後，殷淳於又去了天台。上午這邊沒有什麽人，很適合一個人坐著發呆。
“嗬嗬，你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呢。”
就在殷淳於發呆的時候，一道諷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回頭看到鍾靈馨的臉時，心裏沒來由地一陣厭惡。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褚簡昭他是我老公的哥哥。唔，可能我還得叫你一聲小嫂子？”
鍾靈馨越笑越諷刺，“你知道為什麽是小嫂子嗎？”
殷淳於低著頭：“我對你們家的事情沒有興趣。所以你不用浪費時間和我說。”
“你是不敢聽吧？哈哈……怪不得靖南不喜歡你。真懦弱。”
鍾靈馨蹲下來，和她對視，看到她眼裏的淚水時，她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褚簡昭帶你回家見父母了嗎？沒有吧？你呀，頂多就是他貪新鮮養外麵的一個小情兒。”
“……你不要說了。”殷淳於打斷她，聲音不可抑製地顫抖著。“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哈哈，你果然是最愛自欺欺人。沒和靖南離婚的時候，你也是這麽催眠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