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荏苒心情低落的時候,一聲帶著驚喜的“顧小姐?”喚回了她的思緒。


    顧荏苒回頭一看,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外穿著黑色馬甲,將西服折起挽在手上的男人笑容殷切地對她走了過來:“好巧,又遇到顧小姐了。”


    顧荏苒認出這是之前想通過公司約她吃飯的一個富二代,家裏做高端的高爾夫球杆生意,姓錢,全名錢一舵,是個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專門喜歡釣漂亮的女明星。


    顧荏苒對錢一舵有些疏離客氣地勾唇笑了笑:“錢公子。”


    在這裏遇到顧荏苒,錢一舵眼裏帶過某種色彩,顧荏苒雖然也不錯,但她這種身價的明星是不可能受到這種等級酒會的邀請。認定她是跟著某個大老板來這裏釣金龜婿之後,他看顧荏苒的眼神不禁肆意而輕視了很多。


    他看著那剪裁得體的黑灰色的一字裙下,襯托出顧荏苒漂亮的身體,她那圓潤而瑩白的肩頭在燈光下散發著一種如同白脂玉一樣的光澤,她深深的鎖骨精致漂亮,胸口若有似無的短短的一條事業線仿佛羽毛一般輕輕掃過男人的心,讓男人心中騷癢之下繼續想象著那裏獨特的風景。


    黑灰色的裙子並沒有讓她顯得老氣,反而襯托出她脖頸修長,姿態優雅,一雙修長而筆直的細腿踩著黑色鑲鑽細高跟,小腿部的線條非常漂亮。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顧小姐喝一杯?”他的表情醉翁之意不在酒。


    顧荏苒反感地冷著一張臉,皺眉道:“我和錢公子似乎並沒有熟到這種地步,而且抱歉,我並不勝酒力,還請錢公子找別人去吧!”


    錢一舵因為她的冷淡拒絕而不悅,從經過的侍者身邊拿了一杯香檳強硬地塞到顧荏苒手裏,眼神不容拒絕地盯著她:“隻是一杯,這點麵子顧小姐不會不給我吧?”


    顧荏苒心底已然有了火氣,她最討厭別人不顧她想法硬讓她做一些她並不喜歡的事。她微微眯起她那雙明豔的大眼,打量了他一眼,勾唇笑道:“臉麵是自己給自己的,錢公子,你說對不對?”


    錢一舵以為她屈服了,臉色微緩,眼神入迷地看著她那明豔的笑容,心癢癢地說:“對啊,乖乖聽我的話就好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他趁著酒意竟一把抓住顧荏苒的手捏在手裏摩挲,也不顧她臉色聚變之後用力掙脫順勢摟住了她的肩膀:“來吧,我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坐著聊聊天——”


    顧荏苒劇烈掙紮著用她那雙恨天高細跟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了那個好色男人湛亮的皮鞋上,用力一碾,男人立刻吃痛地“嗷”一聲彎下腰,顧荏苒反手一肘掙脫他的束縛,右手端著的酒杯幹脆利落地將酒潑在了他頭上。


    “你——”男人被潑了滿臉酒,惱羞成怒,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掄起一巴掌就要打她,顧荏苒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難地反抓住他的手用力掙紮著,眼看那隻男人手掌就要虎虎帶風地刮到她臉上,顧荏苒咬牙一閉眼卻遲遲不見那巴掌落下。隻聽到肖孟迪冷淡卻冷得像帶著冰渣的聲音:


    “不知道我女伴如何得罪了你,竟讓你不顧一個紳士的風度對一位女士大打出手。”


    顧荏苒張開眼睛,眼神複雜地看到肖孟迪如青竹一般挺拔的身姿以一種保護性的姿態,麵無表情地擋在了她身前,金絲邊鏡框下的眼神冰冷中隱含怒意,淩厲地盯著狼狽的錢一舵,右手牢牢箍著他高高揚起的手掌。


    錢一舵吃痛縮手,對肖孟迪氣急敗壞道:“她就像瘋狗一樣潑了我一臉酒,你還問我她怎麽得罪我的?你知道我這身手工定製的衣服有多貴麽?”


    肖孟迪冷笑一聲,不去理他,對旁邊侍者說了幾句話,遞過去一張卡。侍者立刻用藍牙耳機叫來了保全,幾個大男人像抓小雞一樣把錢一舵抓了起來。


    “不好意思錢公子,肖先生說他會負責你衣服的清理費,現在請您先出去一下。”


    錢一舵漲紅著臉,憤怒地大喊:“你們憑什麽趕我走?快把我放下!我是這次酒會主人李老親自邀請的客人!擦亮你們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不好意思,錢公子,你先去整理一下你自己吧。”一個明顯上了年紀的頭發花白的老紳士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看眾人對他的表情,他應該就是錢一舵口中的那個李老。


    李老眼神冷淡地看著錢一舵那狼狽又粗魯的動作:“我叫的似乎是你們錢家大少爺,卻不知錢家二少為何不請自來還鬧得如此狼狽。今天的酒會,我怕是沒辦法招待這樣一個衣衫不整的你了。”


    酒會主人的這席話似乎讓錢一舵臉色更加難看了,但這個李老似乎來頭不小,他不敢回嘴,隻能一會青一會白地木著一張臉順從地被侍者請了出去。


    李老對肖孟迪點了點頭:“是我沒注意。”


    肖孟迪對他也非常客氣:“不好意思李老,我女伴脾氣急,一不留神就給您添麻煩了。”


    李老翹翹唇,看了顧荏苒一眼,笑了笑:“我倒是記起我有個老朋友,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麽個二踢腳的急性子,他那個外孫女啊……也該差不多這麽大了。”


    顧荏苒看著李老眼神閃了閃,大方一笑:“您說笑了。”


    李老仿佛對顧荏苒很感興趣,留在原地和她多說了幾句話,叫她在這邊好好玩,多吃點東西。顧荏苒妙語連珠地和他搭了幾句話,惹得他又開懷地笑了一陣才風度翩翩地離開。


    他這一走,剛才還遮遮掩掩投向顧荏苒的目光立刻就多了不少,有幾個蠢蠢欲動想過來與她攀談幾句,但看了看她身邊麵沉如水的肖孟迪,有些猶豫。


    肖孟迪見此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我當你來這裏這麽老實,原來盯住的是最大的那條魚。”


    顧荏苒抬眼看他,抿唇道:“你就不能對我說話好一點麽?”


    肖孟迪冷笑道:“輕輕鬆鬆就勾搭了一個富二代為你神魂顛倒,你還用得著我對你說話客氣麽?”


    顧荏苒勾唇笑了,美豔的紅唇靠近肖孟迪輕輕在他耳畔道:“……吃醋了?”


    他金絲邊鏡片後的眼睛被鏡片的反光遮擋,臉色在燈光下看不清楚,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盯著顧荏苒看了三秒,唇角帶著嘲意翹了翹,扔下四個字:“自作多情!”


    顧荏苒卻也不再理會他的表情了,她開始投入這個酒會,恰好在李老之後有很多對她感興趣的人想要走過來和她攀談,看到她和肖孟迪分開之後就立刻抓住機會圍了上去。


    肖孟迪定定地看著這個明豔動人的美麗女人,看著她和那些名門貴豪遣詞風趣又不失優雅地交談,熟練地反擊那些不太友好的刺探,舉手投足之間甚是如魚得水。


    她與那些人名流們說話並不刻意諂媚拍馬,也不自矜高傲,始終保持著讓對方感覺舒服的交流節奏,淺談之後就與他們碰了杯子,愉快告別,給人家留下好印象的同時也不過分深入地聊太多。


    如果對方是個喜歡說話的人她就一邊注視對方的眼睛,一邊含笑點頭,偶爾附和地加幾句自己的觀點,有時話題聊得比較偏遠,她並不熟悉,提出的觀點也有些幼稚難以自圓其說,就自己率先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對方是個喜歡傾聽別人說話的,她就和別人說一些娛樂圈的趣事,講的繪聲繪色引人入勝,在一個話題落下的時候就不動聲色地引著對方也說幾句想法。


    五年的時間,她也成長了很多,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娛樂圈裏呆了這麽久,以前那個有些大大咧咧笨手笨腳,性格又執拗任性的小姑娘,終歸是學會了長大。他眼神一冷,落到了圍在她身邊與她交談愉快交談的幾個年輕男人身上——她不僅學會長大,還學會了招蜂惹蝶。


    女人一杯一杯飲著香檳紅酒,臉頰上不勝酒力地染上紅暈,一雙多情桃花眼水汪汪似的,眼角略帶紅暈,笑起來的時候眼尾稍稍上翹,黑白分明的眼珠在顧盼流轉之間更見嫵媚了。酒過三巡之後,原本彬彬有禮的酒會更多人放鬆了,男男女女之間笑鬧聲不斷。有人見顧荏苒長得漂亮談吐風趣,非拉著她,要和她喝上三杯交杯酒。


    顧荏苒笑的花枝亂顫,連連擺手,但那男人卻已經將手繞過了她端著酒杯的細胳膊,借著酒勁硬要和她喝上一杯。


    “喝不喝!”那年輕人笑得張揚,也有些醉態,對顧荏苒搖著手指,“a大校友,他鄉遇故知難得碰頭,難道不應該喝個交杯酒慶祝一下麽?”


    顧荏苒正要笑著推拒,背後卻伸來男人的手,將她手裏的酒杯給拿了過來,她有些迷糊地嘟囔著:“誰把我的酒杯拿走了……”就聽到一道熟悉而低沉好聽的男聲這般道,“我也是a大的,我來和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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