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交通法規,第九十九條的相關規定,無證駕駛者,將會被處以二百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的罰款,還要十五日以下的拘留。


    最高兩千塊錢的罰款,隻要是個開大奔的就不拿著當回事,白靈兒也沒打算用罰款來懲罰某人渣,她看重的是後一點。


    拘留啊,可以長達十五天的拘留啊!


    白靈兒發誓,在李南方被拘留期間,她會通過所有的關係,來為他提供‘最高等’的拘留服務。


    誠然,區區十五天的拘留,無論白靈兒怎麽折騰這家夥,都不能太出格了,更遠遠不能平息她被猥褻的怒火——但隻要能夠合情合法的,讓這個人渣吃苦,就是她最大的心願了。


    隻要你還活著,隻要你還在青山市,我就會變著法的,讓你活得無比精彩!


    看著李南方那張懵了的臭臉,白靈兒忍不住地想仰天狂笑,但得忍住,千萬不能讓人看出她是心存以權謀私的報複心理,那樣可不是一個合格的警務人員。


    “白、白警官,別來無恙——”


    “少套近乎,請出示你的駕照。”


    “沒有。”


    很幹脆的回了句,李南方回頭看向了嶽梓童,低聲抱怨:“都說我不想開車了,你非得裝大老板的讓我當馬夫,這下好了吧?”


    “我怎麽知道下雨天,還有交警執勤?”


    嶽梓童瞪眼,理直氣壯的反問,好像交警同誌下雨天出來執勤,是一種可恥的犯罪行為那樣。


    “你還跟我說,她是去當片警了呢!”


    李南方繼續埋怨:“哼,早知道她當馬路橛子了,我就算步行也不會開車的。”


    砰,砰砰,站在外麵的白靈兒,又在敲車門,催促李南方趕緊下車,跟隨她回局裏接受正義的處罰。


    “等著!”


    李南方不耐煩的說道。


    白靈兒沒生氣:嘿嘿,等著就等著唄,我就不信你能等處個駕照來!


    很明顯,嶽梓童也從白靈兒閃著興奮光芒的臉上,看出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了,當然不希望她陰謀得逞,不過人家現在站在了法律的高度上,總不能用強硬手段來反抗吧,那樣會犯下更大的錯誤。


    情急生智,這個詞就是在說嶽總了,拿出手機撥通了市局張局的電話:“張局,我嶽梓童。有件事我想問一下,當初你去公司找我協商,就白警官對我員工濫用私刑一事時,好像說她被降為片警了。不過,她現在是交警,還查住了我的車子。說起來,這事也怪我——”


    三言兩語間,嶽總就把事情說明白了,無非是她不小心扭了腳,臨時讓沒有駕照的李南方駕車,送她去醫院,由她在旁邊親自指導,卻不料在路上碰到了交警查證。


    她還一再自我批評,說自己腳腕扭傷後,本該疼死——也不該讓某無證駕駛人員開車的,所以甘願接受法律的嚴懲,不管是罰款也好,還是拘留李南方也罷,保證沒有任何意見。


    最後卻話鋒一轉,請問局座,青山市的片警同誌們,啥時候也能像交警那樣查車了?


    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嗎?


    聽嶽梓童這樣問後,局座很有些生氣:要不是老馬他們講情,我會讓你去交警部門嗎?你可倒好,反而抓住要算賬的機會了,這是故意給我添麻煩呢。


    說實話,無證駕駛在普通人看來,那是關乎到生命安全的大事,但在局座眼裏,嚴重不嚴重的,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無證駕駛,說起來就像無證非法同居那樣,真要認真起來,小半個青山市都得改為拘留所才行。


    “快點,墨跡什麽呢,後麵都堵車了,要讓我對你實施強硬手段嗎?”


    白靈兒冷笑著,作勢剛要呼叫支援,手機響了起來,局座來電。


    局座的聲音很高,很衝:“白靈兒,你要搞什麽?現在我宣布,你已經不再是交警了,立即回原街道派出所去幹片警!”


    白靈兒一呆:“張局,我——”


    “你什麽你?聽不懂我說話啊?立即,馬上!另外,別忘了去找李南方賠禮道歉。不去也行,那就自己辭職吧!”


    局座在那邊訓孫子似的,狠狠訓了白靈兒一頓,不等她再說什麽,就掛斷了電話。


    局座打電話時的聲音那麽高,趴在車窗上的李南方,想聽不到都難。


    看到她嘴角一個勁的抽抽,卻不敢說出不幹就不幹,姑奶奶還不伺候你們這些孫子了的話來,李南方就覺得無比痛快,故作陰險的笑了下:“白警官、啊,現在該叫你白片警了。別忘了去找我賠禮道歉哦,我會恭迎你的大駕光臨。嘿,嘿嘿!”


    李南方小人得誌的樣子,讓白靈兒恨不得拿腳猛踹車門,右腳都抬起來了,又放下了——她從李南方的臉上,看出了渴望的神色。


    “我會弄死你的,你等著!”


    望著遠去的車子,白靈兒咬牙切齒的說道。


    嶽梓童也看不慣李南方當前的嘴臉,尤其在聽到他吹起開心的口哨後,忍不住淡淡地說:“說實話,我現在特別後悔打那個電話。真該讓你被帶走拘留,那樣就不會讓我感到惡心……”


    吱嘎一聲,正在正常行駛的車子,停在了路中間,幸虧後麵司機眼疾手快,緊跟著刹車才沒有造成追尾,卻從車窗裏探出腦袋,大罵著什麽。


    “你有病啊,忽然間就停車!”


    緊急刹車後,坐在後座的嶽總,身子因慣性向前撲去,額頭撞在了座椅後背上,猛地抬頭,憤怒的問道。


    “讓我無證駕駛的是你,遇到交警查車後找關係的人也是你,現在卻返回頭來說,我該被拘留。嘿嘿,嶽梓童,白靈兒不敢對她頂頭上司說不幹了,我李南方敢。”


    李南方冷笑著,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大爺我不幹了,你另請高明來當你未來老公吧。說實話,老子受夠了你這臭脾氣,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都是慣的你!”


    望著快步走向人行道的李南方,嶽梓童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他竟然敢對她說這番話。


    這還是那個對她唯唯諾諾、奴顏婢膝的李南方嗎?


    猛然間,嶽梓童鼻子發酸很想哭。


    她覺得,她已經很對得起這個人渣了,連續兩個晚上,都用卑鄙的手段來折騰她,她不也僅僅踹了他一腳拉倒了?


    憑什麽,就因為她看不慣他小人得誌的嘴臉,埋怨了他兩句,他就敢自稱大爺老子的,還說早就受夠了她的臭脾氣,這都他慣的啊?


    到底是誰在慣誰,誰在竭力忍讓誰啊?


    後麵開車的那哥們,等了半天沒等到前麵車子挪動,氣呼呼的跑過來,從前麵車窗內探頭罵道:“喂,你到底是走不走啊,占著茅房不——”


    “滾!”


    嶽梓童猛地一嗓子,嚇得那哥們一哆嗦,剛要瞪眼,卻忽地感受到了凜然的殺意,就仿佛車裏坐著的不是個美女,而是一隻隨時都會撲出來咬斷他喉嚨的母豹,哪敢再說半個字。


    李南方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這是因為昨晚他想清楚了:就算是委屈自己,也不能辜負了師母的一番好意,讓她失望,決定試著真心去接受嶽梓童。


    既然這樣,那麽就不能再把嶽梓童當小姨看,而是要當做老婆來對待。


    一個好男人,可以聽老婆的話,甘心為老婆做飯,在她不開心時哄她開心,在她開心時故意惹她生氣,賤人般的甘心被她打擊,讓她從中品嚐到征服男人的快樂——都行,這沒啥丟人的,隻能說是閨房情趣而已,還是很高雅的。


    可李南方絕不能忍受,在夫妻倆人一致對外成功後,她沒有夫唱婦隨的,與他狼狽為奸一起嘲笑敵人也倒罷了,卻偏偏拿捏出正義的嘴臉,來指責他得意的樣子很惡心了。


    這不是慣的是什麽?


    如果就這樣下去,李南方在她麵前,還有沒有尊嚴了?


    就算不要男人的尊嚴,可她勢必一輩子都看不起他,以後也許做那種事兒,都會像前晚那樣,懷著盡義務的態度,毫無夫妻恩愛的情調。


    那是對男人最大的羞辱,不再是丈夫了,而是奴才,狗奴才,李南方還遠遠沒有那麽高的覺悟,給她做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奴才。


    李南方臉色陰冷的走到候車亭下,拿出手機猶豫了老大會兒,才撥通了一個手機號。


    嘟嘟的聲音,幾乎是剛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就仿佛,那邊的人始終侯在電話跟前,等待他撥打那樣。


    溫和的聲音傳來,就像一股子看不見的暖流,化解了李南方心中的怨氣:“南方。”


    李南方用力抿了下嘴角,雙手捧著手機坐了下來。


    “南方,是你嗎?”


    師母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往要蒼老了好多,這可能是李南方的錯覺。


    “師母,是我。”


    李南方吸了下鼻子,輕聲笑道:“您,還好吧?”


    “好,我很好。”


    “現在是雨季,您的腰還疼嗎?”


    “還是老樣子,這輩子就這樣了啊。”


    師母在沉默片刻,才說:“南方,你不會怪師母私自給你做決定吧?”


    “哪能呢?我很清楚,師母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好。”


    就算有人拿鞋底狠抽李南方的臉,逼著他責怪師母,那是休想。


    “南方,我知道,你早就想給我打電話了,唉。”


    師母在那邊輕輕歎了口氣:“如果實在處不下去,那就別委屈自己。不過,除了梓童外,我實在不知道還有哪個女子,能配得上我的南方了。”


    淚水,忽然就從眼角滑落,李南方卻爽朗的笑道:“哈,師母,您誤會我給您打電話的意思了。我這是要親口對您說一聲謝謝呢,您說得不錯,除了嶽梓童之外,還真沒誰能配得上我李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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