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空帶來了好幾個人,其中兩個看上去很像職業保鏢。”


    閔柔關上自己辦公室房門,壓低聲音對倚在門後牆上的李南方說,滿臉都是擔心的神色,她雖然沒見識過傳說中的職業保鏢,但能看出其中兩個人相當彪悍,怕李南方對付不了人家。


    閔柔出去後,李南方就從貓眼內向外觀察,自然看到龍在空一行人了。


    不用閔柔提醒,他也能看出今天跟龍在空來的那兩個年輕男人,都是硬茬,比那天在摩天崖被他廢掉的王永倆人,要彪悍許多。


    可他不會在意,龍在空就算再帶十個八個的來,李南方同樣能把他們放翻。


    閔柔不知道李南方哪兒來這麽大自信,麵對職業保鏢都能沒有絲毫懼色,隻是冷笑著搖了搖頭。


    她不放心,快步走進內間,再走出來時,手裏已經多了把雪亮的水果刀。


    李南方有些驚訝:“怎麽,你這是鼓動我殺人嗎?閔秘書,就算我得罪過你,可你也不能這樣絕情吧,要把我重新送回大牢內。”


    “哎呀,你胡說什麽呢你?”


    閔柔輕輕一跺腳,刀子在李南方麵前亂晃著:“防身,我是讓你用來防身的——還是算了,免得你克製不住,拿刀子惹下大禍了,到時候又賴我,說我是為你提供的凶器。”


    李南方噗嗤一聲笑了。


    閔柔小臉一紅,抬腳踢了他腿一腳,羞惱成怒:“笑,笑什麽呢笑?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笑!”


    “天塌不下來的,放心。”


    很犯賤的被閔柔踢了一腳,李南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輕聲說:“再過五分鍾,你就找理由去辦公室內。如果發現姓龍的對嶽總動手動腳,你就假裝受驚,來一聲尖叫——記住啊,尖叫的聲音要夠大,要不然我聽不到,最好是像被色狼非禮了那樣。”


    “除了你,誰敢非禮我?”


    閔柔再次臉紅,抬腳又踹了他一腳。


    這倆人藏在屋裏打情罵俏時,對麵總裁辦公室內的嶽總,呆望著龍在空,內心卻是五味據雜。


    親眼看到龍在空試圖對母親不軌,又從賀蘭小新那兒了解到,龍少就是個有著超級執念的美婦控,據說以往看中的美婦,從沒有誰能得脫他的魔爪,就本能的做出了各種準備。


    害的她有了報複快感,要對惡勢力自薦枕席,害的她被李南方罵,還覺得自己該罵,害的她更做好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準備——結果,人家今天來拜訪,不是為了嶽母,而是為了那張襪業聯盟大會的貴賓邀請函!


    老百姓常說,一家一個天,誰家日子好不好過自己知道,別看龍大針織在華夏,也是時尚界的一巨無霸,但隨著當前世界經濟形勢的不景氣,他們也肯定有難受的地方。


    襪業,同樣是龍大針織重點經營、發展的拳頭產品,在華夏、國際市場,也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可是卻從沒有機會,能參與襪業聯盟大會。


    相比起接到本次大會邀請函的其他三家國內企業,在其他方麵占據優勢的龍大針織,還不夠資格,在襪業方麵與其他三家爭雄,沒收到邀請函,也很正常。


    但龍大針織的老總,卻不甘心無法參與四年一屆的襪業頂級盛會,早在大會組委會成立時,就開始活動,四處找關係了。


    龍家在華夏有著無可代替的影響力,但正是礙於在國內的超然地位,為避免某些忌諱,他們在國外的關係,從來都不怎麽樣。


    所以他們努力過後,也是白費蠟,隻能眼睜睜看著被人參與盛會,心中不甘的很啊——就在這時候,他們忽然從被委托的關係人那兒得知,華夏青山開皇集團,竟然拿到了最後一張邀請函。


    而且還是分量最重的貴賓邀請函,不但能在大會上推薦自己產品,爭取與外國企業合作,還能參與金銀銅三個獎項的評比!


    靠了,仗著龍大針織吃飯的開皇集團,竟然能接到貴賓邀請函,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不行不行,說什麽也得找回這個公道。


    龍大針織要想找回公道的行為,可不是向襪業聯盟大會申訴——人家不會鳥他們的,要做的就說服嶽梓童,把那張貴賓邀請函轉送給他們。


    龍家是豪門貴族,特別講規矩,從來都沒有拿別人東西不付出代價的習慣,立馬召開了高層緊急會議,為開皇集團開出了一係列的好處,更派少東家親自蒞臨青山市,來拿那張邀請函。


    就是來拿,龍大針織所有高層,都沒想過嶽梓童會拒絕的。


    他們也堅信,嶽梓童不會,也不敢拒絕。


    “嶽總,你對我們開出的條件,還算滿意嗎?”


    嶽梓童的發呆,早就在龍在空的預料之中,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從口袋裏拿出一盒鐵盒雪茄,點上一顆,悠悠噴了口煙霧,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她。


    嶽梓童還沒有說話,有人敲響了房門。


    不等她說什麽,門開了,閔柔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他們衣衫整齊的對坐,心裏鬆了口氣,笑道:“嶽總,剛才餐廳老王打來電話,托我問問龍少,有什麽比如不吃辣等類的忌諱沒有。”


    龍在空隨口說:“隻要可口,酸甜苦辣我都行。”


    “好的,那我就去告訴餐廳。”


    閔柔點頭,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進來問問這事,也很正常,現在心亂不已的嶽梓童,也沒多想,隻是覺得臉有些發燒,暗中罵自己,嶽梓童啊,嶽梓童,人家還沒有說明來意,你就胡思亂想的,還打扮的那樣下賤,被李南方罵——還真是該罵啊!


    幸好,本小姨在最後關頭,能夠懸崖勒馬,恢複了英雄的兒女本色,才沒有讓龍在空看出要故意勾搭他的苗頭,要不然以後都沒法活了。


    嶽梓童暗中慶幸了下,又把思緒收斂,放在了正事上。


    為了得到那張邀請函,嶽總可是費了老大力氣的……這些天也一直在關注襪業聯盟組委會的最新消息,反複盤算著到時候該怎麽表現,才能讓仙媚絲襪在大會上一鳴驚人。


    讓她就這樣雙手奉獻給別人,那是大大地不甘。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一張邀請函再重要,也比不上開皇集團的未來,比不上曾經下狠心自薦枕席的嶽總。


    更何況,龍大針織為得到這張邀請函的誠意十足,開出了這麽多優惠條件,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講,嶽梓童都必須得讓出邀請函。


    可也不能就這樣輕易讓出,既然龍在空主動伸長脖子等著她痛宰了,為什麽不借此機會索要更多的好處?


    精神一振的嶽總,沒有回答龍在空的話,重新拿起那份合同,凝神仔細看起來。


    龍在空也沒催促,腳尖微微晃著,四下裏觀望著。


    事關開皇集團一年內的重大利益,嶽梓童看這份文件時,看的很仔細,足足用了大半個小時。


    鬼知道平時很有眼裏價的閔柔怎麽了,在嶽總最需要靜靜的這段時間內,竟然以滿水啊,詢問龍少怎麽安排門外幾個手下的拙劣理由,進來過四次。


    這讓嶽梓童有些生氣,要不是礙於貴賓在場,早就出聲訓斥了。


    總算是看完了最後一條,嶽梓童才抬起頭:“龍少,我可以把襪業聯盟的貴賓邀請函,讓給龍大針織。不過,我想知道除了這張邀請函之外,你還有沒有格外的要求。”


    把你母親介紹給我好了!


    差一點,龍在空就脫口說出了這句話,幸好猛地想起,現在是他有求於嶽梓童,此時萬萬不能因為垂涎美婦,而壞了龍家的大事,忍住了。


    反正龍少在來之前,就已經打算好了,等這件事過去後,他會全力以赴,不擇手段的追求嶽母,相信沒有誰能擋得住他欣賞美麗的腳步。


    為了這個偉大的目標,他都不與嶽梓童計較王永倆人被打殘的事了。


    笑了笑,龍少淡淡地說:“沒有。我所求的,唯有襪業聯盟大會的邀請函而已。”


    “那就好。”


    嶽梓童心徹底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隻要龍在空不提出讓她翻臉的要求,依舊還是她最最尊貴的客人,能不笑臉相迎麽?


    當然了,客人再怎麽尊貴,該為開皇集團爭取的好處,還是要爭取的——下一刻,嶽總就恢複了她精明強幹的奸商本質,向龍在空提出了幾個條件。


    她在提出這些條件時的理由,那是相當理直氣壯的,讓龍少深切感受到了嶽總為爭取到這張貴賓邀請函,曾經付出了包括尊嚴在內的大犧牲。


    為感謝李南方,我的初吻都給了他,這是大犧牲吧,可他今早竟然罵我滾。


    想到這些傷心事,嶽總心中淒淒,眼圈也開始發紅,讓龍少看了於心不忍,猛地一拍沙發扶手,豪氣萬丈的說:“好,我答應了!”


    “還請龍少簽字。”


    嶽梓童立即把那份後麵寫了自己條件的合同,推到了龍少麵前。


    龍在空也沒猶豫,抓起簽字筆,蹭蹭蹭簽上了自己大名。


    嶽梓童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站起身對龍少伸出手,溫婉的笑道:“龍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龍少也站起身,點頭說道:“嶽總,現在你該給我了吧?”


    他說這句話時,房門又開了,閔柔端著個果盤走了進來,聽他這樣說後,臉色一變。


    嶽梓童皺眉看了她一眼,再看向龍少時,又笑容滿麵了:“好,我現在就給你,還請龍少稍等。”


    “閔柔,你先出去。”


    縮回手後,嶽梓童又看了閔柔一眼,冷冷說了句,快步走進了套間內。


    那張貴賓邀請函,就在套間保險櫃內,她要拿出來交給龍在空,當然得去裏麵了。


    這就要成就好事了嗎?


    閔柔臉色再變,也沒理睬龍在空,放下果盤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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