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七星會所,創建十餘年來,始終矗立在其它會所必須要高高仰視的高度。


    會所老總姓花,叫花夜神,很奇怪的名字,也是個很奇怪的女人。


    很少有女人的名字裏,帶有一個神仙的神,不見其人隻聞其名的話,會讓人聯想到巫婆之類的怪胎。


    說她的人奇怪,則是因為誰都不知道她的來曆,她的後台是誰,她是否婚嫁過,隻知道十餘年前會所初創時,她就是老總了。


    一個女人要想在紈絝多過狗的京華站穩腳跟,帶領七星會所始終引領會所潮流,說是不會遭到刁難,那絕對是癡人說夢。


    不過自從九年前,當時號稱東城大少的黃大少,酒後強行非禮某侍應生,被花夜神下令打斷雙腿扔出會所,在外哀嚎一整天才被黃家抬走,事後卻照常營業後,就再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來會所撒潑了。


    也是從那一年,施玉骨就不再輕易露麵了。


    當一個女人的背景,來曆,相貌甚至名字,都無法被渴望得知的人們得知時,就會與神秘這個詞搭鉤了,有關她的各種傳說,就會悄悄蔓延開來。


    人們就這樣,當無論長多大臉,用什麽手段都見不到花夜神時,那麽就會開始各種猜測,不知不覺間把她捧上了神壇。


    神壇,原本是祭神用的高台,放在花夜神這兒,就成了神秘的高台。


    花夜神七十出頭了,但依舊保持著三十歲女人才有的容顏,尤其是她的身子,冰肌玉骨,無處不透著媚惑,讓男人見到後就會迷失自我,乖乖的任由她擺布,直到所有的精力被榨幹,變成一具活著的骷髏,而她卻變得更加妖豔迷人——這就是她名字的來曆,也是流傳最廣的傳說。


    這個流傳多年的傳說,在去年被新的傳說所代替了。


    去年鬼節的那個午夜,星光燦爛,一個在故宮博物館的保安,看到有個身穿搖曳黑衣的女人,從故宮大門處走了出來,順著長街孤獨前行,背影就像在水麵上倒映出來那樣,飄忽不定。


    保安很吃驚,多少年了,每天下午五點半,故宮大門就會緊鎖,任何人都不許隨意出入,這個女人是怎麽走出來的呢?


    保安的第一反應就是見鬼了。


    自從故宮被改造成博物館之後,各種靈異傳說從來都不曾斷過,最為廣而流傳的,則是有人在午夜時分,曾看到宮女、太監,行走在長長的甬道中。


    那些傳說中的宮女,太監的背影,就像這個女人那樣,虛渺,飄忽不定。


    保安是個傻大膽,很好奇,就想追上女人看看,她長的到底是什麽模樣,但無論他跑的多快,都沒追上那個背影,最後走進了七星會所大廳內。


    保安還沒資格去七星會所的,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消失在空蕩蕩的會所大廳門內後,才不甘心的回去,把這件事告訴了同事。


    同事說他是眼花了,要不就是在夢遊,也沒當回事。


    保安也覺得自己是這樣,笑了笑就趴在桌子上,小睡會兒——他在睡著後,就再也沒有睜開過眼。


    可他死前見到有個女人從故宮中走出來,最後消失在七星會所這件事,卻迅速蔓延了開來。


    很自然的,這個傳說就與花夜神掛鉤了,人們以為終於確定了她的身份,前明某公主。


    李自成破城,崇禎皇帝煤山上吊自殺前,為避免後宮妃子、公主受辱,下令她們陪自己殉國,其中就包括這個公主,被他親手推進一口古井中淹死了。


    公主死後,芳魂不散,晝夜哀哭,試圖嚇死滿清統治者——不過畢竟是法力淺薄,滿清皇帝又是真龍天子轉世,道高一籌,反而把她給鎮壓在了那口水井內,金口玉言大清不倒,她將永無出頭之日。


    後來我大清崩塌了,早就成為一具白骨躺在井底數百年的前明公主,終於被解脫了,芳魂屢屢出了井,才發現外麵早就滄海變桑田,換了人間。


    昔日的生死大仇李自成,滿清皇帝,早就被淹沒在了曆史長河中,無處可尋,沒誰會記得前明,沒誰在意她這個亡國公主,隻要安享當前的華夏盛世。


    公主無奈,隻能順應潮流,搖身化為一現代女郎——花夜神,這算是上蒼為可憐她在井底受苦受難那麽多年的報酬了吧。


    不過,每逢鬼節的子夜時分,花夜神都會去故宮內,祭奠列祖列宗,這麽多年來從沒間斷過,也從沒被誰發現過,傻大膽的保安遇到了,好奇支配著他想一探究竟,結果卻死了。


    保安死後,就再也沒誰想見到花夜神了,甚至私下裏談起她時,還會覺得背後發涼,仿佛有看不到的鬼魂,在後麵吹冷氣那樣。


    “幹嘛呢,死丫頭,動手動腳的。”


    花夜神抬手,打開了那隻要順著她領口伸下去的小手,嗔怪的回頭看去。


    賀蘭小新滿臉的媚笑,朱唇輕吐:“神姐,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與傳說中所說的那樣,心髒有沒有跳動呀。嘻嘻,有沒有心跳我還沒試出來,不過你那兩座高山,還真是讓我也羨慕的不行。嘖,嘖嘖,這得需要多少個男人,辛勤多少個夜晚,才能開發出這麽偉岸的規模。”


    “去你的,死丫頭,再敢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花夜神白了她一眼,看她作勢又要動手動腳,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就像發現新大陸那樣,賀蘭小新滿眼放光的盯著她雙腿,誇張的說:“哇噻,黑絲少婦,屌絲的最愛啊。奶奶的,如果我是個男人多好?肯定會把這雙大長腿架在肩膀上,化身以打樁機,噗嗤噗嗤的幹個夠——”


    對明明出身頂級豪門貴族,在外人麵前始終保持著隻可遠觀,不可褻玩形象的賀蘭家大小姐,現在卻化身一女流氓的嘴臉,花夜神既好笑,又無奈,唯有給了她一個白眼:“好了,不鬧了,去健身房看看吧。我估摸著,扶蘇這會兒應該好多了。”


    提到賀蘭扶蘇後,賀蘭小新的流氓嘴臉立即收斂,輕輕歎了口氣,抬手按著腦門:“唉,神姐,你說這件事,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做錯。”


    花夜神搖了搖頭,輕聲說:“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做。畢竟嶽家都袖手旁觀了,扶蘇如果出手,得罪的不僅僅是龍家,還有嶽家,這個道理很簡單。被嶽家拋棄的那個小丫頭,還遠遠沒有讓扶蘇放棄大好前途,樹立兩大強敵的魅力。”


    “是啊,道理是很簡單,扶蘇好像也沒責怪我瞞著他,可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態度冷多了,心中壓著一團火。”


    賀蘭小新苦笑著搖了搖頭,又開始罵人了:“草特麽的,當初姑奶奶哪兒知道,龍家那不成器的傻比,去青山找嶽梓童,隻為了一張破請帖!毫無疑問,嶽梓童對我也抱有了一定的成見。哼哼,有機會,我絕對會讓龍家那個廢物好看!”


    “隻是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誰這麽大本事,竟然能做到我,還有龍家都做不到的事,給嶽梓童拿到了襪業聯盟大會的邀請函,還是貴賓級別的呢?”


    賀蘭小新秀眉緊皺,左手輕揉著下巴,在沙發後麵原地走來走去。


    “這些都不重要了,當前最重要的,就是讓扶蘇再次開心起來。”


    花夜神想了想,說:“我是這樣考慮的,為幫扶蘇挽回在嶽梓童心中所丟的分數,我可以組建一個時尚界專業的精幹團隊,為你打前站,去青山市幫嶽梓童經營開皇集團。我相信,憑著你的才能,要想幫扶蘇彌補與那小丫頭的裂痕,應該不是問題。”


    賀蘭小新早就與嶽梓童說好了,要派一個專業團隊去青山市,希望能在最短時間內,讓開皇集團取得最大成就。


    不過因為母親身體健康,龍在空忽然出現等原因,她隻能把這個計劃擱淺。


    現在花夜神主動提了出來,而且賀蘭小新相信,她所推薦的精幹團隊,業務水平絕對是國際一流的,真要去幫嶽梓童,開皇集團想不強大都很難。


    “怎麽,我說的哪兒不對?”


    花夜神有些納悶:“用這眼神看我。”


    “神姐。”


    賀蘭小新少有的認真態度,看著花夜神:“你這樣幫扶蘇著想,而他卻對嶽梓童情有獨鍾,這對你太不公平了。我一直覺得,我該與扶蘇好好談談,讓他知道你對他——”


    “別說。”


    花夜神打斷了她的話,低頭盯著腳尖低聲說:“扶蘇比你我想象的都聰明,有些事根本不用你提醒,他心裏都明白。”


    “可你們之間那層窗戶紙不捅破,他就——”


    “小新,他隻是把我當姐姐,就像對你。”


    花夜神再次打斷她,輕笑了下轉身快步走出了屋子:“好了啦,咱們去健身房去看看吧,扶蘇運動的太久,會勞累的。”


    賀蘭小新無奈,唯有心中輕歎一聲,跟了出去。


    門外走廊中,站著數名黑衣大漢,看到花夜神出來後,齊刷刷的彎腰低頭,屏住了呼吸。


    花夜神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她從來都是這個樣子,就仿佛別人拿刀子捅她一刀,依舊是這模樣。


    當一個人總是一個表情時,那麽就算是笑,也會讓人覺得空洞,詭異。


    七星會所高四十八層,但四十六層以上,就是顧客止步的了,這兩層是花夜神的天地,她住在四十七層,頂層則與天台相連,配有健身房,露天遊泳池等娛樂設施。


    “嗨!”


    花夜神剛走到健身房門前,就聽到有男人嘶啞的暴喝聲,從裏麵傳來,秀眉微微挑了下,一抹心疼的神色,從雙眸中飛快的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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