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曉喋喋不休的套話,嶽梓童就知道沒什麽大礙了,隻是想訛筆錢罷了。


    隻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嶽總現在這麽忙,懶得與她在這兒墨跡,直接拿鈔票猛砸,陳曉立即投降了。


    如果是被一開吉利的撞了,陳曉最多也就是罵他一頓,隨便給點錢去買點創可貼,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不過既然這是一輛大奔——有錢人啊,陳曉傻了才會放過這個發橫財的機會,劫富濟貧的觀念,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被陳大力灌輸好了。


    要說英雄這倆字,在陳曉心裏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如果不是嶽梓童,五萬塊就能打發走陳大小姐,嗬嗬,那是在開玩笑呢。


    看在英雄的麵子上,頗有俠義情懷的陳曉,勉強接受了嶽梓童的賠償數額,正準備一起去銀行取錢呢,卻看她忽然直勾勾盯著自己胸口,好像見了鬼那樣。


    “大家都是婦女,有什麽好看——哎,你幹嘛呢!”


    陳曉話剛說到一半,嶽梓童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胸前的那塊玉佩,厲聲問道:“你怎麽會有這東西?”


    楊家那塊代代相傳的玉佩,絕對是嶽梓童記憶最深的一個物件,忽然在陳曉胸前看到,能不大大吃一驚嗎?


    “什麽,什麽呀,放手,給我放手!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了!”


    叫聲中,陳曉去掰嶽梓童的右手。


    “說,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嶽梓童反手抓住她手腕,騰地按在了她脖子上,身子猛地前傾,幾乎是額頭對著額頭,厲聲問道。


    “你說的什麽東西啊?”


    嶽梓童的眼神忽然很嚇人,陳曉不敢與她對視,隻是掙紮。


    “這個東西。”


    嶽梓童抬手,把玉佩舉在了她麵前:“說,你怎麽會有這東西?”


    難道姑奶奶無意中撿到的這東西,和她有關?


    看著嶽梓童舉在眼前的玉佩,陳曉眼珠一轉:“廢話,這是我老爺爺傳給我爺爺,我爺爺傳給我爸,我爸又傳給我——哎喲,臥槽,你抓我頭發幹嘛?”


    “胡說八道!”


    嶽梓童厲聲打斷她的話,也不顧她的掙紮,采住她頭發,把她腦袋按下去,從她脖子上解下了玉佩:“你家會有這種東西?你知道它叫什麽,又是什麽來曆——”


    話說到一半,嶽梓童忽然閉上了嘴,盯著玉佩的目光裏,全是駭然之色。


    嶽梓童在小時候,無數次把玩這塊玉佩,對它的印象當然很深刻了。


    那時候軒轅璫上的美女麵孔,還是相當清楚的,可不知道怎麽回事,隨著嶽梓童的長大,上麵美女的麵孔越來越模糊。


    軒轅璫上的美女麵孔,曆經上千年的歲月侵蝕,都沒有變模糊,怎麽在短短的十數年內,就變了呢?


    嶽梓童不知道怎麽回事,她母親同樣不明白,但母女倆人都已經把軒轅璫上的美女樣子,牢記在心中了,所以當她現在第一眼看到軒轅璫後,就能確定這是楊家的傳家寶了。


    但當她現在把軒轅璫搶在手裏後,才猛地意識到不對勁。


    軒轅璫上的美女麵孔,怎麽又忽然清晰了呢?


    而且,玉佩上的美女,不再是陰刻的了,是陽刻!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不是我家那塊家傳的軒轅璫?


    “喂,你幹嘛要搶我東西,還我!”


    陳曉用力抬頭,掙開她的手,來搶軒轅璫,卻被嶽梓童一把抓住手腕,稍稍用力向高處一抬,陳曉就哎呀呀痛叫著,被迫專向了車窗那邊,嘴裏不幹不淨的亂罵著。


    嶽梓童沒空理她,抓過安全帶在她手腕上緊緊纏了幾圈,把她反綁在了座椅上,嫌她罵的難聽,又隨時拿過一塊擦車的破布,向她嘴裏塞去。


    要想用蠻力讓陳曉這個問題少女變成乖寶寶,對嶽梓童來說真心不算什麽。


    “靠,搞毛呢?別塞,別塞,姑奶奶我不罵了,歐克?”


    喪失反抗能力的陳曉,可不想嘴裏被塞上塊破布,連忙晃著腦袋投降。


    “我曾經在墨西哥數百持槍恐怖分子中,殺個三進三出而毫發無傷,要想弄死你,那比踩死一隻小螞蟻還要簡單的,所以奉勸你最好老實點,千萬別惹怒我。哼哼,我真要生氣了,做出來的事,連我自己都害怕。”


    看小姑娘齒白唇紅的,嶽梓童也不忍把破布塞她嘴裏,冷哼著警告。


    “好,好好,算是姑奶奶怕你了,我不說話了就是。”


    從來都不吃眼前虧的陳曉,唯有強忍著怒氣,連連點頭,眼珠子卻在嘰裏咕嚕的亂轉,明顯是打什麽鬼主意。


    嶽梓童才不在乎,鬆開她的肩膀,舉起軒轅璫對著西方即將落山的夕陽,仔細查看著。


    她要確定一下,這塊陽刻玉佩,是不是她家那塊祖傳的。


    嶽梓童小時候有一次哭鬧不止,楊甜甜為了哄她,把軒轅璫摘下來給她玩兒。


    小孩子玩東西,能玩出個什麽好玩來?


    楊甜甜一個沒注意,嶽梓童就把軒轅璫扔了出去——扔的很巧,恰好砸在玻璃鋼案幾一角上,當地一聲又掉在了地上。


    可把楊甜甜給嚇壞了,慌忙撿起來。


    玉佩沒有被摔壞,但卻在北麵摔出了一道裂痕,彎彎曲曲的大約三厘米長,看上去就像一條在雲霧中穿梭的長龍,但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嶽梓童現在看的,就是尋找被她摔出來的長龍。


    玻璃種的玉佩,晶瑩透亮中帶著白色的,層層疊疊的棉絮狀,在夕陽下散發著某種柔和的光澤,她在玉佩的背麵發現了,那條蜿蜒飛騰的長龍。


    因為軒轅璫上的長龍,是嶽梓童的‘作品’,所以對長龍的認識深度,比楊甜甜更甚,根本無需再鑒定,就能確定這就是她家的傳家寶了。


    隻是,軒轅璫上的陰刻,怎麽會變成陽刻的了?


    而且,美女的麵孔,又這樣清晰,幾乎是百分百的還原,與嶽梓童印象中的美女完全一致。


    這是怎麽回事?


    嶽梓童嘴角不自然的跳了下,又連忙仔細觀察軒轅璫的厚度,大小。


    她要鑒定下,玉佩是不是給高手重新改造成了陽刻。


    沒有,玉佩的厚度,大小,與她所熟悉的軒轅璫完全一致,包括背麵雕刻著的‘鳳娘’兩個小篆。


    母親曾經告訴過她,鳳娘這個名字,就是軒轅璫上的美女,就是煬帝去揚州看瓊花途中遇到的女子,也是楊家這一支的祖宗。


    可它怎麽就成了陽刻的了,而且麵孔又這樣清晰了呢?


    就在嶽梓童無比茫然時,陳曉小心的說話了:“嗨,少奶奶,您老人家還沒有看夠呀?不會是喜歡上我的東西,要據為己有了吧?”


    “這不是你的東西!”


    嶽梓童這才清醒過來,看著她冷冷地說到。


    陳曉梗著脖子,語氣生硬的反駁:“在我脖子上掛著,就是我的!”


    “說,你從哪兒——”


    嶽梓童說到這兒,忽然話鋒一轉:“你與李南方,是什麽關係?”


    陳曉一愣,脫口問道:“啊,你認識李南方?”


    聽她這樣說後,嶽梓童更加確定自己沒想錯了,銀牙哢吧哢吧咬的直響,語氣陰森的罵道:“那個混蛋,竟然敢把我媽送他的東西,亂送人。”


    “什麽,這東西是你媽送給李南方的?”


    “廢話,要不然我怎麽會認出來?”


    “哇噻,嶽英雄,你與李南方是什麽關係啊?”


    陳曉的大眼睛裏,開始有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了。


    至於這塊軒轅璫是不是李南方的,又怎麽會掛在樹上讓她無意中發現等等,與大叔與嶽梓童是什麽關係相比起來,反倒是不重要了。


    “他是我未婚——哼,我與李人渣是什麽鬼關係,幹嘛要告訴你?”


    話說到一半,嶽梓童冷哼一聲閉上嘴,把軒轅璫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哈,我知道了!”


    陳曉多鬼靈精怪啊,一下子就猜到了:“你是李大叔的未婚老婆!”


    “放屁!”


    嶽梓童罵了一個,隨即悻悻的聳聳肩:“就算是,那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啊,我就是覺得你倆人不相配。”


    “哼,還算你有點眼力,能看出李人渣配不上我。”


    嶽梓童多少有些得意了,臉色也緩和了很多。


    “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這樣。”


    “是那樣?”


    “我的意思是說,你配不上李南方的。”


    陳曉認真的說:“他多紳士,君子啊,從來都不欺負我這樣的可愛少女。哪像你這樣,一點都不懂的尊老愛幼,好像母老虎似的。我如果是他啊,才不會要你呢。”


    如果李南方聽到她這樣誇自己,估計會雙手抱拳,歪著腦袋,滿臉慚愧模樣的說過獎過獎了,再提醒她,老子當初好像揍你屁股來著。


    “你!”


    嶽梓童怒了,抬手就要去掐陳曉的脖子。


    “君子動口不動手!”


    陳曉慌忙躲避,叫道:“說實話還有錯嗎?”


    嶽梓童激動了起來,小臉上浮上憤慨之色:“你這是睜著大眼說瞎話。我堂堂開皇集團的公司老總,為保護拯救落難同胞的大英雄,在數百持槍恐怖分子中,殺個三進三出,麵不改色,傲然麵對死亡——”


    見她又閉上了嘴,陳曉催促道:“說啊?哦,不對,是吹啊,嶽總,您繼續吹啊,怎麽不吹了?我聽著呢。”


    嶽梓童羞惱成怒了,低聲威脅:“死丫頭,想死的話吭一聲,我可以為你提供至少十八種無痛——”


    “至少十八種以上的無痛死亡法,對吧?”


    陳曉打斷她的話:“嶽總,你好像掉了個‘以上’啊。”


    “你怎麽知道?”


    嶽梓童一呆,隨即恍然:“哦,李人渣對你說過,我創造出來的這句名言。”


    陳曉嗤笑:“切,這也算是名言?你就扯吧,絕對的腦殘話。”


    “告訴我,李南方在哪兒?”


    嶽梓童瞪眼,剛要反駁,忽然想到還是辦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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