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


    嗯,肯定是了,要不然我怎麽會這樣緊張,心兒砰砰跳個不聽呢?


    可以前韓軍那沒素質的,像我委婉表達愛意時,我怎麽連個屁的感覺都沒有?


    不對啊,李南方今天隻是請我吃飯而已,沒說要和我談戀愛,那我還激動個毛線呢——忽然間就渾渾噩噩的白靈兒,附耳過去的一瞬間,就想了這麽多。


    可李南方說出的話,就像一瓢冷水,讓她嘩的一下,清醒了:“你背後那幾個民工,是殺手。”


    什麽,他們會是殺手!?


    白靈兒全身的神經,猛地繃緊,剛要回頭看去時,李南方又說話了:“別回頭,要不然他們就會驚覺,提前動手,誤傷無辜者的。”


    白靈兒到底是市局刑警隊長,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被李南方及時提醒後,立即就放平了心態,紅唇也湊到他耳邊,低聲問:“你怎麽會知道他們是殺手?我看不像啊,就是普通的農民工。”


    “他們腰裏有東西。”


    “什麽東西?”


    “不是手槍,應該是峨眉刺之類的銳器。”


    李南方解釋道:“按說,槍械是殺手的首選武器,可他們卻揚長避短,選用了更方便貼身肉搏的近身格鬥殺器。這就證明,他們要殺的目標,暫時還沒有確認,或者是在殺人後,要從目標身上帶走什麽零件。但我估計,應該是前者。你注意觀察,等會兒他們可能會拿出手機,來裝作拍風景的樣子。”


    of平台上的規矩,就是殺手幹掉目標後,要帶走他身上某個零件,比方一根手指、一個耳朵之類的,來證明目標已經死亡。


    傑西倆人來青山試圖暗殺嶽梓童時,在西北郊養雞場那條路上,就曾經有過最佳的槍殺機會,不過他們卻放過了,就是因為無法保證,殺人後能拿走證物。


    白靈兒立即明白了:“你是說,他們假裝拍照時,要拍下目標的臉,傳給某人那邊,先確定身份後,再下手?”


    “就是這樣。”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因為——我也算是個殺手了吧。”


    事到如今,李南方不準備再對白靈兒隱瞞自己有多牛逼了。


    他怕白靈兒對他真有意思,那就慘了。


    但隻要他說出自己的殺手身份,白靈兒就不會對他‘想入非非’了。


    理由很簡單,殺手代表著邪惡,刑警代表著正義,正邪不兩立,好像是個官兒謎的白靈兒,當然不會和一個殺手糾纏什麽。


    白靈兒卻說:“放屁。你要是殺手,我就是王母娘娘。”


    “我真是、是殺手。”


    李南方很無奈的強調:“我說真話,你怎麽就不相信呢?”


    “你都殺過誰?說來給姑奶奶聽聽。”


    “知道比爾·蓋茨,股神巴菲特吧?”


    聽她自稱是姑奶奶後,李南方就知道她不相信自己的話了,既然這樣,也沒必要再解釋了:“他們倆人,就是我殺的。”


    “噗!滾你的蛋吧。”


    白靈兒噗嗤一笑,吐氣如蘭,弄得李南方耳朵發癢,頓時心猿意馬,忍不住犯賤——在她左臉上親了一口。


    白靈兒的心,砰地狂跳,渾身好像過電那樣,茫然失措,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他們不是沒發生過身體接觸,當初白靈兒去找李南方賠禮道歉,就是在開皇集團小車班值班室內,差點被他強上了,事後總是做惡夢。


    那次,在從沒有過的恐懼下,她如果能有這種肌膚相親的怦然心動感,那麽白警官就真不是一般女人了。


    這次她能怦然心動,是因為她在應邀前來時,她內心就隱隱期盼著什麽。


    她絕不會承認,應邀來吃飯,是年輕男女談戀愛,增進感情——誰如果這樣說,她就會和誰翻臉。


    可在她的內心深處,卻有這樣的甜蜜了,要不然,從來都是素麵朝天的白警官,會化妝?


    愛情這東西,到底是從哪兒來,又會讓人有哪些改變,從沒有誰搞懂過。


    它,總是在最該出現時,出現。


    就像現在,李南方心猿意馬下犯賤親了她一口後,白警官夢寐以求多少年的愛情,來了。


    毫無征兆。


    看到白靈兒秀美晶瑩的左耳,突地一跳,接著變紅後,李南方就意識到自己又做錯事了。


    又——


    不過這次他沒暗中咒罵自己傷疤剛好就忘了疼,而是覺得這也沒什麽呀。


    誰讓白靈兒在和他竊竊私語時,故意往他耳朵裏吹熱氣,讓他情不自禁了?


    僅僅是親親她的小臉蛋而已。


    不對,不能說是親她的小臉蛋,應該說是親了一嘴的化妝品,鹹滋滋的味道很一般,還不如肥皂水好喝呢。


    不再懂愛情的男人,永遠意識不到這個動作對於女孩子來說。有著多重要的意義,嗬嗬輕笑了下,說:“對不起了,有些忍不住。”


    “沒、沒關係的。”


    渾身僵硬的白靈兒,這才蘇醒過來,慌忙縮了下脖子,低頭端起了酒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必須痛飲三百杯,讓冰涼的酒水,來澆滅她那顆熊熊燃燒的心,降降溫,以免會忍不住蹦起來,縱聲狂笑著,翩翩起舞。


    “草,李南方親吻白警官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你們看母老虎羞羞答答的樣子,好好可愛哦——拍下來了沒有?”


    “如此盛大、重大意義的一刻,我如果不及時拍下,那我豈不是要把自己手剁掉了?”


    “趕緊發給所長,讓他轉發給市局,為咱們請功!”


    與數名擔負政治任務的當地派出所便衣一樣,近在咫尺的嶽梓童,當然也親眼目睹了這無比肮髒,不要臉,該殺一千一萬遍,都不能解恨的一幕。


    如果不是發現賀蘭小新,正用看似隨意的眼角餘光,看著自己,嶽梓童鐵定會掄起酒杯,狠狠砸在李南方的後腦勺上,尖聲大罵,你還要不要臉啊你!當著你未婚妻的麵,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和別的女人親!


    可賀蘭小新,就是死死壓製嶽梓童不能衝動的枷鎖,她唯有在用力咬了下牙關後,拿起一片魷魚,用無比平和的聲音說:“新姐,愣著幹嘛,吃東西。盯著人看什麽呀,羨慕別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敢不要臉的打情罵俏?”


    賀蘭小新笑了笑,沒說話。


    嶽梓童在說這些話時,聲音不算低,李南方倆人肯定能聽到。


    不過李南方才不在乎,隻允許你當著我的麵,對你扶蘇哥哥淚流滿麵,就不許我當著你,忍不住親親可愛的白警官?


    白靈兒絕對會在乎——前提時,她現在沒有喝多了的醉醺醺感覺時。


    為什麽職殺不能有愛情呢?


    就是因為愛情這東西,隻會麻痹人的神經,造成反應遲鈍。


    “咳,再喝一杯?”


    看到白靈兒喝光大半杯紮啤後,身子還在輕微顫抖著,李南方就知道她還沒清醒過來,拿起大杯為她滿上酒時,對她使了個眼色。


    白靈兒一愣,脫口說道:“你有話就說,別亂眨眼睛拋媚眼的。”


    “我想再親親你啊。”


    李南方心中幽幽歎了口氣,對她再次勾了勾手指。


    “哼,不怕我告你非禮嗎?”


    白警官義正詞嚴的說著,又把臉蛋湊了過來。


    “你背後的老三,正在拍照。別回頭,看我手機。”


    李南方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拿起手機打開自拍功能,慢慢轉換著角度。


    當看到屏幕裏的老三,已經離開小桌子,假裝打電話繞到嶽梓童後麵時,白靈兒才猛地幸福的蜜缸內跳了出來:“他在拍嶽梓童!”


    李南方微微搖頭:“不是。他如果拍嶽梓童,是沒必要繞到她背後的。”


    “那——是嶽梓童的同伴。”


    “對,就是賀蘭小新。”


    “你認識她?”


    “她是開皇集團的副總,你說該不該認識她?”


    “哦。老三他們,為什麽要殺她呢?”


    “我也很奇怪。”


    在老三放下手機,又走回小餐桌時,李南方也關掉了自拍,皺著眉說:“如果我沒看錯,這幾個人應該是來自南疆邊界。說不定,還會是境外殺手。但誰又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內地刺殺賀蘭家的大小姐呢?”


    聽李南方這樣分析,白靈兒眼角跳了下,輕聲問:“你,不會真是個殺手吧?”


    “我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白靈兒開始懷疑李南方真是殺手了,這廝卻又不願意承認了,胡說八道著:“我能認出這幾個人是殺手,那是因為我年輕時,曾經在泰國地下拳場,打過三年的黑拳。”


    泰國地下拳場,那可是世界知名的,就像金三角是毒品生產地,拉脫維亞盛產美女,煙台的紅富士,萊蕪的大蒜,唐王的大白菜——


    自凡是在泰國地下拳場混過幾年,還能活下來的,都有足夠的資格去當職殺了。


    白靈兒相信了。


    因為她回憶起了李南方發瘋時的樣子了,如果不是在地下拳場打過三年,他怎麽會患上那麽可怕的羊癲瘋,發瘋時那樣嚇人,厲害。


    “那,怎麽辦?”


    白靈兒嘴角用力抿了下,聲音更低:“我沒帶槍——現在打電話尋求支援,不會打草驚蛇吧?”


    “報警也來不及了。老三已經確認目標了。”


    李南方淡淡地說:“你站起來,假裝喝多了要去河邊吹吹風,以免被他們誤傷。”


    “不行,我是警——”


    白靈兒剛說到這兒,李南方又飛快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下:“快去,這件事交給我!你就在旁邊看戲,看我怎麽大展神威,製伏他們的。到時候,你隻負責前來拿人,回去請功受獎就好了。你該信得過我。”


    “那、那你小心些。”


    事實證明,越是外表強悍的女孩子,在愛情襲來時,就越容易變成爛泥,扶不上牆。


    又被親了下,心兒再次砰砰跳的白警官,含情脈脈輕聲說了句小心,從馬紮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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