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婷,怎麽忽然給哥打電話了?”


    林康白把煙卷掐滅在煙灰缸內,掃了眼旁邊幾個正在嬉鬧的美女。


    她們正在議論電視裏某個家夥,能借著被采訪的機會,給他自己公司打廣告,還真特麽的奇葩到家呢。


    發現林少忽然向這邊掃了一眼,幾個美女立即有了好像被毒蛇盯上的驚悚,齊刷刷的閉嘴,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了。


    誰敢打攪林大少打電話,那與找死沒什麽區別。


    “嗬嗬,就這點小事呀?”


    聽林依婷說完後,林康白淡淡地笑了下,說:“依婷,安心與你的扶蘇哥哥談情說愛就好了。這點小事,哥會給你辦的妥妥的。”


    結束與小妹的通話後,林康白又接連打了個幾個電話,內容都是一樣的,對方也都客氣的下保證,絕對會配合林大少,讓某個小破公司抬著豬頭,都找不到廟門!


    “誰把電視關了?”


    放下手機,林大少二郎腿挑起,笑眯眯的問:“打開,再看會兒。搜索下與剛才采訪有關的頻道,我對這個很感興趣。”


    林大少感興趣的電視節目,幾個美女當然搶著拿起遙控器,搜索所有頻道了。


    “林少,這個頻道正在播放呢。”


    一個美女總算找到了與剛才采訪節目有關的頻道,討好的笑著:“咦,這好像在采訪服刑人員呢。喲,還是女囚呢!”


    要想把那些在監服刑人員改造成良民,首先要改造好她們不正常的思想,而愛國教育,則是最為重要的一點。


    一個人隻要懂得去愛國,無論以什麽樣的方式,那麽他基本都不會犯下有損國家、有損人民利益的罪行。


    那樣做,是給國家添麻煩不是?


    給國家添麻煩的人,基本都不是愛國者。


    剛結束的這段現場采訪,無疑就是一場另類的愛國教育課,青山南方集團老總,以他標準的流氓嘴臉,向世人表達了他愛他的祖國,愛的有多麽深沉——


    一個四旬左右的女獄警,到背著雙手,拎著警棍,在排成方陣的女囚麵前小高台上,來回走動著,冷聲說道:“看看,你們最好都瞪大眼睛看看,再用心去體會!你們所有人,其實都是流氓。但你們這些欠改造的流氓,與電視上的這個流氓相比,卻差著很大的境界。”


    數百女囚組成的數個方陣中,一個麵目較好,寬大臃腫的囚服,都無法遮掩她窈窕身材的年輕女囚,眸光森冷的望著女獄警,還帶著一絲不屑。


    “你們肯定很納悶,我為什麽把李南方稱之為流氓。”


    女獄警停住腳步,舉起手裏的警棍,虛點著這些女人:“實話告訴你們,我剛才得到小道消息,他也是在監獄內服過刑的,因作風問題,算是徹頭徹尾的流氓了,現在依舊是在假釋其間。”


    “但他,今天卻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在經過我們獄方的改造後,他徹底地脫胎換骨,成為了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愛國愛民的、的陽光流氓!而你們這些人,則是隻能藏在牆旮旯的陰暗流氓。”


    看著侃侃而談的女獄警,今天應邀前來為女囚上課,講述外麵陽光有多燦爛的白靈兒,隻想跳過去,咣咣的踹她幾腳——尼瑪,流氓還分陽光流氓,與陰暗流氓?


    你可知道,被你冠以陽光流氓的家夥,就是我白靈兒短暫的初戀情人?


    雖說那個混蛋不接受我的表白,是他此生中犯下的最大錯誤,但他在姑奶奶心中,無疑是最出色的陽光流氓、哦,不對,是最出色的男人了。


    你憑什麽呀,當著我的麵,就罵我的甜美初戀?


    女獄警可不知道白警官此時心中,正想要不要蹦過來踹死她,依舊意氣風發的訓話,末了才說:“大家鼓掌,歡迎來自東省青山市局刑警隊副隊長,白靈兒白警官,為大家進一步講述,陽光流氓,與陰暗流氓之間,最大的區別在哪裏。”


    嘩,掌聲雷鳴。


    白靈兒深吸一口氣,抬手整理了下警帽,才邁步走上了小高台,也是雙腿微微叉開,到背著雙手。


    她沒說話,先用滿含威嚴的眸光,從左至右,自幾個方陣上緩緩掃過。


    忽然間,她的眸光好像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了下。


    那應該也是眸光,來自下麵正中方陣中的某個女囚。


    好陰暗、陰森、陰騭、陰魂不散般的眼神!


    是誰?


    白靈兒很想再找到那雙眸光,可放眼望去,所有女囚的眼神,都是那樣的麻木,空洞,沒有任何的異常。


    難道我剛才的感覺,出現錯誤了?


    沒有任何發現後,白警官當然不會繼續追究那雙陰暗眸光來自哪兒,輕輕抿了下嘴唇,高聲說道:“剛才,韓警官已經為大家說了很多。韓警官說的很全麵,很有道理,更有創意。尤其是陽光流氓,與陰暗流氓的區別,讓我感受頗深。”


    “同樣是流氓,差距怎麽就會這樣大呢?”


    白靈兒吐字清晰,聲音鏗鏘有力:“各位,這個問題,值得你們去深思。同樣,也值得所有人去深思。其實,流氓的定義,在某些情況下是相當模糊的。你愛我們偉大的祖國,那麽你就算是犯了錯誤,也是一個能改造好的流氓,就像李、李南方那樣。會得到很多人,尤其是女孩子的喜愛。”


    半小時後,訓話結束。


    在韓警官的示意下,雷鳴般的掌聲再次響起。


    馬上就有獄警,喝令她們向左轉,向右轉,齊步走——誇,誇誇,誇誇的整齊腳步聲中,數百來自東省各地的女流氓們,回自己繡房內反思去了。


    旁邊負責現場采訪、直播的東省法律頻道的記者們,也低聲談笑著收工。


    “白警官,你說的太好了,不愧是警校出來的高材生,這演講口才愣是要得。”


    韓警官快步走過來,滿臉笑容的主動伸出手。


    白靈兒也伸手,兩個人握住用力晃了幾下,謙虛道:“哪裏,哪裏,韓警官說笑了,相比起在這行已幹了十數年的你,我要走的路,還很長。”


    倆人寒暄了幾句,白靈兒抬手指著台下:“韓警官,剛才在這個位置的方陣裏,有什麽特殊的服刑人員嗎?”


    韓警官看過去,想了想說:“能夠在這個地段接受訓話的,都是那些刺頭,最不容易馴化的。她們總共一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拐賣婦女兒童的,有幾個還是死緩。其餘的,也有過失殺人,對生活絕望蓄意報複社會的。”


    白靈兒緩緩點頭。


    這些罪犯所犯的罪行,在女子監獄內很常見,沒什麽值得特別留意的地方,要想通過她們所犯的罪行,來甄變出某個特殊者,很難。


    “哦,對了,還有一個連我都不知道是何來曆的經濟犯。”


    “連你都不知道來曆的經濟犯?”


    白靈兒愣了下:“不會吧,韓警官?”


    所有被押送到女子監獄來服刑的囚犯,是哪兒人,犯了什麽罪,又是判了幾年等等,身為副監獄長的韓警官,應該是門清的不行才對。


    但現在她卻說,某經濟犯的來曆,連她也不知道,白靈兒當然感興趣了。


    白靈兒也很清楚,女子監獄的副監獄長,都不知道某囚犯的來曆,那麽就證明囚犯的身份相當重要,韓警官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向她透露太多東西。


    不過,韓警官隻說那個經濟犯的名字,這可不是違反規定。


    “她叫蘇靜,現年二十六歲。”


    “蘇靜?嗯,這名字倒是很好聽。”


    白靈兒抬頭,看著囚犯方陣離去的方向,也沒怎麽在意的點了點頭。


    負責采訪拍攝本次任務的記者們,請問白警官,是不是可以收工了?


    采訪到要采訪的東西後,記者傻了才會再在大街上墨跡,都用最快的速度趕回老巢,查看現場直播後的收視率。


    就連那些圍觀消防大隊關停樂斯超市的吃瓜群眾,也都在交警叔叔的耐心疏導下,逐漸散去了。


    總聚集在這兒,會造成交通癱瘓也不是個事。


    至於在超市門口,跳著腳的呐喊,強烈抗議的青年娛樂留守經理,則沒誰去理睬,畢竟大街上是個可以允許小醜表演的場所,隻要不影響交通,市容,交警叔叔,城管上的那些二大爺,是不會多管閑事的。


    “唉,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啊。”


    不知道自己已被冠以陽光流氓的李先生,望著交通正常的大街上,很有種失落感,覺得國民素質還有待進一步提高,怎麽就不能多滯留會,雙目滿含崇拜神色的,再聽他多——多講講南方絲襪,是怎麽個黑了想家的呢?


    幸好,王德發、陳大力等人,都在采訪結束後的第一時間,打來電話,祝賀李總今天大出風頭,說他將感動青山,一舉封神,成為本市的十大傑出青年。


    很奇怪,不管是嶽梓童,還是賀蘭小新,都沒打電話祝賀,奇怪之餘,也讓李南方多少有些失落感。


    男人的表現欲望最強烈時,基本都是美女麵前。


    沒有美女的擁護,哪怕有萬千國民大力點讚,也會讓人覺得缺少了點什麽。


    “李總,李總!”


    董世雄不知道從哪兒快步跑了出來,滿臉激動,興奮的神色,高高挑著雙手大拇指:“您剛才的采訪,簡直是太、太太地精彩了!”


    李南方謙虛的笑笑,問:“隻是精彩?”


    “不,不止是精彩。”


    董世雄連連搖頭:“還有著無法估計的廣告效應。我敢說,您剛才的精彩表現,絕對能抵央視所有頻道的黃金時間段效應。經濟價值,絕對是無法估量。看來,我們可以省下天價廣告費,全力打造下個月的會展工作了。”


    “不行,還是要拍廣告的。這個錢,不能省。”


    李南方搖頭,問道:“精靈印象的人,有沒有現場觀看我的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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