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脆響,佐藤信者腦袋向後,望著他那些手下,滿臉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縱橫島國十數年的最大毒梟,就這樣死了?


    這樣的人,不該死的轟轟烈烈,或者極度慘烈一些,才對得起他超然的身份嗎?


    怎麽可能,就像個臭蟲那樣,被人輕鬆擰斷了脖子?


    包括童爺,佐藤那些手下在內的很多人,也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被輕易弄死,全都呆愣的望著他。


    “終於,終於解脫了。其實,我活的很累,很累——”


    脖子斷了的佐藤信者,居然笑著喃喃地說出了這句話。


    “那就好好歇息下吧,以後都不要再醒來了。”


    李南方鬆開手,佐藤信者的腦袋,無力的垂在了後背上,長長吐出一口氣後,倚著台子慢慢出溜在了地上,與揚子並排躺在一起,望著她的眼睛裏,還真有解脫的意思。


    以前也有毒梟,因違反金三角的規矩,直接被幹掉,大家也算是習以為常了。


    可從沒有像佐藤信者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出過問題,畢竟他們才是金三角最大的一級代理商,算是四大區毒梟的衣食父母了,沒有誰敢輕易動他們。


    現在他死了。


    他的死,對於仙童等人,都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開始為琢磨以後最好不要親自來這兒了,以免變成第二個佐藤信者。


    其它三個大區的毒梟,對李南方擅自幹掉佐藤信者的行為,相當的不滿。


    如果連大客戶的最基本安全都沒法保證,以後誰還會來這兒?


    勢必,會影響到今年之後的產品銷售。


    隻是沒誰這時候站出來,指責李南方。


    一是不敢,他們可是親眼目睹了李南方的戰鬥力,那簡直就不是人。


    第二個原因呢,則是因為平時為爭地盤而明爭暗鬥的四大區毒梟,在毒品交易大會召開期間,要暫時冰釋前嫌,假裝是團結友愛的一家人,聯手快快樂樂的猛坑這些客戶。


    但大家眼看李南方如此霸道,凶殘後,其它三大區毒梟,相互對望了眼,是時候聯合起來,共同抵抗,打壓,甚至瓜分南區了,要不然大家以後會死的很慘。


    南區的罌粟種植,幾近其它三大區的綜合,武裝力量也是最強大的,與其它三大區單打獨鬥時,絕對能把他們橫趟成渣。


    可如果其它三區形成同盟,齊心協力對抗南區呢?


    那麽,經過一番慘烈的爭奪後,南區被三大區給瓜分,是沒有任何懸念的最終結果。


    所以賀蘭小新接手南區後的這些年內,最大的精力,就是用在預防三大區聯手上,把老祖宗傳下來的縱橫聯合之術,發揮的是淋漓盡致,就算三大區毒梟明知道是她在暗中搗鬼,卻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這就是心機、智商,手段的碾軋。


    立誌把賀蘭小新取而代之的蝴蝶夫人,也是暗自惱怒,看著李南方的目光,一點都不友好。


    嘎拉打破了佐藤信者死後的沉寂,不愧是賀蘭小新在這邊的重要心腹,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表現出他的作用,右手一揮,槍口對準了佐藤那十數名手下。


    馬上,南區數十名武裝分子,全都抬起手中槍,嘩啦啦的打開保險,隻需嘎拉一聲令下,立即就會把這些人,狂掃成馬蜂窩。


    佐藤這些手下,放在島國,亞洲都是響當當的,能獨當一麵的骨幹人物,大風大浪見得多了,可卻從沒經曆過手無寸鐵,等著被人橫掃的時候。


    不知道是誰,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受他的影響,其他人也慌忙跪下,高高舉起雙手,直勾勾的看著李南方,慘白的臉上,全是哀求的神色。


    不過沒有誰會看好他們能活下去,李南方既然殺了他們的老大,鐵定會趁此機會把他們鏟草除根,免得以後遭到他們無休止的報複。


    於仙童等人,再次紛紛後退,以免身上被濺上鮮血。


    他們的臉上,也帶著兔死狐悲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他們的明天。


    剛才就已經說過了,李南方覺得現場除了有限的那些人之外,其他的都該槍斃一萬次。


    所以當他下狠手格殺佐藤信者與揚子後,不可能再放過這些人。


    這些人就算是跪在地上,那又怎麽樣?


    他們哀求李南方放過他們時,可曾想到他們謀生的手段,導致多少人家破人亡?


    實在沒必要可憐這些禍害全人類的人渣,那就借此機會送他們上路吧。


    李南方無聲的冷笑了下,抬手剛要給嘎拉下令,把這些人就地橫掃成馬蜂窩時,一個虛弱的女人聲,從背後傳來:“能、能不能放過他們?”


    李南方稍愣了下,回頭看去。


    上島櫻花已經醒來了,扶著賀蘭小新的胳膊,強自站了起來,張嘴剛要再說什麽時,卻發現李南方眉頭皺了起來,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敢再和他對視,慌忙低下了頭。


    李南方盯著她過了片刻,才緩緩問道:“你說,讓我放過他們?”


    上島櫻花剛為這些人求情的聲音,是很虛弱的,台下那些人並沒有聽到。


    他們卻聽到了李南方說話的聲音,立即精神一振,仿似漂流在大海上,即將掛掉的苦逼,看到了有一艘船,正從遠處駛來,算是看到了一線生機,齊刷刷看向了上島櫻花。


    上島櫻花不敢抬頭,更不敢說話,隻是用力咬著嘴唇,身子輕輕發抖。


    他為什麽大聲問這個問題?


    攙扶著她的賀蘭小新,心中一動,看向了李南方。


    這對男女在四目相對的瞬間,都讀懂了對方眼神裏的意思,李南方用不為察覺的動作,微微點了下頭。


    “妹子,你心裏想說什麽,就和他說什麽。”


    賀蘭小新蒙臉布下的紅唇,湊到上島櫻花晶瑩的耳垂下,輕聲說:“難道你沒看得出,他很在乎你,很聽你的話麽?”


    賀蘭小新都能把智商超過一百二的嶽阿姨,都玩的團團轉了,更何況上島櫻花這種感情白癡?


    她這句話,就像一陣強心劑,一下子驅散了上島櫻花心中對男人的敬畏,讓她心中悠地騰起甜蜜的自豪,他很在乎我,會聽我的話麽?


    會在乎我,聽我的話麽?


    上島櫻花看向了賀蘭小新,希望能從她這兒,得到肯定的答案。


    剛看到上島櫻花楚楚可憐的樣子後,賀蘭小新就對她生出了本能的排斥心,說白了就是怕她來與自己爭搶李南方,這是女人的正常自私心理。


    隻是礙於當前她要大力依仗李南方,心機陰沉的她,當然不會流露出絲毫這樣的意思,隻琢磨著以後該用什麽辦法,讓這靠裝可憐來與她搶男人的島國女人——咦,櫻花去哪兒了呀,昨晚還在房間裏酣睡來著。


    可當上島櫻花用繼續她來鼓勵的眼神,望著她後,賀蘭小新對她的警惕心,悠地煙消雲散。


    一個情感智商近乎於白癡的女人而已,有什麽資格與新姐我搶男人?


    心中暗笑自己也太大驚小怪的新姐,柔聲說:“想說什麽,盡管說。記住,要大聲說,讓所有人都聽到你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女人。女人,要求自己男人為自己做事時,不都該理直氣壯的嗎?男人,也喜歡有主見的女人呀。”


    受到賀蘭小新的蠱惑後,上島櫻花豪氣頓生,看著李南方大聲說:“我、我想請你放過他們!”


    “放過他們?”


    李南方眉頭皺的更緊,臉色有些冷,沉默不語,好像在心裏琢磨放掉那些人的弊端呢。


    又沒誰說話了,現場數百人,都靜悄悄的,望著李南方,等待他最終的裁決。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在聽到上島櫻花為他們求情後,求生欲望更強,齊刷刷的望著她,滿臉恨不得跪倒在她腳下,親吻她腳趾頭的渴望。


    很奇怪。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希望李南方放掉那些人。


    畢竟大家都是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同類就這樣被突突掉,還是於心不忍的。


    李南方始終沒說話,隻是冷冷看著上島櫻花。


    懦弱的女人,幾次想垂下頭,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嚶嚶哭泣著請他饒恕她的不理智要求——卻勇敢的,與李南方對視著。


    與他對視的時間越久,她的目光就越堅毅,執著。


    沒有哪個人,是真正意義上的懦弱。


    她懦弱,隻因自小的生活環境所導致,一旦被迫使必須堅強,那麽她倔強的天性,就會被激發出來的。


    足足一分鍾,李南方都沒說話。


    數百人的現場上方,明明皓月當空,大家夥卻都覺得陰雲密布,隨時都有霹靂劈下來,把大家劈成粉末那樣,絕對的度秒如年。


    有個心理素質相當差的女侍應生,實在受不了這種沉重的壓抑,手腕一軟,托著美酒的銀盤,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嚇的眾人一驚,嘎拉差點扣下扳機。


    李南方終於說話了,淡淡地:“給我個理由。”


    “他們,他們待我都很好。”


    上島櫻花用力抿了下嘴角,聲音有些嘶啞的回答。


    李南方冷笑:“他們,為什麽要對你好?”


    “因為,我是他們大哥的妻子。除了折磨我的佐藤與揚子之外,他們都是拿我當大嫂尊敬的。”


    臉色蒼白的上島櫻花,慘笑了聲說:“可他們並不知道,可勁兒折磨我的佐藤信者,其實是個、是個女人。”


    “什麽?”


    李南方愕然一楞時,台下傳來狂風卷過水麵的驚訝聲:“什麽?佐藤是個女人?”


    “我靠,不會吧?”


    “不可能!”


    “決不可能,她在撒謊!”


    “她有沒有撒謊,脫下佐藤衣服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滿臉見了鬼神色的於仙童,這時候舉起手,對台上喊道:“能不能,先讓我們檢查一下佐藤的屍體?我、我實在不敢相信,他會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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