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又拿過一瓶啤酒,瓶嘴剛碰到嘴巴,屁股下的小馬紮就被人猛踢了一腳。


    “哎喲。”


    猝不及防下,李南方哎喲一聲向後噔噔噔的連退幾步,終究還是沒穩住身子,噗通一聲蹲坐在了地上,後背重重靠在了街燈杆子上。


    光頭一腳勾走李南方坐著的馬紮後,腳步不停就像跟他屁事也沒有那樣,目視前方的,反倒是被他們簇擁著的李牧辰回頭看了過來。


    “靠,你給我站住!”


    李南方氣急敗壞的叫罵著,從地上爬起來就衝向光頭:“你有病啊,好好的勾掉我的馬紮?”


    如果李南方真是誠達的員工,就算明知道光頭這是在惡意報複他,也不會衝過來後就動手的。


    李南方動手,是想給那些找機會把他帶走的警察哥們一個借口。


    當街打架鬥毆,不該被帶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嗎?


    看,李南方多麽配合警方工作?


    “小子,你特麽的這是在找死嗎?”


    光頭還真沒想到,李南方竟然這樣衝動,在明知道他是總部貴客後,連暗虧都不肯吃,有些羞惱成怒了,抬腳就踢了過去。


    “住手!”


    “住手!”


    兩聲厲喝同時響起,一個是林處長的,一個卻是警察的。


    警察的厲喝聲沒誰會聽,無論是李南方還是光頭。


    林處長的厲喝聲,李南方同樣不會聽——光頭卻不敢不聽,已經踢出去的右腳,硬生生停住落下來時,李南方的拳頭就已經狠狠砸在他鼻子上。


    隨著一聲悶哼,登時鼻血長流。


    要不然為啥要說國內這些警察沒經驗呢?


    雖說李南方特意給他們創造把他帶走的機會,可問題是也得等他與光頭撕逼時再跳出來啊,雙方僅僅是拉開架勢還沒開撕呢,你就嚷著住手了。


    真要都住手了,你們憑什麽要把兩個隻是在言語上發生爭執的良民,給帶走?


    這樣多好,趁著光頭畏手畏腳時一拳把他鼻子揍出血,就符合被警方帶走的資格了,也讓早就看他不順眼的李南方趁機揍他,也算是一舉兩得。


    有得就有失,一拳被揍破鼻子的光頭就有失了,李南方不會介意,反正他又不疼。


    警方也不會介意,他們隻介意能不能抓住嫌疑人。


    “是他先勾掉馬紮讓我摔一腳的,你們也該看到了,為什麽要抓我?”


    被兩個孔武有力的警察架住胳膊後,李南方自然要滿臉不服氣的掙紮,與他們理論才行。


    “小子,放老實點,要不然給你好看!”


    警察在李南方耳邊低聲威脅了句,抓著他胳膊的雙手更加用力,抬頭對另外兩個同伴喝道:“小李,你們兩個把他也帶回去。特麽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街頭鬥毆,還真是好日子過夠了。”


    此時差不多快淩晨了,他還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看來這位老兄的文化水平應該高不了哪兒去。


    另外警察立即伸手架起了此時捂著鼻子蹲在地上的光頭,不顧他模糊不清的抗議,就向警車那邊推搡。


    林處長見狀很驚訝,京華警方的工作態度,什麽時候如此雷厲風行,問都不問一聲怎麽回事,就要強行把人帶走了。


    “等等!”


    他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手下被帶走,快步走到為首警察麵前,伸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般人,在警方動手抓人時,就算敢攔阻,可又有誰敢不是腆著笑臉的?


    林處長就敢,話說上個星期五晚上,他還曾經與市局主要領導在一起喝過酒,自然沒必要對一般警員陪笑臉了。


    “閃開,你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嗎?”


    中年警官黑著臉的嗬斥了句,正要抬手推開林處長時,就聽他說:“我是津門誠達集團安保處的林漢,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都說是人的名樹的影,隻要是在京華混的警員,基本都聽說過林漢這個名字。


    幾年前,他曾經在市局擔任過重要職務,但後來津門的誠達集團給拉走,當保安頭子去了,據說年薪高達數百萬之多。


    果然,林漢亮出自己的金字招牌後,中年警官明顯吃了一驚,但臉色剛有緩和的跡象,接著又板了起來,硬邦邦的說:“對不起,林處長,我們正在執行公務,請你讓開!”


    亮出招牌還被無視掉,讓林漢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正要再說什麽時,卻聽有人說道:“林處長,請不要妨礙警方執行公務。”


    說話的,正是李牧辰,


    她現在應該認出哥們來了吧?


    李南方心裏這樣想著,回頭看了過去。


    如果李牧辰是別的女孩子,在灰色穀看到李南方與大衛哥混一起後,立即會聯想到他涉黑,覺悟高點的話,會立即向警方舉報,指認他。


    可她不是一般女孩子,她自己還與大衛哥談笑風生的呢不是?


    所以李南方不用擔心,李牧辰會揭穿他老底,隻會在看到他後,感到驚訝。


    不對,是受驚。


    李南方敢肯定,所有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孩子,看到自己後受驚——


    李牧辰當然看到了李南方,至於她有沒有受驚——幾個破保鏢把她緊緊簇擁著,讓李老板無法看清她的樣子。


    真討厭。


    “是。”


    敢給警方甩臉子的林處長,聽李牧辰這樣吩咐後,立即答應了聲迅速後退,讓開了路。


    “看什麽看,走!”


    見林漢讓開後,中年警官才鬆了口氣,用力推了李南方肩膀一下。


    李南方不願意了:“喂,小心我告你野蠻執法!”


    如果不是對你,我們還不野蠻執法呢!


    中年警官心中冷笑,才不理會李南方的抗議,再次用力推了他一下,快步向警車那邊走去。


    小李他們兩個也推搡著光頭,緊隨其後。


    光頭倒是比李南方老實多了,隻是用手捂著鼻子,低著頭讓幹啥就幹啥。


    當然了,如果不是李牧辰在場,林處長也不一定能喝止住他放過李南方,至於像孫子那樣被民警帶走,對於心高氣傲的他來說更是個恥辱。


    “怎麽回事?”


    目送李南方、光頭強子被塞進警車調頭離開後,李牧辰才淡淡地問林處長。


    她這樣問,自然是看出強子與李南方有過節了,要不然也不會當著她的麵,就敢暗算人。


    “那個人可、可能也是咱們集團的員工,好像叫什麽南方。”


    林漢微微彎著腰,陪著小心的把強子與李南方在機場發生爭執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站在客觀的角度上,並沒因為強子與他關係,就有絲毫偏袒的意思。


    他會是我集團的員工?


    哈,有意思啊。


    我怎麽不知道,我公司裏,還隱藏著一尊不懼老板的大神呢?


    李南方,你還真能裝。


    李牧辰心中曬笑,語氣依舊那樣淡然:“既然明知道他是集團的員工,還要惹事。林處長,你對手下人的管教有些鬆懈了。”


    她的墨鏡已經摘下來了,不過頭上還戴著氈帽,氈帽映在臉上的陰影,還是讓人看不清她的樣子,但林漢的眼角餘光,卻能看出她秀眉微微皺了下。


    立即,他心裏就咯噔一下,趕緊說道:“是,李總您說的是,等我回去後,一定要對他們嚴加管教。至於強子這種總愛惹事的,我——”


    說到這兒時,林漢稍稍猶豫了下。


    如果李總沒有任何表示的話,就算強子是他表弟,林處長也會立馬表態要把他踢出安保隊伍。


    幸好李總說話了:“年輕人愛衝動,容易犯錯誤也是很正常的,你多管教一下,下不為例。”


    李總今年芳齡幾何,林漢從來不敢打聽,但他可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她比今年已經三十歲的強子要年輕至少七八歲。


    可她在說強子是年輕人時,語氣相當坦然,沒有丁點的矯情意思,就仿佛她今年已經老太太了那樣。


    更重要的是,林漢也沒覺得她稱呼強子是年輕人有什麽不對,心中鬆了口氣,連忙說道:“是,李總,我一定牢記您的話,好好管教管教那個小子。”


    “林處長,你留下來處理這件事,順便把那個南方也保釋出來,我在七星會所等你們。另外,順便查一下他的資料。”


    李牧辰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等林漢回答,就轉身快步走向車子那邊。


    其他幾個保鏢連忙跟上。


    林處長還以為,李總特意囑咐要把李南方保釋出來,是看在他也是誠達集團員工的份上,要不然她不會理睬的。


    “麽的,我說過多少次了,強子就是不改這臭脾氣,早晚得有吃虧的那一天。”


    等李總的車子駛遠後,林處長才低低的罵了句,上車打火調頭向機場方向疾馳而去。


    李南方可不知道,李牧辰會特意囑咐林處長來保釋他這個冒牌員工。


    其實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在乎。


    如果不是他主動配合警方的工作,又有哪國的警察能捉得住黑幽靈?


    可是為什麽,讓國際刑警提起來就頭疼不已的黑幽靈,都這般配合華夏警方工作了,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


    完全把他當成一般街頭小痞子對待了嘛,帶回派出所的審訊室內後,就喝令他把全身衣服都脫光。


    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那樣,李南方一蹦老高:“喂,你們也太過分了吧?我隻是跟人發生點小爭執而已!你們就——”


    “小子,少囉嗦,讓你脫,你就脫!”


    一個便衣冷笑著走過來時,順手從牆上摘下一根高壓電棍,打開了開關,立即發出了啪、啪的幽藍色電弧。


    有人在街頭上打架鬥毆,對於警察說就是家常便飯,帶回去揍幾巴掌,踹幾腳再罰點保證金就拉倒了。


    可從沒聽說人被帶回來後,就要脫光衣服的。


    偏偏李南方遭到了這待遇,傻子也知道警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在他身上搜什麽東西。


    為了表現的很無辜,他當然要做出一副威武不能“淫”的樣子,大聲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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