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走後不久,段儲皇就沒心思再呆在會場裏了。


    他代表大理段氏來七星會所,參加這次每年一度的聚會,其實就和荊紅夫人一樣,隻是來走個過場而已,與幾個相好不錯的世交朋友說說話,然後走人。


    至於別人,他沒必要理睬。


    賀蘭扶蘇走了,李南方也走了,東道主花夜神又病了,現場雖說還有大批像李牧辰這種極度渴望加深私交的人存在,他也覺得索然無味,喝了一杯蘇打水後,就帶著他的幾個隨行人員出了大廳。


    天色還早,回去酒店也沒什麽可幹,在隨行人員的建議下,段少去了七樓的茶室內品茶。


    很巧,賀蘭扶蘇也在那兒喝茶,心事重重的,居然沒看到他進來。


    在酒會上時,扶蘇公子可是喝了個酩酊大醉,需要大舅子林康白等人攙扶,才能行走的。


    這才短短十幾分鍾,他就醒酒了——段儲皇見怪不怪,在酒會上,他何嚐不是在裝醉?


    醉了後,不搭理別人,或者說什麽過為的話,才沒誰怪罪。


    看出賀蘭扶蘇心事重重後,段儲皇沒有問他為什麽。


    倆人關係再好,有些事最好不要隨便去問。


    男人聊天時,有一個話題是永恒不變的,那就是女人。


    在談女人時,出身再高貴的男人,比沿街乞討的叫花子,強不了多少。


    既然談起了女人,段儲皇就蠢蠢欲動了,提議去外麵找幾個東歐美女,來開開洋葷。


    其實七星會所內,就有極品東歐美女,隻要段少張嘴,就會有成排的美女站在他麵前,隨便他挑,無論要幾個,都是免費的。


    如果他特別鍾愛其中一個,會所還會“打包”送他,就像大衛哥把愛麗絲送給李南方那樣。


    當然了,有資格在七星會所內享受這服務的人,屈指可數,但段儲皇、賀蘭扶蘇都在其中。


    不過他們絕不會在七星會所,把東歐美女,那是對花夜神的不尊重。


    花夜神是男人的話,就不用有這顧忌了。


    別看段儲皇這樣蠱惑,可他心裏很清楚,永遠都是翩翩公子的賀蘭扶蘇,絕不會像他這樣隨意的。


    明知道賀蘭扶蘇不會去,段儲皇還說,就是看他悶悶不樂,想開個玩笑而已。


    可讓他驚訝的是,賀蘭扶蘇居然同意了。


    這讓段儲皇暗中大吃一驚,對賀蘭扶蘇重重的心事,更感興趣了。


    堪稱君子表率的扶蘇公子,答應要與他去漫步花場,這是擺明了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開解自己,發泄心中的苦悶。


    更感興趣歸更感興趣,隻要他不主動說這是為什麽,段儲皇還是不會問,隻會勾肩搭背哈哈笑著,走出了茶室。


    此時,酒會也恰好散場。


    今晚能來參加酒會的人,都是很有身份的。


    很有身份的人,能像販夫走卒擠公交那樣,爭搶電梯嗎?


    當然得先恭請一些年齡稍大的,漂亮的女士們先請。


    上百人都圍在電梯門口等,有些無聊,有人就提議步行走樓梯,當是散步了。


    從十一樓走下來,也不是多大的事,大家響應了倡議者的號召,像在酒會上那樣,三三兩兩,輕聲說笑著走了下來。


    別人能從十一樓走下來,段少如果再與那些年齡大的爭搶電梯,那就太有損他狂人的名頭了。


    既然是狂人,下樓梯當然不會跟在後麵吃尾氣,必須走在最前麵。


    剛走到三四樓的拐角處,段儲皇就聽走廊內亂糟糟的,有內保從下麵跑上來,拿步話機呼叫援兵,說是有人在三樓鬧事,各單位聽到後,速速趕來。


    聽說有人敢在七星會所打架,段儲皇很驚訝。


    這可是大稀罕事,無論是在那兒對掐,生性愛熱鬧的段狂人,必須得去“捧場”才行。


    如果是內保惹不起的人,段儲皇不介意插手,替生病的花夜神管管。


    就這樣,段儲皇哈哈大笑著走進了三樓走廊中。


    走進來後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李南方。


    當看到李南方懷裏摟著個衣衫不整的美少婦,地上還躺了七八個人後,段儲皇馬上就猜個差不離了。


    不用問,被李南方摟著的美少婦,不是他朋友,就是他情人。


    從美女緊挎著李南方胳膊來判斷,段儲皇能確定她是後者。


    有人正在非禮這美女時,恰好被從酒會出來的李南方遇到,然後大打出手——地上就躺滿了人。


    段儲皇當然很清楚,能夠來七星會所消費的人,就沒一個是普通人。


    要不然,警方也不會來的這樣快。


    可,不是普通人又能怎麽樣?


    連李牧辰這種極品美女都沒放在眼裏的段儲皇,會在意這些連參加酒會資格都沒有的廢物?


    “哈,哈哈,我就說是誰這麽大膽子,敢在神姐的會所內鬧事呢,原來是李兄弟你。”


    段儲皇哈哈笑著,旁若無人的走到李南方麵前,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衝蔣默然呶了下嘴,問:“有人非禮弟妹了?”


    李南方笑了下,說:“你還是站旁邊看熱鬧吧。這件事,你摻和進來沒好處。”


    李南方並不是出身豪門,也不屑研究豪門內那些不成文的臭規矩,可他還是能從林康白堅持公事公辦中,敏銳捕捉到了不一般。


    盡管對主動示好的段儲皇,存著警惕之心,還是不想他被卷進來,所以才勸他別管。


    “臥槽,瞧你這話說的。雖然你不把我當朋友,可我卻把你當朋友的。我朋友的女人被人非禮,你卻勸我袖手旁觀,這不是在抽我嘴巴麽?”


    段儲皇濃眉皺了下,不願意了,看著地上躺著的人,不屑的罵道:“這些廢物,都是幹什麽吃的?”


    “小逼,你丫的罵誰廢物呢?”


    老爸拍馬趕到後,氣勢頓漲的王鵬,壓根沒看到王副局恨不得掐死他的目光,見忽然出來個大個子,罵他們是廢物,立即怒了,張嘴就罵了回去。


    他剛罵完,與他站在以前的白少,忽然迅速後退,遠離了他。


    就好像,他身上帶有致命病疫那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王鵬不認識段儲皇,跟隨林康白去過十一樓酒會的白少認識啊。


    大哥林康白那麽牛的人,在段儲皇麵前都得乖乖當小弟,王鵬又算哪根蔥,敢當眾會罵他?


    說是王鵬自己找死,可能是虛了點,但結果肯定不會太好,免得被段狂人以為自己和他是一夥的,還是躲遠點好。


    被王鵬罵後,段儲皇沒生氣,反而笑了,抬手點著王鵬:“小子,你有種。”


    “我特麽有種沒——啊喲!”


    王鵬瞪眼,正要再罵時,他爸王副局忽然一個健步跳過去,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大嘴巴。


    王鵬被打懵逼了,原地轉了兩圈,身子踉蹌著抬手撐住牆壁,很委屈的叫道:“爸,你幹嘛要打我?”


    肯定會榮獲本年度最佳“坑爹獎”的王鵬,膽敢回罵段儲皇,那是因為他腦子進水了。


    王副局的腦子卻很正常。


    他也不認識段儲皇是誰,可他認識扶蘇公子啊。


    這就足夠了。


    能夠與扶蘇公子並肩站在一起的人,能是他們父子倆招惹得起的?


    本來,王副局就暗恨兒子坑爹沒商量了,現在他又要招惹更大的禍端,沒有當場被嚇得尿褲子,還能立即大耳光教訓兒子,這反應就已經是很出色了。


    王副局沒有理睬滿臉委屈的兒子,走到段儲皇麵前,畢恭畢敬的說道:“還請先生您能原諒犬子的無知——請問,尊姓大名?我想事後,專門登門賠罪。”


    王副局不愧是在江湖中撲騰慣了的老鳥,很懂得此時該怎麽說,才能最大可能獲得年輕人的原諒。


    隻是王副局誠懇的道歉,卻沒被段儲皇接受,到背著雙手淡淡笑了笑:“我姓段。登門賠罪不必了,我家太遠了,在古大理國境內。”


    “古大理國?您、您是段、段——”


    王副局的瞳孔,驟然一縮,冷汗刷的就從額頭冒了出來。


    “爸,他誰啊他!”


    好死不死的王少,這會兒又特委屈的嚷問道。


    他實在搞不懂,平時無比疼愛他的老爸,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陌生人,就打他耳光。


    他爸還沒說話,林康白那陰惻惻的聲音,在門後角落裏傳來:“嗬嗬,來自古大理國,尊姓段,除了南儲皇,還能是誰?”


    王鵬呆逼:“南儲皇?他、他是段儲皇。”


    王副局痛苦的閉了下眼睛。


    段儲皇剛說來自古大理國,姓段時,他就猜到是大理段氏的人來了。


    但還是心存僥幸,千萬別是傳說中的段狂人。


    老天爺讓他失望了。


    他最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被親兒子坑苦了的王副局,會有多麽痛苦,段儲皇不屑去管。


    可他卻不能不管林康白。


    回頭看到半邊臉已經成豬頭的林康白,一步步走出角落後,段儲皇輕輕歎了口氣。


    他總算明白李南方為什麽不要他插手了。


    賀蘭扶蘇則是後悔。


    後悔出了會場後,幹嘛不早點回家,非得滯留會所茶室喝茶呢?


    段儲皇在看到蔣默然後,都能立即猜出發生什麽事了,賀蘭扶蘇當然也能猜到。


    可他猜到了開始,卻沒猜到結尾——敢非禮李南方女人的人,會是林康白。


    “你們是不是很驚訝,我會被人揍成這樣?”


    林康白張開沒了半邊牙的嘴,嗬嗬笑道:“其實我也很驚訝。我隻是與這個蔣醫生說了幾句話,李南方就瘋狗般的撲出來,把我打成了這樣。諸位,對不起,是我丟了大家的臉。”


    段儲皇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賀蘭扶蘇的眉頭,也皺起。


    林康白為什麽要說,是他丟了大家的臉?


    這是要把他與所有貴族都綁在了一起!


    自凡是熟悉林康白是個什麽尿性的人,都能聽出他說他隻是與蔣醫生說了幾句話,就被李南方揍成這樣的話,是在撒謊。


    可沒有誰拆穿他。


    隻因,他們同屬一個整體,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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