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有女婿的撐腰,更受十分鍾內狂贏五千八百萬的刺激,從歡喜傻了中清醒過來的老閔,終於展現出了他男人的血性。


    把桌子拍的砰砰隻響,扯著嗓子的嚎叫:“人呢?來人,給我兌換籌碼。就五千八百萬好了。剩下的幾十萬,就給你們當小費。”


    老閔投胎轉世十多輩子來,也不一定能有當前的場麵,幾十萬的小費啊,說賞就賞出去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看來,人要有錢才能豪情萬丈的說法,很有道理。


    看著老閔,李南方隻是站在那兒,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靜候某些人的出現,任由老閔這兒狂妄。


    這老東西,窩囊了太久,總算能找到個發泄悶氣的好機會了,對身體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圍觀的數百賭客們,基本都是輸多贏少,也是特別盼著賭場賠錢的。


    這麽多年來,大家送給維納斯賭場的錢,也太多了點,嚴重影響自己家庭和睦,拚命想撈回來,結果卻越陷越深,能不對賭場有意見嗎?


    現在,大家總算親眼目睹,賭客中出了個運氣逆天的家夥,幫他們把賭場狠虐了一把,這個解恨啊,促使他們幸災樂禍,配合老閔拍桌子,踢椅子,高喊著讓賭場兌換籌碼。


    這麽多人的支持,更讓老閔有了種蔑視天下的霸氣,瞪大眼對一個侍應生怒吼:“怎麽地,沒聽懂大爺我的話嗎?”


    侍應生居然被他嚇得一哆嗦,連忙說:“我、我這就去稟報老板。”


    賭場賠款太大了,過程也太詭異,還不是三層工作人員能拿定主意的,必須得稟報老板,讓老板親自出麵的。


    “快去,快去。哈,哈哈。”


    這會兒滿臉病態漲紅的老閔,哈哈狂笑著,順手從賭桌上抓起一把麵額一萬的籌碼,天女散花般的,撒進了人群內。


    搶到一個籌碼,就是一萬塊啊。


    傻瓜才不搶。


    看到那麽多人,都大聲喝罵著,推搡著,撅著屁股爭搶籌碼,尤其幾個女的,裙子都在爭搶中被褪下來,露出光溜溜的白腿,老閔更有種老夫卿發少年狂的豪爽,再次抓起一把籌碼,撒了出去。


    “都搞什麽呢!?”


    一聲大喝,忽然晴天霹靂般的響起。


    接著,門口那邊的人群,猶如波浪般的被劈開,紛紛向兩側踉蹌歪去。


    一個光著膀子穿西裝,左耳帶著個大耳環,寸頭環眼,滿腮紅色胡茬的彪形大漢,率領四個身穿短袖迷彩服,露出胳膊上蝙蝠刺青的屬下,麵目猙獰的大喝著,快步走了過來。


    “啊,黑熊來了!”


    常來維納斯賭場送錢的賭客,基本都認識博夫斯基,知道他是賭場的二老板,兼打手頭子,絕逼的心狠手辣之輩,等閑人哪敢招惹?


    人的名,樹的影,維納斯賭場二老板黑熊露麵後,那些認識他的賭客,都立即後退,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受這些人的影響,不認識他的人,哪怕隻看到他這個凶樣,也不敢正眼看他,全都紛紛後退,以免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眨眼間的功夫,賭桌前就隻剩下李南方,與老閔兩個人了。


    老閔就是個欺軟怕硬的。


    剛才他敢對看上去很清秀的侍應生吆五喝六的,可在博夫斯基出現後,那股子豪氣立即消失,下意識藏在了女婿的背後。


    唉,還是女婿好啊。


    雖說他的肩膀不是很寬,背影更不像山那樣偉岸,但他終究年輕些,而且還會幾手功夫,當初可是把孫老二那幫獄友給打了個滿地找牙的。


    盡管根據老閔的目測,女婿絕不是這黑熊的對手,可最起碼他能抵擋一陣,能吸引大部分火力,來掩護老閔趁亂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吧?


    大難來時,本屬同林鳥的夫妻還要各自飛呢,更何況隻有虛名,而沒有實質性關係的翁婿呢?


    “是你三把贏了賭場五千八百萬?”


    博夫斯基走到賭桌前,距離李南方僅僅半米的地方,才停住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輕蔑的眼神,猙獰的笑容。


    身高一米七七的李南方,個頭也算可以了。


    但在身高接近兩米的博夫斯基麵前,卻像小孩子那樣,隻打到他的肩頭。


    “不是我。”


    李南方唯有抬頭,才能讓博夫斯基先生,看到他人畜無害的笑容。


    可剛抬起頭,接著又低下了,伸手捂住了鼻子,悶聲悶氣的說:“贏你們錢的,是我後麵這位先生。”


    你妹的,這露出滿胸膛黑毛的黑狗熊,多久沒有刷牙了?


    一張嘴,就冒出的大糞味,差點把李先生給熏昏過去。


    老閔肯定也嗅到了博夫斯基的口臭,但他不在乎。


    他更在乎,女婿居然在強敵麵前,沒有表現出晚輩該保護長輩的犧牲精神,說他才是贏了賭場數千萬的罪魁禍首。


    看來,究竟能不能徹底接受這個女婿,得好好琢磨一番了。


    老閔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叫道:“女、李南方,你說什麽呢你?是,我是接連三把,都把所有籌碼都押在了賭大一比八的賠率上,給賭場造成了巨額損失。但我那贏了錢,還不是按你所說的去做?”


    為證明自己是無辜的,老閔還從李南方身後探出腦袋,陪著諂媚的笑臉解釋道:“黑、這位先生,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什麽,我用來與貴賭場對賭的本錢,也是他的。這件事,可是和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啊。你可千萬別誤會。”


    聽他這樣說後,李南方開始強烈懷疑,閔柔是不是這老東西的親生女兒了。


    翁婿倆人的互相推諉,更讓博夫斯基確定,李南方就是個有幾個臭錢,其實卻膽小怕事的土財主了。


    更為老大居然因為一個狗屁的處子預言傳說,就忌憚李南方的行為,而感到不齒:“老大安穩日子過久了後,這膽子是越來越小了。他是時候該退休,回家養老去了。維納斯賭場,就該交給我來經營的。”


    仿佛看到自己已經端坐在賭場老大那把椅子上的博夫斯基,再次獰笑了下,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誰三把就贏了賭場五千多萬?”


    “是他!”


    李南方還沒來得及把這倆字說出來呢,背後的老閔,就用電閃般的速度,喊出了這兩個字。


    這讓李總更加的鬱悶,唯有在心中暗歎了口氣,點頭說:“不錯,就是我。”


    李南方都明說是他了,博夫斯基卻依舊獰笑著,逼問:“真是你?”


    “我說黑先生。”


    老閔再次搶先說話:“要不這樣吧,我們贏得這五千多萬——隻給我們一千萬好了。其餘的,就當是我們和貴賭場交個朋友的小禮物。區區心意,還請笑納。”


    雖說錢是個好東西,可相比起老命來說,還是差了點。


    生怕李南方不會說話,會惹惱黑先生,讓翁婿倆人含恨折戟沉沙維納斯的老閔,決定做出一定的犧牲,隻把輸給賭場的九百萬拿回來,就算了。


    至於他為什麽要一千萬——九百萬都扔出去了,怎麽著也得要點利息吧?


    再把這一百萬二一添作五,分女婿一半,也就算是不虛此行了。


    “嗯?”


    博夫斯基雙眼一番,鼻孔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他真搞不懂,這些華夏人是怎麽可以如此的天真。


    他都表現出如此強悍的敵意,仿似要吃人的樣子了,這老東西居然還要一千萬。


    “八、八百萬,不能再少了。”


    真切感受到迎麵撲來的暴戾後,老閔慌忙後退一步,舉起右手,伸出拇指,小指晃了晃:“當然了,六百萬,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哼!”


    博夫斯基再次冷哼一聲。


    嚇得老閔一哆嗦,高聲叫道:“三百萬!再少,李、我女婿就會和你拚命了!”


    “老東,老先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博夫斯基又笑了,這次卻不是獰笑,而是友好的笑容:“認賭服輸,不賒不欠,是我們維納斯賭場的經營宗旨。任何力量,都不會讓我們改動。今天,既然這位李先生贏了我們五千多萬,那麽我們就會按規矩,一分不少的賠給他。”


    “什麽?”


    老閔頓時懵逼。


    在看到凶神惡煞般的博夫斯基出現後,他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他以為,翁婿倆把人贏得太狠了。


    人家不願意了,準備賴賬不說,還要把他們倆做掉,這才——


    可結果卻是,麵凶實則心善,很有職業道德的黑先生,居然要把翁婿倆贏得錢,一分不少的,都給他們。


    蒲扇般的大手,在李南方那單薄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幾下後,博夫斯基咧開大嘴,嗬嗬獰笑幾聲後,才把剛才那番話,重新說了一遍。


    老閔立馬跳了起來,高舉著右手,扯著嗓子喊道:“是我,是我贏了你們小六千萬!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查看監控錄像。我女婿,不,是李南方,他就給我出了十萬塊的本錢而已!一切,都是我親手操作的。所以這筆賬,你該給我!”


    低著頭的李南方,四處尋找板磚,真想一轉頭把老閔拍死。


    李先生本來就是個不要臉的,可他從沒想到,老閔比他還不要臉一萬倍。


    “是嗎?”


    博夫斯基又開始獰笑了,伸手就抓住老閔的肩膀,老鷹抓小雞那樣,把他從李南方背後提了過來:“既然是這樣,那麽還請老先生隨我去財務處,辦理轉賬等手續。”


    “黑先生,能不能放開我?”


    建議無效後,被提著走到門口的老閔,終於意識到不好了,掙紮著回頭喊道:“李、女婿,你還傻愣著站在那兒幹嘛?還不和我一起來!”


    博夫斯基也回頭,看向了李南方。


    提走老閔是假,真把李南方幹掉,讓老大無話可說,才是博夫斯基親自出手的根根原因。


    實在被老閔的不要臉給打敗了,李南方歎了口氣,看著黑熊淡淡地問道:“閔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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