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倒黑白這種事,無論是表哥還是大肚哥,做起來都是駕輕就熟。


    保證,讓人找不到一點點的破綻。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事。


    也正是靠著這種本事,表哥才能在孫唐雄霸這麽多年,沒有出事。


    當某種本事,成為某個人的本能時,就會對此產生深深地依賴感。


    於是,無論遇到任何問題,本能就會促使他這樣去做。


    並且最終取得了——自取滅亡。


    看著侃侃而談的表哥,白靈兒滿臉都是無奈的憤怒。


    其實她肚子裏則樂開了花。


    誰說表麵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不懂的陰人呢?


    就算不懂,那也是以前不懂。


    以前不懂,可不代表著現在不懂,以後也不懂。


    表哥“如願以償”的自己上套後,白靈兒也就沒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表哥最後一句話的話音未落,白靈兒就蹭地站起來,冷著臉,語氣生硬的說:“我想,現在親自去審問嫌疑人。”


    她越是生氣,做出不尊敬領導的不理智行為,表哥隻會越看輕她。


    依著表哥的老謀深算,當然會無視白靈兒的憤怒,依舊親切而又不失領導威嚴的點頭,說好。


    等白靈兒怒衝衝的開門出去,又大力關上房門後,始終沒說話的錢隊,微微皺了下眉頭。


    身為表哥的絕對心腹,在白靈兒冒犯他時,錢隊理所當然要有不忿的表現了。


    表哥卻是寬宏大量的,嗬嗬笑道:“沒什麽嘛。女人嘛,遇到不順心的事時,耍點女人脾氣也是應該地。我們身為男人,當然不能和女人一般見識——”


    表哥剛說到這兒,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漫不經心的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即像被彈簧彈起來那樣,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以和他身材不成比例的速度,右手一閃,抄起了手機。


    看到表哥做出這一係列的動作後,聰明的錢隊,就知道他最好是趕緊閃人了。


    領導在和更大的領導通話時,當然得做出一定的低姿態。


    身為下屬,看到領導的低姿態後,對他來講沒有一毛錢的好處,唯有十塊錢的壞處。


    “陳部長,您好。”


    表哥可沒管錢隊是怎麽想,又是怎麽做的。


    他隻知道他在接到青山陳部長的電話後,就要立即做出這種姿態。


    至於別人看到後——以後再說。


    陳部長有些不悅的聲音,自手機內傳來:“小王,你那邊沒事吧?”


    “沒事啊。”


    表哥愣了下,接著說:“您這樣說——”


    陳部長打斷了他的話:“沒事就好。不過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早在半小時之前,省廳的主要領導,以及青山市局的主要負責人,都向孫唐那邊趕去了。而且,現在市裏要召開緊急常委會議。我是擔心,這兩件事會有牽扯。”


    表哥的心兒,立即咚地跳了下。


    雖說他能確定,這段時間以來,他這邊沒有出任何的紕漏。


    可在聽領導說,省廳、市局領導早在半小時之前,就火速趕往這邊來後,表哥立即有了從沒有過的恐懼感,自腳底板升起了。


    腦子轉的更如閃電般那樣迅速,分析省廳,市局兩級領導,怎麽會來孫唐呢?


    他也很清楚,別看陳部長是青山的主要領導,但他卻不是分管政法口的,故此沒有權力知道省廳那邊來孫唐,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但陳部長此時肯定也在分析。


    試圖搞清楚,一個小小的孫唐區,怎麽會值得省廳主要領導親臨呢?


    “嗯,沒事就好。”


    陳部長說:“馬上開會了,我得過去,另外,你最好是仔細想想,哪兒出了紕漏。”


    “是,是,我馬上仔細想想。”


    表哥馬上回答:“領導,我堅信這邊一切正常的。”


    放下手機後,表哥眉頭緊皺著,緩緩坐在了椅子上。


    傻子也知道,能夠勞駕省廳、市局主要領導,正在火速趕來孫唐的事,絕對不是小事。


    但,孫唐能有什麽大事呢?


    這段時間以來,孫唐始終很平靜啊。


    了不起,就是今天高速陸的孫唐路段上,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繼而迫使高速路暫時封閉那一段,讓西行車輛全部繞道孫唐。


    這種事很正常。


    又沒發生任何的傷亡事件,休說是省廳領導不會在意了,就連孫唐區分局也沒把這事當回事啊。


    “難道說,是為了那個嶽梓童而來的!?”


    表哥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於捕捉到了某個東西。


    可是再仔細一想,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白靈兒說,嶽梓童是東省去年的十大傑出青年之一,有著一定的社會地位。


    而且,表哥對她的美色,也是垂涎三尺,準備用正規流程,迫使她乖乖爬上他的床。


    但這又怎麽樣呢?


    有社會地位的人,把人打殘後,不該被帶來局裏,配合警方調查此事麽?


    更關鍵的是,表哥隻是想迫使她爬上他的床——隻是想想,而已!


    想想,也犯法嗎?


    想到這兒後,表哥提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不過很明顯,他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真可惜了那個美女。


    膚白貌美,身材前凸後翹的。


    但美女再美,和表哥的前途,身家性命相比起來,卻是連毛都算不上的。


    該放手時就放手,絕不因貪婪,而誤了卿卿性命。


    深諳此理的表哥,頃刻間就做出了決斷。


    無論省廳、市局領導是不是為了嶽梓童而來,處理大肚哥等人被打殘一事的孫唐警方,都該嚴格按照真實的正規流程,來處理此案。


    最好是讓領導們,能看到孫唐警方公平,公正,正義的一麵。


    決定後,表哥馬上拿起了電話:“錢隊,你火速來我辦公室一趟!”


    錢隊接到表哥的電話時,白靈兒已經來到了審訊室門口。


    “白副局!”


    守在審訊室門口的小李,立即揮手敬禮。


    按照官場上不成文的規矩,下屬在和副職領導談話時,都會主動把“副”字去掉,以表示對領導的尊重。


    不過在孫唐區分局,無論是錢隊還是小李等人,卻始終是嚴格按照“規矩”來。


    每次見到白靈兒,都會恭敬地稱呼她為白副局。


    白靈兒當然知道他們為什麽這樣做,無非是表哥授意,時刻提醒她隻是個副職,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


    白靈兒不在乎。


    揮手回禮後,剛才在表哥辦公室內,還滿臉怒容的白靈兒,此時已經是神色平靜了:“我要進去,審訊下那兩個涉嫌打人的人。”


    “這——”


    小李猶豫了。


    白靈兒的秀眉,微微皺起,語氣生硬地問:“怎麽,我不能進去嗎?”


    白靈兒當然能進去。


    她可是孫唐區分局的常務副,無論是從實際上出發,還是從理論上來說,她有權力管轄局裏所有的工作,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現在她要去審訊室內,守在門口的小李,卻麵露難色。


    這不是在挑戰白副局的領導權威嗎?


    盡管,她自己也知道,她在表哥、錢隊這些親信麵前,貌似並沒有多少權威。


    果然,小李又猶豫了片刻,才眼神閃爍的看向了別處,低聲說:“還、還請白副局您稍等。我這就打電話給錢隊,請示——”


    他的話剛說到這兒,突覺眼前白影一閃。


    接著,耳邊就有耳光聲傳來。


    在他眼冒金星,原地轉了兩個圈圈後,左臉上才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還有白靈兒的怒叱聲:“混賬!我是分局的常務副!我要去局裏任何地方,還需要你來請示誰嗎?”


    白靈兒這一巴掌,可算是把小李給抽醒了。


    讓他猛地明白了,眼前這英姿颯爽的女孩子,不僅僅是一朵花,更是能決定他去留的領導。


    從官麵上來講,她在孫唐警方的地位,那就是一人之下,數百人之上的。


    錢隊雖然是表哥的絕對心腹,可也是她的下屬。


    小李身為錢隊的下屬,卻要阻攔上司的上司做什麽,這不是故意找抽嗎?


    就算小李愛抽後,因心中不忿,而把事鬧到表哥哪兒去,結果也隻能被訓斥不懂規矩,目無領導,欠揍罷了。


    一巴掌把小李抽遠後,白靈兒冷哼一聲,伸手推開了鐵門。


    清脆的耳光聲,自小李臉蛋上爆響後,聲音之大,在審訊室內的李南方倆人都聽到了。


    “嘿,你的靈兒妹子終於來看你了。”


    嶽梓童撇撇嘴,看著低下腦袋的李南方:“你還躲個什麽勁啊?醜媳婦,早晚都要見公婆的。”


    她說的沒錯。


    在外麵時,李南方還能借著車子等,來躲藏白靈兒。


    現在審訊室內,他怎麽躲?


    越躲,白警官肯定會越懷疑:“這廝躲什麽呢,給我抬起頭來,讓本警官看看你那張醜陋的模樣。”


    “哼。”


    李南方冷哼一聲:“我又沒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有什麽好躲的?”


    “你真做了,就不會躲她了。”


    嶽梓童說話的語氣裏,全是某種調料的味道:“你的靈兒妹子姍姍來遲,應該是給某表哥下好套,前來感謝本宮的配合了。南方,你說本宮要不要對她提點好處呢?”


    隨便你。


    這三個字還在李南方的嘴邊打轉,門開了。


    下意識的,他又低下了頭。


    其實,就算他不低頭,白靈兒在進來後,也不會去看他的。


    有集美貌與智慧於一體的嶽美女在,她的耀眼光環,足夠遮掩身邊所有的阿貓,阿狗的。


    白靈兒怎麽會注意到她身邊那個路人甲呢?


    “嶽總,謝謝您。”


    這是白靈兒進來後,看到嶽梓童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虔誠的給她道謝。


    感謝她能甘心被人當槍用。


    嶽梓童當然明白,嘿嘿一笑:“沒事,沒事。咱們姐妹倆誰和誰啊,以後都有可能生活在一起,一個馬勺裏吃飯,還用得著這樣客氣麽?”


    白靈兒愣住:“什麽?”


    她實在搞不懂,嶽總怎麽會和她說這番話。


    什麽叫姐妹倆啊?


    什麽叫以後會在一個馬勺裏吃飯啊?


    我和你,很熟嗎?


    就在白靈兒發愣時,嶽梓童抬腳踢了某人一腳:“抬起你這張醜陋的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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