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李南方剛掙開夢魘,耳邊就傳來嶽梓童關心的詢問聲。


    接著,正在前行的車子,車頭迅速晃了下,貼邊吱嘎一聲停住了。


    李南方猛地睜開眼,看到了街燈發出的柔和光芒。


    他們從孫唐出發時,還是將近正午。


    現在卻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窗外,也傳來急促的刹車聲,以及喇叭聲。


    這是後麵車子,在嶽梓童忽然貼邊急刹車後,不滿的抗議內。


    嶽梓童才不會去管那些,隻是拿出手帕,去給臉色蠟黃的李南方擦汗。


    李南方就像丟了魂魄那樣,任由嶽梓童給他擦汗,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麵的街燈。


    也許,他的魂魄,還沒有從春夢中回來。


    還在和有著一具女兒嬌軀的魔頭,在進行最後的纏綿。


    直到他斜斜躺坐在座椅上的身子,猛地向前縱了幾下,有些東西急促的噴薄而出後,他才長長發出一聲歎息,閉上了眼。


    李南方的魂魄,終於回來了。


    在他已經從可怕的夢中睜開眼,過了足足十五秒鍾後,隨著黑龍緩緩一頭紮進丹田氣海中,魂魄才姍姍來遲。


    從沒有過的恐懼。


    深度恐懼!


    死死包圍了李南方。


    他不敢想象,為什麽在他明明已經清醒後,他卻依舊沉浸在可怕的夢魘中,和楊逍那個魔頭,進行完最後一個步驟後,才能徹底的回歸現實。


    為他擦汗的嶽梓童,手上動作凝滯,眼眸緩緩一轉,看向了他的胯間。


    盛夏季節,沒誰會穿秋褲的。


    也就是為了襯托嶽家主的顏麵罷了,不然李南方就會穿個大褲頭拉倒。


    所以嶽梓童能看到褲子上,迅速突顯一圈濕。


    有清晰的雄性荷爾蒙味道,迅速在車內漫延了起來。


    他,又夢遺了。


    今天早上剛有過一次,現在又是一次。


    這充分證明,李南方的怪病,正以讓人恐懼的速度,在加深。


    “南、南方。別,別怕,我會找人給你治好的。我發誓,我發誓!”


    隨後清晰感受到李南方內心恐懼的嶽梓童,猛地一把講李南方抱在了懷裏,用力親吻著他的額頭,顫聲說。


    李南方忽然推開了她,很用力。


    接著,他就開門跳下了車子。


    “南方,你這是要去哪兒?”


    嶽梓童急了,慌忙也開門下車。


    滴!


    呼——一輛車自嶽梓童身邊急刹車而過,傳來司機的怒吼聲:“草,你特麽的不要命了?”


    嶽梓童根本不管這些,看都沒看一眼。


    此時此刻,她心裏隻有李南方。


    她怕,李南方一旦離開她的視線,就會徹底地消失,再也看不到。


    幸好李南方沒有逃離她,隻是跑過人行道後,重重跪在了路邊綠化帶裏,低頭哇啦哇啦的大吐起來。


    他吐,這說明他的性取向很正常。


    性取向很正常的男人,在夢到被一個明明是男人,卻有一具女性嬌軀的怪物強女幹後,不都該有這樣的反應嗎?


    看到他隻是在吐,緊追過來的嶽梓童,這才鬆了口氣。


    幾乎把膽汁都吐出來之後,李南方才大口大口的喘著,站了起來。


    一隻手,遞來了一瓶礦泉水。


    洗漱過後,李南方扔掉瓶子,艱難的走了幾步後,倚在了一個街燈杆子上。


    抬頭望著有明月升起的雙眼裏,濃濃的恐懼之色,依舊不曾化掉半分。


    “南方,你到底是夢到了什麽?”


    嶽梓童剛說出這句話,李南方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劈頭蓋臉的狂吻起來。


    嶽梓童下意識的想掙紮,推出他去。


    手剛抬起,又放下了。


    唯有閉眼,任由他狂吻,一雙手伸進她的衣服裏,動作粗暴的蹂躪。


    她很疼。


    可她在堅持。


    因為她能清晰感受出,隨著李南方做出的這些粗暴動作,他心中的恐懼,正在逐漸的變淡。


    終於,就在她最最敏感的部位,幾乎被擰出血來,實在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地慘叫時,他鬆開了她。


    “對、對不起!”


    李南方啞聲說了句,逃也似的跑向了車子。


    砰地一聲,大力關上了車門。


    在孫唐時,嶽梓童曾經睜著大眼說瞎話,和人白靈兒說,她被李人渣強女幹後,還經常被家暴。


    可能是老天爺看不慣她的胡說八道,這才讓她真實品嚐到了家暴的滋味。


    渾身遍體鱗傷——嶽梓童不用脫衣服去看,也知道她雪白粉嫩的嬌軀上,布滿了青紫色的傷痕。


    但她不怪李南方。


    如果,唯有用這種方式,才能治愈李南方的怪病,她寧願每天都來一次好了。


    實在受不了時,再去找他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媽的,一起來幫忙。


    看著車子,嶽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拿出了手機。


    手機內,剛傳來嘟的一聲響,就被接通了。


    宗剛那帶著狂喜的聲音,自手機裏清晰的傳來:“大,大小姐,您回到京華了麽?”


    隨著嶽臨城灰溜溜的撤出嶽家老宅,韓成棟等當初逼走賀蘭小新的人主動請辭,提前退休回老家,宗剛當然知道大小姐並沒有死在南邊了。


    非但沒死,而且大小姐的本次南下之行,還收益頗豐。


    最起碼,最能威脅她家主地位的嶽臨城一派,除了嶽家父子之外,所有親信都被剪除一空。


    依著宗剛的智慧,當然很明白脫險後的嶽梓童,為什麽遲遲不歸。


    她這是在給韓成棟等人主動請辭的時間,畢竟這些人也算嶽老在世時的老人了。


    雖說這次犯上作亂的行為不容原諒,可嶽梓童還是念在他們此前的勞苦功高,這才給他們一個體麵謝幕的機會。


    至於個別還舍不得當前權勢,奢望嶽家主能高抬貴手的人,勢必會遭到毀滅性的沉重打擊。


    所以重歸嶽家老宅的宗剛,這些天內並沒有給嶽梓童打電話。


    他在等待。


    等待大小姐的返京。


    嶽梓童現在給他打電話,就證明她已經到了京華。


    宗剛提著的心,才算完全放了下來。


    “宗叔叔,我就在鍾鼓樓大街上。”


    嶽梓童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那棟老建築,幹脆的說:“現在,你立即以我的名義,給總院的任院長打電話,請他集合神經科、心理科以及腦科的所有教授,專家。最多四十分鍾,我就會趕到總院的。”


    “大小姐,您——”


    聽她這樣吩咐後,宗剛大吃一驚。


    隻是他剛問出這句話,就被嶽梓童打斷:“宗叔叔,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結束與宗剛的談話後,渾身疼的嶽梓童,才咧了咧嘴,快步走向了車子。


    晚上八點四十,蔣醫生才從手術室內走出來。


    她滿臉的疲倦,一看就知道這次手術的時間,至少超過了四個小時。


    不過她的辛苦努力,還是很值得。


    就連親自協助她主刀的周主任,也盛讚也就是蔣醫生心思細膩,業務能力精湛,才能為年僅三歲的幼兒,完美做到了心髒手術。


    患兒的父母,尤其是爺爺奶奶,都激動的老淚縱橫,不顧蔣醫生的阻攔,非得給她下跪感謝。


    周主任慌忙勸阻,說救死扶傷是白衣天使的責任和義務。


    同時也請大家體諒下蔣醫生,四五個小時的緊張忙碌,身體已經嚴重透支,急需休息。


    就這樣,蔣默然才抱歉的笑了下,從親屬的感謝中脫身。


    她確實累壞了。


    不過她不想去辦公室休息。


    長時間的工作結束後,最好是能去下麵空地上走一走,先讓緊繃著的神經、肌肉都徹底放鬆後,再好好睡一覺。


    “蔣主任,您好。”


    蔣默然在走出急診大樓時,不時地有醫護人員,甚至還有患者家屬,和她熱情打招呼。


    她都微笑著一一點頭回應。


    “蔣主任,您的手術結束了?”


    外科三室的小馬,從台階下腳步匆匆的走了上來。


    “是啊,剛結束。”


    蔣默然停住腳步,問:“怎麽,看你很著急的樣子,有什麽緊急病例嗎?”


    “嗯。”


    “什麽病例?”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病人還在來醫院的路上。”


    小馬四下裏看了眼,才輕聲說:“半小時前,咱們老大的專車忽然來院。除了他之外,還有‘黃神經’,‘李心理’等專家教授,怕不得十幾個總院精英,都急匆匆趕來了。目前正在三樓急診會議室內開會。”


    小馬能知道這些,是因為她被臨時抓壯丁,去總院各科,有請那些值班的重量級專家教授。


    “哦?”


    蔣默然愣了下:“這是某位大人物身體出問題了嗎?”


    如果不是大人物,依著總院任院長的身份地位,是絕不會在晚上時,親臨單位坐鎮的。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小馬搖頭,剛說出這句話,就看到大廳內有十幾個醫護人員,推著一台擔架車,向門外急跑而來。


    小馬連忙拉了蔣默然一把,讓開道路後小聲說:“那個大人物,應該快來了。”


    推著擔架車的醫護人員,剛在接待病人專區擺好緊急迎接陣勢,又是一片紛遝的腳步聲,自大廳內傳來。


    小馬向那邊看了眼,就嚇得一吐舌頭:“哇噻,是老大親自出迎了。來者,究竟是誰呀?”


    任院長都親自來樓下,恭迎即將到來的“貴客”了,那些專家教授的,自然也得陪同前來。


    足足有三十多人之多,站在門前向院門口方向眺望時,還小聲商量著什麽。


    蔣默然在總院雖說小有名氣,又有荊紅命這個大靠山,但在這些專家教授麵前,絕對的小字輩,連陪同站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唯有乖乖站在旁邊,好奇的也向那邊看。


    “來了,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樣說道。


    然後,蔣默然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大越野,在總院保安人員的指揮下,好像奔牛那樣跑來,吱嘎一聲停在了擔架車前。


    任院長馬上率人走下了台階。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素白風衣的女孩子,跳了下來。


    “啊,原來是她。”


    看到這個女孩子後,蔣默然情不自禁的失聲說道。


    小馬也認識女孩子,點頭說:“我就說呢,誰這樣大麵子,原來是嶽家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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