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越來越暗,感覺四周的景物都已經模糊了起來。宗晟站起身來看看四周,眉頭就皺了起來。


    我抱起那孩子,她一臉的驚謊,在這時候也願意緊緊抱著我了。


    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基本都會抱孩子的,堂弟堂妹什麽的小時候我帶過。孩子就像樹袋熊樣掛在我的身上,兩小手緊緊抱著我的脖子。“宗晟,我先帶孩子離開這裏吧。”


    我記得走過來的路,從這裏也還能看到那邊的槐樹,隻要走到那邊,就能看到這亂墳崗的小路,往下走個十幾米就能回到我們車子那。


    宗晟卻說道:“現在走不出去了。”


    “什麽?”我看看那邊的槐樹,怎麽會走不出去呢?路線都很清晰。


    “正常的天黑不會這麽快,我們現在已經在別的結界裏了。這個結界並不是真對我們的,隻是我們正好在這。”


    “不是針對我們?”我看著懷裏的孩子,那就是說是針對這個孩子的。我長長吐了口氣,把孩子把得更緊。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扁著嘴又低聲哭了起來。


    宗晟有些煩的別開頭:“真沒想到有這種媽。”


    空中的哭聲開始出現了異常。地上的野草被風吹得亂晃著,可是都是朝著那座孤墳搖晃的。孩子一邊哭看一邊說道:“媽媽,媽媽。”


    女人的哭聲開始夾雜著說活聲:“我要我的孩子,把孩子還給我。我要我的孩子!”


    “這孩子還有活下去的權力,你不能讓她跟你死。你這不是愛她,是害死她。”


    “寶寶,寶寶,過來跟媽媽,過來跟媽媽,媽媽抱。”


    聽到這個聲音,我本能地把孩子抱得更緊。孩子應該是被媽媽的聲音迷惑了,她不再哭,開始在我懷裏掙紮。“我要跟我媽媽,你放開我,你是壞阿姨。你放開我!嗎嗚。。。”


    這次是有防備的,孩子沒有能從我懷裏掙開。


    那個女人的聲音激動了起來:“你們是壞人,是這個女人搶了我的老公,現在還要搶我孩子。”


    我急著辯解道:“我連你老公都不認識。。。”


    “宗優璿,別說話!”宗晟厲聲說著。


    我張著的嘴就斷了話。可是我不理解為什麽不能解釋呢?搶老公這種事,怎麽能不解釋呢?


    我的話剛斷,一陣風吹過,揚起了風沙。這下麵就是采石場,沙塵很大,可是那些沙塵就像被控製一般,直接衝著我的眼晴撲過來。


    “啊!”我驚呼著,趕緊閉上眼睛,但是就算我的動作已經很快了,還是有些沙塵進我的眼裏。我開始流眼淚。


    “都是你!搶了我的老公,現在就連我孩子也要跟我搶。你這個賤人,你自己不會生嗎?在那邊,那座樹旁邊的老墳,那個老頭子最喜歡來這賣的女人了。他還經常留女人在這裏過家。你這麽犯賤,怎麽不去找他?”


    女人的話還在喊著,我懷裏的孩子在掙紮著,我卻不想也不敢放手,就怕我一放手,這個孩子就從這裏衝下那邊的斷崖去了。眼晴好痛,隻能一直流著眼淚。宗晟,你到底在做什麽?我的眼晴看不到,他不會是把我丟在這裏了吧。


    孩子突然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好痛!“啊!放開!”


    在我叫著的時候也是出於一種本能,我把孩子扯上開了。孩子被一個力道抱走,雖然我脖子上不痛了,但是心裏卻心怕孩子出事,伸出手想把孩子抓回來。手碰到了人,眼晴睜不開,我卻知道我碰到的是宗晟,是他把孩子抱走的,心安了不少。要知道如果這個孩子從我手裏離開之後就死了,就算是我害死她的,我也會內疚的。


    宗晟對著孩子吼道:“不準哭!再哭把你丟下去!”


    “你別嚇她!”說完這話之後我才注意到這四周的變化。我的眼晴雖然看不到了,但是我還是能聽到感覺到這四周的變化的。比如那個女人的聲音消失了,這裏並沒有風。


    宗晟


    抓看我的手臂,這個動作我很熟悉。“跟著我走,慢點。”


    “那個孩子。。。”


    “她沒事,乖看呢。”


    我看不到,卻也能聽到她忍忍著的哭聲。應該是被字晟嚇得不敢出聲了。別說這樣的孩子,就連我都會害怕他吼人的模樣。


    因為看不到,我是深一腳淺一腳往外走的。眼晴裏還有沙子,一動眼晴就痛,本來看也就五分鍾,十分鍾的路,我們大概走了二十分鍾回到車子那。


    跑剛好走一些,就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在那呢?妮子,妮子,你們抱我孩子幹嘛。”


    孩子一下哇地哭了起來。


    聽聲音男人把那孩子抱走了。宗晟從車子上給我拿了一瓶水,這個過程,那個男人還在那罵著:“你們,你們是人販子!”


    “你先問問孩子,發生了什麽吧。”宗晟語氣淡淡地說著,感覺不到他不生氣。


    我拿著水,開始洗臉洗眼晴。那邊,男人問著孩子:“告訴爸爸,是不是他們抱你走的?”


    孩子哭著說:“他們是壞人,讓警察叔叔抓他們。”


    我心裏暗想著,這可怎麽說得清楚啊?慢慢睜眼晴,雖然還是很不舒服但是已經沒有沙子的感覺了。


    宗晟的大臉出現在我麵前:“用不用去醫院看?”


    “不用,已經沒事了。”


    那邊孩子終於說到重點上了:“他們不準我跟媽媽。”


    男人是一個三十多農村漢子,穿著在農村很常見的地攤迷彩衣,在聽到孩子這句話的時候,一下就僵住了。


    “你,你見到你媽了?”


    “媽媽就在上麵,就在那邊。爸,走,走。”她從爸爸身上下來,扯著她爸爸就朝著那邊走去。


    男人看看我和宗晟,喉結動了一下:“妮子,你真見到你媽了。”


    “嗯,她讓我跟她去玩,她還給我買棒棒糖。咦,我的糖呢?”孩子突然放開了她爸,就朝著那邊亂墳墳崗上跑去。天色已經很暗了,也還能勉強看到路。孩子小,靈活性好,跟在這樣的路上,我們三個大人一時間竟沒有抓住她。孩子爸爸很心急,他叫著孩子的名字,幾次伸手去抓都沒有抓到孩子。


    宗晟並沒有多大興趣,不緊不慢地跟著。要不是我拉著他,說不定他都打算開車回家了。


    孩子爸爸終於抱住孩子的時候,我們已經回到那座墳前了。孩子的棒棒糖就掉在墳邊上。


    我想現在什麽也不用解釋了吧。


    孩子的爸爸抱著孩子就蹲在墳邊上,他大聲罵著:“你這個女人,自己死了,還想害死我妮子,你,你,你,”


    他說不出活來,到後來竟然低聲哭了起來。抱著孩子哭。


    孩子看到爸爸哭,就心慌了起來,抱著爸爸,捧著爸爸的臉,說:“爸爸不哭。”


    宗晟點上煙,說道:“回家吧。孩子媽媽被我封在墳裏了,以後看好自己孩子。”


    光線很昏暗,我還是看到了這邊上插著的很小的三角形的小旗子。那應該是宗晟插去的,用來屏敝掉她的影響吧。要不然,在風沙吹我眼晴的時候,怎麽風停了,女人的聲音也沒有了呢?


    男人抬起頭來看看我們,對我們點點頭,抱著孩子頭也不回的往那邊走。


    孩子這次沒有哭,她睜著大眼晴說:“媽媽呢?媽媽不見了。”她扁扁嘴巴,也沒哭。孩子爸爸也沒有安慰她,估計現在他也不知道該跟孩子說什麽了。


    孩子爸爸在出了亂墳崗之後,就把孩子交給了同村人,讓人先帶回去給爺爺奶奶,他則非要請我和宗晟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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