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力帆,宗晟有點怪怪的。他昨晚,昨晚對我說了很多話,很生氣的樣子。可是今天,他又給了那隻雷擊木簪子,說讓我殺了他什麽的。他更加奇怪了。你們家那老房子是不是會讓人有些混亂呢?”


    “優璿,你是不是女人啊?”


    “什麽?”


    “宗晟把那雷擊木簪子給你,可以是他給你是定情信物,也可以是給你的聘禮,那東西貴著呢,你不要送我。也有可能是他把命交給你了。那東西對他很重要,他都能給你了。他這是多麽信任你啊。”


    “啊?”我驚訝著,“我真沒感覺出來。”我想任何一個女人在聽了他昨晚說的那些話之後,還會覺得這個是信任吧。反正我是沒有辦法理解這樣的信任的。


    “說你啊。行了,知道他跟你在一起就行了。”牛力帆那邊掛斷了電話。我還能在手機裏聽到沈涵的聲音呢,估計是和沈涵在一起吧。


    我嘟嘟嘴,想著牛力帆說的話,拿出了放在包裏的那簪子摸索著簪子上的雷紋,宗晟把這個交給我難道真的是像牛力帆說的,是對我的信任,還是考驗?


    就算他在可怕,他也已經把這個能傷害到他的東西,直接交給了我,是想換去我對他的信任吧。


    我閉上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那天晚上的宗晟真的很恐怖。


    在辦公室裏等了好一會,宗晟和爺爺才一起過來的。走進來的時候,他們兩還在說著話,爺爺看到我,微微有些驚訝,我趕緊站起來叫道:“爺爺。”


    “哦,好。等著了。行了,玲玲大廈那樓盤,近期還沒辦法有動作的。很多人都看著呢。你們兩沒事就回老家去,在這裏總覺得事情多。好好的一棟大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等一個月後,風聲小點了,警察那邊也撤了警戒線,讓老北來做場法事,我們再動工吧。”


    宗晟點點頭,帶著我一起離開了公司。走進電梯之後,我低聲問著:“你沒有跟爺爺說關於老北的事情。”


    “說過,他們隻當我是跟老北爺爺鬧情緒。上次蝴蝶的事情,我們也沒有辦法說是老北弄出來的。”


    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我又問道:“你為什麽要把那雷擊木簪子給我?”


    “給你就給你,問那麽多幹嘛?”他率先走出了電梯,看也沒有看我一眼。


    我心中暗暗吐氣著,牛力帆還說是定情信物,還說是信任。唉~


    原來以為,宗晟會接著這段時間就在老家裏待著。玲玲大廈那邊什麽也做不了。沈繼恩這邊,應該正是警惕的時候,一次沒得手,第二次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沈繼恩有什麽動作的。


    但是讓我想不到的是,從宗安集團裏出來,宗晟還是帶著我回到了沙恩酒店。車子剛停好,我就問道:“我們要退房回老家嗎?”


    “要,明天。今晚上,這裏會有一場別開生麵的活動。”他走進了酒店裏,在酒店大堂的宣傳單架子上取了一張粉色的宣傳單遞給我,然後壓低著聲音說道:“今晚,會有人死在沙恩酒店裏。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讓他們把屍體藏起來。連續發生死人事件,就算警察不相信有鬼,也會讓沙恩停業整頓的。”


    我疑惑地看著宣傳單上的信息。那是一張手繪帶著文字說明的宣傳單,手繪是漫畫的風格,上麵寫著,今晚將在酒店餐廳和一樓的廚房開展一場尋找屍體的活動。這正是酒店的活動,隻是之前是酒店打出來的宣傳,現在是客人做出的組隊的宣傳。


    看著那畫畫和筆記,組隊的人應該是一群高中生吧。“這些人太大膽了吧。”我低呼著。這種事情,還能組隊?


    為了參加晚上的活動,我下午補睡了午覺。


    午覺睡起來,就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宗晟一直沒有休息,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一直在搗鼓著他的東西,甚至還開車回去換了一身衣服來,工裝褲加上工裝夾克,裏裏外外這都不知道是多少個口袋了。


    我們準備出門去吃晚飯,一開門,我就被嚇了一跳。因為住在我們斜對麵1607客房門口站著的是一個抱著一顆人頭的女生,她在那拍著客房的門。就算現在隻是下午五點多,外麵天還是亮著的,但是在酒店的走道裏,光線已經很昏暗了。我在看到她手裏抱著的那人頭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她也發現了我,趕緊把人頭藏了起來,對著我訕訕笑著。


    宗晟就走在我的身後,看了那邊的女生一眼,就說道:“別看表象,用感覺,看氣。”


    他拉著我走進了電梯裏,說道:“他們都在做準備,今晚注定有人會死。你也會看到我恐怖的一麵。做好準備,不要被我嚇到。”


    “你,你不覺得你幼稚了嗎?這本來就是他們的遊戲,就算真的有人死了……”


    “不僅可以讓沙恩關門一段時間,讓他們等等我的玲玲大廈的施工,還可以讓你看看我的真麵目,多看幾次,就不會害怕了。”


    我咬咬唇,感覺他的重點就在這裏。他是想辦法讓我多看幾次他那樣子。怎麽有人這樣的呢?他不是說他討厭嗎?怎麽現在又那麽樂意去做這樣的事情呢?


    吃過晚飯,天已經黑了。我們從外麵回來,走進酒店大堂的時候,已經能看到一隻巴掌大的毛茸茸的黑蜘蛛在地麵上慢慢地爬著了。


    就算我知道那是一個玩具,但是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會心緊了一下。


    “已經開始了嗎?那就開始吧。”宗晟看著我,說道,“優璿,今晚上,沈繼恩肯定也會在這裏。殺人下手的,就是他。他的傷不可能恢複那麽快。他需要血液。需要……”宗晟一邊帶我走向電梯,一邊說道:“十幾年前,我跟老北去一個城市裏,遇到了一個很特別的家庭。那個家庭有著一個很老的老人,癱瘓了躺在床上。照顧她的是一個年輕的小保姆。但是小保姆的很多動作都跟老人一樣。是老人的兒媳婦找我們的,她說,她有一天去看婆婆,婆婆在她手心寫下了救命兩個字。一開始,她以為是保姆虐待婆婆,但是後來她發現,保姆雖然沒有好好照顧婆婆,經常自己跑出去玩,但是卻也不至於要說“救命”的話來。漸漸的,她發現保姆有很多毛病,比如,保姆會抱著家裏公公的遺像說很多話。她才想著找我們去看看的。


    老北和我過去的那天,我們剛進門,看了老太太,發現沒什麽異常,可是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老太太斷氣了。老北什麽也沒做,就帶著我出了門。在我們出門的時候,我分明就看到了那個保姆對著公公的遺像說:“老頭子,她死了,我才不會死呢。我永遠也不會死。你在下麵慢慢等著吧。”


    我不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等我們離開之後,老北才跟我說,他在看到癱瘓的老太太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怎麽回事了。老太太的房間有著一麵很大的鏡子,床就照在鏡子裏,那鏡子上有著一個很特別的符,能通過鏡子轉換陰陽。老太太跟那個小保姆應該是陰差陽錯的換了魂。而老太太卻沒有放過小保姆,讓小保姆代替自己去死。


    宗晟說完了這件事,我們也走到了房間門口,他一邊刷開了1604的房門,一邊說道:“沈繼恩那天晚上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就過去的。他傷得那麽重,需要血,也需要新的身體。他本來就是一個死人,他的身體沒有自己恢複的能力。他那樣子要出來跟人見麵,就要換一具身體。老北,能做得到。今晚上,你就在房間裏,哪裏也別出去。也別去湊那些孩子的熱鬧。我會在房間留下結界,等到晚上十二點,就報警。不管那時候發生了什麽,都報警。我會看著時間,讓屍體,在十二點出現在大堂。”


    “宗晟……”我還想說什麽,他已經把我推到了房間裏,關上房門,在門外說道:“宗優璿,我們是有血契的,你想知道我在哪裏,就好好想,用心去想,就能看到我了。你是我跟這個世界的聯係,你平安,我才能回得來。封!”


    宗晟離開了。我靠在門背上,心裏很亂,低聲自言自語說:“不是讓我看他最恐怖的樣子嗎?怎麽就這麽把我關在這裏了呢?關我在這裏我怎麽看?我就一個人,一個人更恐怖呢。宗晟,宗晟,宗晟……什麽叫我用心去想就能看到。我看到什麽啊?我想,使勁想,什麽也看不到啊。”


    心煩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靠在門背多長時間了,感覺腳都站麻了,也聽到了外麵那些人跑動,吵鬧,甚至還有尖叫的聲音。


    這根本就不是一樓餐廳和廚房,基本上整個酒店都成了那些人的遊戲場所了。沙恩酒店這個晚上,能賺多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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