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也就兩個菜,一個湯,擠著一張小桌子。小米招呼著我吃,我招呼著蘭蘭吃,蘭蘭卻心神不寧的。


    小米看著又忍不住說道:“喂,你不會是優璿的情敵吧。宗晟那種人渣,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了,管他是死是活呢。”


    夏蘭蘭幾乎沒有吃東西,她這種情況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吃東西,她轉向了我,很嚴肅地說道:“宗優璿,宗晟那邊真的出事了。你自己想好了,你要不要過去。要是你錯過了的話,就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你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麽?”


    她的話,剛說完,就聽著在臨窗的桌子上的客人在那喊著:“快看那邊!快看那邊!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麽事,好多人跑出來了。”


    我的心裏緊了一下,腳步都要動了,卻又放了下來,假裝鎮定的,喝著湯,不去看那邊的情況。那邊玻璃窗對著的方向就是北二巷。


    蘭蘭卻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急著就像要離開。這次是我拉住了她。她回頭驚訝地看著我,我慢慢說道:“蘭蘭,我們好久沒見了。坐下吃飯吧,這種熱鬧就不要去湊了。雖然我不知道用什麽能製住你,不過要是我報警,說你打我這個孕婦的話,警察怎麽說都會問你幾句吧。到時候,你一樣是不能趕過去的。不能趕過去就算了,還有可能會被人發現你的異常呢?”


    蘭蘭僵住了。而小米看看我,再看看蘭蘭,問道:“你們兩真是情敵?嗬嗬,這情敵也太渣了吧。優璿都懷孕了,還來鬧。喂,小老板在那邊不會真的有什麽事吧?”


    “有事就有事,反正現在我要吃飯,而蘭蘭,要跟我一起吃飯。畢竟是我約她出來的,總不能連頓飯都不請客吧。蘭蘭,你也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麽。”


    蘭蘭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對於我對她的限製,應該也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吧。他們想著通過整我來拖垮宗晟,卻沒有想到,我同樣也用了這樣的方法,來對付夏蘭蘭。


    小米看著我,壓低著聲音,卻帶著意外的語氣說道:“優璿,看不出來啊,你對自己情敵可一點不手軟。應該的,你才是大房嘛。”


    我的目光還是看著夏蘭蘭,她緩緩坐了下來:“你變了!”


    “你也變了!”


    跟我們拚著桌子的那對小情侶聽著我們的對話,看著我們,匆匆吃了東西,就先離開了。


    夏蘭蘭緊張,我何嚐不緊張呢?宗晟那邊肯定是出事了,我已經緊張得腿都在發抖了,卻沒有辦法去看看,他那邊到底怎麽樣。


    我給蘭蘭夾了一塊肉:“吃吧,以前你就喜歡吃這個。蘭蘭,至少也應該跟我吃頓飯吧。”


    坐在窗子旁的人,還在不時說著那邊的情況。


    “冒煙了,好像是著火了。”


    “那邊好多人跑出來了。好像有人受傷了吧,看,救護車都進去了。”


    “人那麽多,救護車怎麽開進去?”


    “消防的,消防的也進去了,這是火災了吧。看著那邊的煙,那麽大,估計被燒得挺厲害的呢。”


    “那巷子裏不是有著兩棵很大的大榕樹嗎?感覺就是榕樹那燃起來的。”


    “警車也來了,警車也來了。喲,這到底是怎麽了?”


    蘭蘭沒有動筷子,就這麽看著我,我慢慢吃著,小聲說道:“坐著別動,動一下,我就大聲喊你打我!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讓我說不出話來,直接把我弄死。不過你要是真有那個本事的話,我估計一個多月前就死了吧。”


    好一會之後,蘭蘭才說道:“我在玲玲大廈裏等了二十幾年,也沒有一個人看到我,也沒有一個人帶我出來。是他,唯一一個能看到我的人。是他給了我機會,帶我走出了玲玲大廈。”


    “夏蘭蘭呢?”


    “她的魂魄不全,隻能傻一輩子。現在這樣,至少沒有成為她媽媽的負擔,也算是給她媽媽一點安慰吧。你應該還不知道,夏蘭蘭的媽媽,已經再婚了。而且過得不錯。”


    “不管怎麽樣,你現在就在這裏坐著。我是動不了你,但是警察能。”


    小米看看我,再看看蘭蘭:“我雖然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麽,但是能讓優璿都這麽在意的事情,你還是好好坐著吧。”


    一頓的時間,就算再拖,一個小時後,我們也結賬走人了吧。蘭蘭對著我狠狠瞪著,一個冷哼,就衝出了私房菜館。我這結好賬,也趕緊跟著下去。這警察來了,消防也來了,宗晟那邊的事情應該已經完結了吧。


    我下了樓,拉著小米就往那巷子那邊小跑過去,小米拖著我:“你這個孕婦跑什麽?好好走著!難道小老板真在那邊出事了?”


    我急得眼眶都發酸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米,宗晟真在那邊!”


    “在就在吧。你們不是都鬧翻了嗎?還那麽在乎他幹嘛?要是我的男人,敢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我一輩子都不會跟他說話了。”


    “不是的,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宗晟真的就在那邊,他很可能已經出事了。小米!”


    小米皺著眉頭,根本就不理解我說的這些話。但是她還是跟著我一起朝著那巷子那邊走去。


    巷子已經有警察攔著了,不讓人進去。一旁也有記者在那采訪著路人,想要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在我們身旁不遠處,一個路人對記者說著:“太可怕了,那人是神經病吧。他突然就關了店門,還說讓我們都死在裏麵,讓誰都出不來,也進不去,就是死了都出不來!還是有個人,陪著那神經病演戲,才拖延了時間讓我們出來的。我們都跑出來之後,那裏麵就好像鬧鬼了一樣,桌子椅子,自己飛起來,砸那個人。門就關了,我們也不知道裏麵到底什麽情況。沒多久,那裏麵就著火了。我在這裏看了那麽長時間,那個神經病和那個幫我們逃出來的人都還沒出來呢。也不知道什麽是不是被燒死在裏麵了。哇,火好大呢。也不知道是燒著什麽了。你們看看,那邊的榕樹都被熏枯了。”


    我也注意到了那邊巷子裏露出樹頂的榕樹。那些榕樹看上去並不像是被火熏得枯掉的。因為被火熏的話,應該是靠近火的那邊程度更深,更明顯。但是現在看著,兩棵榕樹能看到的部分是一樣的枯萎。


    要知道,我們這樣的南方城市,就算是寒冬臘月裏,榕樹都不會這麽大規模的枯萎的。真正掉很多葉子的時間,不是秋天,也不是冬天,而是春天。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這個季節,榕樹這麽大麵積的枯萎根本就不正常。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因為宗晟而發生的改變。


    記者追問著:“那個神經病人有沒有透露關於他身份的語言,或者什麽別的什麽的?”


    “沒有啊。我們就是在裏麵看書好好的。就聽著角落裏那神經病的聲音大聲喊道,‘我為什麽做不到?隻要我想,我就能做到。別說一個大廈,一個區域,給我足夠的東西,我能讓整個城市的財運都流到我的口袋裏。’嘖,這神經病是玄幻小說看多了,想錢想瘋了吧。他以為自己是世界主宰呢。沒多久,他就衝出來說讓我們全部都死了。”


    “那個見義勇為的人呢?他有沒有什麽能證明身份的。”


    “沒有,他沒給我們看身份證。”路人回答著,記者的臉上有些尷尬:“我的意思是,他的衣服是不是製服,或者有沒有名牌什麽的,或者特別的,代表職業的裝束。”


    “他……穿著工裝,看不出是什麽職業的。人,很年輕吧,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他走出來跟那麽神經病人說,有本事就殺了他試試,他陪他慢慢玩,讓我們趕緊離開。”


    “是誰放火的?”


    “應該是那個神經病人吧。我們走的時候,看著他手裏拿著打火機呢。他還抽煙,那裏麵明明是不讓抽煙的,但是他一出現手裏就夾著煙了。”


    我還在注意著急著跟那路人的對話,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變化。一隻手扯過了我,甩手就想在我臉上打上一巴掌。太快的變化,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但是那巴掌並沒有落下來,身旁卻聽到了小米的聲音:“你幹嘛?”我睜開眼,就看到小米推開了夏蘭蘭,蘭蘭還不穩的撞到了拿著攝像機的人。


    蘭蘭狠狠瞪著我,突然就哭了起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記者有著很高的置業敏感,她馬上讓同伴對著夏蘭蘭拍著。蘭蘭一直哭著,什麽也不願意說,就這麽哭著。


    小米看著這情況,馬上就拉著我,退出了人群,趕緊離開這裏。我被小米拉著,想要去看看那邊的情況,小米卻對我說道:“趕緊走。就那女人哭成那樣,人家不明白的還以為是你害了她呢。對了,她說什麽‘他死了?’不會是小老板出事了吧?那我們公司是不是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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