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根丟給薩一罐子傷藥:“我讓人熬了藥水,一會兒去端來給他洗洗傷口再把這藥抹上,一日兩次。”說完看了楚越一眼,眼中劃過一抹詫異。


    昨晚的事他們幾個心裏有數,竟然氣得自家主人親自動鞭子,這可比簡單一句“殺了”意義重大得多,由此可見這個楚越實非常人。


    楚越這會兒疼得話都不想說,胸膛血肉模糊的,傷口仿佛被上萬隻食人蟻在噬咬,又癢又疼,恨不能上手狠狠抓撓一番,幹脆讓他疼個死去活來好夠本。


    “你可真是個不要命的。”薩都對他無語了:“老子現在不想看見你,真的,夥計,沒你這麽上趕著找死的。主人是什麽人你就敢,就敢……”說著好奇的湊上來:“你真把主人……那啥了?”


    楚越偏頭白了他一眼。


    薩一愣,在楚越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操,沒得手啊?這不白挨了幾十鞭子麽?”


    白挨?


    楚越想到藍息那冷酷的雙眼嘿嘿笑起來,怎麽會白挨呢?至少,他已經在藍息那裏狠狠地留下了一筆。


    征服,要雙方一起使勁才有意思。


    “被揍傻了?”薩搖搖頭:“老子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個色令智昏的蠢蛋。”


    陳飛端來一盆熱水:“先擦擦吧,這滿身的血。”


    “他活該。”薩嗤了一聲,卻拿過毛巾丟進盆子裏。


    等藥水送來,薩和陳飛又幫他洗傷口,上藥,一通忙活下來,楚越疼得臉都白了。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楚越就感覺胸膛上熱乎乎的,疼痛漸漸減輕,又朝著薩喊:“餓了,有沒有吃的啊?”


    吃飽喝足,雷森送來一個消息,他們五人兩天後與比亞奴有一場競技。


    楚越沒聽說過比亞奴,但見薩一臉的驚恐,心中頓感不妙。薩是個膽大心細的家夥,當初麵對一百頭狼的時候都不見他害怕,怎麽一個比亞奴就差點把他嚇尿了?楚越不解的是,藍息明顯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先前的幾場競技可以說是訓練他們,現在他們都已經進了前殿開始做事了,按理說應該不用他們上場幫著賺錢了,這個比亞奴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楚越轉眼想到了蕭原。


    晚上,薩果然帶回了可靠的消息:“……媽的,老子開始還以為聽錯了,原來真的是太陽|城裏的比亞奴,那牲口比主人的門都高,就關在學院右側那個陰森的古堡裏。據說那玩意兒沒有理智,上場沒有輸贏隻有生死,不把他周圍的人幹掉就不會停下來,你就是投降也沒用。”薩說著呸了一聲:“老子怎麽感覺蕭原那個小白臉心思忒陰暗呢,大老遠弄這麽個東西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取樂?”


    當然不會是為了取樂,楚越抄著手分析道:“如果我猜得沒錯,蕭原的目的可能不僅僅是想要我們幾個的命,他的目的應該是競技場。”


    眾人聞言瞪大了眼睛。


    另一邊,藍息也正在和靳禹依夫討論。


    雷森低著頭道:“已經通知了大鯊魚他們,蕭原將軍表示他沒有異議。”


    “他當然沒有異議。”依夫懷裏抱著藍息送他的貓,那貓通體漆黑,卻有一雙翡翠一般的綠眸,相當漂亮。依夫一邊撫著貓背一邊輕蔑的道:“他這是眼熱你的競技場呢,如果大鯊魚敗了,那你的競技學院勢必名聲掃地,沒了競技學院,你的競技場肯定會受影響。觀眾想看的是激奮人心的競技,咱們還不能在人數上太過誇張,如此一來,哥,你不僅會折損一大批角鬥士,在凱瑟城人民心中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司昊那混蛋心機可真夠深的。”


    靳禹道:“所以說咱們最好一擊必勝,可我看楚越……”靳禹很懷疑,就楚越那體格,恐怕隻到比亞奴的胸膛吧?當真沒問題麽?


    雷森也看向藍息:“主人,要不要安排死士先上?”


    依夫搖頭:“不可,蕭原已經故意放出消息‘迪亞斯冠軍對戰比亞奴’,現在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靳禹咬牙:“司昊養了一條好狗。”


    藍息吩咐雷根:“把楚越帶來。”


    楚越已經猜到藍息會找他“談話”,隻是他想象中“私底下”的場景沒有,藍息坐在上位,一貫的高高在上,旁邊坐著那兩位來自太陽|城的貴族。


    這是楚越首次與靳禹依夫正式見麵,當然,他依然是被評估的那個。


    靳禹還好,淡淡地掃了幾眼,依夫那眼神簡直就恨不得把楚越剝了裏裏外外看個究竟--祭司大人口中神的使者怎麽可以這般瘦弱,神在開玩笑麽?


    藍息從楚越進來身上就開始冒寒氣。


    無論何時何地,那人都高高昂著他那該死的頭顱,視線放肆的在殿中掃了一圈,最後就大膽的落在了自己身上,真是……


    他胸膛上還纏著繃帶,腰板挺得筆直,有那麽一刻,藍息特想砸斷他的背脊,讓他再也不能與他對視。


    那視線讓他如芒在背。


    他藍息居然在一個奴隸的眼中看見了憐憫,真真可笑。


    依夫再一次對楚越失望,這個人連大鯊魚都打不過,怎麽會是神的使者?祭司大人果真是老了。


    楚越把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裏,苦笑:“大家叫我來難不成隻是對我這張臉感興趣?雖然我自認確實挺帥的。”


    靳禹不由多看了楚越兩眼,見楚越臉上完全沒有身為奴隸該有的卑躬屈膝,頓時一喜:“喲,這脾氣對我的胃口。”


    藍息還是沒說話。


    依夫賞了靳禹一個白眼,皺著秀氣的眉頭看向楚越,開門見山道:“我們正在商量比亞奴的事,你可有把握?”依夫覺得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跟楚越這個弱小的人類說這句話,可是,祭司大人既然那麽說,大家在心底都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


    否則出了昨晚那樣的事,藍息又怎麽會隻是賞了他一頓鞭子?


    楚越的視線無遮無攔的落在藍息的臉上,笑盈盈地道:“你希望我怎麽做?”


    藍息坐直身體,聲音冷酷:“殺了比亞奴。”


    楚越滿不在乎的點頭:“好!”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真是,好狂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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