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來到商場,一路上謝亭歌都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在市中心,雙手插著口袋,烏黑的長發束在腦後,謝亭歌對被人圍觀隻是微微蔟著眉頭,並沒有什麽說,不時有女生偷偷的拍照。


    連清看了他一眼,對他在外麵被圍觀也算是習慣了,所以他很少帶謝亭歌出來,吃飯也會進包間。


    連清早就想給謝亭歌置辦衣服和生活用品,再加上電視報廢,更不得不把他拉出來,兩個人先到了家電區,之前的電視是連母選的,連清對這個並沒有太多認識,隻找好看的。


    “兩位是要選電視麽?我們這裏有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導購很熱情的走過來,為他們介紹起來。


    連清拽住謝亭歌的胳膊,把他拉在身邊,聽著導購說話的同時,小聲對他說,“你喜歡哪一台,說說看。”


    謝亭歌聽到他的話,便隨意的向四處看去,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電視,他說不上喜歡哪個,也就一直沒說話,連清也沒再問他,最後選了台三星最新款的壁掛,跟原來一樣的尺寸,銀色的外殼。


    交完款告訴商場送貨時間,就帶著謝亭歌去了服裝區,連清今天很開心,從早上一直到現在,他都覺得心情非常好,難得有這樣的時候,自帶著也覺得謝亭歌更加賞心悅目,兩個人才到專賣區,就吸引了很多導購員的眼球,站在專區內看著他們低聲笑。


    專賣區的人相對冷靜一些,不比其他地方那麽雜亂,兩個人進了一家店內,導購員立刻熱情的過來招呼。


    “你看看有沒有合適他穿的。”連清把謝亭歌推過去。


    導購員笑的眯起眼睛,很客氣的說,“這位先生的身材穿什麽都好看,不如您來看看,這是本季最新的時裝,試穿下。”


    謝亭歌看了看連清,在得到連清的肯定後,才跟在導購員後麵走進去,等著兩個人進了裏麵的房間,連清臉上輕鬆的表情放了下來。


    他疑惑的轉過身,看向後麵,目光掃過能看到的每個地方,其實他隱隱的感覺有種被監視的感覺,隻是在買電視的時候還不太明顯,他這以為那是看謝亭歌的,可是到了專賣區,這種感覺就已經格外清晰了,那種被緊緊盯住的感覺,讓他有種不寒而栗,是危險的。


    掃視完,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但心理還是放心不下,拳頭不禁握緊,有些焦躁,他看眼裏麵,等著謝亭歌出來。


    這時,導購小姐匆忙的抱著衣服跑出來,目光四處的張望,連清趕緊起身走過去,“試好了嗎?”說著看向他的身後。


    導購小姐疑惑的收回目光,“那位先生已經走了嗎?”


    連清心下一沉,“他不是跟你進去試衣服了?”


    “是啊,我們換了幾套,等我再去拿新的衣服出來時,他就已經不在了,我以為他出來了,怎麽了,那位先生沒出……”導購小姐的話還沒說,連清已經快步走進試衣間,裏麵空空如也,哪裏還有謝亭歌的影子。


    抓住簾子的手使了幾分力氣,連清有種不好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事情讓謝亭歌連個招呼都不跟他打,就這麽匆忙的離開?


    導購小姐踩著小步子跟進來,嚇的不輕,“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連清收回心神,微微笑了笑,“可能他有急事先走了,我剛才沒有注意。”說著看了眼導購小姐手裏的衣服,“把他試過的都包起來吧。”


    拿著打包好的衣服從商場裏出來,連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謝亭歌究竟是怎麽了,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其實知道謝亭歌的太少了,就算這個人突然不見,他連找都找不到。


    身後的不適感一直存在,強烈的讓他無法忽視,他焦躁的皺著眉頭上了車,想要盡快回家再說,坐在車內,他摸了摸胸口掛著的護身符,心中忐忑。


    好在路上並沒有出現意外,下了車走回家,看著高大的小區,他的心才隱隱落下,快步走進自己家。


    就在他站在門前,終於舒了口氣的時候,肩膀被輕輕的拍了一下,連清身體猛的僵住,手下無法動作,周圍是陰冷的低氣壓,而他身後的那種氣息,正是一直緊逼他的。


    他有些無法轉動腳步,當那隻手再次搭上他的肩膀,連清終於是轉過身,一個女人站在他的麵前,長發淩亂。


    連清提起一口氣,原來想憋出來的笑也凍結在嘴邊,他強壓著問,“童謠,怎麽是你?你怎麽知道我家在哪兒?”


    現在的童謠絕對跟他之前認識的那個活潑,開朗的女生不一樣,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女人全身散發著黑色的氣息,是死亡的味道,陰鬱,沉悶,所有的負能量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連清不禁後退一步,暗暗吞了下口水。


    童謠抬起臉,連清嚇的險些尖叫出聲,那張臉已經被血紅布滿,青色的血管密布在皮膚下,額頭上的青筋爆出,這哪裏還像是一個人,比鬼還要恐怕的多!


    “幫幫我,我好難受……”如同砂紙一樣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童謠抓著連清肩膀的手開始施力,那絕對不是女人的力氣。


    連清在對方掐斷他肩膀之前先掙拖開來,這麽一想,那個一直在後麵跟蹤他們的不是別人,就是童謠了,他不確定童謠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不過確實跟降頭術中的反噬很像。


    如果他猜想的正確,那這個他是沒有辦法幫的,他也幫不了!或者說誰也幫不了他。


    “我恐怕……”話到嘴邊,連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謝亭歌現在不在他身邊,童謠的樣子他不確定能對付得了,一時間也不敢直接拒絕他,“你讓我想想。”


    童謠的眼睛閃過一絲光線,手指慢慢的收回,“你一定要幫,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連清倒吸了口冷氣,再也說不出什麽其他話來,這話就像詛咒一樣,讓他沒有半點其他的想法。


    話音落下,童謠沒有為難他,頭慢慢低頭,身體有些失重的轉過身,一步步笨拙離開,連清僵硬的站在原地,他很難想象,童謠是怎麽憑著這樣一副身體,跟他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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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衣服放在沙發上,連清有些心神不寧的坐在一邊,心理怎麽也平複不下來,與當時被謝亭歌纏上不同,這種恐懼感太深刻。


    尤其是童謠剛才的樣子,她為什麽會找上自己?他們兩個並沒有什麽交際,隻是一般的同學,連熟悉都算不上,他靠在沙發上,有些無力的遮住臉。


    也許越是深陷其中,越是讓他害怕,他現在,真的有些怕了,碩大的房子現在顯得空蕩蕩,沒有一絲人氣,他倦軀在沙發裏,顯得異常渺小,從開始想謝亭歌如果回來,一定要責怪他不告訴自己就私自離開,再到睡意襲來,他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謝亭歌什麽時候回來。


    一夜都被噩夢纏繞,童謠緊緊的跟隨他,不斷用通紅恐怖的臉提醒他,讓他異常疲憊,他隱隱覺得自己並沒有睡沉,甚至可以感覺到身邊微冷,卻怎麽也醒不過來,第二天醒來時,全身的骨頭都叫囂著疼痛,像是被車碾壓過一般。


    連清撐起身體,發現自己竟然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茫然的看了看周圍,還是一樣的擺設,有些不死心的走回臥室,站在門前握著扶手猶豫了一下,雖然知道謝亭歌回來的幾率小之又小,但心理還是忍不住帶著一絲期盼,推開房門,裏麵果然空蕩蕩。


    口中苦澀,有種作嘔的感覺,洗漱完連早餐也沒有興趣吃,就拿著書包去了學校,眼下是重重的陰影,一張臉透著不健康的幹黃。


    人還沒到教室,就被寧遠撞了個踉蹌,連清勉強穩住身子,扶住寧遠,看見他這麽慌張,有些奇怪的問,“你怎麽了?大清早的這麽急?”


    寧遠瞪著眼睛,一臉的張慌,他死死的抓著連清的胳膊,像是嚇的不清,連清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麽害怕,臉色也變的嚴肅起來,安慰的握住他的手,“到底怎麽了?”


    寧遠嘴唇微微顫抖,半晌才說,“……童謠,她死了……”


    “你說什麽?!”連清手下施力,驚的大叫一聲,引的周圍人都看了過來。


    昨天還找過他的童謠,今天居然就死了!而且……童謠的那句話突然出現在耳邊,像是剛剛就站在他麵前跟他說過一樣!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


    這是個詛咒!!連清有些站不穩,他原本還想著等謝亭歌回來,跟他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麽辦,沒想到童謠這麽快就……他心慌的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思考,連寧遠拉著他叫了他半天,他也沒聽到,腦袋裏隻有童謠的那一句話。


    寧遠是被童謠的死狀嚇到的,而他現在,是確確實實被連清的反映嚇到了,連清現在這樣子就像是中了邪,整個人都呆在那,隻有一雙眼睛不停的轉動,寧遠嚇的不輕,“連清!連清你怎麽了?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連清終於回過神,抓著寧遠的手慢慢滑下,額角滑落一滴冷汗,他也覺得自己這樣太反常了,以前不是沒有被那些髒東西盯上過,可是卻從來沒有這麽怕過,怕的像是真的會死……


    “醒過來了嗎?你不要嚇我。”寧遠在旁邊是驚魂未定。


    連清點了點頭,沉下氣來,“她……她是怎麽死的?學校不是還沒有給她處分麽?”


    寧遠被他嚇的要死,見他終於正常了,也是鬆了口氣,聽到他的話,腦袋裏又出現童謠的死狀,全身的雞皮疙瘩頓時冒了出來,他整個人都覺得不好,趕緊甩甩腦袋,讓那個畫麵從裏麵消失。


    “你,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想想被降頭反噬的人死的會好看到哪去。”寧遠歎了口氣。


    連清突然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問的是她怎麽死的,你卻回答我她死的很難看,意思是說她死的很慘?”


    寧遠語塞,他沒想到連請會想的那麽多,不過他剛才確實一直想的都是童謠的死狀,不自覺就說了出來,“現在還不確定,警方已經正式介入進來了,這次我們學校可是真的出名了,想瞞都瞞不住。”


    兩個人往教室的方向走,連清若有所思,而耳邊所聽到的東西,確實都是關於童謠的,回到位置上,他心不在焉的拿著書。


    寧遠皺著眉頭,怎麽都舒展不開,童謠死的太慘了,他根本就忘不掉,他隱約覺得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結束,他看向旁邊的連清,心裏非常擔心,憑連清的體質,難保不會被牽連進來,距離陰陽路打開的日子越來越近,連清也更加吸引那些東西的注意了。


    連清突然抓住寧遠的手,臉色難看,“昨天童謠來找過我。”


    “她找過你?!”寧遠壓抑著讓自己不叫出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連清沒有隱瞞,他知道這件事他自己是搞不定的,謝亭歌又不在,隻能尋求其他人的幫忙,謝亭歌說過寧遠身邊的那個人不簡單,也許可以幫他。


    等寧遠聽完他的話,整個人都快崩潰了,抱著頭趴在桌子上,這叫什麽?童謠那就叫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他看得出連清一晚上都沒睡好,暫時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讓他先安心,不要想太多,否則對他的情況會更加不好。


    兩個人坐在一起,都已經沒有了上課的心情,學校在盡量降低這件事情的傳播度,甚至在喇叭裏喊辟謠,讓學生不要再議論這件事,影響其他人的上課心情,可是他們越是這樣,就越是證明這件事情不簡單。


    寧遠是為數不多目睹了童謠死狀的學生,也被校領導叫到辦公室曉以利害了,有個學生反映很嚴重,精神都不太好了,想離校卻沒被允許,學校接二連三出現命案,校長已經被請去喝茶,這樣的惡劣情況對學校是個嚴重的打擊,可卻偏偏是不能說出去的秘密。


    從辦公室出來,寧遠一個人走著,他自己有著一翻思量,童謠的死有蹊蹺,並不像他告訴連清那樣簡單,他隻是不想給連清更多的精神壓力,怕他會承受不住。


    昨天夜裏他回了學校,隻是有些醉了,早上醒的很早,學校裏鮮少有5點就起床的,他起來之後出去跑步,男女宿舍是兩棟樓,而且中間隔著他們的教學區,所以當他在操場跑步的時候,就聽到一聲慘烈的尖聲,實在是太慘了,接著一個女生跌跌撞撞的跑出來,腳下沒有力氣,幾乎是用爬的。


    寧遠到她跟前時,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同樣在做早運動的幾個男人也跟了過來,女生隻是張著嘴,根本說不出話來,隻是指著宿舍,幾個人立刻察覺到有事情發生,就扶著她往宿舍走,結果女生卻搖著頭,指向旁邊的實驗樓。


    寧遠想,不止是他自己,在場的幾個人都不會忘記當時看見的東西,那完全不能稱之為人!隻能說是一個血淋淋的肉團,有著長長的頭發,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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