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昱出征的那一天也很快就到了,沈鬱送他送的一點兒都不傷感,看著他帶著他的人馬走出京師,沈鬱第一件事回他的含元殿拿他的東西:“劉公公,皇上解下來的那塊玉呢?”


    劉公公一臉的笑意:“皇上又拿走了啊。”


    沈鬱氣的無話可說,劉公公還在一邊叨叨:“王爺,皇上還是喜歡那塊兒玉的,本來是扔給老奴了,可昨兒晚上又要回去了。”


    沈鬱沒有他想的這麽高興,蕭祁昱就算拿著那塊玉也不會看,從他那半年都沒有摸出兵符來看,他壓根就不會看,既然拿著令箭不知道怎麽用,那就是廢物。


    沈鬱不想告訴他,要是讓他知道他的兵符藏在他給他的玉裏,那還不知道怎麽笑話他,他如今已經足夠受他惡心了,再送上門去讓他作踐,那真是夠恥辱的。


    沈鬱本來不想理他的,可氣了好幾天後還是給梁督軍跟陸國公寫了信,要他們倆鼎力助他打北羌,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樣,看蕭祁昱準備完全的樣子,他肯定是不安分的,不會跟上一次那樣隻守城了。


    他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希望他死在邊關,要是他死了,那他這一院子後宮可怎麽辦呢?沈鬱今天可是送走了兩三位婕妤、一個昭容,都是來問皇上什麽時候回來的,這才剛走呢,誰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李婕妤嘴快,藏不住話:“皇上怎麽想去打北羌嘛!可以讓別人去打嘛!”


    她倒是個明白人,光說大實話,林昭容則笑道:“妹妹,這是皇上的國事,我們作為後宮不應多言。”


    沈鬱看了一眼林昭容,這姑娘倒是溫和,一點兒都沒有恭王爺的那種老謀深算,沈鬱一個個的挨著看蕭祁昱選的這幾個後宮,孫家的姑娘中規中矩,應該是隨大流來的,張家姑娘他已經見過了,是個禮數周全的姑娘,此刻聞言跟他笑:“王爺,我們姐妹是有些擔心皇上,所以才來這裏麻煩王爺的,還望王爺見諒。”


    她們不隻是蕭祁昱的後宮,還是她們父親的女兒啊,總要問一下皇上何時歸來啊。


    沈鬱也知道她們的想法,所以他沒有什麽好見諒不見諒的,他也不知道蕭祁昱什麽時候回來,所以他耐著性子把幾個人送走了:“我知道你們擔憂皇上,你們可以放心,皇上是天子,且文韜武略,此次出征定能凱旋。眾位娘娘就在各自宮中靜候佳音吧?”


    李婕妤帶頭先走了,路上的時候說:“這瑜王爺怎麽如此年輕呢?”和婕妤輕咳了聲:“他總是我們皇叔。”李婕妤切了聲:“又不是真皇叔。”和婕妤這下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李婕妤自己又出言:“我還以為瑜王爺是個老夫子呢,哎呀,就跟恭王爺那樣的,要不皇上叫他皇叔多別扭啊。我們也要叫他皇叔嗎?”


    林昭容輕咳了聲:“不用的,叫他王爺就好。”


    李婕妤回頭看她:“你見了恭王爺也叫他王爺嗎?你不叫舅舅嗎?”


    林昭容淺淡的笑了下:“嗯。”她隻是恭王爺的遠房外甥女,跟他沒有多少關係的,從來沒有奢望跟他攀上關係。


    幾個人陸續的都回了各自的宮殿,因為沒有什麽競爭力,且都還是年輕的女孩,所以在蕭祁昱走了沒有多久後都又各自高興了,京師離邊關太遠,後宮與邊關更是遠上加遠,邊關的風沙吹不進這裏,久而久之,她們就不再擔憂蕭祁昱,還沒有生出那麽深的感情來,感情總是有來有往的,不能怪她們沒心沒肺。


    沈鬱有時候會在禦花園裏碰見她們,看她們個個花枝招展的玩,心裏也說不上什麽滋味,嫉妒她們幹什麽呢,她們才十六歲,無憂無慮的年紀,見了他叫他皇叔,於是他一點兒醋意全都憋回給自己。


    漸漸的也不會來禦花園了,後宮他也不再踏進來,含元殿屬於前殿,原本就是他霸占了作為自己批折子的地方,所以他長時間的住在這裏了,不是因為聽了蕭祁昱的話,而是不想回王府了,四小姐走了。


    已經完婚就不能再在家裏住了,會讓人說閑話,更何況陳良生也急著回國。所以他們兩個終於啟程走了。


    護送四小姐入南詔,沈鬱調了他在京師的兩萬兵馬,他在京師的兵馬才三萬,他就抽了兩萬給小姐護航,這個數目簡直不像是護送軍,對於陳良生的質疑,沈鬱回複的很好,隻是在大梁境內護送,等到了南詔邊境便回來。


    陳良生看著他眼神沒變,沈鬱看著他再次解釋:“二皇子野心昭昭,在國內時就敢陷害你,那也一定會派人沿途阻擊你們,這一路你們定是凶險,我不放心,這兩萬兵馬護送你們入南詔後,就會返回。大梁與南詔百年修好,我不能讓你們倆的聯姻出什麽問題。”


    他是不放心的,縱然陳良生很好,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必須要確保陳良生走出他們大梁,這也是為什麽他把他留在他們王府的原因,誰知道這是他的苦肉計還是別的呢。沈鬱知道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是讓四小姐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得傷心,可沒有辦法,誰讓他是大梁的輔政王呢,誰讓他這輩子想的都是算計別人的事呢。


    幸而陳良生性格大度,他對於沈鬱的懷疑很理解,就跟他不能讓沈鬱去他們南詔一樣,他們不僅僅是連襟,他們還是兩個國家的親戚,想的事情必須要全麵,所以陳良生理解的點頭:“我明白王爺的苦心,王爺想的很周到,良生多謝王爺的護送。”


    沈鬱看他同意了就鬆了口氣:“此一行一定要小心,我雖然不了解你們二皇子的心,但是曆來奪位者都不會心慈手軟,你們這一路沒有風險最好,入了南詔之後更是要小心謹慎,安全為上。”他把那句‘若南詔容不下你們,就再回我們大梁’給憋回去了,這句話說出來讓陳良生多沒麵子啊。


    不得不說沈鬱的小人之心有了用武之地,陳良生他們還沒有抵達南詔,就遇到了二皇子的反撲,他果然與大皇子璟王聯合在了一起,當然這都是後話。


    沈鬱送走了四小姐跟陳良生後,也沒有閑下來,邊關的軍情一封一封的過來,當然不是蕭祁昱給他寫的,是梁督軍給他的。


    梁督軍對戰事一向隻報捷,說的都是些別的廢話,抱怨新來的陸家軍太不守規矩,動不動就在城內縱馬,還有動不動就要跟他請戰,打仗是那麽容易打的嗎,他守了二十年的城,從沒有出現過失誤,守城比打更重要!


    沈鬱為了安慰他又花了長時間給他寫信,梁督軍的這個態度他還是挺喜歡的,他也喜歡守城,所以隻要有梁督軍約束著,蕭祁昱應該不會貿然的出去打仗了,不怪蕭祁昱恨他,他真的一點兒都瞧不上他,覺得他在家裏打個獵就行了。


    沈鬱寫完了信,批完了折子,處理了裏裏外外的瑣事,議政會因著蕭祁昱去邊關,再一次成立,在周相及蕭祁昱的幾位老丈人鼎力相助下,他的折子相對的就少了些,蕭祁昱選的這幾位老丈人除了恭王爺他不待見外,都還是好的,雖然也貪權,可不貪權的都不是好官,不努力往上爬的官不是好官。他們貪權就會努力的做好本職工作。


    而他的親信林昭玄、戶部尚書等人,因著蕭祁昱隻扣押了折子,職位因還沒有想好誰能勝任,所以就沒有撤,所以沈鬱又理所當然的重新啟用了他們,還是自己人用的舒服。


    沈鬱做完了這一切,便躺到了床上,已經將近深秋,溫度適宜,被窩溫暖,可就是這種舒服的被窩裏他竟然睡不著,體內的燥熱讓他翻來覆去的睡不好,沈鬱知道他的毛病又犯了,蕭祁昱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離上次上他已經快倆月了,兩個月足夠他煎熬了。


    他此刻就是,跟放在煎鍋裏的魚一樣,外焦裏熱,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煎成渣了,沈鬱使勁的掐他了他自己一把,好受了一會兒,沒一會兒又開始了,那種灼燒讓他的心都跟火燒一樣,他最後終於忍不住摸向了他床下的暗格,把暗格裏的一盒子拿了出來,看著格子裏擺放著的那個形狀詭異的玉他臉紅了下,可還是拿出來了。


    他知道他這個毛病熬熬也就過去了,可能不用熬的為什麽要熬呢,他不是第一次了,自他成年後,便是這個樣子,他也曾吃過很多清涼敗火的藥,可是沒有用,每一個月都會這樣,要不是禦醫查不出他身體有什麽毛病,他都以為被人下毒了。


    嗬嗬,這種毛病推到被下毒,自己也算是頭一份了,沈鬱勾著一抹冷笑,為自己紓解欲/望,既然能夠自己動手,他就不會再去求別人了,求人不如求己,他這些年也碰夠了鼻子了。


    沈鬱紓解完欲/望後,又把這個玉/勢收回到暗格裏去,平平靜靜的睡覺了,沒有了欲/望折磨,他睡的很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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