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在唱,舞在跳,不求有誰能明了,一身驕傲)


    韓若琪就不明白了,這許銘心到底是怎麽了,蘇洋如此一個大好青年在身邊她愣就看不見,眼睛裏就隻有汪磊那塊又臭又硬的石頭,難道她就看不出對比之後有天壤之別嗎!


    蘇洋讓她就別替自己操心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許銘心仍舊愛著汪磊,那他們做朋友的就隻能幫忙而不是落井下石。韓若琪感慨:蘇洋你跟韓劇裏的男配角似的,溫暖的讓人討厭!


    許銘心在不遠處看著兩人鬼鬼祟祟的,以為這兩個家夥背著大家夥早已經搞到一起去了,心中頓時覺得她和汪磊不管之後會怎樣,至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了眼前這麽一對璧人。


    她開始想念汪磊,有他在身邊的時候她至少是安心的,這段時間他不在,不僅公寓裏冷冷清清,她心裏也是空蕩蕩的。既然現在他們的爭議已經得到了不錯的處理,許銘心在想,是不是該好好解決一下兩人之間的矛盾了。


    畢竟,她不覺得這件事大到讓兩個人分道揚鑣。當初說好的要共同努力經營這段感情,那她怎麽也不能輕易放棄,這麽多年過去的重聚本身就不容易,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她怕以後會遺憾。


    “想什麽呢,還是在偷窺呢?”於朔突然出現在許銘心身後,他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人,像是很親密,可又像是在爭論什麽。


    許銘心本來是在發呆,被於朔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哇,你幹嘛飄忽不定的!”


    “是你心裏有鬼吧,看誰都是飄的!”於朔逗她,又問,“你那個拉拉找到白馬王子了?”


    許銘心說大概是,她也不確定,給於朔簡單講了一下蘇洋的事,今天也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彼此還不熟悉,話也沒說上幾句,但是於朔和韓若琪早就認識了,三個人也算是在北京彼此攙扶著過來的。


    “你和汪磊還冷戰呢?”於朔今天話很多。


    “算是吧。”許銘心告訴他一直處在冷戰之中,但自己正準備向汪磊拋出橄欖枝。


    於朔揉揉自己的太陽穴,說,“其實對於你們倆我還真不看好,除了上學那一年的好感,你們沒有任何共同之處,他來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不過看你像海嘯似的一下子山崩地裂了,也就算了。”


    許銘心苦笑,“有些結,打上了就不好解了,再說沒準能織出什麽美好畫卷呢,我總不能還沒看到雛形就放棄吧。”


    “你啊,”於朔歎息,“忘了初心,不是為愛而愛那麽順從自己心意了,你已經把感情當成挑戰了。”


    “太順心也不一定就有什麽好下場。”許銘心小聲回答,語氣裏仍然流出些許傷痛。


    於朔知道這是為什麽,她的上一段戀情就是完全隨著自己的心意去的,結果差點把命搭上,從那以後,她把自己的心封閉了一大半,再遇感情的事兒都習慣了分析利弊,怎麽經營,怎麽努力。汪磊算是個例外,因為當中有年少時的萌動和單純,可也沒逃得出許銘心理智的去分析兩人未來能否殊途同歸的百分比。


    於朔勸她還是要隨自己的心,不要太委屈自己,“至少那樣可以做你自己。”


    許銘心搖搖頭,“做自己?太難了,我們全都是裝在套子裏的人。”


    於朔微笑,然後把話題轉到了十萬八千裏之外,“我報名參加了無國界醫生組織,下個月去中東。”


    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了,許銘心張大了嘴巴瞪著眼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可於朔的表現明顯就是已經確定了的事情,她疑惑,“你開玩笑呢吧!”


    “沒有,所有的手續都已經齊全了。”


    “那你要去多長時間?”許銘心問。


    “不知道,大概接下來這兩三年都安排滿了。”


    許銘心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於朔就這麽決定去做誌願者了,而且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中東那個世界從來就沒安穩過,他去了之後別說是什麽有質量的生活了,連生存都是問題。


    “你這是……派遣,還是自願的啊?”她雖然嘴上這麽問他,可心裏已經知道了答案,如果沒猜錯,他大半可能是自願的。


    “自願的。”於朔告訴她,他厭倦了整天在這個不完善醫療係統中摸爬滾打,想的不是精進醫術,而是怎麽評職稱作課題,解決醫患關係,他想要一個單純隻為治病救人的環境,可以不用想太多,隻做自己想做的,擅長做的。


    許銘心不知道該說他高尚還是傻,這樣年輕有為的醫生在那樣高級別的醫院裏早晚會出人頭地的,可他卻放棄了即將到來的大好前途去做毫無名利的無國界醫生。


    “那你對象呢?”許銘心突然想到他的女友,兩人在一起也有很長時間了,那女孩兒怎麽可能同意他就這麽跑去做無國界醫生。


    於朔失落的回答,“我們分手了。”


    果然不出說了,有牽掛的話他也不會這麽一聲不響的做這個決定,“就因為這個?”


    於朔點頭,“她和我想法不同,他家裏也不同意,我更不想耽誤她。”他簡單概括了原因,都是大好的青春,他不能要求人家女孩子把時間耗費在自己身上,而他也不想為感情妥協了自己的理想和誌向,有的時候魚和熊掌是必須要犧牲掉一個的。


    許銘心內心裏升起一股由衷的敬意,此時除了佩服她沒有任何其他感想,這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站在高處被世人仰望,他們不見得有多高的地位權勢,也不一定有足以敵國的財富,可就是那顆心能讓普通人望洋興歎,而現在正有一個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她感覺到無比驕傲和慶幸。


    因為她就隻是和大部分人一樣,總嚷著要為這世界做點什麽,但是永遠僅限於嘴上說,卻從未行動過。她也憤青過這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為了生存淹沒了自己的才華拋棄了自己的夢想,迫不得已的向現實低頭,而最後她之所以隨波逐流是因為沒有像於朔這樣為堅守自己而努力。


    許銘心左右不了於朔的決定,在某種程度上她甚至很支持他的行動,她希望他能在那個不被任何名利束縛的環境中追求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大愛,她問,“什麽時候走?我給你餞行。”


    “下個月,具體時間沒定,我也在等通知。”


    “那好,一定告訴我。”許銘心要給他舉辦一個難忘的餞行party,讓他帶著朋友最衷心的祝福去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這些祝福更能在他身心俱疲的時候溫暖他自己。


    於朔跟許銘心道謝,然後又對她推心置腹一番,他教她,如果真的想要和汪磊繼續這段感情那就別計較太多,要她收斂一下自己過於盛氣淩人的個性。俗話說,會撒嬌的女人命好,他還給她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有汪磊在的時候就不要自己通下水管!


    許銘心笑他迂腐,於朔則坦白的告訴她,你要讓汪磊覺得你需要他,什麽事情你自己都能做,你要男人幹什麽?


    其實,許銘心也想問自己,她要男人幹什麽?難道是為了證明她是個正常女人?可為什麽不是隨便一個男人都行,一定要是他?她對此沒有任何更好的解釋,除了喜歡,除了愛。


    所以,生日聚會之後蘇洋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家的時候她拒絕了,她要算送韓若琪回去,然後她自己去汪磊的酒店找他。


    許銘心沒有事先打電話,抱著碰運氣的心態直接到酒店房間敲門,門鎖轉動的時候她鬆了口氣,好在沒有撲個空。


    汪磊也沒想到站在門口的人會是許銘心,她看上去精心打扮了一番,不過也不像是特意為他,氣氛有些尷尬,他問,“你怎麽來了?”


    為避免失態進一步惡化,許銘心直接向他坦白,“來接你回家,你氣消了沒有?”


    既然已經決定要挽回,許銘心也不打算非要汪磊先低頭,索性她就先擺明自己態度,不去做無謂的試探和扭捏了。


    汪磊哪裏還有氣,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他不過是最近忙於其他瑣碎的事情,況且也的確是拉不下來臉主動回去,畢竟當時是他自己拎著東西主動走的,哪敢不要臉似的再回去。


    他也一直在想怎麽能讓許銘心不再生氣,可又被另外一件難以啟齒的事絆住了腳步,將他陷在兩難的地步,現在許銘心主動向他示好求和,他怎麽可能還拿著架子無動於衷。


    其實他早已經想她想的寢食難安,如果不是這件事造成的短暫分居,汪磊也無法意識到他已經在心裏種下了對許銘心的愛,這種愛在他心裏生根發芽,從以前虛幻的輪廓已經變成了清晰的圖像,現在他可以毫無遲疑的說愛了。


    汪磊抱著許銘心,什麽都沒有回答,他對她的愛和愧疚,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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