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感情都會有始有終,孤獨盡頭不一定惶恐,可生命總免不了最初的一陣痛)


    許銘心的公寓堆成了小山,韓若琪負責收拾自己的住處打包,她負責把公寓收拾妥當,兩人分工明確加快了同居進程。


    其實許銘心也忙的很,隻能趁晚上睡覺前的休息時間一樣一樣的忙,錘子螺絲刀齊上陣坐在地上一塊一塊板子的拚裝,一個小時左右才能完成一件。她數了數,一共兩個鞋櫃,三個書架,還有大大小小五個的儲物架,初步估算怎麽也要一個星期才能完成。


    丁丁當當的聲音驚動了隔壁,蘇洋不知道她在幹什麽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連忙跑過來敲門。


    結果,許銘心抱著一塊木板開門的時候蘇洋撲哧的就笑了,她把頭發隨便盤了個圓球在腦袋上用簽字筆插著,衣服上散落著些許木屑,一隻手拿著小錘兒,看上去和外麵的臨時工也沒什麽區別了。


    “你換工作了?拆遷辦?還是裝修隊?”蘇洋打趣道,然後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許銘心一琢磨,好事兒啊,免費的勞工不好找,上趕著送上門的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她開門讓蘇洋進來,“正好,這個書櫃實在有點大,我一個人還真是費勁!”


    蘇洋一進屋,謔,比上次汪磊住進來的時候陣勢大多了,屋裏空了很多,除了客廳地上散落的幾個箱子。


    他環顧了一圈問,“上次裝的幾個小櫃兒呢?”


    “賣給樓下大爺了。”許銘心回答的很簡單,上次的幾個櫃子都是給汪磊用的,他人走了,東西自然也不能留。


    蘇洋沒有意識到這中間的特殊情況,“你可真夠浪費的,”他並不知道那幾個櫃子是專門給汪磊準備的,也不清楚許銘心有感情潔癖,隻是覺得這麽折騰受累的是她,“關鍵是重新裝多累人!”


    許銘心聳聳肩,嘴角一撇,“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舊東西不處理了看著鬧心!”


    蘇洋才明了,原來不在於東西的新舊貴賤,多花點兒錢多受點兒累圖個心裏舒暢。他把外套一脫隨手扔在椅子上,擼胳膊挽袖子的喊口號,“正好我也閑著,也當把設計師。”


    有人幫忙一下子就輕鬆了很多,許銘心照著說明書一步一步的比劃,蘇洋就負責按照她說的把木板拚接,再用各樣的木栓和鉚釘加固,需要助手的時候許銘心就來搭把手扶著,沒到半個小時一個三層書架就搞定了。


    果真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效率和速度都比許銘心自己要快上很多。


    許銘心坐在地上,又拆開了一個包裝箱,她決定趁蘇洋在的時候把最難的帶門鞋櫃先裝好。蘇洋半蹲著接過她遞來的板子,這是塊大家夥,估計是個龐然大物,“這是什麽啊?”


    “鞋櫃啊。”


    蘇洋不明白,“鞋櫃?你門口不是有鞋架?”


    “那時日常上下樓穿的,都是運動鞋和涼拖,這個是要放好一點兒的鞋。”許銘心給他解釋,並且說他真是小題大作,不就是個鞋櫃嘛,至於把鼻子筋那麽走形?


    “那這個也太大了,好大一個。”


    許銘心看他一眼,“拜托,我們是倆女的,不像你們男生一年四季就一雙耐克。”


    “誰說的,”蘇洋反駁她,“我還有兩雙皮鞋呢。”公司可是不允許穿運動裝上班的,要求正裝皮鞋,他美美的強調,“還有一雙菲拉格慕呢。”


    “哈!真高級。”許銘心突然笑出來,可鼻子裏的竟是不屑,兩雙皮鞋還好意思跟她吹牛,況且她也見過他的菲拉格慕,倒是品位很高的經典款,不過不至於讓他像寶貝一樣炫耀,“我知道,一雙菲拉格慕,一雙熱風,你還真雜食。”


    兩雙鞋,價位上正好差了小數點後麵的一個零。


    蘇洋沒跟她計較,隨她鄙視了一番,反正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是很在乎這些裝飾品,夠穿夠份兒就可以了,沒那麽多要求。


    兩人好一通折騰才把鞋櫃組裝好,中間還因為櫃門荷葉的安裝方向爭執了一會兒,翻來覆去照著說明書試驗了好幾次也準確的找對位置,否則第一遍的時候,門裝上了也打不開。


    上下三層,大概能放20雙左右的單鞋,蘇洋如釋重負,這個鞋櫃可真是最大的工程,比那個沒門兒隻是簡單幾塊板的書架複雜的多。


    “這種帶門的不好弄。”蘇洋總結。


    許銘心沒說話,把第二個鞋櫃包裝打開,她交代到,“還有一個。”


    “啥?”蘇洋撲通坐在地上,“你弄那麽多鞋櫃幹啥啊?”


    “我都說了我們是倆人用了。”許銘心不以為然的解釋。


    他表示不能理解,“兩人就要兩個?這一個起碼能裝20雙。”


    “對啊,我的鞋子就不止20,還得有一部分放在鞋盒裏收在陽台等到換季的時候再拿出來。”許銘心先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又很嚴肅的告訴他,“琪琪的鞋比我的還多,起碼有100,我沒買四個鞋櫃並排連接成牆是因為空間不允許。”


    蘇洋頭都大了,“你們倆搞批發啊!”


    “等你幫忙搬家的時候就知道了,她光鞋子就得有好幾箱子,”說著她還用手比量著,大概體積為四平方米的箱子,“怎麽也得有五個!”


    現在蘇洋終於知道韓若琪跟她說的永遠攢不下錢的原因是什麽了,當時她很神秘的告訴他說自己對一樣東西上癮,他還差點懷疑是不是什麽藥物之類的,否則按她每月過萬的收入就算在北京也不至於一點存款都沒有。


    想到這兒,蘇洋感歎了一句,“敗家的女人啊,怪不得她嫁不出去!”


    “別瞎說。”許銘心順手拿起一塊小木板拍他的肩膀,“她是眼光高,又找不到有共同語言的。”


    蘇洋琢磨著,就這種癖好,能找到有共同語言的就怪了。


    沒辦法,既然都誇下海口幫忙了那就幫到底吧,接著組裝。


    不過因為有了剛才的經驗,動作倒是快了很多,兩人配合的月來越默契,許銘心說步驟,遞鉚釘和木栓,蘇洋就負責組裝。


    “這韓若琪必須請我吃飯,她大閑人一個什麽都不用幹啊。”蘇洋發牢騷。


    “我說你們男人可真是,幹點活就要討點好處,哎!”許銘心停下手上的動作,突然間感慨,“前兩天在網上看了一篇文章,叫‘要男人有什麽用’,說的真對,還真沒什麽用。”


    蘇洋反抗,同時放下手中的錘子,“不是,我們男人怎麽就沒用了?”


    “你想啊!”許銘心開始給他解釋,關於那篇文章,也關於自己的想法。現在的女人,上得了廳堂,下的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起豪車,買得起新房,鬥的過小三,還打得過流氓!“你說,還要男人幹什麽?”


    蘇洋很無語,網絡用語在她嘴裏那都是一套一套的,雖然很偏激但是說的確實還有道理,可這也不證明男人就沒用啊,他重新撿起錘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這不是幫你幹體力活呢,至少能當個勞力使使吧!”


    許銘心點頭,“也就這點兒作用了。”又想想說,“沒你我自己也行,就是慢點而已。”


    “你有點兒良心行不行啊!”蘇洋就快要哀嚎了,他突然有些理解汪磊在她麵前的無力感了,他隻顧著替自己同類說話,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照你這麽說,男人也可以編出來一套順口溜,就把你剛才那一堆後麵加上一句,這樣的女人男人還要來幹什麽?”


    許銘心突然沉默了,蘇洋意識到壞了,說錯話了,那一堆形容詞說的不是別人啊,正好是許銘心和韓若琪這樣的!


    慘了,撞槍口上了,許銘心剛出了這麽一個變故,他這等於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果然,許銘心有些哀傷的問他,“你也覺得我和汪磊兩個,是他委屈是不是?”


    蘇洋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想解釋,可又怕她更加誤會,他隻好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開玩笑。”


    “是嗎?”許銘心還是無法完全放下被劈腿這件事情,尤其是分手那天汪磊說的那些話,她整個人突然變的軟弱起來,她問蘇洋,“我是屬於那種逼得男人不得不出軌的人嗎?”


    “沒有啊!”蘇洋連忙搖頭,怎麽會,他不是這個意思啊,他不明白,許銘心怎麽會誤會到這個層麵上來。


    許銘心告訴他,汪磊說她控製欲強大,壓製著男人不讓男人出頭,正常男人都受不了,總結出來就是她活該。


    “這石頭!”蘇洋歎氣,他怎麽能說出這樣混蛋的話,他以為汪磊不知道要多低三下四的道歉並且求得原諒,誰成想竟然弄了一堆歪理出來。


    “他說的不對嗎?”許銘心又問,她也沒了主意,按蘇洋剛才說的那些,汪磊的話似乎還真對。


    蘇洋意識到,汪磊對許銘心的傷害遠不是隻劈腿背叛那麽簡單,他的行為和那些話讓許銘心對自己的獨立和一向好強的性格產生了懷疑,而恰巧在現實生活中,女強人之類的形容詞顯然不是什麽褒義詞。


    而許銘心也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不在乎,分手就分了,還好聚好散的說是可以繼續做朋友。她在乎,不隻是為一段感情的逝去而痛苦,更是對汪磊選擇的質疑,她不明白無論從外在形象到精神內涵都可以說的上優秀的自己,怎麽就輸給了一個還沒走出校園的實習小丫頭。


    其實,愛情哪有誰輸誰贏,她不知道,你在橋上看風景的時候,看風景的人也在看你。


    不過就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有些事情的發生,經過和結局,除了機緣巧合成事在天之外就沒什麽原因能解釋,比如愛情。


    “其實,他的話對不對看你怎樣去想了。”蘇洋說。


    許銘心不太明白,問他什麽意思。


    “他說你要強,是真的,說有很多男人可能會受不了你,也是真的。”


    “那就是對嘍,”許銘心黯然神傷,她還真是他口中的“要這樣女人幹嘛”裏這樣的女人其中一個。


    “也不對!”蘇洋又說,“他說的是事實,但不代表所有男人都這樣,有能受的了的。”


    許銘心好奇的瞪著眼睛問,“真有?什麽樣的?”


    “嗯,”蘇洋想了想回答,“喜歡受虐的,愛接受挑戰的,愛犯賤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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