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迷信情變等於燈滅,愛恨無須壯烈)


    過了元旦就是到新年之前的一個月衝刺,所有人都為了最後的年終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許銘心也不例外。


    這一年的任務她已經超額完成,可還是沒有一點鬆懈的連著加班了一個星期,就是為了能給來年做一個好的鋪墊。升職給她帶來榮耀的同時也多了很多雙眼睛在盯著她出差錯,好在沒有落人話柄。


    這天早上,助理一如既往的給她準備好了早餐,還有最新的投資圈新聞。


    是的,大部分她這個年齡的女人都喜歡八卦,她則更關心同行業圈子裏都發生了什麽。所以助理就每天都盡量搜集一些別家公司的新鮮事,上到公司內部變化調整,下到各個項目的大事小情。


    她隨便翻了翻,和前兩天沒什麽大的變化,快到年底了哪家公司也不想出意外。


    但卻有一件事吸引了她。


    她之前拒絕過的,汪磊的項目。


    許銘心叫來助理打聽到底是怎麽回事。助理說她也不確定,隻是聽說投資方林總發現了項目有問題,想撤回,可項目方已經事送拿了好大一筆錢做人情,現在投資方處在兩難的位置,很棘手。


    終於還是發現了問題,許銘心歎息,不知道這次會是什麽結果。


    她在空閑的時候給林總打了個電話,想要約他出來吃個飯。林總直接在電話裏回複不必了,要避嫌,許銘心當時便知道事情的走向不好,她知道這涉及商業機密,可還是旁敲側擊的打探了一番。


    林總礙於平時兩人關係不錯,雖沒說到正式的項目進展情況,但間接透露給她一句話:上次遇見你我就覺得事情不對,早做好了準備,項目到最後我們不會有任何損失和責任,但你那個中間人朋友就不好說了。


    許銘心表示感謝之後掛了電話,她猶豫了很久,是不是要把事情弄個明白,可她不確定,還要不要和汪磊扯上關係。


    最後,她找到了蘇洋。


    這麽長時間,她從來沒完整的參觀過蘇洋的住處,偶爾在門口說過幾句話,大部分都是蘇洋蹭到她那兒去。今天算是看到全貌了,一室一廳的配置,倒也被他整理的幹淨整齊,不像是普通單身漢那樣。


    “作為一個男人,你算是很幹淨的,至少,比琪琪強。”


    “謝謝誇獎,”蘇洋笑著回答,不過是未雨綢繆,就在隔壁,萬一什麽時候她過來呢。


    許銘心一直很嚴肅,有話要說但又無從開口的樣子,蘇洋問她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要緊事。


    “是,有件事我覺得跟你說比較好。”


    “說吧。”


    蘇洋遞給她一杯果汁,自己拿了瓶啤酒坐在沙發上,等著她開口。


    許銘心有些糾結,“是關於汪磊的。”


    聽到是關於汪磊的事,蘇洋開始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許銘心提到汪磊的用意是什麽,看她的樣子不像什麽好事,他問,“石頭怎麽了?”


    許銘心告訴蘇洋,汪磊可能在幫項目方融資的時候中間拿了好處,她擔心項目一旦出問題,投資方是不會給任何人留情麵的。


    說白了,這個項目肯定會被斃掉,而據她所知,投資方即使之前收過什麽好處也肯定會退回去,或者不聲不響的消化掉,做到最後萬無一失,最後倒黴的隻能是項目方和中間人。


    而這個中間人不偏不巧的正是汪磊。


    蘇洋明白了,許銘心是不確定汪磊到底有沒有收錢,如果收了,那就麵臨著一場對他以後很不利的調查。


    有一處他搞不清楚,便問許銘心,“你確定這個項目會泡湯?這段時間不是一直順利嗎?聽石頭說,過了年就可以注資了,怎麽單單這個時候發現了問題。”


    許銘心分析,“我估計一直沒有出問題是因為項目方吸取了在我這裏的教訓,改了資金使用計劃,表麵上做成了生態旅遊,可實際上他們做的還是房地產!”


    “去濕地考察也沒看出來。”


    “對。”


    蘇洋覺得自己是白問了,肯定沒看出來,就那麽一片濕地,誰看了誰說好,弄個生態項目是肯定沒問題的,往上響應國家積極政策,向下造福一方當地百姓。


    “那這問題是怎麽出的呢?”蘇洋琢磨著,既然都已經掩蓋過去了,怎麽好端端的就被揭出來了。


    “哎,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許銘心歎到。


    “怎麽說?”


    許銘心提醒他還記不記得上次在唐會門口的事情,他們遇到項目方和汪磊以及投資方也在那裏。蘇洋說記得,那個程總還很熱情的介紹許銘心和汪磊是同學。


    聊到這裏,蘇洋恍然大悟,這是項目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蘇洋想到,肯定是投資方起疑了,既然他們有這麽一層關係怎麽沒到許銘心公司去融資,那個林總必定是暗中做了調查,尤其知道被許銘心把項目駁回了,他肯定要打破砂鍋把原因查出來的。


    他說,“估計查出來漏洞了。”


    許銘心點頭讚成,肯定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林總那邊百分之百的能把問題解決掉,就怕最後項目方反咬一口把責任推倒汪磊這個中間人身上去,落井下石。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許銘心告訴蘇洋,她接觸過這個項目,項目方那邊在自己身上用過同樣的招數,目的不純還喜歡為難人,最後一旦沒有了出路就可能會在自己受損的情況下拉上更多人陪葬。


    事情到此,蘇洋徹底明白了,這個項目是死是活跟許銘心都沒有關係,她擔心的是汪磊會不會被連累其中。


    “如果石頭手頭上真不幹淨,那還真是麻煩了。”他自言自語到,而且他大概也猜到了,不會太幹淨。


    許銘心說是,所以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蘇洋皺著眉,心裏也是七上八下,一時想不出個好辦法,他問她有沒有告訴汪磊。


    “還沒有,”許銘心回答到,又實在無奈的長聲歎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許銘心有兩點擔心,一是不知道現在主動找上門去是不是好事;二也是最重要的,她怕汪磊因為這件事情繼續誤會她的動機,畢竟兩人曾經因為這件事吵翻過,這還是他們分手的導火索。


    蘇洋也像是被拉上了賊船,他苦笑一聲說,“所以,你就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個我了。”


    許銘心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對他也有一點歉意。


    “我知道你也為難,”她低頭把玩著手中的輩子,用指甲在上麵輕輕的抓,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隻是,同學一場,這麽多年實在不想看他”


    許銘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解釋的過頭了,有越描越黑的嫌疑。她也在乎蘇洋會不會因此誤會她還對汪磊心心念念,覺得她舊情難忘。


    事實是,她的確忘不掉舊情,可這份情,現在隻是人之常情。


    蘇洋許久沒有出聲,半晌之後,蘇洋伸手撫著她的臉,慢慢的抬起她的頭,讓她看著自己。


    他抿嘴一笑,“你要是不理這件事,就不是我愛的女人了。”


    許銘心驚訝,一時還反映不過來蘇洋說的什麽意思,而他已經掏出了手機撥了汪磊的電話號碼。


    蘇洋跟汪磊說:石頭,出大事了,來我家一趟,一個人。


    汪磊不知道是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聽蘇洋口氣那麽嚴肅,他以為是蘇洋又出了上次那種見義勇為的事兒,半個小時就到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他在門口就著急的問,卻看見了許銘心也在屋裏坐著。


    蘇洋讓他進來再說,“坐。”然後又給他拿了瓶啤酒。


    許銘心在一邊坐著,欲言又止,她看看蘇洋,還是他說更好一些。


    汪磊還在莫名其妙中,蘇洋清清嗓子,直接問他,“石頭,老家兒項目融資,你中間拿好處了沒有?”


    汪磊愣了,舉著酒瓶在半空中,不一會兒又放下了,玻璃瓶敲打茶幾的聲音讓他突然醒覺,他有些不解的看著許銘心。


    蘇洋見他不出聲,催促他回答,“問你呢,說話。”


    許銘心被他盯著看的不自在,也開口問,“汪磊,你一定要跟我們說實話,你是不是收了?”


    汪磊沉思了一會,沒有否定。


    蘇洋閉上眼睛,吐了個c字開頭的髒字。


    “你幹嘛?”汪磊還不知所以,無端被火速招來,又被這麽沒有原因的罵了一句。


    “幹嘛?我想抽你,知道嗎?”蘇洋真是火上心頭,他和許銘心兩個已經熱鍋上的螞蟻了,他還在那不明覺厲。


    汪磊又被罵,不禁心情不好,一進來看到他和許銘心那麽親近他已經酸澀難受了,現在還要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氣,他衝蘇洋回了一句,“我還想抽你呢!”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許銘心及時打住兩個人的口舌之爭,直接挑明了話題,她告訴汪磊,項目可能要出事,“我們叫你來是想讓你趕緊抽身,別跟著越陷越深!”


    汪磊震驚,“你說什麽,什麽叫項目出事了,明明已經快要簽注資合同了!”


    許銘心又給他解釋了一遍,並且強調項目最後肯定沒戲,投資方估計因為也拿了相應好處所以不會追究項目方融資詐騙,但也不會妥協。


    汪磊傻了,有些分不清楚敵我,“你怎麽知道?”


    他搞不明白,怎麽一直順風順水的項目就這麽要打水漂了,而且一點風聲都沒有,偏偏是從許銘心這裏得到這麽個消息。


    許銘心跟他解釋,都是一個圈子裏的,她聽到的。


    可汪磊並不領情,事情來的太突然了,他甚至認為可能是許銘心從中作梗,畢竟項目的問題就她知道,現在的投資方去項目的先後考察過兩遍都沒說什麽。


    “問題你透露出去的?”汪磊懷疑,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還有不安,明明心中不想猜忌的,可他實在想不到別的原因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洋終於沉不住氣了,他走到汪磊身邊拽著他衣領扯倒一邊,一字一頓的講,“石頭你真是沒長心!”


    許銘心知道汪磊肯定是要誤會的,她已經做好這個心裏準備了。


    她跟汪磊說,“我要是出賣你就不會告訴你了,你怎麽想無所謂,我為的是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我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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